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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這麽容易就進來了,哎?你說要是有人冒充別人該怎麽辦啊?”跟著何書遠走進了碰頭會保下的酒樓大廳的嚴淵一邊打量著附近的情況,一邊頗為好奇地小聲詢問身邊的阮殷:“比如說我要是把何書遠做掉之後,冒充他進來又該怎麽辦呢?”


    “會被發現的喲,大家族之間都有所聯係,儒釋道對於彼此也足夠熟悉,你就算想要冒充也做不到啦。”阮殷擺了擺手,不過很快就伸出手來捏著自己的下巴搖搖頭說道:“哦,也不一定啊。憑你的易容技術,真想要殺掉何書遠扮成他的模樣進來,基本沒有人能認得出來啊。”


    “我說兩位,一定要在這種場合討論怎麽幹掉我的事情嗎?”何書遠抹掉了自己頭上並不存在的冷汗,迴頭對著嚴淵和阮殷說道:“饒了我吧。”


    “嗨,你緊張什麽嘛!”嚴淵擺了擺手,他自己就一點都不緊張,不但一點都不緊張,甚至還有些小興奮,恨不得從這信息量極大的會場之中得到的信息,“不就是一個碰頭會嗎?有什麽可緊張的?”


    “哪有你說的這麽輕鬆啊?”何書遠哭喪著一張臉,壓低了自己的聲音沒好氣地說道:“這是碰頭會,又不是之後正式的武林大會!到時候和我打交道的都是和我同輩的‘青年才俊’們,我自認在年青一代裏也算是佼佼者,自然怎麽也不慫……但是會來參加這個碰頭會的都是長輩啊!都是各門各派各大家族的領導者誒!我能不緊張嗎?麵對天階的修行者閣下,我難道能很鎮定地打招唿嗎?你們倆不也是小輩嗎?為什麽體驗不到我的感覺啊?”


    “哦。”阮殷眨了眨眼睛,然後用手指了指自己,“因為我是地階上品巔峰呀。”


    何書遠:“……”


    ——好吧,這是個徹頭徹尾的怪物!在前來參加武林大會的“青年才俊”之中,也許就隻有阮殷這一個能夠堂堂正正憑境界實力與那些掌門們平起平坐吧!?


    何書遠有點不甘心地扭頭看向了一旁的嚴淵,發現後者根本沒有在意自己在說什麽,而是兩眼放光地看向了另一邊,並對那邊一位平平無奇的男子揮了揮手。何書遠順著他所看著的方向看了過去,看到嚴淵正在打著招唿的那位男子正公然挽著一位成熟女子的手腕,他們兩個看起來年紀都不算輕了,但是在眉宇之間卻奇怪地存在著一種年輕態,他們的相貌並不平凡,但是更讓人奇怪的是,在自己發現嚴淵正與他們打招唿之前,甚至都沒有注意到他們兩個的存在,而在他們兩個轉身離開、消失在人群之中後,他又再度失去了對他們兩人的感知。


    他好奇地問道:“嚴淵,他們是?”


    在何書遠詢問的時候,而阮殷原本也好奇地看著那一對夫婦,但是隨後便皺了皺眉頭,可能是想到了某種可能性。


    “呃?哦,何書遠你沒見過他們倆是吧?說起來阮殷你也沒有在近距離和他們兩個打過照麵吧?”嚴淵了然地點了點頭,然後隨口說道:“那是逸仙先生和他的妻子喲,嗨呀,沒想到連劉清若也跑到京城來了啊,這一趟渾水可真是越來越深不見底了。”


    “哦,逸仙先生啊……”何書遠點了點頭,大約兩三秒鍾之後,他才猛然反應過來,大聲重複道:“逸仙先生?!”


    “喂,聲音太大了啊!”嚴淵沒好氣地抬腳踹了他的小腿一腳,在他剛剛那句沒有控製住的驚唿引起騷亂之前,拉著何書遠和阮殷一起往大廳的深處跑了進去,等到了他們三個不再引起別人側目的時候,才壓低聲音罵道:“你是白癡嗎?你不知道你這一句逸仙先生會引起多大的誤會嗎?!你鎮定一下,沒什麽大不了的。”


    “對不……不對?!我去!那可是逸仙先生誒?!那可是天榜第一啊!你這叫我怎麽鎮定?而且這也叫沒什麽大不了的嗎?!你的沒什麽大不了可真是了不得啊!!!而且你怎麽對天榜第一的逸仙先生也這麽輕率啊?!你和他很熟嗎?你還真的很鎮定地和他打起了招唿啊?!”


    “我們倆算是挺熟的吧?他養了我三年,對我算是有救命之恩吧?不過這恩情我已經還了一部分了。”嚴淵捏著自己的下巴,想了想之後隨口說道:“不過他為什麽會來這個碰頭會啊?他是哪個勢力的高階領導人嗎?”


    “沒聽說過逸仙先生是哪方勢力的人……”何書遠嘴角一抽,已經決定完了——就算嚴淵和阮殷再鬧出怎樣的大事他都不會有任何驚訝了,別說是認識天榜第一這種事情了,就是嚴淵說他殺過天階他也……呃……再怎麽說,他也不可能殺過天階吧……


    “算了,不管他。”嚴淵擺了擺手,“隻要他想,無論是什麽地方都能混進來,別說一個碰頭會了,就是那皇宮紫禁城對劉老鬼來說,也不是不能踏足的地方吧?來吧,何書遠,給我和阮殷介紹一些在場運動員吧!”


    何書遠翻了翻白眼,他對嚴淵那滿嘴的騷話已經有了些許適應能力,他並沒有伸出手來指指點點,在這種自己的輩分處於絕對劣勢的情況下,這種行為是十分不禮貌的,所以他打算用眼神指方向,讓嚴淵和阮殷自己領悟去:“你們看到那邊那個小沙彌了嗎?”


    嚴淵順著他的方向看了過去,一眼便從人群之中找到了那個有些格格不入的小沙彌。他站在一群大叔、阿姨之中,看起來就像是被長輩圍觀的晚輩而已,不過看他的樣子,卻是與這些人平輩而交,而那些長輩們似乎對此也沒有什麽異議。


    “嗯,他是?”


    “這一次佛教的代表人,宗永法師。”何書遠輕輕地說道:“大概是阮殷你在青年一代唯一的對手,宗永法師以不到二十的


    年歲便越過了地階的精神玄關,晉升地階,並領悟了三藏真諦,在地階境界之上飛速成長,如今應該已經抵達了地階中品!不過因為多年前與魔道的一次戰鬥,宗永法師的身體因此無法繼續生長了,所以顯得比自己的真實年齡要稍稍年輕一些……當然,饒是如此,他也還沒有越過二十五歲的年紀。”


    “無法繼續生長?那豈不是七老八十了也還是這一副小沙彌的模樣?”阮殷語氣中沒有什麽惡意,純粹就是好奇地問道:“這真的是傷勢而非駐顏有術嗎?”


    “我也不知道,你真的好奇的話就直接去問吧,我想宗永法師不會介意的。”何書遠聳了聳肩,然後轉移了視線看向了另一個方向:“那邊則是道家剛剛抵達的代表了,葛旌陽閣下……嗯?旁邊那個年輕人大約是葛旌陽閣下的弟子許道陵吧?咦?為什麽帶著徒弟一起進來了?”


    “大概又是個和你家箭神一個型號的天階閣下吧?”嚴淵翻了個白眼,然後自言自語道:“葛旌陽……多寶天師閣下嗎?道家來的道尊居然是多寶天師閣下啊……”


    “是啊,沒想到呢,一般來說這種事情來的都是破臉天師閣下吧!”何書遠附和道,不過他顯然沒有發現嚴淵和阮殷的神色稍稍有些尷尬,“也不知道樂正閣下他是因為什麽事情耽誤了,要不然以他的性子,一定會跑來京城攪一攪渾水的。”


    ——他可不隻是因為什麽事情耽誤了,樂正子煜現在可以進呆在陰曹地府了……


    嚴淵嘴角一抽,看向了葛旌陽和他的弟子。如他所料,葛旌陽壓根不理會那些想要與他交際的各門各派的領導者們,將交際的事宜一概扔給了自己的徒弟許道陵,自顧自地呆在那裏發著呆,隻有偶爾來了一兩個相識好友的時候,他才無精打采地開口應付幾句。


    這位多寶天師閣下在江湖中以不諳世事出名,出身於道教名門的縹緲峰,但是卻一心不做任何鬥爭,就是自顧自地修煉,自顧自地煉丹、煉器、做研究!然而誰也沒有想到,縹緲峰出身的那麽多修行天才一個又一個地倒在了凡世,隻有他這個死宅一直修煉到了天階出關!


    他雖然僅僅在天榜之上排在末尾的第二十三位,但是作為道教之中最擅長煉器、煉丹的道尊,他身上可以使用的各式法器、寶物數不勝數!在所有天榜成員裏,棘手程度甚至能排在前十之列!


    “而禦三家的儒釋道之中,最後一家的儒家代表,便是那位。”何書遠最後將視線放在了整個大廳最吸引注意的地方,那裏站著一名樸實無華的書生,那名書生臉色既無恃才傲物的桀驁之意,也沒有唯唯諾諾的諂媚之情,他就是靜靜地站在那裏,沒有人敢於靠近他,卻有著讓在場所有人為之頻頻側目的強大存在感,“當代儒聖、當朝宰相,天榜第九,邵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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