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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滄海姐,你怎麽了嗎?”


    巫羅迴頭眨了眨眼睛,唿喚著稍稍有些拖遝的滄海,而一旁的巫謝同樣扭頭迴來,不過她這一次隻是皺了皺眉頭並沒有說話,似乎是覺得又巫羅開口詢問就足夠了,不過也沒有繼續往前走,反而是沉默著站定,看著她。


    “隻是扭了一下,沒事,沒什麽大礙。”滄海對她們擺了擺手,然後小手稍稍撐地,站起身來後又小心翼翼地踏過由樹枝、樹葉組成的陡峭樹林山路,然後向著她們兩人的方向走去,她走得並不怎麽快,但是像她這種級別的修行者,這種山路總是難不倒她的,很快也就跟上了巫羅她們的步伐,“好了,我們走吧。”


    “嗯。”巫羅十分可愛地點了點頭,然後一把挽住了滄海的手臂,一邊挽著一邊往目的地走,被她單方麵挽住的滄海一臉尷尬,她看了看巫謝,似乎想讓這個沉默的孩子幫自己解解圍,但同時,巫羅也看了她一眼,於是後者便一下子臉色大變,然後板起了一張撲克臉往沒人的旁邊走了好幾步,分明便是怕巫羅也這麽挽住自己!


    ——這沒良心的妮子!


    滄海狠狠地瞪了一眼巫謝!


    老實說,相比她和巫羅的關係,她反倒是和巫謝更加熟悉一些——畢竟巫羅當上十巫的時間尚短,而巫謝這丫頭就不一樣了,她的年紀比滄海要小上幾歲,但是正式當上十巫的時間比自己還長上好幾年!作為在雷霆成為巫羅之前唯二的兩位女性十巫,她和巫謝的關係還真是不錯,兩個人私底下還經常會小聚一下,通常是滄海跑到巫謝所看守的陣眼入口找她喝上兩杯,兩個人交流交流其他的那些臭男人。隻不過因為巫謝是徹頭徹尾的巫彭巫謝派,所以滄海才不曾對她發出過加入自己同盟的邀請,但這並不影響她們兩個的關係。


    ——但是因為怕麻煩,故意無視我的救助也太過分了吧!巫謝!


    她在心裏憤憤地控訴著巫謝這位雖然說不上是好友,但也比不隻是熟人的見利忘義!不過她也知道巫謝也是愛莫能助——根據她們對這位巫羅雷霆的粗略了解,她絕對做得出一手挽住一個人的手臂,做出“大家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模樣的女神經病!不過仔細想來,滄海是傳統施法的女巫,身體能力被這幫子戰士治得死死的,而巫謝則大傷初愈,體能、運動能力都還沒有恢複到最佳狀態,至於巫羅可是與巫彭大人一脈相承的戰鬥女巫,她要是想強行挽住滄海和巫謝的小手,那後二者是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的!


    所以滄海是很理解巫謝這明哲保身的想法的,如果她和她換位,滄海也會做出這樣的選擇,不過現在被熱情過了頭的巫羅纏上的,到底是她自己。


    ——我是有吸引這類人的特殊體質嗎?


    滄海悠悠地歎了一口氣,下意識迴憶起了上一個對自己這親密的女子,也就是阮殷。不過一想起自己真正的愛人,她的臉上忽然露出了懷念的微笑,仿佛此刻抱著自己手臂的不再是小腦袋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的巫羅,而是那個如同鳳凰一般與眾不同的女孩。


    她仿佛又迴到了在南寧的那些日子之中,那時候的阮殷還小小的、比自己矮上不少,看起來十分可愛,她也喜歡這樣抱著自己的手臂,然後與自己大大方方地走在大街之上,她和她就像是一對關係極佳的姐妹一般,但與一般的姐妹不同,她們倆之中往往會提出幼稚問題,並等著另一方解答的,反而是滄海。那時候的她天真得什麽都不懂,而阮殷則像是什麽都懂似的,無論滄海問出什麽,她都會事無巨細地向她解釋,然後等待著她下一個幼稚的問題,或者帶著她看更多有趣和新奇的事情。阮殷很喜歡抱著她的手臂傻笑,而那個時候的滄海,同樣很喜歡被她這麽抱著,從肌膚相觸之中,她能夠感到對方身體的溫暖。


    阮殷說那是靈魂的溫度,靈魂就是這樣溫暖的。


    滄海覺得她說得稍稍有些誤差——有的人的靈魂是冰冷的,這份溫暖是隻屬於阮殷靈魂的溫度。


    滄海從沒有遇見過那樣的人,那樣會如此對待自己的人,她與世界上絕大多數的人都不一樣,那是一個與眾不同的女孩,那段時間也是滄海一生之中最最珍貴的至寶。


    但這還隻是轉瞬即逝的幻覺,如同肥皂泡一般無比易碎,那種一碰就破碎、如同花火的泡沫。滄海在轉瞬的恍惚之後見到了現實——抱著她的還隻是巫羅,她現在還踏在前往祭壇的道路。


    她還呆在靈山,她還在幫著十巫(或者說巫彭和巫鹹)做著身不由己的事。


    ——是的,還沒見到阮殷。


    “別鬧了雷霆,我們該加快速度了”滄海微笑著搖了搖頭,伸出手來輕輕地敲了一下巫羅的小腦袋,並且順勢從她的懷抱之中掙脫了出來,“一會兒遲到了,巫鹹大人可是會發火的!”


    “誒?”巫羅雙手抱頭,然後用撒嬌一般的語氣嚷嚷道:“不要叫我雷霆,叫我巫羅啦!滄海姐!”


    “好的雷霆,沒問題雷霆。”


    “滄海姐!!!”


    “嘻,開個玩笑啦,小巫羅。”


    三人在嬉嬉笑笑之中(主要是滄海和巫羅兩個,巫謝在一旁自閉中)加快了腳步,朝著她們的目的地,也就是整座靈山之上唯一的祭壇快步走去!


    ……


    “巫羅很可疑嗎?”


    嚴淵若有所思地從陰影之中走了出來,看著滄海她們離開的背影皺了皺眉頭,自言自語道。


    因為他給滄海創造的機會時間太短,她也隻能交給他那麽短小的情報——也就是“巫羅她想要和我合作,她很可疑!”這樣一句話!這話本身所可能代表的事實就有很多種可能性,比如說“在哪方麵合作?”就是一個很值得思考的話題,但是對於嚴淵現在掌握的情報來看,巫羅多半是想和滄海的那個反巫彭同盟合作。


    ——是想要加入?還是隻是與她所代表的同盟合作?她的動機又是什麽?合作又能讓她做到什麽呢?


    嚴淵不知道,滄海沒說,他覺得她應該也不知道。


    他當然不可能光憑這一句話就能猜到所有的事情,但這個時候忽然給他提供了這麽一個突破口,著實對他的下一步行動提供了一個新的思路!


    嚴淵笑著自言自語起來:“正好這場祭祀我去不了呢,這下又有了能幹的事情咯!”


    說著說著,轉身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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