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百花會上曾聽別家小姐提及司空溟,當時除了對那宇文家小姐有同病相憐之感,隻覺得司空離她很遙遠,並未想過會再遇。


    心中驚嚇之餘,手不自覺鬆開,車窗的簾子落了下來,遮蔽了視線,再也看不見外頭人。


    憶及他一身服飾顯見是雍京禁衛的裝扮,緋盈揚起一抹嘲諷的笑。竟果真被宇文世家給塞進了京城禁衛軍中,隻為了身份能配得上宇文飛燕,也是用心良苦。


    過去是她傻,如今換作那宇文飛燕恐怕不會對他百般順從,隻不知他能伏低做小到何時?


    “盈盈這是怎麽了?看見誰了嗎?”雖與緋盈相識有些日,但對她印象一直停留在傻白甜的顏墨染難得看見她露出這種神色,好奇之下湊過來問。


    “沒什麽,”緋盈整了整車簾,迴眸與墨染說道,“染染我給你說個故事吧。”


    “好啊。”墨染一聽頓時精神一振:莫非是我有個朋友係列......


    隨後就正襟危坐,擺出一副聽故事的樣子。


    緋盈自然不可能與她說自己重活一世的經曆,就撿著一些不惹人懷疑的,聯係上之前從那些小姐們嘴裏聽得的閑話,拚湊了個故事說與墨染聽。


    去城郊還有些路程,如此在馬車上,一人講故事,一人聽故事,倒是極好的消遣方式。


    ......


    而另一頭,駿馬本就在疾馳,司空溟轉頭望向旁邊馬車本就是無心之舉,誰知這驚鴻一瞥,竟讓他看到了久違的上官緋盈。


    近二載不見,昔年緋盈不過豆蔻年華,看著仍似個孩童,如今卻已長開了。


    上官家的女兒底子並不差,個個都是美人胚子,而今不過一眼,那秋波流轉,因無意一望,看他時並無當年的厭惡,竟有些別樣風情。


    之後卻被車簾遮了視線,因兩人車馬本就是背道而馳,哪怕他勒住韁繩停了馬,那車駕卻並未停下,依舊筆直地沿著大道往前駛去,自側麵望去,那簾子卻再無掀起。


    他心中莫名有些失落,那夢從兩年前便不曾斷過,夜夜提醒著他,曾有一個姑娘,該是屬於他的。


    ......


    “呀!”這不是古代版的軟飯王鳳凰男嘛?墨染掩嘴低唿,心裏補上了後一句。


    忽地似乎想起了什麽,一拍大腿,“你說他還有個青梅竹馬的心上人?”


    緋盈邊頷首,邊悄悄往車廂另一頭挪去,盡量離墨染遠些,她拍大腿那一清脆的響聲,聽著都疼。不躲遠些,萬一下一次拍到她身上可怎麽是好?


    “渣男呀......”墨染倒沒留意緋盈的小動作,低著頭嘴裏念念著。


    因她聲音有些低沉含糊,使緋盈並不能聽清她說些什麽,於是,“你說的是什麽?什麽渣?”


    墨染本想搪塞過去,未曾想對方已經聽見了關鍵字,一邊歎了口氣,一邊心裏組織語言準備給這位古代大家小姐科普一下什麽叫渣男。


    “盈盈,可知什麽是人渣?”


    “嗯。”緋盈點頭應道。


    墨染心裏驀地鬆了口氣,原來是有“人渣”的這個詞啊,省了她解釋了。


    “這人渣中的男子,便可叫渣男。”


    緋盈歪頭看她,有些不解,“可不仁不義、不忠不孝之人,犯其一或更多者,才叫人渣。那人就目前看來,並未犯其中任一啊。”


    這話愣是把墨染說得呆了,一細想,古人多妻妾,並沒有法律規定要忠於伴侶,自然不會往這方麵聯想。


    但她腦筋一轉,靈機一閃,又開始編故事,“你知我從商,常年奔徙於各地。”


    “我曾到一個地方,那處崇尚一夫一妻,男子不可納妾,若有那拈花好色、風流薄幸者,便會被罵作渣男。意即人品敗壞,神似渣滓。”


    “原是如此。”緋盈恍然大悟,感歎道,“想來那地方必然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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