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終於臨近。


    夷林老祖和仙督大婚,轟動了整個修仙界。而仙督藍忘機兩個月前就已經頒布仙督令,大婚之日,所有雲深不知處家規可以免去,隻需要遵守玄門規矩即可。並且大婚之日概不收禮,隻要是持有彩貼,皆可以入駐雲深不知處。


    好家夥,這下可是直接爆炸了,每一家仙門幾乎都是拖家帶口,浩浩蕩蕩的趕來雲深不知處,隻為了能一睹忘羨大婚的風采。


    彩衣鎮,通往雲深不知處的唯一要道,更是姑蘇藍氏產業最多的城鎮之一。早在月前整個彩衣鎮已經是煥然一新。古老的樓閣,和幹淨整潔的街巷兩旁皆是掛滿了大紅燈籠。到了斜暉西下,所有的燈籠同時點燃,不僅整個彩衣鎮一片燈火輝煌,璀璨的火紅倒映在穿插而過的河流中,和著皓月千裏的皎潔月光,使得清澈見底的河流亦是變成了一條五彩斑斕的彩帶,流光四溢,光彩奪目。


    而一月前,彩衣鎮更是已經人滿為患,不僅早已經訂不到客棧,就連附近的民宿亦是人滿為患。


    沒辦法,心有不甘的修仙者們,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絞盡腦汁的和雲深不知處夠上關係,哪怕沒有官舍,隻要能進去,即使露宿,也無妨。即便如此,也是擠破了頭。


    溫寧的小院,更是被好多人團團包圍。沒有客棧,搭個帳篷,在溫寧的小院裏住上也是好的,總比在野外露宿要好的多。


    溫寧實在沒辦法,因為太吵了,何況金蘭兒已經懷有身孕,於是藍思追直接將兩人接到了雲深不知處。


    當然,像仙門世家這樣的貴賓是早早就安排好的精舍。


    江澄和聶懷桑是三天前就已經入駐了雲深不知處。饒是如此依然是人滿為患。兩人幹脆白天直接躲到靜室,整個雲深不知處也就隻有靜室,沒有人敢來打擾。


    而藍忘機當然是忙的不可開交,其實本來也無需他如此忙碌,隻需要老老實實的等著做他的新郎官就好。可是,藍忘機卻事事親躬,每一個大婚典禮的細節他都要過目。如此,想來幾乎可以不眠不休了。


    如此一來,可是便宜了江澄和聶懷桑。


    三月十七,大婚前最後一天。


    江澄和聶懷桑一早又來到了靜室,因為雅士林裏實在是太吵了。兩人實在受不了,好不容易忍到過了巳時方才來敲靜室的門。當然他倆也知道,這個時候藍忘機已經離開了靜室。


    睡意正酣的魏無羨被江澄不依不饒的拍門聲驚擾的實在沒轍,隻得勉強起身。


    “江澄,你能不能不要嚎了?一大早的你就不能讓我多睡一會!”


    魏無羨隻著中衣,一臉不滿的打開了靜室的院門結界。


    “這能怪我麽?誰叫你如此風光,弄得整個雲深不知處人山人海,我不躲到你這裏來,怎麽辦?”江澄振振有詞。


    “真是的!你可真是強詞奪理!算了,隨你們吧,懶得理你。”魏無羨本就睡意惺忪,也不想和江澄多費唇舌,一邊打著哈欠,一邊伸了伸懶腰。本就鬆散的中衣此時幾乎全部敞開,更是將脖頸和胸口的點點紅痕暴露無疑。


    江澄和聶懷桑同時眼睛瞟向了魏無羨胸口。


    江澄一臉嫌棄。


    聶懷桑也是用折扇擋著嘴巴偷笑。


    魏無羨一怔,不由自主的低頭看了看,隨即連忙將衣襟掩了掩,鎮定自若道:“怎麽啦?很好看嗎?”


    江澄不屑的白眼一翻道:“誰稀罕看你,你以為人人都是藍二?你趕緊去穿衣服,你要作死,沒人攔你,可不要連累我們。”說完又不由自主的向門口看了看。


    “切!我又沒請你來,是你自己上趕著跑到我這裏來的。”


    隨著嘈雜的人聲不時的傳來,三人連忙進屋,魏無羨又揮手設下了結界。


    待到魏無羨簡單的梳洗完畢,已經恢複了眉目疏朗,俊臉帶俏。而剛剛盥洗過的白皙臉頰更是緊致潔白,宛若少年。


    聶懷桑禁不住輕搖折扇,嘖嘖歎道:“懶起畫峨眉,弄妝梳洗遲。魏兄,我可真是羨慕你,不僅有藍二公子這樣的伴侶陪伴,還越活越年輕,當真是萬裏歸來顏愈少,人間琢玉郎。”


    聽著聶懷桑話裏話外的又是調侃,又是讚歎,魏無羨也不介意,一屁股坐到案幾邊道:“聶懷桑,你少在我麵前咬文嚼字,你以為我聽不出來?行了,少廢話,把酒拿出來吧?”


    聶懷桑笑了笑,從乾坤袖中摸出了一壇笑紅塵和一包花生米。


    幾杯酒下肚,三人言語也開始肆無忌憚。


    “魏無羨,以後你都不用守雲深不知處家規了,又有藍二給你撐腰,恭喜你!可以在雲深不知處正式放浪形骸了。”江澄轉著手裏的酒盅不緊不慢道。


    “江澄,你不用陰陽怪氣的。我就仗著有藍湛,我就放浪形骸了,怎麽了?礙你什麽事了?”魏無羨毫不在意,一臉大大咧咧。


    “切!誰愛管你!”江澄一臉不屑。


    聶懷桑卻是好像心思沒有放在這上麵,盯著魏無羨端詳了好一會,方才有些試探道:“魏兄,說真的,你是不是得到了什麽長生不老藥?若真的有,也給我一些唄。”


    “聶懷桑,你是不是話本看多了,哪裏有什麽長生不老藥,做夢的吧你?”魏無羨一臉戲謔。


    “哼,本來就沒心沒肺,如今又仗著藍二胡作非為,當然越活越年輕了。”江澄臉色微紅,眉目帶酸。


    “江澄,怎麽什麽話到了你嘴裏,就變了味道,什麽叫胡作非為?我怎麽就胡作非為了?”魏無羨一臉不爽。


    “切!我還不了解你?我就等著看,你能將雲深不知處折騰成啥樣?”


    “哎呦,江兄,你們先不要吵了。魏兄,好歹我們當年在雲深不知處聽學,也曾同生死,共患難。要是真的有什麽秘方,你就給我一個唄,我也給玥兒吃吃。”


    聶懷桑一臉乞求。他可不信魏無羨沒有獨門秘方,這即使再滋潤也不可能返老還童啊?這眼前的魏無羨分明就是十幾年前的樣子。


    魏無羨正想打諢搪塞過去,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隻見管事帶著兩名抬著一隻紫檀木箱子的門生走了進來。


    “魏公子,這是今天一早剛到的,含光君已經檢查過,吩咐送到靜室。”管事恭敬說完,又向三人略略行了禮,帶著門生退去。


    紫檀木的箱子,不僅雍容大氣,散發著柔和的光澤,更是上麵被施了法力,無法打開。


    “魏兄,這一看就是藍二公子的手筆,是什麽寶貝,要不要我們打開看看?”


    僅僅是包裝箱就如此貴氣逼人,裏麵不用說肯定更是價值不菲的稀罕物品,何況藍忘機還施法封住。


    聶懷桑忍不住好奇心大盛。


    “聶懷桑,你想好了,我要是打開,你敢看嗎?”魏無羨一本正經道。


    “啊?”聶懷桑一愣神,立馬反應過來,連連擺手道:“不不不,我不看不看!魏兄,我隻是說說而已,不可當真,萬萬不可當真!”


    藍忘機施法封住的箱子,自己竟然想打開看,聶懷桑真是覺得自己嫌命長了。


    魏無羨一陣放肆大笑,忍不住拍著桌子,嘴裏語無倫次的胡亂喊著:“聶懷桑,我……我可真是服了你了!瞧你那樣?……我家藍湛有那麽可怕嗎?哎呦……真是笑死我了……”


    聶懷桑不僅沒有覺得不好意思,反而連連點頭。


    “哈哈哈哈……”魏無羨更是忍俊不禁,狂笑不止。


    “切!出息!”江澄一陣白眼,也不知是在說他倆誰,繼而又失笑著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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