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在老祖一再的求饒中,一切歸於平靜。


    而始作俑者,早已經慘不忍睹,不忍直視。


    “魏嬰,你是我的。” 藍忘機低低自語。


    “你的,都是你的,屁股也是你的,都給你……” 魏無羨閉著雙眼,聲音有氣無力,細若蚊蠅。


    直至藍忘機取來熱水,調好溫度,直接將人抱進木桶,那人依然還在神遊天外,無聲無息。


    終於,在藍忘機不停的安撫,柔聲細語中,魏無羨悄然入睡,漸入夢鄉。


    藍忘機卻是毫無睡意,靜靜地抱著魏無羨等了一會,確定懷裏的人已經熟睡,方才輕輕側翻身,剛想抽出被壓住的手臂,卻是隻聽一聲 “嚶嚀” ,魏無羨又往自己懷裏拱了拱,反而貼的更緊了。


    藍忘機無奈,隻得停下動作,任由懷裏的人黏在自己身上,絲毫不敢再動彈。


    良久,藍忘機終於起身,又吻了吻魏無羨發絲,方才披上輕衫,趿著木屐,悄無聲息走到案幾邊,一絲不苟的開始抄寫家規。


    早已經過了子時的夜,月光如水,清涼靜謐。靜室一片安寧溫馨,隻有昏黃的燭光下,一襲白色輕衫的欣長人影仍在筆尖流動,孜孜不倦。


    初夏的晨光,柔和而又清涼。案幾上,籠罩在晨曦中的玉蘭花枝,好像披上了一層輕紗,五彩繽紛,芬芳迷人。


    卯時剛過,藍忘機已經梳洗更衣,靜靜打坐。


    隨著管事送早膳的聲音,藍忘機看了看榻上仍然酣睡的人,先揮手在榻邊設下了隔音結界,方才走出靜室。


    “如何?” 藍忘機向已經垂首等候的管事沉聲道。身後是一名拎著食盒的門生。


    “迴稟含光君,已經查過了,仙門百家皆無此人,更無任何女修使用琵琶,那人是月前方才到的夷陵,無人識得。” 管事低聲迴稟。


    “可知居於何處?” 藍忘機又道。


    “無居所,隻是每周固定的兩天才去茶樓。”


    “是否要將其羈押?” 管事又小心問道。


    “無需!暫時留意即可!”


    “是!”


    “夷陵,要再多加人手!尤其是茶樓。” 藍忘機又沉聲吩咐道。


    “是,含光君,已經這樣做了。”


    藍忘機微微頷首。


    “還有,我們安排在雲夢的暗探迴報,江宗主帶人去夷陵是為了破惡詛痕。” 管事又道。


    “惡詛痕?” 藍忘機微微蹙眉。


    “是的!” 管事小聲應道,並上前了兩步,壓低了聲音道:“是魏公子用自己的血破的。”


    藍忘機不發一語,麵色卻已是如罩寒霜。


    目送管事離去的背影,藍忘機佇立片刻,方才拎著食盒走入靜室。


    榻上,魏無羨不知何時又已經恢複了四仰八叉的睡姿,但是沉睡的容顏卻依然恬靜而柔和。細如凝脂的臉龐在朝陽下閃爍著柔和的光澤,長而濃密的睫毛宛若羽扇,微微顫抖著,仿佛在睡夢中也充滿了純真和好奇。那微微上揚的嘴角,更是充滿了滿足和安逸,仿佛這世間的紛擾都與自己無關。


    藍忘機坐在榻邊,注視良久,珀色的眼眸滿是濃濃的愛意。


    “魏嬰!” 藍忘機嘴裏輕喚著,指腹亦是輕撫著魏無羨雙唇,緩慢而輕柔。


    “藍湛……” 隨著魏無羨的一聲囈語,四仰八叉的身體忽然側身蜷縮,一隻手臂無意識的摸索著,很快又恢複了安靜。


    藍忘機心中微顫,伸出來的手停在半空,不敢再觸碰。


    終於,一聲低的隻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從藍忘機口中發出:“魏嬰,我在!”


    良久,藍忘機終於起身,淺淡的雙眸已經是淩冽如冰,緊緊抿著的嘴唇更是使得整個人充滿了凜凜不可犯,讓人不敢靠近。


    本就清淨的靜室,隨著藍忘機的離去,更是寂若無人,隻有榻上沉睡的人傳來的沉穩均勻的唿吸聲。


    而放在案幾上的食盒,雖然不曾打開,卻是在靈力的包圍下,依然保持著溫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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