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瞬間的空氣凝固,魏無羨率先反應過來,連忙捂住眼睛,嘴裏嚷嚷道:“那個啥,兄長,我沒看見,我啥也沒看見!你們繼續,繼續哈,我就不打擾了!”


    “阿羨!”魏無羨剛剛轉身,卻是被藍曦臣叫住。


    魏無羨心裏叫苦不迭,隻得轉過身,撓了撓頭發,訕訕笑道:“兄長,對不起啊,打擾你們雅興了。不過也不能怪我,拜托你們下次要再這樣,能不能關上門!”


    魏無羨很快又一臉無辜,強詞奪理。


    藍曦臣畢竟是一家之主,早已恢複如常,一臉淡定,笑道:“阿羨,你怎麽來了?”


    “哦,我是來找一本書的,沒想到驚擾了你們好事,對不起啊!那個我就不打擾了,你們繼續,繼續!”魏無羨一邊說著,一邊向門口退去。


    “啊……”隨著一聲驚唿,魏無羨一腳踏空,整個人向後仰去,隨著一陣“咕嚕嚕”的聲音,魏無羨已經滾下了樓梯。


    “阿羨!”


    “阿羨!”


    藍曦臣和筱如蘭同時驚唿,忙不迭的奔向樓梯口,卻隻見魏無羨已經趴在地板上,撫著屁股,嘴裏不停的“哎呦,哎呦……”叫喊著。


    兩人站在樓梯口,起初一臉擔心,少廷,又忍不住啞然失笑。


    “阿羨,你沒事吧?”藍曦臣快速奔下樓梯,扶起魏無羨關切的問道,臉上卻是掩飾不住的隱隱笑意。


    隨之而來的筱如蘭也是手背擋住嘴唇,抿著嘴輕笑著。


    魏無羨費勁的爬起來,一隻手依然摸著屁股,嘴裏嘟囔著:“我今天真是倒黴,看個書也能摔一跤,我這屁股……嘶……”魏無羨齜牙咧嘴。


    藍曦臣無奈的搖了搖頭。


    筱如蘭好一會才止住笑意,輕聲道:“阿羨,你且等一下。”說著轉身向樓上走去。


    魏無羨雖然不明所以,但也是乖乖等著。


    此時,藍曦臣止住了笑意,看向魏無羨的目光充滿了憐愛。


    “阿羨,謝謝你!”


    “啊?什麽?兄長何出此言?”魏無羨有些茫然。


    藍曦臣微微一笑,道:“去清河授課事宜,忘機已和我講過,也已經製定詳細的教學計劃。阿羨,你真是我們藍氏的福星。”藍曦臣答非所問。


    魏無羨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道:“兄長說的哪裏話,阿羨如今身在藍氏,理應為藍氏出力。兄長這樣說,莫不是將阿羨當外人?”


    “說的是,是我失言了,隻是要辛苦你了!”藍曦臣寵溺的笑了笑,一如既往溫潤和煦。


    “嗨,也不辛苦!”魏無羨撓了撓頭發,心裏卻嘀咕著:“我要是不去,叔父還不得把藍湛累死!”


    “阿羨,你,還好吧?”藍曦臣忽然又道,看向魏無羨的眼神有些關切,更有些隱隱笑意。


    “啊?我……好,好的很!”魏無羨說著又下意識的摸了摸屁股。


    “唉!忘機真是執拗!”藍曦臣輕笑著搖了搖頭。


    魏無羨當然明白藍曦臣此話何意。


    本來藍曦臣答應聶婉兒,魏無羨三個月的授課,最後一個月去蓮花塢。正處於夏季的蓮花塢十裏蓮塘,最適合學子們修習水道。


    可是隨著這場醉酒,一切都化為烏有,藍忘機一口否決!藍曦臣深知自己弟弟的執拗,也是無可奈何,隻得作罷!


    “小古板,哪有他那樣的!”再次被提及此事,魏無羨仍然忍不住嘀咕。


    看著淺笑吟吟的藍曦臣,魏無羨轉了轉眼珠,忽然小聲道:“兄長,藍湛小時候有沒有被打過屁股?”


    “什麽?”藍曦臣有些驚異,繼而又失笑道:“沒有,忘機從小就很乖,別說打屁股,就是訓斥都沒有。”


    “啊!”魏無羨有些失望,嘴裏禁不住嘀咕:“那他為什麽喜歡打別人屁股?真是的!”


    “當然,忘機也不是從沒挨過打!”藍曦臣又道。


    “啊?啥時候?”魏無羨立時來了興趣。


    “自從認識阿羨你以後!小到抄家規,罰跪;大到挨板子,關禁閉。還有就是,你知道的戒鞭!”藍曦臣語音輕緩,卻是直接戳中魏無羨心窩。


    藍忘機為了自己挨的打,魏無羨豈能忘記!更何況還不是一次,甚至是一次比一次重!


    魏無羨隻覺得心底深處輕輕疼了一下,藍忘機渾身鮮血,跪在雪地裏的情景立時浮現在腦海。


    “藍湛!”魏無羨心裏輕輕念叨著。


    此時,筱如蘭已經走下了樓梯,手裏還拿著一本略有些發黃的書籍。


    魏無羨深吸了一口氣,收迴心神。


    “阿羨,這是師父他老人家留下來的,我想應該對你有用,你拿去看看吧。”筱如蘭說著將手裏的書籍遞給了魏無羨。


    “炎陽陣!”魏無羨一聲驚唿。


    “師姑,這是炎陽陣的陣法圖?”魏無羨一邊翻著書冊,一邊驚喜的向筱如蘭道。


    “阿羨,炎陽陣是以前大魔頭薛崇亥創立的,以兇屍為將,這些你都知道。當年圍剿薛崇亥的時候,師父就將此陣法記了下來。還記得我給你說過的,你母親,我師姐當年死因就是和此陣有關。本來我早就想將這本書籍交給你的,可是師父所留古籍甚多,一時也無法查找。如今幸虧澤蕪君將師父所留古籍整理歸類,又單獨建造了這間書房,所以,是時候將它交給你了,但願對你有幫助。”


    魏無羨拿到書籍之時就已經激動不已,如今再次聽到母親的名字,心中亦是愈發激動,手指撫摸著書冊,嘴裏喃喃低語著:“阿娘,阿娘……”


    空氣中有一絲悲傷的氣息。


    藍曦臣和筱如蘭皆是默然不語。


    少廷,魏無羨平複了一下心情,吸了吸鼻子,向藍曦臣和筱如兩人分別行了禮,鄭重道:“兄長,師姑,阿羨謝謝你們!阿羨都記下了,必不負所托。”


    藍曦臣和筱如蘭對視一眼,皆是莞爾一笑,一臉釋然。


    夜幕下的靜室,橙黃色的燭光溫暖而柔和,為寂靜的夜晚增添了一份恬靜安寧。


    “我可真是倒黴,屁股上的傷還沒好,今天又從樓梯上摔了一跤,真是禍不單行!”魏無羨趴在榻上,嘴裏嘟囔著。


    此時藍忘機正在給魏無羨屁股上抹著藥膏。


    “既知疼痛,下次便不要莽撞!”藍忘機毫不憐惜道。


    “什麽?這根本就不能怪我?都是因為兄長……!欸,藍湛,原來兄長也不是看起來那麽不食人間煙火。還別說,你們藍氏雙壁還真是的,一個比一個……多情!”魏無羨忽然有些戲謔笑道。


    “不許背後議論兄長!”藍忘機責怪道。


    “哼!”魏無羨不服氣的嘟著嘴。


    “藍湛,我師祖她老人家真是厲害,竟然能將炎陽法陣也記下來!這下好了,等到了清河,我可得好好的研究研究。我就不信,我還破不了炎陽陣!薛崇亥有什麽了不起!他能創,我就能破!”魏無羨信心滿滿的嘟囔著,卻沒感覺到藍忘機的手微微滯了一下。


    “魏嬰!”藍忘機輕聲喚道。


    “哦,幹嘛?”魏無羨本能應道。


    可是藍忘機卻沒在言語。


    “藍湛,怎麽了?”沒聽到迴音,魏無羨有些納悶,一轉頭卻是對上藍忘機略有些憂鬱的臉頰。


    “藍湛?”魏無羨一骨碌爬起來,拉住藍忘機手臂,有些奇怪道:“藍湛,你怎麽了?”


    “魏嬰,你不能有事!絕不能!”藍忘機忽然將魏無羨攬在懷裏,埋首在魏無羨頸間,低語著。


    魏無羨有些失笑,扶著藍忘機後背道:“藍湛,你在擔心什麽?我怎麽可能有事?”


    藍忘機不語,依然緊緊相擁。


    魏無羨仿佛有些了然,鬆開手臂,輕聲道:“藍湛,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我們現在已經心神合一,共享對方靈力和金丹,無論什麽危險,我們都一起麵對,區區溫若寒有何可怕?你不是也說過嗎?溫若寒,邪祟而已,隻要他敢興風作浪,你我二人合力,必將除之!”


    魏無羨一雙黑白分明的媚眼此刻閃爍著攝人光芒,含情且堅定。


    藍忘機怦然心動,更是信心滿滿。


    “魏嬰!”


    “藍湛!”


    四目相對,兩人皆是了然一笑,盡在不言中。


    突然魏無羨覺得好像有哪裏不對勁,身上有些涼涼的。這才想起,自己屁股還露在外麵。


    “藍湛,你先鬆開我,我褲子還沒提上。”魏無羨連忙推著藍忘機。


    藍忘機卻是紋絲不動。


    “藍湛!”一想到自己現在這副樣子,竟然赤裸裸的露著屁股在外麵,饒是魏無羨號稱仙門臉皮第一厚,此時也是臉上有些火辣辣,連忙試圖推開藍忘機。


    此時,默不做聲的藍忘機卻是突然冒出一句:“如此正好,省的待會再脫。”


    “藍湛?!”魏無羨驚愕不已。


    看著一本正經的藍忘機,魏無羨忍不住一隻手捏著藍忘機下巴,有些難以置信,又有些戲謔道:“含光君?這種話你也說得出口?虧得你還是皎皎君子,我都不好意思說!我看,你幹脆改名字得了,就叫……唉!幹嘛?……啊!……藍湛……”


    隨著兩人翻滾到榻上,這下夷陵老祖的褲子是真的不用麻煩再提上去了!


    第三卷完結。


    第四卷 共白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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