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裏寬敞明亮。


    東西兩側各自有一排明晃晃的燭光,將祠堂映照的敞亮而不失溫馨。


    一排藍氏祖宗的牌位後麵是藍氏曆代家主典雅畫像。


    而此時,祠堂裏已經坐滿了人。除了藍啟仁,依次是藍啟義,藍啟和,而藍啟和手上還抱著一個紫檀木的長方盒子,盒子呈暗紫色,觀之古樸光滑,甚是貴氣。另外還有幾名長者,魏無羨從沒見過,想必也是藍氏其他一脈的長輩。最末是藍曦臣,以及一名和藍啟義坐在一起的中年美婦,兩邊是藍思追和藍景儀。


    藍忘機和魏無羨並肩走來,一樣的明黃色禮服,一樣的豐神俊朗!


    唯一不同的是,從來一副苦大仇深的一張臉的藍忘機卻是淺笑盈盈,麵若桃花!而永遠都是玩笑戲謔,自詡仙門臉皮第一厚的魏無羨,此刻卻是一臉緊張,嘴唇緊緊抿著,一雙手不知安放何處。


    藍忘機毫不顧忌,直接握住魏無羨有些潮濕的手,五指緊緊相扣,微笑著衝魏無羨點了點頭。


    魏無羨心中一暖,亦緊緊握住,長舒了一口氣。


    所有人都是一臉笑意。


    藍景儀看著兩人,小聲向藍思追道:“思追,他們兩人穿的禮服真是太好看了,我以後也要穿成這樣行冠禮。”


    藍思追點了點頭,又連忙低聲道:“噓!別說話!”


    藍景儀吐了吐舌頭,連忙站好。


    藍忘機和魏無羨在牌位前站定。


    藍啟仁看了看眾人,起身走到魏無羨麵前溫聲道:“魏嬰,雖然你尚未年滿二十,但是因為你的經曆異於常人,如今是兩世為人,所以,也是行冠禮的時候了。我們修真界雖然沒有凡人的諸多禮節牽絆,但是姑蘇藍氏也是雅正為本,該有的禮數還是要遵守的。忘機和你一樣,幼年喪失父母,他的冠禮是我和族中長輩代行。今日,我將我們藍氏一族所有脈係的幾位長者都請來做個見證,我們代你父母與你行冠禮,你可願意?”


    魏無羨看了看藍忘機,藍忘機一臉溫柔的衝他點了點頭。


    魏無羨不再猶豫,雙膝跪下,向藍啟仁道:“魏嬰願意。”說著向藍啟仁磕了一個頭。


    藍啟仁笑著點了點頭。


    此時坐在藍啟義身邊的中年美婦笑吟吟的走過來柔聲道:“魏嬰,我是景儀母親,一直聽景儀在我耳邊念叨你,對你崇拜的不得了!我就在想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好孩子,能讓我家景儀這樣喜歡!今日一見,果然是品貌非凡,人中龍鳳。好孩子,今日你行冠禮,我與你母親藏色也是舊相識,如今她不在了,我就托大,代替她為你梳發,不知你可願意?”


    聽著眼前婦人溫柔的話語,魏無羨有些不知所措,呆呆的站著,竟然忘記了迴答。


    景儀母親笑了笑,柔聲道:“魏嬰,你願意我幫你梳發嗎?”


    魏無羨猛然迴過神,連忙道:“魏嬰願意,魏嬰謝前輩!”說著磕了一個頭。再抬頭陽光般的笑容漾在臉上。


    景儀母親笑道:“真是個乖巧的好孩子,怪不得忘機喜歡!”


    說完好像覺得有些不妥,連忙住了口,隨即又道:“嗨,我也真是喜歡,好孩子,你受委屈了,快起來吧!”


    說著拉起魏無羨,又伸手彈了彈膝蓋上的灰塵,雖然並沒有多少灰塵!最後又幫魏無羨整了整衣襟。


    整個過程自然流暢,沒有絲毫做作,仿佛一個母親在對待自己兒子,寵溺之情溢於言表。


    魏無羨自小失去母親,長大後又一直在虞紫鳶的懲罰裏討生活,從來沒有真正體會過長輩的愛護。雖說江楓眠和江厭離也對他很好,但終究也是要看著虞紫鳶的臉色行事,不能真正體會。


    如今麵對景儀母親,一個素未謀麵的母親般的嗬護,魏無羨才知道,原來長輩的愛是可以這樣毫無保留,無所顧忌。也許母親就是這個樣子吧!


    魏無羨眼眶有些潮濕,看向驚景儀母親的目光中充滿了依戀。


    藍忘機自是明白,輕聲道:“魏嬰。”


    魏無羨忍住將要溢出的淚水,彎起嘴角,送給了藍忘機一個陽光般的笑臉。


    此時,管事手裏端著一個托盤,走上前來。托盤裏是一把古樸的桃木梳,一個蓮花形的束發玉冠。


    玉冠乃是極品紅珊瑚,色澤呈紫紅色,光彩奪目,貴氣而不失典雅!


    魏無羨雖然沒有戴過玉冠,但也見過別人的,而如此極品紅珊瑚,別說見過,就是聽也沒聽說過,如今卻要戴在自己頭上!不用想,魏無羨都知道,這一定是藍忘機為自己準備的,背後花了多少心思不難想象!


    魏無羨不敢去看身邊的藍忘機,他怕自己控製不住,會哭出聲,生生忍著,任由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此時景儀母親走到魏無羨背後,將頭發鬆開,一邊輕柔仔細的梳著頭發,一邊柔聲念叨:“一梳舉案齊眉,幸福安康;二梳生活無憂,平安喜樂;三梳吉祥如意,心想事成。”


    念叨完,景儀母親又意味深長的看了藍忘機一眼。隨即又略提高聲音道:“再梳神仙眷侶,鶼鰈情深!”


    魏無羨臉色有些微微發燙,想轉頭看看藍忘機,卻是最終忍住,不料,藍忘機卻是已經伸出手輕輕握了一下魏無羨手指。


    魏無羨心中了然,亦迴握了一下,隨即分開。


    看到兩人的這些小動作,藍啟仁佯裝未見,可還是忍不住在心裏歎了口氣。


    景儀母親則抿著嘴輕輕笑著。


    直到每一根發絲都柔順光滑,景儀母親又熟練不失溫柔的將魏無羨頭發梳了一個發髻,才將桃木梳放迴托盤。


    藍啟仁拿起托盤裏的紅珊瑚玉冠,小心的戴在魏無羨發髻上,又小心的擺正,將發帶捋直垂在肩上,方才鬆了一口氣。向魏無羨說道:“魏嬰,從今天起,你就是我藍氏親眷子弟,帶上玉冠,則表示你已經成人,做事要擔起責任,要做姑蘇藍氏弟子楷模,你要切記。”


    魏無羨恭敬答道:“是,魏嬰記下了。”


    此時,藍啟仁對站在一旁的藍忘機道:“忘機,你也跪下。”


    藍忘機雖然不明就裏,但是也不假思索跪在了魏無羨身邊。


    藍啟仁看向兩人,長舒了一口氣,沉聲道:“忘機,魏嬰,今日我請族裏的幾位長輩來祠堂除了見證魏嬰的冠禮,還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宣布。”


    藍啟仁轉頭看了看眾人,大家都一臉期待,藍啟義更是衝他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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