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忘機離開雅室,低頭靜默片刻,向寒室走去。


    寒室,藍曦臣正在閉目打坐,聽到聲音緩緩睜開眼睛,看到藍忘機微微一笑道:“忘機,你來了。”


    藍忘機看著依然臉色有些蒼白的藍曦臣,不覺麵帶憂色,低聲道:“兄長,可還好?”


    藍曦臣示意藍忘機坐下道:“無妨。”


    看著依然略顯愁容的藍忘機,藍曦臣心下了然,遂也不開口。


    良久,藍忘機才道:“兄長,忘機心中苦悶。”


    藍曦臣道:“因為魏嬰?”


    藍忘機點頭。


    藍曦臣又道:“叔父還是想讓你聯姻?”


    藍忘機麵露痛色。


    藍曦臣了然一笑沒有說話,片刻才道:“忘機,你可有想過,問題出在你這裏。”


    藍忘機疑惑的看著藍曦臣。


    藍曦臣繼續道:“忘機,你隻知道你想保護魏嬰,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怎樣才是真正的保護魏嬰?你想和魏嬰結為道侶,讓魏嬰光明正大的站在仙門百家麵前,需要的隻是時間和契機。十六年前你也不曾想到能有和魏嬰心意相通的一天,如今你亟待解決的不僅僅是仙門大典,還有蘭陵金氏,青城王氏以及溫逐流後人王溫,他們都是不容小覷的力量。隻有解決了這些危險,仙門百家才不敢輕易詬病我們藍氏。叔父他們也會對你和魏嬰讚譽有加。正所謂水到渠成,風來帆速。忘機,你明白嗎?”


    藍忘機心中忽然釋然,點頭道:“兄長說的是,是我心急了。”


    藍曦臣道:“忘機,你是關心則亂。”


    此時藍忘機心中已經打定主意,遂不再煩惱,開始和藍曦臣商議仙門大典事宜。


    待兩人用過午膳,看著有些倦色的藍曦臣,藍忘機嘴唇翕動,欲言又止。


    最終還是沒有說話,行禮離去。


    藍曦臣看著藍忘機的背影自語道:“渡人容易渡己難,我的時間和契機又在哪裏?”


    藍忘機離開寒室,先去藏書閣處理了一些事務,又去巡視了登台樓閣和擴建房舍的進展情況,親自檢查過目了所需的材料物資,待到忙完已經是戌時。看著天色已經變黑。藍忘機也沒用晚膳,快速趕往靜室。


    隻見靜室一片漆黑,悄無聲息,食盒放在門口沒有打開。


    藍忘機拎著食盒慢慢走進靜室,月光下,隻見書案上趴著一個人影,已經睡著。


    案上和地上散落著許多寫滿奇奇怪怪咒語的符咒。


    藍忘機看著眼前的一切,心裏歎了口氣,放下食盒,將魏無羨抱到榻上,正要蓋上被褥,魏無羨卻已經先醒來,看見藍忘機驚喜道:“藍湛,你迴來了?”


    藍忘機揮手點亮燭火,方才點頭道:“魏嬰,你怎麽睡在案上,小心著涼。”


    魏無羨笑道:“嗨,我也不知道怎麽就睡著了,思追來給我送來晚膳,和他說了一會話,想著等你一起吃晚膳,誰知道不知不覺睡著了。藍湛,你沒吃晚膳把,我們一起吃吧。”


    說著魏無羨拉著藍忘機的手就向案邊走去。


    藍忘機先拿過魏無羨的小臂,仔細的檢查了一遍確定沒有感染,才鬆了一口氣。


    魏無羨因為午膳吃的太晚,所以也不太覺得餓,草草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碗筷。


    看到藍忘機也吃的差不多了,魏無羨方才說道:“藍湛,這些等明天再收拾吧。我有事和你說。”


    說著拉著藍忘機做到書案前,盯著藍忘機的眼睛說道:“藍湛,我想出一個徹底根除水行淵的方法。”


    藍忘機聞言心中一驚,水行淵一直是仙門最頭疼的大事,一直以來從來沒有人能清除,即使當年實力雄厚的岐山溫氏也做不到,否則溫若寒也不會把它趕到姑蘇藍氏。如今聽到魏無羨如此信心滿滿的話,藍忘機豈能不驚。


    魏無羨早就料到藍忘機會有此反應,遂也不驚奇,繼續道:“藍湛,這個想法我其實早就有了,隻是一直不敢和你說,如今已經迫在眉睫,我們不能再等了。你不是也說過要變被動為主動嗎,所以我想試試。”


    藍忘機努力克製住心裏的驚懼問道:“你想怎麽試?”


    魏無羨說道:“藍湛,現在水行淵一般多久爆發一次?”


    藍忘機略一思忖道:“以前是一個月左右。最近突然頻繁幾乎每隔一周就要爆發一次,每次也都不長久。”


    魏無羨想了想道:“藍湛,這幾天如果再爆發,你帶著我一起去,還有溫寧,到時候我再給你解釋。正好我現在符咒還沒有完全弄好,這幾天也基本就差不多了。”


    藍忘機有些焦急的道:“魏嬰,你答應過我不會涉險。”


    魏無羨握住藍忘機的雙手說道:“藍湛,你相信我,我絕對不會輕易涉險,再說還有你跟著我,不會有事,這個辦法絕對值得一試,就是冒些風險也是值得,你相信我!”


    看著魏無羨認真的眼神,藍忘機有些猶豫,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兩人又說了一些話,不覺已經是亥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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