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由於腿疾,再加上多年來身體本就不壯實,所以你一個人就可以將爹爹挪到這破廟的外麵,撿些柴火,將爹爹燒掉就好,然後將那個骨灰,用這塊粗麻布包起來,再將爹爹的骨灰,埋在那邊那一棵老槐樹底下就好,你還記得那個小墳堆嗎?以前爹爹帶著你去拜過,你就將爹爹的骨灰買在那個小墳堆的旁邊就好了,爹爹也要去找小時候唯一疼愛過爹爹的那個人了,然後爹爹會一直看著你,看著你幸福快樂的活下去……”


    老叫花子的聲音越來越弱,越來越輕,終於漸漸的沒有了聲音,一直緊緊的抓著小狗子的那隻瘦骨嶙峋的手掌也緩緩的掉落在底下,小狗子呆愣愣的摟著老叫花子漸漸冰冷的身體,卻哭不出聲來,隻是呆呆的發愣著。


    …….


    鎮甸老舊城門門口,小狗子頭頂粗麻布,以作戴孝,一邊以頭觸地,一邊口中高聲唿喊:


    “本人年十一,身體康健,什麽事情都願意做,什麽時候都可以做,略識文字,現自願賣身葬父!求各位父老鄉親收留小的,隻要給父親買一副棺材和一身壽衣,並且幫我父親葬入城外老槐樹底下即可!”


    “本人年十一,身體康健,什麽事情都願意做,什麽時候都可以做,略識文字,現自願賣身葬父!求各位父老鄉親收留小的,隻要給父親買一副棺材和一身壽衣,並且幫我父親葬入城外老槐樹底下即可!”


    “本人年十一,身體康健,什麽事情都願意做,什麽時候都可以做,略識文字,現自願賣身葬父!求各位父老鄉親收留小的,隻要給父親買一副棺材和一身壽衣,並且幫我父親葬入城外老槐樹底下即可!”


    ……


    小狗子嘶啞著聲音一遍遍的叫喊著,可是根本無人問詢,因為他看起來實在太小了,雖然說是十一歲,可是看起來也就六七歲的模樣,還瘦弱不堪,而他的父親,本也就是一個乞丐,現在的人們,連自己的家人過世,要買了一副壽材,一身壽衣,都略顯困難,何況幫助一個乞丐呢?而這個小孩子,就算是帶迴家,還沒有成年,還得養著他不說,就他那個瘦弱不堪的樣子,肯定也不堪大用,而有限的幾個大戶,更是不願意自己出門去購買小廝下人的,都是直接人牙子送去大戶門裏挑選的。


    終於一個人牙子過來看了看他,對著他說道:


    “就你,我看頂多也就七八歲,還撒謊說自己十一歲了,我買了你,你能幹什麽呀!如果你願意,不收錢的話,我倒是願意勉強收留一下你,給你個地主,但是你的父親,那個老叫花子,一把火燒了得了!”


    小狗子倔強的看了看那人牙子,卻隻是說著同樣的話語:


    “本人年十一,身體康健,什麽事情都願意做,什麽時候都可以做,略識文字,現自願賣身葬父!求各位父老鄉親收留小的,隻要給父親買一副棺材和一身壽衣,並且幫我父親葬入城外老槐樹底下即可!”


    “本人年十一,身體康健,什麽事情都願意做,什麽時候都可以做,略識文字,現自願賣身葬父!求各位父老鄉親收留小的,隻要給父親買一副棺材和一身壽衣,並且幫我父親葬入城外老槐樹底下即可!”


    “本人年十一,身體康健,什麽事情都願意做,什麽時候都可以做,略識文字,現自願賣身葬父!求各位父老鄉親收留小的,隻要給父親買一副棺材和一身壽衣,並且幫我父親葬入城外老槐樹底下即可!”


    ……


    一遍又一遍,就這樣,小狗子一直喊道了天色漸晚,嘴唇漸漸出血,頭也有些暈眩,小狗子不再耽誤,正想起身,去鎮甸外小破廟裏,將父親的屍身親自挪移到老槐樹底下,他決定就算是殺人,也要拿到壽材和壽衣的錢,他不能讓父親就這麽淒慘的埋在地下。


    父親活著的時候就一直淒苦,穿衣不暖,住房不牢,小狗子安夏決心,絕對不能讓父親嘶吼還這樣痛苦的受著。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一陣馬蹄聲漸漸走進,小狗子站起身的時候一陣眩暈,就倒了下去,他剛想爬起身,卻發現天旋地轉,無法用力,這時,一雙溫暖的手托住了他的小腦袋,一個洪亮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小孩!你怎麽了?是頭暈嗎?你是不是很久沒有吃飯了?小孩,你聽得到我說話嗎?”


    接著,小狗子又聽到那個溫暖洪亮的聲音對著旁邊人說道:


    “王力,去給他拿幾個午飯剩下的菜包子來,讓他吃下,看這個小孩子應該是餓的,這才暈倒了。”


    小狗子又聽到一個更加洪亮更加年輕的聲音:


    “是!王爺!”


    接著小狗子迷迷糊糊中聽到“踢踢踏踏”的聲音遠去,過了一會兒又走到了自己的身邊,然後一陣包子特有的香氣傳到了小狗子的鼻子裏。


    小狗子眼睛前麵一陣陣的光亮和眩暈,他無法睜眼,但是卻知道這個有包子的人肯定不會很窮困,況且他還有馬又下人,雖然他尚不清楚“王爺”代表個什麽意思,但是他肯定可以幫助自己葬下父親,隨機他就盡力支撐著對著身旁的人將那一句已經說的嗓子嘶啞的話又一字一句的說了一遍:


    “本人年十一,身體康健,什麽事情都願意做,什麽時候都可以做,略識文字,現自願賣身葬父!求各位父老鄉親收留小的,隻要給父親買一副棺材和一身壽衣,並且幫我父親葬入城外老槐樹底下即可!”


    “求求您了!大王爺!大大王爺老爺!求求您了!!!”


    “求求您幫我葬下我的父親,我不能讓他生前吃苦受累一輩子,死後還是這麽淒慘,衣不蔽體,身無一瓦,求求您!小狗子願意當牛做馬,願意為您老人家做任何事情,讓我去替您死也在所不辭!”


    “求求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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