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沒關係。”江君臣淡淡的開口。


    他雖然這麽說,時桑榆卻是半分都不相信。


    時桑榆沉了聲音,看著他:“傷哪兒了?”


    “左肩,左臂。”


    江君臣說得雲淡風輕,好像被打了兩槍的人並不是他一樣,甚至還帶著幾分笑。


    時桑榆咬了咬唇,立刻對前麵的陌生男人道:“去醫院。”


    陌生男人愣了愣,道:“少爺不能去醫院。”


    “迴家。”江君臣吩咐了一句。


    陌生男人立刻啟動了引擎,揚長而去。


    時桑榆看著快黏在她身上的江君臣,滿頭黑線,卻又不敢推開他。


    畢竟江君臣現在是個傷患。


    “江君臣,”時桑榆嚴肅地看向他,“你到底是做什麽的?”


    他一向神秘至極。哪怕曾經是那麽要好的兩個人,時桑榆也隻知道他父母雙亡,就讀於私立貴族學校,在時家豪宅的不遠處有一座房子。


    江君臣的背景神秘得可怕。


    “知道擔心你男人了啊。”江君臣說得一臉都不臉紅。


    時桑榆眉頭緊蹙,繼續問道:“如果我今天沒有看見你,沒有下來找你,你是不是打算一直這麽等著?”


    江君臣薄唇一勾,笑得分外溫柔,“我會尾隨你,把你綁架了塞進車裏帶迴去。”


    時桑榆:“……”


    她剛騰升起來的一絲怒氣徹底消了。


    陌生男人刹住車,聲音刻板嚴肅:“少爺,到了。”


    下車之前,陌生男人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道:“時小姐,少爺受傷的原因,想必你比我更清楚。”


    時桑榆:“……”


    她一點也不清楚好不好?江君臣閃爍其詞,她問他具體的情況,連一個字都不肯說,隻知道轉移話題!


    時桑榆扶著江君臣進了別墅,韓嫂看見兩個人,立刻驚叫一聲:“少爺怎麽受傷了?”


    “槍傷。”時桑榆將江君臣扶到沙發上,輕咳一聲,道。


    韓嫂皺了皺眉,走到座機旁邊打了一個電話:“是雲逸嗎?對,少爺中了槍傷……”


    掛了電話,韓嫂朝著她投來安撫的眼神:“我已經通知私人醫生了,少奶奶你放心。”


    “我不是——”你們的少奶奶!


    時桑榆話剛說到一半,江君臣便劇烈地咳嗽起來。


    心底裏升起愧疚,時桑榆也不再反駁韓嫂了,坐在江君臣身邊,撐著下巴問道:“江君臣,你到底是做什麽的?”


    “開珠寶公司的。”江君臣從善如流的迴答。


    他是擺明了不想告訴她。


    時桑榆還想要繼續追問下去,大門被推開了。


    韓嫂大喜過望:“雲逸醫生,你終於來了,少爺他……”


    “我已經知道情況了。”雲逸言簡意賅地說道。


    他目光落在時桑榆身上的時候,不禁愣了愣,接著又看向江君臣:“少爺,你隻是簡略消毒了一下,還需要重新檢查、包紮。”


    江君臣頷首,又聽見雲逸說道:“韓嫂,把少爺帶到三樓專門的醫務室去。”


    時桑榆站起身來,準備跟上去,雲逸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說道:“您就在這等著,醫務室得見血,姑娘家受不了。”


    雲逸明顯不太喜歡她。也對,主子因為一個女人受傷了,不喜歡她也是人之常情。時桑榆知趣地朝著江君臣道:“我給你熬湯。”


    “我要吃魚肉牛奶粥。”江君臣立刻說。


    時桑榆點點頭。


    “我還想吃糖醋排骨。”


    時桑榆繼續點了點頭。


    江君臣連氣都不喘地說了四五種菜式,看著他臉色蒼白的樣子,時桑榆難得好脾氣地全部都答應了。


    “少奶奶真實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實在是少爺的福氣啊。”韓嫂站在一旁笑得合不攏嘴,不停地念叨著,就差問時桑榆什麽時候懷孕了。


    時桑榆全程自動屏蔽了韓嫂的話。


    ……


    金碧輝煌仍然熱鬧非凡,眾人說說笑笑。


    而衛清,難得體驗到了一次……身處南極的寒冷。


    “時小姐可能是出去找你了。”衛清說道。


    司南梟目光冷淡地看著他。


    衛清閉了嘴。


    目前的情況再明顯不過,趁著太子爺出去的時候,時小姐跑了。


    “我立刻讓人去找時小姐。”


    司南梟微微蹙眉,聲音驀然一冷:“不找了。”


    說完之後,便將手裏拿著的,小巧玲瓏的紙袋扔到了垃圾桶。


    轉身離開。


    衛清看著垃圾桶裏的白色紙袋,微微搖了搖頭。


    可惜了太子爺專門找人訂做的禮物。


    他難得見太子爺對一件禮物這麽上心,甚至親自去取。也許他上心的不是禮物,而是時小姐吧。


    衛清不由自主地替時桑榆點了一根蠟。


    ……


    傍晚的時候,時桑榆看著江君臣包紮好的左肩出神。


    江君臣攬著她的腰,腦袋在她的脖頸處亂蹭。


    時桑榆皺了皺眉,伸手,將江君臣不動聲色地推開。


    男人的臉色立刻蒼白了下來,狹長的桃花眼看著他,唇色沒有半分血色。


    時桑榆被嚇住了:“江君臣,你傷口是不是裂開了……”


    “誰讓你剛才推我。”男人麵不紅氣不喘地將責任全部推在了時桑榆身上。


    重新得逞之後,江君臣繼續得寸進尺地說道:“明天晚上陪我去參加拍賣會。”


    “會有人認出我來的。我出獄之後低調萬分,到處都用化名,就是為了不讓別人認出我來。”、


    “能認出你來的人有哪些?時家的人,還有你以前那個未婚夫。”江君臣說起未婚夫三個字,聲線不自覺地冷硬下來。


    時桑榆在公眾麵前隻露過一次麵,也是最後一次,就是十八歲的慶功宴。


    可是當時她都還沒來得及讓時鴻正式介紹自己,便被田蕊跟時新月栽贓陷害,關了起來。


    時桑榆不出聲。


    江君臣繼續說:“拍賣會必須帶女伴,除了你,我信不過別人。要是新找的女伴想要我的命怎麽辦?”


    聽見江君臣這麽說,時桑榆終究還是心軟了。


    他之所以會受傷,之所以傷口會不及時處理,全都是因為她。


    她總不能夠忘恩負義吧。


    想到這裏,時桑榆鬆了口:“你的傷口不要緊吧?”


    江君臣“嗯”了一聲。


    “明天我就搬出去了……”


    時桑榆還沒有說完,便被男人打斷了:“晚安。”


    他不想聽她說這些話。


    時桑榆對於他這種幼稚的逃避方式感到哭笑不得。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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