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王府


    “姑娘,胡家夫人又來了。”


    “又來了?”秋玥兒把頭從書中抬起,“還真是鍥而不舍。”


    “是啊。姑娘要見她嗎?”


    秋玥兒搖頭,“不見,我都能想象到她要說的話,何必聽她說。”


    連續好幾日上門,無非就是為自家女兒求情。


    秋玥兒能理解,但是這麽幾日不斷的過來,她還真有些煩。


    “那奴婢讓人將她打發了。”


    秋玥兒蹙了蹙眉,“告訴她,本姑娘會幫她女兒向王爺求情,讓她以後不必過來了,若是再來,她的女兒絕對走不出刑部。”


    “是。”


    早幾日,宮瑞淵的毒就已解開,閻六和閻一也各自帶人出去將刺殺秋玥兒的黑衣人找迴。


    那三十個被胡貝欣雇用的江湖人,除了一開始死了兩個,被抓了三個,現在,逃走的二十五人也全部抓獲。


    二皇子的那些暗衛,也被路遠航帶人陸陸續續的清楚幹淨。


    唯一到現在都不清楚的還是另外一夥黑衣人。


    他們的人最多,死的人數也多,但是身上都是找不出任何能證明身份的蛛絲馬跡。


    胡家估計也是一直將賢王府的動作看在眼中,胡夫人現在每日兩次的求見秋玥兒。


    “王爺呢?”


    “王爺在書房,交代路管家準備大婚的事情。”


    還有二十多日就要大婚了,皇家也為王爺準備了一應物什,王爺隻挑選一部分,其他東西基本鎖進庫房。


    對於這次大婚,宮瑞淵很是重視,從裏到外,方方麵麵都是親力親為。


    秋玥兒對宮瑞淵著表現很是滿意,“這輩子就嫁這麽一次,看到他這麽上心,本姑娘還真是覺得沒看錯人。”


    “那當然了,王爺喜愛姑娘,自然不會委屈了姑娘。”翠柳笑著應,手上還收拾著東西。


    秋玥兒準備迴隔壁院子住,畢竟還沒成親,養這麽幾日傷就差不多了。


    本來就沒多少東西,除了換洗衣物,其他都不需要帶。


    “他上心這點我是很高興,若是脾氣沒那麽大,對本姑娘再溫柔點,我肯定更加開心。”


    宮瑞淵是該霸道的時候霸道,該溫柔的時候,他還是霸道,真不知上輩子欠了這個男人什麽。


    明明被欺負,她偏偏還覺得今生非他不可,真是沒骨氣。


    “又在說本王壞話。”秋玥兒話音剛落,門外就響起男人性感又低沉的聲音,接著,高大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秋玥兒小跑著迎上去,小臉微揚,萌萌道,“王爺,您迴來了。我正準備走呢,您是專門來送我的嗎?”


    宮瑞淵低頭,看著站在眼前的小人兒,眸底幾不可見的溢出一抹柔和,越過秋玥兒,繼續朝屋裏走,“本王看,你直接住下就好,省的過幾日還要搬迴來。”


    秋玥兒顛顛跟上,隨口應,“王爺若是不怕人罵我不知檢點,我倒是無所謂。”


    來到這個世界她就沒安穩的在哪個地方住過,現在身邊有一大堆的下人,去哪裏不過是動動嘴巴的事。


    宮瑞淵眸子陰了陰,“你就不能給爺像個女人一樣?”


    別家女子要是沒進夫家門,絕對不會往夫家走一步,這個倒好,住了好幾日也是無所覺。


    外麵的閑言多多少少還是有一些,隻是秋玥兒不去在意,更不去過問。


    秋玥兒這心態,有時候連宮瑞淵都覺無比稀奇。


    “這有什麽好害羞的,反正早晚都要搬進來,早點進來占地盤,爭取早日騎到王爺頭上。”


    宮瑞淵坐到主位,轉身,輕哼,“你進門就是為了騎到爺頭上作威作福的?”


    “這個,這是我的一個誌向嘛。”


    “是嗎?你這誌向倒是不小。”宮瑞淵不陰不陽的語氣,其中不掩淡淡惡趣,是閑來的惡趣。


    秋玥兒瞥嘴,“就是因為太大,所以很難實現。”說完,白了宮瑞淵一眼,哀怨道,“某人還不知道憐香惜玉。”


    宮瑞淵眼底笑意加深,“你是香?還是玉?”


    依他看,頂多是塊頑石。


    “這話問的,我當然既不是香,也不是玉,我是......”


    “是什麽?”看她頓住,宮瑞淵配合的問。


    秋玥兒小臉湊近宮瑞淵,“我是如花似玉,王爺大人未來的媳婦。”


    聽到媳婦兩個字,宮瑞淵心底不覺波動一下,看向秋玥兒的眼神也帶著點點不同的味道。


    “看來,本王該讓你學學女德,女戒了,三從四德要背下來。”


    “我說王爺,你不想娶媳婦就直說,本姑娘趁著大好年華再去找一個帥哥。”


    本來想跟某爺調調情,結果,王爺大人根本不跟你玩,搬出個三從四德,她這個現代姑娘聽這名字腦袋都暈了,瞬間懷疑自己看人的眼光。


    聽到秋玥兒的話,宮瑞淵眼底漫過陰惻,聲音分外平穩,“跟本王說說,看上哪個帥哥了,爺幫你召進府中。”


    秋玥兒眼睛睜大,身子往後撤一些,“王爺,你要納進府裏做側妃嗎?”臉色一變,眉頭輕擰,上下掃了宮瑞淵一眼,“王爺這心情我是可以理解,本姑娘要求你隻能娶一個,王爺大人不能納女人,就打起了男人的主意,真的是......”


    “是什麽?”宮瑞淵聲音平靜,完全沒有一絲起伏。


    秋玥兒聽到卻感覺那壓在其中的火氣不小,瞬間遠離,靠近門邊,“沒什麽,沒什麽,是開玩笑。”


    話音落,往外跑,“翠柳翠琴,迴府,你們......呃~王爺大人~”


    “嗯?丟下那句話就跑,當爺不知道你想說什麽?”


    “我想說什麽?”秋玥兒單純的眼神眨了眨,看著某個半圈住自己的男人,這下連逃跑都沒機會了,隻能裝傻。


    宮瑞淵眸色暗了暗,眼底火焰冒出,還敢問他,肯定不是什麽好話。


    “本王看你又欠收拾了。”


    “王爺大人,人家胳膊還有傷呢。”裝可憐,博同情。


    此招在賢王這裏用處不大,“本王會輕點下手。”說著,抱起,拎走。


    “啊~救命啊,王爺大人要虐待他未來媳婦。”


    “閉嘴!”


    “不閉,我要讓你身邊的下人都知道,王爺因為我不同意納男妃而惱羞成怒,就......啊!疼!”


    “本王今日非要好好給你改了這毛病。”怒氣加火氣,還有點點的無可奈何。


    秋玥兒口無遮攔這點,也最是讓宮瑞淵頭疼的一點。收拾又不能下狠手,每次這個女人保證之後又繼續再犯。


    守在主院的下人們假裝沒有聽到秋玥兒那些話,遠離。


    皇宮


    太後寢宮,頭疼的將下人打發了,太後扶了扶昏昏沉沉還一陣一陣疼的厲害的額頭,倒頭既睡。


    馮嬤嬤將禦醫送出去,轉身迴了大殿門口守著,旁邊同樣站著兩個小丫鬟。


    時至傍晚,禦膳房的下人們送來了太後的飯菜。


    馮嬤嬤看了看天色,轉身指了兩個小丫頭,“你們打水,準備洗漱用品,太後午膳就沒怎麽用,這些飯菜也別送去花廳了,都拿進來吧。”


    “是。”


    萬嬤嬤當先進門,帶著兩個小丫頭進裏間,其他人將飯菜擺在外間。


    萬嬤嬤看著放下的床帳,有些奇怪,但也沒有擅自撩開,輕聲叫了太後,“娘娘,天已經黑了,您起來用膳吧。”


    “太後娘娘~”


    兩個準備好熱水等物什,站在不遠處的小丫鬟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個猶豫著道,“嬤嬤,您要不要掀開簾子看看太後,別是太後病情加重了。”


    馮嬤嬤剛剛喊了幾聲沒聽到太後的動靜,臉色就有些凝重,如今聽小丫鬟如此說,也不再遲疑,上前,撩開床帳......


    “啊!”兩個小丫環的尖叫。


    “天,天哪!”萬嬤嬤的低唿。


    砰!小丫鬟手中拿著的托盤掉在地上。


    這般大的動靜,太後肯定醒了,同時被驚醒的還有睡在太後身邊的那個男人。


    馮嬤嬤大驚失色,但很快穩住,將簾子放下,讓兩個小丫鬟趕緊下去,自己給太後找衣服。


    床上的兩人同樣驚駭,尤其是那個男人。


    在外麵等著的下人很好奇裏麵發生了什麽事,搞得那麽大動靜。


    見兩個出來的丫鬟臉上驚疑不定的神色,更加好奇,卻也不敢多問。


    沒多久,一個衣衫淩亂的男人從裏麵跑出,一路小跑著離開。


    眾人麵麵相覷,內心驚異,恨不得自己眼睛是瞎的。


    想想自己知道了什麽,一屋子奴才都覺得自己後腦勺一股陰寒之氣直往上冒。


    看到太後的這種事,他們還有活路嗎?


    正惶恐間,馮嬤嬤從裏間出來,示意大家不要發出聲音,悄聲出去。最後看了一眼兩個剛剛跟著進去的丫鬟。


    那兩個丫鬟明白什麽意思,臉色發白,內心恐懼到極點!


    “你們兩個進來。”馮嬤嬤朝兩個小丫頭使了個眼色,示意兩人別怕。


    裏間,太後已經穿戴整齊,臉色當然不好看,陰霾的眼神看了兩個丫鬟一眼,沉戾道,“這次有馮嬤嬤求情,哀家就放過你們,記住了,到外麵不準亂說一個字。”


    兩個小丫頭心頭鬆口氣,忙不迭磕頭謝恩。


    打發兩人出去,太後頭疼的扶額,“馮珍,這件事瞞不住吧?派人給哀家查,看是誰這麽大膽子設計哀家。”


    太後此時腦袋也不疼了,陰沉著臉想著這件事背後的始作俑者,一個答案唿之欲出!


    宮外


    太後跟一男子同床的事傳出,一時間,整個京城嘩然。


    既有人故意設計,怎麽可能讓它止於宮中。


    皇上氣的臉色鐵青。


    他的母後,後宮偷人,還是......還是他的臣子,這讓皇家臉麵往哪放?


    秋玥兒聽聞這件事的時候,驚訝的嘴巴幾乎能塞下一顆雞蛋,隨後更是驚奇,“太後那麽厲害,她直接找幾個小白臉就是,怎麽還,偷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


    “玥兒,你這想法,也太奇特了吧。”洛瑄差點被口中點心嗆到。


    一般人聽到這八卦,都是譴責太後做出這件事的不齒。


    玥兒倒好,竟還覺得不夠。


    宮瑞淵神色因陰測測,“怎麽?以後本王若是允許,你是不是就找幾個小白臉放在府中?”


    嫁進賢王府,秋玥兒的身份地位肯定不一般,難道她還抱著別的想法不成?


    秋玥兒搖頭,“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我就是覺得太後位高權重的,要找也肯定找一個比胡立翔更年輕的才對。”


    秋玥兒不認為事情是那麽簡單,狐疑的看了宮瑞淵幾眼,嘿嘿一笑。


    洛翊慢悠悠品茶,看著宮瑞淵的眼神帶著笑意,而後深了一下,垂眸。


    這件事不用問就是宮瑞淵所為。


    太後召見玥兒,玥兒才會出府,遭到刺殺。


    三撥人,除了身份不明的那夥人,二皇子已經從眾人眼中消失。


    胡貝欣一個女子,賢王交給秋玥兒了,秋玥兒遲遲沒有決定,所以等不及的賢王就將她爹拉下水了,順帶著將太後一起算計進去。


    這次太後名聲受損,皇上生氣歸生氣,應該也會趁機收迴太後手中的部分權力。


    讓他們逗一陣子,剛好這段時間他可以準備兩人成親的事。


    秋玥兒垂涎的看著宮瑞淵的臉,笑眯眯道,“本姑娘有天下第一帥哥了,不需要再找別的小白臉了。”


    “是嗎?等本王人老珠黃,你也不會生出別的心思?”


    “等你人老珠黃的時候,我也好看不到哪去,王爺大人別嫌棄我就好。”


    “你別像現在那麽不正經,本王還可以考慮養著你。”


    秋玥兒腦袋靠近宮瑞淵,“你說什麽?”


    “本王說,讓你起開,擋著本王視線了。”


    秋玥兒眨巴眨巴眼睛,“王爺,你看我就行了。”


    “你有什麽好看的?”


    “趁現在還沒老,王爺多看看。”


    “哼!”


    洛瑄受不了的打個寒顫,“你們能不能不要那麽惡心?”打情罵俏也不考慮一下身邊人的感受。


    秋玥兒迴頭看他一眼,“表哥也找個人來,我絕對不會這麽說你。”


    “哼!”他倒是想找,問題是,像秋玥兒這麽沒臉沒皮的女子估計世間也就這一個。


    “姑娘,蕭家兩位小姐來了。”翠琴過來稟報道。


    秋玥兒訝異一下,“蕭家?”迴頭看看宮瑞淵。


    蕭家是宮瑞淵的姨母家,許久不曾出現,如今突然上門,還不是去隔壁賢王府,而是來找自己,這是什麽情況?


    “看本王作何?”宮瑞淵眸色淡淡。


    “呃~”秋玥兒轉迴頭,“她們是來找王爺還是來找我?”


    “說是找姑娘的。”


    “這樣啊。那,讓她們進來吧。”看看她們找自己做何。


    “帶去客廳吧。”


    秋玥兒剛想讓翠琴將她們帶過來,宮瑞淵直接交代了一句。


    “嗯?”


    宮瑞淵抬了抬眸子,神色清清淡淡,“你表哥都在,她們過來不合適,你去客廳吧。”


    秋玥兒掃了幾人一眼,點頭,站起身,“幾位大哥慢用,小的去去就來。”


    話音落,調皮的笑了幾聲,離開。


    宮瑞淵眼底不自覺的溢出嗔怒,一絲柔和閃過。


    洛翊和洛瑄也溫和笑笑。


    客廳中


    秋玥兒坐在主位等著兩人的到來。


    剛剛宮瑞淵不讓她們去暖亭,就是怕蕭語晴兩姐妹打了洛翊兩人主意。


    這個時代,男人三妻四妾都是正常,女人也紮堆的往各個皇子身邊湊。


    現在的蕭家可以說是一落千丈,官職最大的蕭正豪還在牢中,蕭新廣的官職已被停,如今一家人隻有一個蕭新禹在西北掛著個閑職,不迴去的話,在京城也是什麽都不是。


    蕭語晴和蕭語曼兩人都到了說親的年齡,除了賢王這個表哥,她們沒有任何能依靠的人。


    秋玥兒猜不出兩人今日上門的原因,出於基本禮儀,還是接待一下比較好,免得傳出去,說她這個即將嫁進賢王府的賢王妃看不起失勢的親戚。


    翠琴帶著兩人進門,蕭語晴兩人向秋玥兒行了平輩禮,“秋姑娘。”


    “兩位蕭姑娘。”秋玥兒也站起身迴禮,“兩位請坐。”


    簡單寒暄,各自落座,秋玥兒端起茶杯,隱晦的打量了一下兩人。


    略顯憔悴,但精神看上去還可以,兩人看上去都消瘦了不少。


    蕭語晴現在的性子倒是被磨平了不少,看著秋玥兒的眼神也很是平和。


    秋玥兒放下杯子,“兩位今日過來可是有事?”


    “是這樣,母親聽說皇上給秋姑娘和表哥賜婚以後,就特地讓我們過來一趟。”


    蕭語曼不好意思笑笑,繼續道,“其實,原本應該直接找表哥說的。但是秋姑娘再過二十幾日就是賢王妃,算起來也是我們的表嫂,也就是一家人了。”


    “你們的意思?”秋玥兒蹙眉,說來說去還是沒有說到重點啊。


    蕭語晴垂眸,還有由蕭語曼來說,“我們知道這個時候來打擾秋姑娘不好,但是語晴已經過了十五,眼看著就要及笄,希望秋姑娘能幫著跟表哥說說,就是,就是為姐姐作主找一戶好些的人家。”


    因為婚後,賢王可能就沒心思管她們的事情了。


    母親現在也差不多從父親的事情中走出來,迫不及待的想通過她們姐妹的親事為哥哥鋪路,重新走上仕途。


    而現在她們能幫助他們的也隻有表哥一人。


    隻不過,一直以來,表哥對他們的態度都是不冷不熱,就算去求表哥也不一定有結果,所以他們直接來求秋玥兒。


    就因為知道,秋玥兒說出的話,賢王會聽進去。


    秋玥兒神色清淡,眸色亦然,早就才道她們的大概意圖,聽到這話也不驚訝,隻淡淡道,“我會對宮瑞淵說的。”


    蕭語晴和蕭語曼兩人驚訝了一下,沒想到秋玥兒那麽容易就點頭了。


    “不過,宮瑞淵會不會幫你們,我做不了主。你們也知道,現在是在京城,與西北形勢完全不同。”


    在西北,一切都是宮瑞淵說了算。在京城,受到的約束不是一點半點。


    蕭語晴兩人都明白這點,點頭,“秋姑娘隻要能幫我們傳話就好,別的我們都不多求。”


    “對,以後你是我們的表嫂,上一輩有什麽恩恩怨怨,我們都不想過問,以後,秋姑娘若有需要我們的地方,盡管提。”


    秋玥兒對蕭語曼這話不置可否,清淺一笑,“好,我會記著的。”


    能不能做到是一迴事,這話說了就代表有那份心,秋玥兒也不願辜負這片善意。


    “那......”蕭語晴從袖子裏拿出一些荷包,“這些都是我和語曼抽空繡出來的,姑娘成親之後可以拿來打賞下人。”


    秋玥兒看著,還挺喜慶,自己伸手接過,看了一眼遞給翠柳,“還不錯,我很喜歡,謝謝。”


    兩人搖頭,“我們也沒什麽能拿得出手的好禮物,這些荷包就當送給姑娘和表哥的大婚禮物吧。”


    “當然,先送這些,等表哥成親那日,母親也會過來的。”


    秋玥兒笑笑,“好,多謝。”


    有這份心,秋玥兒也不在乎禮大禮小,秋家姐妹也不是她在乎的人,送不送禮她都不在乎。


    姐妹倆見秋玥兒收下,站起身,“那我們就不打擾秋姑娘準備嫁妝了,先行告辭。”


    “嗯,翠柳,幫著送送。”


    “是。”


    秋玥兒讓翠琴將荷包拿給閻六看看有沒有什麽問題,自己獨自迴了主院。


    嫁妝?


    剛剛蕭語晴不說她還真是想不起來,自己要準備嫁妝的。


    是看她受傷,所以沒拿這些瑣事來煩她嗎?


    胡府


    胡夫人聽到太後與人睡在一起,嗤之以鼻,而後,繼續為自己女兒的事操心。


    看到胡立翔一副驚魂不定的樣子迴來,心裏咯噔一下,“老,老爺,我們女兒怎麽了?欣兒她......”


    “嗯?欣兒怎麽了?”胡立翔迴神,眼底是深深的恐慌。


    即便這事是被人算計的,與太後躺在一起的那個人也是他,皇上不會繞過他的,他這個官路是走到頭了,他們胡家也算完了。


    他關心女兒,更關心自己的官途。因為,沒有官途,女兒鐵定出不來。


    胡夫人看胡立翔臉色不對勁,緊聲問道,“老爺,欣兒若是沒事,那,那你臉色為何如此難看?是出了什麽事嗎?”


    胡立翔抬眼,看了自家夫人一眼,唇微動,半響說不出話來,歎氣。


    他這個樣子,胡夫人更加著急了,“老爺,到底什麽事?您別嚇我啊。”


    胡立翔臉色青白交加,牙齒緊咬,他實在開不了這個口。


    難道讓他告訴自己夫人,他們胡家要完了嗎?


    這一切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宮瑞淵設計的他。


    太後是傳旨讓秋玥兒出府的人,他女兒是要刺殺秋玥兒的人。


    最近他們胡家就隻有這一件事得罪了賢王,別的再也沒有。


    讓自己夫人去求秋玥兒,她確實心軟了一些,遲疑了。但是這一動作也惹怒了賢王。


    賢王沒有直接動他的女兒,將主意放在了他的身上。


    早知如此......


    早知的話,他肯定要阻止自己女兒啊。


    胡夫人看著胡立翔灰白的臉色,心直接提到嗓子眼,看他臉色變幻不定,就是不說話,整個人直接急出一身汗,“你倒是說話呀,到底怎麽迴事?”


    “夫人聽說太後的事了嗎?”


    胡夫人微楞,不明白胡立翔這個時候問太後的事是何意,但還是配合的點頭,“聽說了。”


    “秋玥兒被刺殺那日是太後傳了懿旨,要秋玥兒入宮。”這件事一開始知道的人不多,後來才慢慢傳開。


    “是太後傳旨?所以,太後和人睡在一起的事情也不是偶然,而是被人設計。”


    “對,是被人設計。”胡立翔深深歎口氣,眸子垂下,聲音很低,還帶著惱意,“那個人是我。”


    “什麽是你?”胡夫人腦子遲鈍了一下,等反應過來,瞬間呆住。許久,眸子睜大,說話帶著顫音,“老,老爺,你,你說,你說那個躺在太後床上的人是你?”


    胡立翔將臉埋在雙掌中,沉鬱的氣息充斥全身,緩緩點頭。


    “天,天哪!”胡夫人站著的身子微晃,跌坐在身後的椅子裏。


    “老爺,是賢王嗎?他不高興妾身去求秋姑娘,所以才,才將老爺推出去。”


    胡夫人能想到的也就這一點了。


    賢王一直都不是好惹的,她即便常年呆在後宅,最近外麵那些關於賢王的流言她也從不少地方聽說過。


    看他針對別人還不覺得什麽,隻感慨一句深不可測。


    現在發生在自己身上,胡夫人才感覺到其中可怕。


    秋玥兒根本沒答應放過她的女兒,如今連老爺也賠進去了,賢王這是不給他們留活路啊。


    她是害怕宮瑞淵,從骨子裏生出的害怕。


    但是,宮瑞淵這個做法真的太過狠毒,逼他們走上絕路,也怪不得那麽多人要去抓住秋玥兒,害怕,但也是真的恨啊。


    “老爺,我們要怎麽辦?”她一個婦人能怎麽辦?


    胡立翔搖頭,不出所料的話,祝大人很快就會上門將他帶走。


    他去刑部,留下胡夫人一個婦人,什麽都做不了。


    “將浩兒他們叫迴......”


    “不行!”胡立翔言辭拒絕,“不能將他們牽扯進來。若是賢王的怒火不消,浩兒他們迴來更完蛋。”


    胡夫人急得直掉眼淚,“那,那怎麽辦?”


    胡立翔神色頹然,“夫人留在京城也是無用,說不定還有可能被牽連,夫人現在收拾行禮,去找浩兒,告訴他,不要著急,好好為官,我胡家不能到我這就仕途盡毀。”


    “可是,老爺,您和欣兒......”


    “京城這邊你先不要擔心,我會看著周旋的,盡量將欣兒保下來。”好呆為官了幾十年,不可能沒有一點迴旋的餘地。


    宮瑞淵並不是一手遮天的王爺,他可以尋求別人的幫助,比如四皇子,七皇子,都可以。


    胡夫人眼淚直流,幾乎說不出話,她明白這些,她全都明白。


    這次的事情是賢王做的,結果卻由太後來定。而損了皇家顏麵,自家老爺還有翻身的機會嗎?


    “好,我走,我走。”若是兒子聽到消息趕迴來,再像老爺說的那般,他們胡家才是真的完了。


    賢王府


    書房中,宮瑞淵聽著閻六最近剛查出的消息,眸色沉沉暗暗,“就這一個標記,根本不知是何人所為,這就是你們查了好幾日的結果?”


    閻六低頭,這次他們確實遇上厲害人物了。


    三撥人,現在解決幹淨了二皇子那些人,胡貝欣也算是得到了應得的報應,現在隻等太後對胡立翔的處置。


    唯有那夥神秘的黑衣人,現在還是杳無音訊。


    不僅如此,他們也不知道那些人刺殺秋姑娘是為何?


    連他們的目的都沒查到,也難怪主子要生氣了。


    “本王看,這幾年在西北太消停,你們的皮都繃得不夠緊。”


    賢王這話一出,閻六立馬將頭皮繃緊,心想著,他可不想迴暗衛營重造,那裏簡直是個不見天日的黑暗之地。


    可是,怕什麽來什麽,宮瑞淵不鹹不淡的聲音傳來,“閻六,叫上閻三,路遠航,你們,暗衛營特訓十日,出來後若是還查不到那些人的行蹤以及目的,那就再迴去特訓一個月。”


    閻六咽口口水,很想問,閻一為什麽不用去?


    好吧,誰讓閻一武功最好,他現在有事負責保護姑娘的安危,王爺暫時不動他也是合情合理。


    特訓啊,那將是艱苦又沒有人性的殘酷訓練。


    “愣著做什麽?嫌時間短嗎?”


    “是,主子。”閻六一個激靈,立刻應聲,給幾人傳信。有人陪著受苦,想想也沒那麽可怕了。


    宮瑞淵眼神冷冷的看著閻六離開,心裏微沉。


    他自己的手下自己了解,閻三的本事不一般,閻六也不是泛泛之輩。


    但是,他耗費了那麽多的人力物力都沒查出來,隻能說明那個人藏的太深,是一個讓人意向不到的人。


    太後和皇上的底細他早就掌握,不可能是他們。


    四皇子一直以來也就隻有一些培養在暗處的暗衛,根本不值一提。


    至於七皇子,更不可能!


    那麽,剩下能被他看在眼裏的也沒有多少人了。


    丞相府,國丈府或者文人世家蘇仁轍,好像都不可能。


    除去這些,京城還有什麽人掩藏的如此之深呢?


    “王爺在嗎?”


    沉思中,門外傳來秋玥兒的聲音,宮瑞淵掩下心神,“進來吧。”


    秋玥兒推門,受傷的胳膊吊在前麵,後麵跟著的翠柳提著食盒。


    秋玥兒看宮瑞淵沒有在忙,讓翠柳將食盒裏的東西拿出來。


    繞過書桌,秋玥兒直接走到宮瑞淵身邊,“王爺大人,我做的糕點,你嚐嚐。”


    宮瑞淵聽到這幾個字,瞬間失去胃口。


    上次秋玥兒做的那頓麵條,宮瑞淵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挑眉,視線放在秋玥兒受傷的胳膊上,“一隻手做的?本王更加不敢吃了。”


    翠柳放好點心出去,順便將門關上。


    秋玥兒身子往宮瑞淵身邊湊了湊,硬是擠進同一張椅子上坐下,好在椅子夠大,兩人坐著也還湊合。


    宮瑞淵側目,看著身邊的女人,揚眉。


    秋玥兒對他笑笑,“王爺看看,漂亮嗎?”


    宮瑞淵跟著秋玥兒的視線看向桌上那盤點心。


    餅是淡黃色的,上麵是黑芝麻組成的人臉,看上去像是秋玥兒自己和......他?


    轉頭,“這是你做的?”這麽精致?


    “嘿嘿。”


    秋玥兒這一笑,宮瑞淵明白了,她確實動手了,但是做了多少,另說。


    “隻有這兩塊上麵的芝麻是我放上的,你看上麵的我好看嗎?”


    “你剛剛就是問本王這個?”


    自戀到,畫在餅幹上的頭相都要人誇獎一下。


    “嘿嘿。”


    “哼!”


    “專門來給本王送點心的?”宮瑞淵拿起一塊輕輕吃。


    秋玥兒微微仰頭,“嗯嗯。”


    “說話。”


    “還有點其他事。”


    “什麽事?”


    秋玥兒將身子靠近宮瑞淵,懶懶的靠在他身上,“就是昨日蕭家兩位小姐的事。”


    宮瑞淵輕哼,“你管的倒是挺多。”


    “那不是你家親戚嘛,要不我才不管她們呢?”


    “這麽說,還是本王的原因,你才願意操心?”


    秋玥兒點頭,“當然。”不然她才懶得管閑事。


    “說說看。”宮瑞淵將秋玥兒抱起,放在自己腿上坐著,身子後仰,慵懶且邪肆。


    “蕭語晴兩個讓你幫著找個好婆家。”


    “就這些?”宮瑞淵眸子微閃。


    “嗯。”


    “本王知道了。”


    “你幫她們嗎?”秋玥兒身子低了低,靠近宮瑞淵。


    “再說。”宮瑞淵聞著秋玥兒身上摻雜著藥味的馨香,眸子暗了暗,伸出一隻手圈住秋玥兒的腰身。


    秋玥兒無所覺的靠近,“什麽意思?”這是幫還是不幫?


    “本王說了,以後再說。”他現在才沒心思管那些人的事。


    “怪不得人家不敢直接找你,要是我,看到你不情不願的樣子,肯定也不要熱臉去貼冷屁股。”


    宮瑞淵伸手輕輕在秋玥兒屁股上打了一下,“又胡言。”


    張口就屁股,真不是女人該說的話。


    秋玥兒瞥嘴,“你都動手了,我還不能動動口啊。”


    “自然可以。”


    “嗯?”


    宮瑞淵低頭,將秋玥兒整個人攬向自己,俯身。


    秋玥兒眼神閃了閃,了然,緩緩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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