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


    祝林坐於公堂之上,神色威嚴的看著跪在地上的蕭正豪。


    “既然你已經供認不諱,那麽,就說說你殺害太子的原因。”這件事情還要稟報皇上,前因後果必須了解清楚了。


    蕭正豪十分平靜,坦然,臉上也是毫無波動,“大人,罪臣與太子殿下一直有私下來往。前幾日太子殿下讓罪臣幫他......殺掉二皇子,罪臣很是為難,猶豫許久。太子殿下不滿,便用罪臣的家人威脅罪臣。”


    坐在不遠處的國丈魏始源微微蹙眉,眼底劃過不解與憤恨。


    祝林和魯藝聽的神色不定。


    太子要殺二皇子,不過二皇子沒事,如今太子卻......


    “那你為何將太子殺了?”


    蕭正豪垂眸,平板道,“因為,罪臣怕太子一直威脅罪臣再對四皇子或者七皇子下手。再加上太子不容罪臣有考慮的時間,一直嚴加逼迫,所以罪臣便將太子......想著這樣,一了百了。”


    皇後在後麵聽得青筋直跳,不可置信,她不相信是這樣,就算太子想殺二皇子和四皇子,但是他不可能會對七皇子動那些念頭。


    皇後狠狠的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蕭氏,然後又轉眸看向公堂。


    祝林神色動了動,這理由是不是有些太簡單了?


    “那你是怎麽殺害太子的?說說經過。”


    “罪臣答應太子去殺二皇子,準備好那些東西後,給太子傳信,讓太子給罪臣準備二皇子府的地形圖。那日罪臣特意帶了酒壺,裏麵是下了一點蒙汗藥的淡酒。”


    “太子平日養尊處優,到太子府後麵荒院的時候滿頭大汗,罪臣便自然的將酒壺遞給太子讓他解渴。然後趁太子有些迷糊的時候,直接將他刺殺。”


    祝林拍了一下驚堂木,沉嗬,“你用這些普通的劍,迷藥,酒壺,就是為了躲避追查嗎?”


    “是,罪臣以為,這些平常的東西,大人或許查不出,或者會增加一些難度。”


    “是嗎?據本官所查,你吩咐小廝準備這些東西是在同一日,既然你想瞞過,為何又選擇在同一日呢?”


    這點非常奇怪。蕭正豪若是想隱瞞,多的是方法。


    隨意在大街上找兩個叫花子,給點銀子就能辦成。


    而他偏偏選擇在同一日,還都是蕭府的小廝。最後整合出來,非常明顯就是他。


    現在看來,不管怎麽說,都顯得太過刻意。


    祝林問完這話,蕭正豪沉默。


    蕭氏在公堂後,咬牙忍著身後那火辣辣的疼痛,眼底情緒不遮不掩的悲痛。


    現在她無暇分辨蕭正豪所說是真是假,她隻覺天都塌了。


    既然蕭正豪供認不諱,那就說明他已經報了必死之心。


    若是蕭正豪沒了,那麽,她與幾個孩子該如何?


    蕭新廣本就是太子的人,如今太子沒了,皇後對她亦是憎惡。


    唯一一個能救他們的就是那個外甥,賢王。


    可惜,這些年的經驗告訴蕭氏,賢王根本就不可能會幫他們。


    “蕭正豪,說清楚,你為何選擇在同一日購買這些作案工具,而且到現在你隻交出那把刺傷太子的劍和剩下的迷藥,那些酒壺碎片你到底丟到哪裏了?”


    蕭正豪抿著唇,“大人,罪臣已經承認一切,現在隻求賜死,希望別連累到罪臣的家人即可。”


    蕭正豪說完,閉嘴不言。一副他不會再多說的姿態。


    “你......”


    祝林眯眼,“先把他關進大牢,待本官稟報皇上,再做定奪。”


    “是,大人。”


    蕭正豪被押下去,退堂後祝林進宮向皇上稟報查到的情況。


    皇後冷冷看了蕭氏一眼,轉身,帶著下人離開,不理會她的境況。


    收拾蕭氏出氣也隻是一時,不可能真的把她弄死。皇上都沒定他蕭家全族的罪,皇後也不能逾越了。


    魏始源起身,沒有出衙門,而是朝著牢房走去。


    剛把蕭正豪關進牢中的牢頭,一轉頭就看到魏始源跟著進來,忙躬身,“國丈大人,您這是......”


    魏國丈扔給牢頭一錠銀子,“本官與他聊聊,你們下去吧。”


    “這......是。”牢頭猶豫一下,再看魏國丈臉色,忙應下。


    他一個小小的牢頭,還是不要違抗國丈大人了。


    待幾個衙役退出去,魏始源走到關押蕭正豪的牢房外站定。


    蕭正豪看著魏始源,輕笑,並沒有即將麵對死亡的恐懼,淡然的詭異,“老師,許多年不見,可還好?”


    這稱唿,魏始源沒有任何驚異,眼神平靜,直直看著蕭正豪,“太子根本不是你所殺,你在為誰頂罪?”


    “老師說笑了,太子確是學生所殺,學生會以命抵命。”


    魏始源搖頭,眼中帶著感慨,“你不會做這些事情,本官很了解你。”


    蕭正豪笑笑,不說話。


    相不相信都無所謂,現在他已經承認,隻要皇上的判決下,他隻需安心等著即可。


    隻希望......他們走遠一些。


    魏始源見他不應生,也不氣惱,而是聊起以前,“本官記得,你是在泉州與蕭氏成親。那時候你們兩家都還隻是地方官。而且,你娶蕭氏以前,與一個姓曹的女子感情甚篤,不知......”


    “老師,那些陳年往事就不必提了,當年多謝您對蕭家的照顧,雖然我父親沒有那個運氣。但是這些年,我自問沒有對不起老師的地方。太子這件事,是我所為。對不起,老師。”


    魏始源沒有看出蕭正豪有什麽異樣,心中波瀾微動,但是麵色不顯。


    當年......


    他們年輕的時候,做地方官,雖有勾心鬥角,但也有關係好的時候。


    誰能想到後續這些事情呢?


    以前沒有牽扯進皇家,沒有嫁女兒進宮,不用防範彼此。


    隻是,自從魏家女兒做了皇後,蕭家與唐家聯姻。蕭正豪因連襟關係,與賢王多少算是親戚。


    於是,蕭家與魏始源便開始漸行漸遠。


    “你真的要丟下你的妻兒,然後,獨自承擔這件事。”魏始源語氣嚴肅下來。


    他口中妻兒特意咬重,大約在提醒著什麽。


    蕭正豪眼簾微動,垂在袖子中的手也不自覺顫動兩下,眸中愧疚與複雜一閃而過。


    “老師,我對不住他們,隻希望來世有機會能夠補償。”


    “你......”


    “老師,地牢濕氣重,您還是請迴吧,正豪不值得您這般。”


    魏始源深深歎口氣,沉默片刻,“好,既然你決定了,那就這樣吧。你的家人,本官會說服皇後不要去動,至於他們以後的命運......本官不會插手。”


    蕭正豪深鞠一禮,滿是感激,“多謝老師,若有來生,學生定然報答。”


    “來生就算了,你好好保重吧。”魏始源又看了他一眼,轉身離開。


    “老師慢走。”


    不管老師看出了什麽,事已至此,希望就此完結。


    輕水院


    “蕭府?”那不是宮瑞淵的姨丈嗎?怎麽和太子牽扯上了恩恩怨怨,還真是複雜。


    秋玥兒聽下人說了傳滿京城的結果,微微驚訝了一下。


    “郡主,殿下,皇上的決斷下來了,你們猜怎麽著?”脫脫一臉神秘的賣關子。


    洛瑄吐出葡萄皮,“看你這表情,莫非有什麽意外?”


    秋玥兒也轉頭看他。


    脫脫睜大眼,“殿下,您猜的真準!不愧是聰明又帥氣的美男子。”


    “行了,這個時候不適合拍馬屁,快揭曉答案。”


    “好嘞。皇上說暫時關押蕭正豪,讓祝林將所有來龍去脈弄清楚再宣判。”


    秋玥兒翻白眼,這點她早就想到了。


    蕭正豪的解釋那麽蒼白,證據都不全,怎麽可能就這般武斷的定罪。


    洛瑄也是賞給脫脫一個嫌棄的眼神,“去給本殿和郡主泡茶,你這次關子賣的不成功。”


    還以為有什麽大的劇情反轉呢。


    “啊?這個不意外嗎?奴才以為那什麽蕭正豪會判斬立決呢。”


    外麵的百姓可都議論翻了,怎麽在殿下和郡主這裏卻是無趣?


    “愣著做什麽?快去。”


    “是,殿下。”


    秋玥兒轉頭,“表哥,你說這背後到底藏著什麽秘密呢?”


    蕭正豪誓死都要保護的人,到底會是誰呢?


    “這個嘛,還真不好猜,除了他兒子,蕭家人好像幾年前就已經都沒了。那還會有什麽人值得他這般做呢?”


    “我覺得,說不定他在外麵養了一個外室,然後還有其他兒子或女兒。”


    既然沒有父母那些親人,也不是現在家中兩個兒子所為,最合理的就是這樣了。


    洛瑄讚同,“還是表妹聰明,竟然連這個都能想到,太厲害了。”


    “表哥,您太誇張了吧,我不過是簡單的打個比方。”


    “怎麽會誇張呢?一點不誇張。”洛瑄娃娃臉上嚴肅而認真的表示,自家表妹是真的聰明。


    “好吧。”她應該習慣,把一貫的厚臉皮精神發揮出來。


    以前老說沒人誇她,現在來了個表哥,什麽事都能誇兩句,秋玥兒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看來以後要適應。


    “表哥,這魯班鎖好難,若是再解不開,我就把它砸碎。”


    “哇!表妹,這方法你都能想到,太厲害了!”


    秋玥兒嘴角抽抽,而後揚起笑臉,“這算什麽,給本姑娘來個帥哥,分分鍾就能把他拆了。”


    “表妹啊,你還沒成親,拆帥哥不太好吧?”


    “不會啊,可以關在房間裏,這樣就沒人知道了。”


    “那今晚我讓淨淨幫你去偷一個送你房間去。”


    “好啊,要身高......”


    兩人的對話,淨淨感覺無法接受,遠離,遠離......


    蕭府


    蕭氏是被刑部的官差送迴去的。


    一迴到府中,蕭新廣就即刻吩咐下人請大夫給蕭氏處理傷口。


    蕭新廣,蕭新禹和懷孕的田氏等在大廳。


    齊氏帶著蕭語晴兩姐妹跟著女醫進去裏間。


    蕭語晴眼眶紅腫,臉上還掛著淚珠。


    蕭語曼好很多,雖然也哭過,但是相對比較堅強。一臉堅韌的表情,站在不遠處,眼底溢出擔憂和茫然。


    現在父親倒下,母親遭了皇後的厭棄,大哥隻是一個正五品的小官,二哥沒有官職。


    原本的打算的一切都瞬間擱淺,如今他們一家的命運,堪憂!


    皇後娘娘心中的怒火與怨恨,隻用自己父親的性命便能熄滅嗎?


    未必。


    所以,接下來,他們都要小心度日。


    唯一能護住他們的表哥根本不願管他們,哥哥的仕途還能繼續嗎?


    難道要離開京城?過普通的生活?


    蕭語曼不到十四,心思卻很是活泛。以後將何去何從呢?


    女醫將蕭氏的傷口處理好,又交代了注意事項,開了藥,離開。


    齊氏謝過女醫,親自將人送出去。


    到門口時,迴頭看了一眼跑到蕭氏床前的蕭語晴,微微歎氣,轉身出去。


    蕭氏臉上白的沒有一滴血絲。今日的驚嚇,恐慌,各種打擊。然後就是在皇宮的二十大板。接著又在刑部耽擱許久。


    早在官差送她迴府的時候,蕭氏就已經昏迷。


    “娘,我們迴西北吧,好不好?我不要嫁給七皇子,我要爹娘好好的,娘~”


    蕭語晴趴在床邊,哭的撕心裂肺。


    蕭氏躺在床上,唿吸清淺,毫無反應。


    蕭語曼抬步走近,“姐姐,你別哭了,會吵到母親,以後的事,等母親醒了再說。”


    蕭語晴抹了抹眼淚,悶聲應,“嗯~”


    大廳中一片沉寂,蕭新禹轉頭,“大哥,如今這樣,咱們......”


    蕭新廣微微搖頭,“先等母親醒來再說吧,我也不知道該如何。也許我這個五品的官職也保不住了。新禹要不要迴西北?”


    蕭新禹在西北有一個小的官職。賢王沒說撤銷,他若是走仕途的話,可以迴西北繼續發展。


    隻是,以後若是七皇子坐上那個位置,他們都別想出頭。若是放棄,以後便是普通的布衣百姓。


    “我也不知道,父親他......”蕭新禹說到一半說不下去。


    他們不知父親什麽時候與太子牽扯上的,但是,現在皇上的命令讓他們又覺得事情另有隱情。


    “現在我們無法決定,等母親養好傷再說,也許可以去找表弟。”


    “也許吧~”


    皇宮


    知道皇上隻讓人關了蕭正豪,並沒有把他殺了。皇後不理解,帶著奴才衝到皇上的長壽殿。


    “皇上,您為何不殺了他,太子屍骨未寒,您怎麽可以饒過那個蕭正豪?”


    皇後臉色隱隱激動,似隱忍的極其難受一般。


    皇上神色幽幽看著皇後。也理解她是因為太子的死而心神不寧。察覺不到這件事太過蹊蹺,遂並未責怪皇後的不敬,“皇後,太子的死不會那麽簡單,你也不想想,蕭正豪一直在西北,他與太子之間能有什麽深的牽扯。”


    “可是,皇上,他自己說過的,他一直與太子有聯係。”


    “他就算一直與太子有書信往來,他才迴京短短半個月左右,太子為何要派他去做這件事?而不是派身邊更信任的人去。你想過嗎?”


    “這......”皇後臉色變換,不確定道,“難道不是他殺的太子,他在替人頂罪?”


    那麽,會是什麽人呢?到底是誰殺了太子?


    不對,“皇上,就算不是蕭正豪,那個人他肯定認識,或者肯定和他關係不一般,皇上您快派人審問啊。”


    如果不是與蕭正豪關係親密的人,他一定不會如此果決的替人承擔罪行。


    皇上臉色微沉下來,“朕知道如何做,不需皇後吩咐。你迴自己宮殿休息吧,有了結果,朕會派人通知你。”


    皇後看到皇上沉下的臉色,心中一突,微微迴神,情緒緩和,行禮,“是,臣妾知道了。”


    “退下吧。”


    “是。”


    皇上看著空蕩蕩的殿門,神色深邃,眸色悠遠深長。


    太子的死,一開始皇上心痛。隻是,現在......


    那件事如果是真的,太子確實該死。


    祝林將事情報給皇上的時候,皇上就知道不對。責令祝林私下裏又重新審了蕭正豪。


    皇上想知道,蕭正豪所說的,太子要殺二皇子是真有其事還是蕭正豪找的一個借口?


    之後,祝林從蕭正豪口中得知,確有其事。原因就是,上次宮變時太子的那些所作所為都落入二皇子眼中。


    太子竟然對他這個父皇動過殺心!


    皇上此時心境寒涼,悲哀。


    他從未想過,自己的兒子竟然希望他死。


    就算他自己做皇子的時候,拉攏權臣,勾心鬥角,也從未想過要置自己的父皇於死地。


    太子如此,雖不應該這般想,但皇上還是覺得死有餘辜!


    對於真正的兇手,自然要查,但是皇上此時心境已經改變。


    一開始是想為太子作主,如今那種心情完全沒有。有的純粹是想知道其中過程與必須查清楚的必要。


    “來人。”


    “皇上。”


    “去傳賢王。”


    “是。”


    賢王剛迴京就能將四皇子的那麽多把柄掏出來,這件事說不定也會知道其中內情。


    賢王府


    “主子,皇上傳您進宮。”


    “不去。”宮瑞淵看著手中的一本棋譜,上麵是畫的亂七八糟的各種連線,然後變成各種圖案或者動物。


    旁邊還有醜醜的字體寫著烏龜,大象,金魚,長頸鹿等等。不用想就知道是誰的傑作。


    許久沒有聽到那個女人的聲音,每次看書都覺得耳邊太過清淨,到現在他竟有些不習慣。


    府中也是因為沒有那個女人而變得規矩,嚴謹。


    可是,這些在宮瑞淵的心裏卻變得不順眼,不順心。


    可惡!那個女人每日隻知道在府中與洛熙國二皇子胡鬧,就連情緒都沒有低沉一下嗎?


    現在的自己在那個女人心裏真的什麽都不是了嗎?真是沒心沒肺!


    看來,有必要讓秋玥兒知道一下,她是如何都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的。


    閻六看著宮瑞淵那不停變換的臉色,麵上為難,皇上第一次傳召主子進宮就拒絕,真的好嗎?


    還有那棋譜,從西北帶迴來許久都沒動過,今日主子突發興致找出來看幾眼,那上麵,簡直不忍直視。


    估計主子現在正在想秋姑娘的事情。


    秋姑娘跟王爺一起生活了半年,肯定到處都留下了她的影子,這本棋譜就是。


    他記得大概是主子讓秋姑娘背下來,秋姑娘拿去認真研究了一下之後就送迴去了。


    現在看這成果,還不錯。他以前怎麽沒想到過,棋譜上還可以畫這些動物。


    宮瑞淵察覺到閻六站在不遠處走神,轉眸,聲音涼淡,“還有事?”


    “沒,沒事了,屬下告退。”


    “等等。”


    “是。”閻六頓住腳步。


    “他想知道就將事情告訴他,然後讓人送一份去輕水院,再讓雲氏那邊動作快點。告訴她,這件事辦成了,本王還她自由。”


    “是,主子。”閻六記下賢王的交代,行禮,轉身離開。


    宮瑞淵轉頭看著手中的書,抿唇,“秋玥兒,你最好給本王主動迴來,否則......”


    否則怎樣,他也不知。


    眼神暗了暗,宮瑞淵垂首,翻看手中的棋譜。


    字很醜,卻很不同,刺眼又刺心!


    輕水院


    秋玥兒看完紙條上的內容,眼神清幽,神色不定,抬頭問守門的小廝,“你說這是賢王讓人送來的?”


    “是的,賢王府的下人說,這個可以滿足郡主的好奇心,就讓人送來了。”


    “嗯,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宮瑞淵特地讓人送來的?還是賢王府下人自己決定送過來的?


    這上麵寫了殺害太子的兇手,還有其中恩恩怨怨,一些糾葛。


    秋玥兒蹙著眉,而後眯眼,他知道自己最近和表哥一直關注這件事,那也就是說,這府中有他的眼線嘍。


    這個男人到底想做什麽?若是想來道歉或者解釋什麽,那就主動滾過來。


    不過自己不能心軟,太容易得到的,男人都不懂的珍惜,尤其是宮瑞淵這樣的男人,驕傲自大,目中無人......


    不對!自己還沒想好要跟他怎麽樣呢,想這些亂七八糟的做什麽?


    啊!麻煩!睡覺去!


    皇宮中


    皇上看完手中信函,“宣祝林。”


    “是。”


    皇上臉色浮沉不定,此時更是對賢王心生忌憚。


    這件事情他怎麽會知道?他什麽時候知道的?


    自己這個做皇上的都掌握不了的信息,而且是十幾年前的事情,賢王竟然了如指掌。


    還有關於太後的事情,能讓太後忌憚他,不敢多說一個字的把柄,又是什麽?


    這個兒子到底還有哪些不為人知的一麵?


    ---


    “微臣見過......”


    皇上直接打斷祝林的請安,“起來吧,看看這個,然後給朕找出這個曹文東。”


    “是~”祝林雖還不知上麵寫什麽,但是,曹文東這個名字很熟悉。


    是端親王府的駙馬爺,宮雅然的丈夫。


    自從上次七皇子將端親王解決以後,曹文東也在國丈府趁機溜走,直到現在一直杳無音信。


    如今怎麽會與太子的事牽扯上?心底疑惑,嘴上應下。


    祝林接過信函看完,了然,原來是這樣。


    拱手,行禮,恭敬道,“皇上,微臣馬上去辦這件事。”


    “嗯,記住,要抓活的。”


    “是。”


    天牢


    祝林麵無表情的走到蕭正豪的牢房前,“蕭正豪,認識曹文東嗎?”


    一直保持淡定,坦然赴死的蕭正豪聽到這個名字,猛地迴頭,“你......你們?”難道都知道了?


    祝林看蕭正豪那驚駭與訝異的表情,點頭,“我們已經知道了,也派人去查曹文東的下落。蕭大人不打算配合嗎?”


    蕭正豪一臉頹然,表情是難以形容的複雜,良久才緩緩出聲,“不是不配合,我也不知他在何處?”


    祝林眸色微眯,“你確定不知?”


    蕭正豪點頭,“確實不知。”


    “那就說說你知道的事情吧,就當是為你那兒子贖罪。”


    蕭正豪無力的突出一口濁氣,撩起衣擺坐於地上,“也好。”


    跟在祝林身後的衙役立馬將提前準備好的桌椅擺上,祝林坐在一張椅子上,旁邊師爺也準備記錄。


    “說說吧。”


    蕭正豪唇角微動,“太子去世的前幾日,我偶然在街上見到了曹姝姝。她是我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這些年,也斷斷續續的有書信往來。”


    “那日我跟她去了一個他們現在住的院子,看到曹文東的時候我才發現,原來我還有一個兒子。而那日以後,我偶爾會過去與他們住在一起,了解他們這些年的生活。”


    “後來我發現文東他和太子私下聯係,我問他為何與太子相識,他根本不說。直到幾日後的一次,他主動來找我,說太子讓他去殺掉二皇子,他是不敢的,問我怎麽辦。”


    說到這裏,蕭正豪臉色染上悲痛與恨意,是對太子的憎恨!


    “我讓他想辦法拒絕太子,他後來想了想也是這麽迴的太子。但是,文東本來就是太子故意安排接近二皇子的人,最後陰差陽錯下成了端親王的女婿。那次宮變之後,朝廷也一直在找他。太子就用這件事威脅他,文東沒有辦法,最後隻好妥協。這些都是他後來跟我說的。”


    “等我知道文東已經去了太子府,就覺得不好。都怪我沒有早點看出他的心思......”蕭正豪懊惱的閉了閉眼。


    “之後呢?”


    “之後,我就趕去太子府,想要阻攔他,可惜還是晚了一步。我找到他們的時候,文東已經刺穿了太子的胸膛。當時太子已經無法救治,於是我就讓正在慌亂撿地上碎瓷器的文東先走,剩下的我來收拾。然後又讓人去幾個不起眼的小店買那些東西,之後全都將日期改動一下。如此,所有的罪名就全都落在我的身上。”


    事關太子的性命,事情不可能那麽簡單就結束,所以,蕭正豪沒有選擇幫曹文東遮掩。朝廷一定會查到一個兇手的。


    祝林聽完,表情沉冷,“那一半的瓷片是被曹文東處理了,所以你才始終不願說出這點。”


    蕭正豪點頭。他不可能隨便打碎一個瓷器湊上,碎片也不可能與官府手中那個吻合,到時候一下就拆穿了。


    反正他已經承認,也願意為這個自己剛認迴的兒子承擔一切,就幹脆這樣吧。隻是,終究沒有瞞住。


    “曹文東的住處。”


    “出事以後我去過,他們早已不在那。”


    “你隻管交代,之後的事情自有本官判斷。”


    “是~”


    丞相府


    夜晚,眾人已經睡下。雲氏和小菊兩人換上夜行衣。


    “你確定在老夫人那嗎?”


    “是的。那日丞相迴來的時候特地去了一趟老夫人的院子,十有八九就是因為這件事。若是沒有的話,肯定就在秋丞相那裏,咱們都找找。”


    “好。”


    一早,老夫人起床就察覺不對。她的房間感覺被人翻過。


    前幾日嚇暈過去以後,她一直在吃一種藥丸,每日早上起來都要吃上一粒,就放在床頭的櫃子上,今天那藥丸卻被打翻了。


    也不可能是身邊下人做的。她睡覺的時候不會有下人動她的床頭櫃。


    老夫人神色一動,“來人!”


    “老夫人,您醒了。”


    “嗯,厲嬤嬤,你看看本夫人的東西有沒有少?”


    厲嬤嬤不解,“老夫人,您這是?”怎麽一大早的那麽奇怪?


    “快看看,本夫人懷疑昨晚有人進了這房間。”


    “什麽!好,老奴這就去查看。”厲嬤嬤一驚,而後去開了老夫人裏間的一個小屋的門。


    少卿,厲嬤嬤一臉慌張的跑來,“老,老夫人,您那對裝血玉鐲的盒子不見了。”


    那對血玉鐲可是世間罕見的物什,是相爺廢了許多功夫找來的。


    老夫人聽後臉色一變,立刻大怒,“給本夫人搜,全府都不能放過。”


    知道她有這對玉鐲的也就府中這些人,外人是不可能知道的。


    而且還知道她鎖在自己內室的小庫房裏,直奔這對玉鐲而去,看來,這府中的人該教訓一下了。


    “是。”厲嬤嬤慌亂的腳步跑出去。


    老夫人一聲令,府中不管主子還是下人,不管是起床的還是沒起床的,全都被搜。


    老夫人的丫鬟還在她的屋子裏發現了一點迷香的殘留物,這下更是將老夫人氣個不行。


    “查!給本夫人好好查。”


    整個丞相府除了去上朝的丞相,所有人被禁足府中。


    秋天磊是在下人到他那搜查的時候才醒,他正摟著新納的小妾睡的正香。


    這會兒所有主子們被叫到老夫人的院子,秋天磊最後一個到的,打著哈欠,一副還沒睡飽的樣子。


    “娘,您丟了什麽東西?隻讓幾個下人找,卻不讓說,誰知道找什麽啊?”


    老夫人心裏不痛快,坐在上位,寒著臉道,“你別管本夫人找什麽?在這坐好等著。”


    秋天磊沒睡飽,有些頭疼,揉揉額頭,走到一個位置坐下,“娘你就多派幾個下人去找就是,就那幾個人,您不讓我們用膳了嗎?”


    那麽大個府邸,這要找到什麽時候?


    其他人看看老夫人,也是同樣想法,不管丟了什麽,多派幾個人去找就是,這樣還能快點,他們總不能所有人坐在這裏耗著。


    老夫人使勁一拍手邊的小幾,“都閉嘴,讓你們等就等,哪那麽多廢話。本夫人就信得過那幾個奴才,就允許他們找,不管最後是誰,都給我滾出這個府。”


    “娘,您不說丟了什麽?我們現在都糊裏糊塗的,下人也讓您關在一個院子裏,這,父親迴來連早膳都用不上。”老大秋天陽試圖勸說老夫人。


    他們大早上的都沒睡醒呢,就被老夫人給叫過來了。


    這一屋子大大小小的,在這也不知要等什麽。


    老夫人臉色陰著,掃過這一屋子的人,看誰都覺得可疑,她今日非要找出那個偷走血玉的賊。


    雲氏坐在秋天默的下首,表情平常,眼簾半垂著,眼底深處閃過一道莫名的光,端起茶杯喝茶,擋住嘴角那抹不由勾起的弧度。


    秋丞相迴府知道這件事後,也直接去到後院。


    進到屋子,“還沒找到。”


    “相爺。”


    “父親。”


    “祖父。”


    秋丞相擺擺手,走到老夫人旁邊的位置坐下。


    老夫人一直坐著,待秋丞相坐下才道,“相爺,本夫人房間竟然發現了迷香,這是有人有人趁機進屋拿走了那對血玉鐲。”


    老夫人的話,直接讓大廳所有人驚訝,他們知道那對血玉鐲,心裏想著,好好巴結老夫人,以後好從老夫人那得到玉鐲呢,如今竟然丟了。


    老夫人眼神觀察著坐在底下小輩們的反應,“相爺,若是找到這人,不管是主子還是下人,我可先跟您說好了,咱們丞相府絕對不能留著這人。”


    秋丞相威嚴的掃了一眼下麵,輕輕點頭,“劉勤,你也帶人幫著去找,不光屋子裏,院子的隱秘處也都找找。”


    “是。”


    經過半個多時辰,下人在一個院子的小花園處找到了兩個裝著血玉鐲的盒子,隻是裏麵的玉鐲已經不見。


    老夫人臉色鐵青,滿臉的憤怒,心中火氣壓製不下,“在哪個院子搜到的?”


    “迴老夫人,在大夫人沈氏的小花園裏找到的。”


    下人話落,沈氏有些懵,老夫人則是怒目而視,開口既是質問,“沈氏,你將玉鐲放在哪裏了?”


    沈氏咬牙,心裏屈辱壓不下,站起身,臉色也是不平,“娘,兒媳沒有拿血玉,您不能因為盒子是在兒媳院子裏找到的就將這事推到兒媳身上。”


    “還有,說不定這是栽贓陷害呢?如果真是兒媳拿了,那就把玉鐲藏起來,然後把盒子放到別人的院子就是。”


    沈氏說完,轉頭掃了別人,她不知是誰陷害她。二房,三房的人都有可能。大爺的那幾個姨娘小妾也有可能。


    老夫人聽完蹙眉,“那就先將你的院子搜一遍,若是沒找到,本夫人自然不會怪你。”


    “多謝娘。”沈氏行禮之後,臉色陰沉沉的坐下,然後眼睛時不時看向對麵的人,懷疑這裏的每一個人。


    不消片刻,又一下人進來,說是在三房喬氏的院子裏搜到了迷煙。


    不等老夫人質問,沈氏先起來了,直接發火,“好啊你個喬氏,你竟然敢陷害我。”


    喬氏也是臉色一變,隨後穩了穩情緒,站出來,“父親,母親,兒媳沒有,昨日楓兒發燒,兒媳幾乎一夜都未離開。娘也可派人隨意搜索兒媳的院子,還有兒媳裝嫁妝的庫房鑰匙也可以拿出來。”


    喬氏的這一番表態,讓老夫人臉色緩和,喬氏連嫁妝鑰匙都願意交出來,肯定是沒問題了。


    沈氏抿唇,但也不甘落後,“那兒媳的庫房鑰匙也可以交出,你們隨便搜。”


    沈氏幾乎咬著牙說出這句話,但是為了證明清白,也不得不這麽做。


    雲氏也順勢起身,“既然大嫂和三弟妹都交了庫房鑰匙,兒媳那邊也一並搜了吧。”


    老夫人也不客氣,一揮手,讓丫鬟下去搜。


    秋丞相蹙著眉頭想了想,“夫人看看還少沒少別的東西。”


    “別的?”老夫人一早上的注意力全都在這玉鐲上,根本沒注意其他物品,“厲嬤嬤再去看看。”


    “是。”


    不消一刻,厲嬤嬤迴來,臉色有些奇怪......


    “迴相爺,夫人,還有一個就是前兩日相爺讓收好的,四小姐的生辰八字,那帖子不見了。”


    秋丞相神色一變,眼睛微微眯起,難道那個丫頭不想來府中求他,然後派人來府中偷偷拿走帖子,看到血玉鐲,便順手拿去?


    這想法,老夫人同樣如此,臉上情緒各種轉變,驚訝,憤怒,咬牙,最後氣的嘴唇哆嗦。


    她就知道,那個孫女才是外人。


    秋天磊聽後也自動延伸想象力,猛的起身,發怒,“這個......豈有此理,簡直豈有此理!我這就去......”


    不等他說完,一個丫鬟小心的捧著血玉鐲進門,“老夫人,找到了!”


    “咦?”老夫人神色一變,找到了?這......難道不是那丫頭?


    “在哪找到的?”


    秋丞相眼中也是閃過一道疑惑,而後看向小丫鬟。


    小丫鬟有些猶豫,頭微微往後轉,視線落的地方是秋天磊身上。


    秋天磊表情一變,蹙眉,“你看本官是什麽意思?”


    老夫人臉色不定,“你是說,這鐲子是在天磊那找到的?”老夫人有些不敢相信。


    小丫鬟怯怯點頭,聲音極低的應,“是。”


    秋天磊確認後,立即跳腳,“怎麽可能?你在哪找到的?本官昨日睡了一整晚,怎麽可能做這種事?”


    小丫鬟不敢說什麽,謹慎的上前,將手中的血玉鐲交給老夫人,這才舒口氣的退下。


    老夫人將玉鐲拿在手中,看了看,完好無損,這才抬眸,“天磊,本夫人就不問你了。你是本夫人的兒子,我自然信你。”


    老夫人這話,沈氏直覺紮心。她雖然不是老夫人所生,但是她嫁入這府中二十年,竟當不得一句信任。


    沈氏心中不平的同時,也不想想她自己剛剛對喬氏的指責,反正與老夫人相比,她們隻能說是一丘之貉。


    秋丞相又問小丫鬟,“有沒有看到四小姐的生辰八字。”


    那帖子是秋玥兒的母親親自寫的,對秋玥兒來說自然有一定意義。


    小丫鬟搖頭,不知是沒注意,還是沒有。


    “去找找。”


    “是。”


    這次是全府找,很快就得出結果:沒找到。


    秋天磊眼睛轉了轉,臉色沉下,然後轉身出門......


    “秋天磊,你給我迴來。”


    “爹。”


    秋丞相嗬問,“你要去做什麽?”


    “我去輕水院問問那個女兒,這些事情是不是她派人搞出來的?”


    秋玥兒身邊有洛熙國的暗衛,完全可以做出這件事情。


    “混賬!迴來。”


    不管和秋玥兒有沒有關係,秋天磊如此莽撞的過去質問,肯定不會有好的結果。


    都已經在輕水院吃過兩次虧,他還不長記性嗎?


    “不行,爹,我今日一定要問出個結果,若真是她做的,本官非要好好教教她。”


    “你......迴來!”看著秋天磊那執拗勁,秋丞相氣怒不定。


    這個兒子,現在怎麽這般蠢?


    “劉勤,你派人攔住三爺。”老夫人馬上吩咐。


    上次秋天磊被泡辣椒水的事情老夫人知道,後來心疼了好幾日,心裏也把秋玥兒那個孫女罵了好幾日。


    哪裏有看著自己爹被折磨而無動於衷的?真是白養了這麽個白眼狼。


    “罷了,別去了,他願意去吃虧,便讓他去,等受到教訓,他就改了。”


    不長記性的東西,願意犯蠢,那就不管他。


    “相爺......”那秋玥兒可是不知道攔著的。


    “沒事,死不了就成。”秋丞相也是有些失望,站起身,“都散了吧,鬧騰了一早上,沒有安生的時候。”


    話落,大步離開。


    老夫人微微歎口氣,皺眉,想著老三這次又會被那個二皇子如何對待。


    ---


    秋天磊帶著驚怒不定的表情直奔輕水院。


    他以為秋玥兒讓人拿手鐲,順便將秋府攪得不得安寧,這是她對丞相府的報複,今日一定要好好教訓一下這個女兒。


    輕水院


    秋玥兒與洛瑄如平常那般的坐在涼亭中,看書,下棋,寫寫畫畫之類的。


    在得知秋天磊又一次怒火衝衝找上門來的時候,秋玥兒就稀奇了。


    然後開始懷疑秋天磊是不是有受虐傾向?專門找上門來被人收拾。


    “表哥,我懷疑他有受虐傾向。”


    “本殿懷疑他腦子裏上次進水太多了。”


    “那這次咱們給他控控水。”


    “表妹想到什麽好主意了?”


    “還沒有,正在想。”


    “嗯,確實不容易想,秋大人這來的太頻繁了,又不能把他玩死......”真是為難人啊。


    “啊,表哥,我有個好辦法。”


    “什麽辦法?”


    “來來,你讓脫脫和淨淨趕緊去準備......”


    “嗯嗯,好,就這麽辦!哈哈哈,表妹你的主意真是太與眾不同了。”


    “那必須的。”


    秋玥兒找了一張空白的紙,畫上需要的東西,然後讓人抓緊時間去把東西做出來。


    秋天磊進來的時候,淨淨和脫脫一起離開。


    本來秋天磊還有些害怕這次見不到秋玥兒,洛瑄再整他。


    不過看到亭子裏的兩人時,秋天磊緊繃的神經舒緩下來。


    “見過洛二皇子。”


    秋天磊行完禮正要起身,洛瑄的聲音悠悠傳來,“你還沒給本殿的表妹請安,她可是郡主。”


    秋天磊一噎,這麽算的話,是應該請安,可是,秋玥兒是他的女兒,哪有當老子的給女兒請安的。


    “二皇子,秋玥兒她是本官的女兒。”


    “那又如何,你現在所呆的院子是本殿的地盤,自然按本殿的規矩來。”


    “不可能。”秋天磊這次果斷的拒絕,然後轉眸看向那個從他一過來就沒抬頭看他一眼的女兒。


    秋玥兒正在想要準備哪些好東西‘伺候’眼前這位受虐狂。


    秋天磊見她如此無視自己,眸色暗下,聲音也沉下,“秋玥兒,你一點規矩都不懂嗎?”


    秋天磊話音剛落,洛瑄眼神即刻沉戾下來,語氣更是森涼,“秋天磊,注意你的態度!你若是再敢對本殿表妹無禮,本殿立馬讓人砍了你。”


    洛瑄那表情和語氣都不像是開玩笑,皇室的那種矜貴,震懾毫不留情的鎮住秋天磊。


    洛瑄本就性子跳脫,甚至乖戾,他那種霸道,強權的氣勢一出,直接的威懾,帶著厚重的壓迫感,使得秋天磊的身子瞬間緊繃。


    秋天磊心髒瑟縮了一下,意識到眼前人可以不懼任何形式束縛的取他性命,瞬間嚇出一身冷汗。


    秋玥兒這才抬頭,看到這樣的洛瑄,她並不害怕,隻是覺得,皇家子弟,不愧是最有氣勢的。


    即便洛瑄長了一張娃娃臉,發起火來,還是讓人畏懼。


    “表哥,你現在身上有傷,為了這樣的人不值得發那麽大火的,快消消氣。”


    洛瑄在秋玥兒的聲音響起的時候就斂下了身上那股迫人之氣,轉眸,瞬間又變成那個親切的表哥。


    “嗯嗯,還是玥兒關心我。”


    “那當然了。”


    秋天磊看到這樣的場景,臉色微變,想到剛剛秋玥兒說的話。


    這樣的人?他是她的父親!秋玥兒怎可如此說話?


    秋天磊努力壓了壓心底的不穩,“秋玥兒,本......我問你,你昨晚是不是派人迴丞相府將你的生辰八字拿走了?”


    秋玥兒轉頭,滿臉驚訝,“生辰八字?昨日被人拿走了?”


    “真的不是你?”秋天磊表示不太信。


    “我拿的話會光名正大的去拿,幹嘛偷偷的去?而且,你丞相府的大門朝哪我都不知道。不過就是一張帖子,到時候我可以去洛熙國讓太子表哥或者皇帝舅舅幫忙重新寫,一樣的金貴好不好?”


    秋玥兒翻翻白眼,對他來說那張帖子還真不怎麽重要。她又不是真正的秋玥兒,會在意親娘留下來的遺物之類的。


    “玥兒,還有我呢?”洛瑄跟著湊熱鬧。


    秋玥兒剛剛說了父皇,說了太子皇兄,沒有說他。


    “哦哦,還有瑄表哥。”


    “對。”


    秋天磊迷惑了,看秋玥兒好像真的不像,“不是你,那是誰?”


    “真奇怪,你丞相府丟了東西,跑到我這輕水院來問,真是好好笑。”秋玥兒說到後麵語氣已經冷下來,這是赤裸裸的對她的懷疑啊。


    不過也無所謂,這些人的看法她也不在意。


    接下來,看她怎麽收拾這個心思肮髒的男人......


    於是,半個時辰後。


    秋天磊看著自己身子被固定在一個豎起的圓盤上,然後手腳,腿部,腰部全都被綁住。


    “秋玥兒,你做什麽?快發開我!我可是你的爹!秋......唔~”


    洛瑄拄著拐杖,單腳立在一旁,滿臉興味,“玥兒,你太聰明了,這個好玩,哈哈~等迴洛熙國的時候,我也找人這麽玩。”


    看著圓盤外圍一個大圈,上麵分不同區域寫著,辣椒水,鹽巴水,胡椒水,醋等等,洛瑄直唿秋玥兒天才,這都能想出來。


    圓盤轉動之後,最後秋天磊的頭指到哪裏,就要喝下一碗指到的東西。


    嘖嘖,秋大人非常有幸的被人工清理一次腸胃。


    兩人正玩的不亦樂乎,突然下人過來稟報......


    “殿下,郡主,賢王大人來了。”


    “啊?”秋玥兒怔愣住,洛瑄挑眉,秋天磊......暈頭轉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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