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賢王書房。


    “王爺,咱們什麽時候迴京呀?”用完早膳,秋玥兒直接跟著宮瑞淵來了書房。


    “就這幾日了,你有什麽需要帶的東西都收拾好了,到時候讓萬嬤嬤跟著你。”宮瑞淵坐到書桌後的椅子上,很是柔和道。


    秋玥兒點頭,而後問道,“王爺,您這次迴京要帶兵馬迴去嗎?”


    宮瑞淵意外,轉眸看她,“為什麽這麽問?”或者,她有什麽想法?


    秋玥兒身子往賢王書桌上一趴,神秘兮兮,壓低聲音,“王爺,你有沒有想過,搞經濟戰爭。”


    秋玥兒不知賢王的計劃,隻能將自己的一些想法說出來,希望能對他有用。


    宮瑞淵斂眉,“經濟戰爭?”


    這個詞很新鮮。


    “對呀!你想想,打仗需要的就是兵力,糧食,武器,還有銀子也不能缺啊。”


    宮瑞淵點頭,這一點他自然知道,也是深有體會。不過這一次,不需大動幹戈。


    宮印國經過這次宮變已經混亂,他隻是趁機迴京而已。雖然有些麻煩,卻也不會怎麽樣。


    “王爺,您就想辦法控住宮印國的銀子,不要銀票,全部換成真金白銀。如果起戰事,他們手裏拿著的全是銀票,咱們手裏拿著銀子,到時候那些銀票就是廢紙,沒有銀子,誰願意為他們打仗。”


    宮瑞淵眼神轉動,眼底神色加深,而後抬眸,“小玥兒是怎麽想到這種方法的?”


    “因為我聰明啊!”秋玥兒隨口迴,眼睛不離開宮瑞淵的臉,“你還沒說有沒有用呢?”


    “本王要仔細想想。”也許之後可以這般操控。


    秋玥兒直起身子,“那好吧,你可以找你那些謀臣商議商議,若是可以的話,就試著去控製。”


    “確實。全部換成銀子的話,本王要想一下怎麽將那些銀子運到安全的地方。”


    全部換成現銀,還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秋玥兒揚眉,壞壞一笑,“不用啊,你若是怕被人找到,可以就近把銀子埋起來。”


    “埋起來?”宮瑞淵蹙眉。


    這點他也想到了,隻是,銀子數量太大,目標太大,很容易被人找到,分散開的話也並不可取。


    秋玥兒繞過書桌,走到宮瑞淵邊上,身子靠在書桌上,“王爺,我有一個好地方,絕對沒人能夠想到。”


    宮瑞淵看秋玥兒說的自信,輕笑,“哦?什麽地方?”


    知道秋玥兒腦袋裏的點子一向很多,不知這次......


    秋玥兒眸光閃閃亮亮,嘴角勾起壞笑,看上去很是古靈精怪。


    “埋在水底的泥土裏,不用太深的河,隻要別留下什麽明顯的標記,沒有幾個人會找到。”


    秋玥兒說完對著宮瑞淵挑了兩下眉,像是在問這主意怎麽樣?


    宮瑞淵眼簾半垂,斟酌一下,嘴角勾起一抹幾不可見的弧度。


    這個方法確實不錯,找一個偏僻的河流,隻要不被人發現,埋在水下也是無痕,還真是可以。


    一般人能想到的地方無非就是,暗室,莊子,山洞等隱秘之地。


    “本王覺得可以,迴頭按照你的方法試試。”


    “嘿嘿,我就知道,那到時候王爺可別忘了我的功勞。”秋玥兒笑嘻嘻著邀功。


    宮瑞淵點頭,伸手拉住秋玥兒,一使勁,直接將人拉近懷裏,聲音也帶上惑人的邪魅,“小玥兒想要什麽獎勵?”


    秋玥兒隻感手腕一緊,身子一轉,整個人被宮瑞淵抱著坐在他的腿上。


    抬眸,宮瑞淵那張放大的俊臉已近在眼前。


    秋玥兒眼簾微動,並沒有掙紮著要下去,緩緩勾唇,“那王爺就給我一張保證書。”


    “保證書?”宮瑞淵玩味的反問。


    “保證這輩子除了我不會碰任何女人的承諾,怎麽樣?”秋玥兒挑著眉,眼神帶著挑釁。


    看你敢不敢應?


    宮瑞淵大掌直接附在秋玥兒腰間,麵色微沉,“別給本王沒大沒小。”


    讓他堂堂王爺給秋玥兒寫一個這樣的保證書,顏麵何存?


    能如現在這般縱容這個小女人已經不錯了,竟還敢妄想這麽多?過份!


    這小女人腦子裏就不能有點別的事情嗎?


    秋玥兒瞥嘴,拿開腰間的手,起身,“哼!那我要去找我的表哥,誰要跟你這個有婦之夫在一起。”


    秋玥兒話音落,宮瑞淵眸色晦暗,好心情正在消散。


    “秋玥兒!別給本王掃興。”


    整天將洛翊掛在嘴邊,故意惹他不高興嗎?


    秋玥兒站在地上,手腕被拉住,看宮瑞淵眼神變化,嘴角微抿,“好吧,我不說了,我迴去收拾東西,王爺再見。”


    話音落,將手從宮瑞淵的大手中抽出,淺笑著對宮瑞淵揮手,眼底不帶任何笑意。


    即將走到門口時,身後傳來一道風輕雲淡的聲音。


    “胡貝欣是本王安插在京城的一個手下,她並不是真正的胡家小姐,這次以本王側妃身份被送來西北也是本王派人安排的。”


    秋玥兒轉身,神色不定,胡貝欣?那個側妃的名字?這是?賢王的解釋嗎?


    宮瑞淵神色平平,眸色不明,看著秋玥兒轉過來的身子,繼續道,“你以為京城那麽多女子,為何偏偏選到她?”


    以四皇子的心機,怎麽可能那般明目張膽的選擇一個全京城都知道的不檢點女子。


    這不是明擺著告訴別人,他四皇子對賢王看不上眼嗎?


    宮瑞淵說完,秋玥兒眼睛直了一會兒,而後緩緩笑開,走向宮瑞淵,把臉湊到他麵前,輕聲細語道,“王爺這是在向我解釋嗎?”


    若是,那自己就原諒他這麽長時間都沒有動作。


    宮瑞淵冷臉,眼裏劃過嗔怒。要不是這個小女人一直在意這件事情,他才不會多此一舉。


    解釋也好,多餘也罷。有這個女人在身邊,心情有起伏,日子也多少有了那麽些滋味。


    宮瑞淵心底承認,自己對秋玥兒越來越在意,甚至她的心情,她的想法,她的一舉一動。


    秋玥兒見宮瑞淵不說話,又往前湊了湊,“是不是?王爺,你別害羞嘛,你臉紅什麽?哈哈......”


    因秋玥兒的話,宮瑞淵眼底越加幽黑,麵上閃過不自在,聲音也是低低暗暗,“秋玥兒,別給本王放肆,住嘴!”


    “王爺,你真的臉紅了!”驚訝無比還帶著憋笑的聲音。


    宮瑞淵不說話,將人拉過來,讓秋玥兒趴在腿上。


    這動作一出,秋玥兒立刻求饒,“王爺大人,我錯了,我保證不會告訴別人你害羞的事......”


    “閉嘴......”


    “哎呀,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因為王爺臉紅的樣子太好看了,不由自主......啊,疼疼疼!”


    “知道疼還敢亂說。”


    “哈哈,那是因為王爺好不容易在我麵前柔弱一次,我當然覺得稀奇。”


    柔弱?這個詞......


    “混說。”


    啪!


    屁股又挨一下。


    “宮瑞淵,你還敢打我,看我不收拾你。”


    話音落,秋玥兒調整身子,兩手伸向宮瑞淵腋下,“看你還敢欺負我。”


    宮瑞淵動作一頓,麵色一僵,微惱,“秋玥兒!給本王下去。嗯~”


    “不下,我就要撓你癢。”


    “秋,哼~”


    “啊!宮瑞淵!哈哈哈,我咬你了。”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啊......”


    書房中,女子的笑聲伴隨著男人的低咒聲,那個熱鬧!


    書房外的閻一和閻六自覺遠離書房,直到再也聽不到那聲音。


    “閻六,你說主子真的會答應秋姑娘嗎?”閻一一臉認真思考的樣子。


    閻六默,“這個嗎?不好說。以王爺現在對秋玥兒的那份心,說不定會妥協。”


    “會嗎?這麽說的話,那以後主子身邊也就不會再出現別的女人了?”


    閻一拖著下巴,微微點頭,很有可能。看主子現在與秋玥兒的那種相處模式,主子越來越有些處於下風了。


    所以以後很有可能,主子是被吃的死死的那一個。


    閻六眼底笑意閃閃,不予多說,且看以後吧。


    自家王爺跟秋玥兒這是捅破了窗戶紙以後第一次這般親密的相處,至於以後會怎麽樣,誰都不知。


    秋玥兒若隻是單純的一個身份還好說。丞相府是不敢多說什麽的。


    隻是,洛太子卻不一定。


    那段養傷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是洛翊對秋玥兒的那種關心,包括後麵越加上心的態度......


    若不是太後大壽特地讓洛太子參加,這個時候,說不定秋玥兒已經跟洛太子離開了。


    而洛翊如果在的話,主子是絕對不好拉下臉麵對秋玥兒說出那番話的,之後或許就沒有現在的場景了。


    田府


    “父親,母親怎麽會突然......”


    田淼淼接到消息就從蕭府趕迴了田家。


    田氏突染惡疾,臥床不起,整個人一夜之間就消瘦許多,大夫言已經油盡燈枯,時日無多。


    田淼淼挺著五個月的肚子,在丫鬟攙扶下去到主院。


    田一禾眸色沉黑,悲傷幾乎溢出,眼底劃過對女兒的愧疚,“你母親前兩日身子就有些不適,你現在懷有身孕,為父就沒讓人通知你過來。”


    田氏再如何有錯,她也是自己的發妻,田一禾心中不忍,尤其是對幾個兒女。


    知道田氏是因為小女兒的死一直對賢王耿耿於懷,但是為了全家人的性命,隻能犧牲她一個了。


    田淼淼眼眶紅腫著,進了裏間。


    田一禾腳步停住,站在大廳,心底微微歎氣,無奈,更無力。


    賢王即將啟程去京城,他身為武將,鎮守西北一方。女兒已經嫁到蕭府,不日也會跟著前往京城......那麽,田氏也該走了。


    在田淼淼迴府的第二日既收到田氏去了的消息。


    田府簡單的操辦了田氏的葬禮,守孝那些事情與嫁出去的女兒家也沒有多大關係,所以將田氏葬了之後,田淼淼也緊鑼密鼓的開始準備遠行的物品。


    這次說是去潯陽祭祀,其實,留在京城的可能性很大。因為,賢王也會迴去,至於其目的,不言而喻。


    京城


    端親王得勢,皇上與皇子被關,各府被困,整個京城陷入恐慌和沉寂。


    百姓不敢隨意出門,原本熱鬧繁華的大街也隻有稀稀拉拉的幾個人。


    除了京城,宮印國邊界也有些不穩,尤其是與洛熙國接壤的邊境線。


    洛熙國太子在京城,他們不會輕易出兵,但是大量的士兵壓境,不知是威脅還是想等他們迴京救援之後,來個大肆進攻?


    京城的混亂,導致各地知府,縣衙,也是人心不穩,甚至有些地方已經起了許多的匪寇,百姓生活開始不穩。


    端親王把控著一切,對於外界的變動多少有些了解,他現在不敢貿然的登基。


    因為那日太後話中的狠絕,也因為到現在還不知所蹤的七皇子。


    整個朝廷一時間就這般僵持著,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這日,一則消息傳出:皇上中毒了,身體虛弱無比,除了吃飯,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隻能臥床。


    皇上所在的宮殿瞬時亂了。除了幾個叫得上號的妃子還算鎮定,其他嬪妃,昭儀之類的一時間六神無主,每日做的最多的便是哭,不知道的還以為皇上已經駕崩了呢。


    端親王接到消息後第一時間趕至宮中。


    皇上躺在大床上,眼睛微閉,臉色是不正常的潮紅,一旁幾個太醫正在商議著什麽?


    “皇兄,感覺如何?”端親王開口,語氣淡淡,並沒有多少關心。


    端親王在意的不過是皇上怎麽中毒的?


    皇上聽到聲音微微睜開眼睛,說話顯得有氣無力,“暫時死不了。”


    語氣雖然輕綿綿,說出的話卻分外不留情麵。


    “嗬~”端親王並不在意,嘴角勾起冷冷的弧度,轉身吩咐緊跟在他身後的曹文東。


    “去查,將這宮中所有人查問一遍,若是發現異動,直接砍了。”


    這宮中的人,沒有幾個是身份一般的人,端親王開口可以隨便砍了。


    享受著這般權勢,端親王瞬感舒爽無比,這種權力在握的感覺,無法言喻的暢快!


    “是。”


    曹文東出去執行命令,端親王居高臨下看著皇上。


    “皇兄,沒想到吧?如今你這一倒,連你的妃子,兒女都等不及的想讓你死了,哈哈哈~”


    這個宮殿關著的全都是後宮的妃子,皇子,公主們,所以,端親王就理所當然的判斷,是其中的一個給皇上下的毒。


    至於給皇上下毒的目的為何,或者為什麽不直接用致命的劇毒,這些端親王都不關心。能這麽奚落皇上,已經足夠端親王開心。


    皇上眼斂半垂,遮住眼底神色,讓人看不出他此刻想法。


    皇上並未出聲,端親王也不在意,繼續道,“本王看,說不定是你的皇後給你下的毒。因為她的一個兒子現在下落不明。如果把皇兄你弄死了,之後,七皇子就可以順理成章的反了本王,是不是?”


    “哼!瞧瞧你的皇後,瞧瞧你的兒子,皇兄,本王覺得你可以瞑目了,至少他們是有出息的。”


    最近因為找七皇子,端親王心頭火已經快到頂點。他可以確定七皇子就在京城,但是找了這麽久都沒找到,端親王已經快失去耐心。


    皇上嘴角抿直,睜開的眼睛帶著恨意和惱怒,就這般直直盯著端親王。


    似乎被這些話刺激了,他的眼中怒火和懷疑並存。


    端親王看此,心中瞬間的沉戾又被暢快代替,“皇兄,您也覺得我說的有道理,對不對?依臣弟看,您不妨直接將皇後賜死,還有你的太子,說不定這是他們共同的主意,都是對那個位置虎視眈眈。”


    端親王瘋狂的想著,如果皇上真的氣惱,將皇後和太子賜死,那麽,國丈府的人說不定會露出什麽蛛絲馬跡,或者,能把七皇子給詐出來。


    他心中一直認為,七皇子的失蹤和國丈府有關,但是,國丈府已經被他派人搜索過許多次,完全沒有任何痕跡。


    皇上不知是沒力氣說話,還是不想說話,隻靜靜躺著,任由端親王在那說著各種挑撥之言。


    大約一刻鍾,曹文東進來,恭敬異常,“王爺,沒有查到任何線索,他們都不承認,說,皇上從被關進這宮殿,大部分時間都是自己一個人獨處。”


    端親王眼眸微眯,直直盯著神色無任何波動的皇上,不輕不重開口:“是嗎?獨處?”


    說著,端親王上前一步,靜靜看著皇上,片刻,冷笑,“說不定是七皇子派了什麽高手進來,就是為了處理掉你這個拖累。”


    為何說是拖累?因為七皇子如果有心高位,那麽皇上隻要活著一日,七皇子就不敢輕舉妄動。


    若是皇上沒了,七皇子借此起兵,用正義的理由直接捉拿端親王就可。


    看皇上還是沒有任何反應,端親王一時也看不透皇上的想法,冷哼一聲,轉身出門,遠離的腳步聲,伴隨著他吩咐下人的聲音。


    “再派一隊人馬過來,將這個宮殿給本王死死守住,還有做飯的人,給本王再換一批。”


    “是,王爺。”


    秋家


    自那日洛太子質問他們之後,又趕上端親王造反,秋家倒是沒有太過激烈的反應,全都老實呆在府中。


    秋丞相心中放不下宮中的女兒,外孫和外孫女,嚐試著聯係外麵的人,卻都無濟於事。


    秋丞相也很想衝出去將皇上救出,可惜,有心無力。


    他知道四皇子手底下有兵權,但是四皇子還沒作任何準備,就被端親王的行動打了個措手不及。


    如今他們能做的就是按兵不動,找到機會再全力反撲。還有到現在一直杳無音訊的七皇子。


    不得不說,若不是七皇子,說不定端親王此時已經坐上了皇位。


    再想想那日洛太子說的話,秋丞相深深歎氣,秋玥兒,那個最不受重視的孫女,怎麽就突然變成了洛熙國舉足輕重的公主的女兒。


    印象中,三兒媳婦確實足夠優秀,不僅琴棋書畫樣樣出類拔萃,禮儀教養那些更不必說。


    現在看來,洛氏也是一個有韌性的女子,就算到最後要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都沒有說出自己的身份。


    那個時候好像正是洛熙國皇室之爭最為緊張的時候,說不定洛氏在私下裏也打探了這些消息,所以才選擇了隱忍。


    還有就是秋玥兒了,他秋家的孫女。丞相府一直不重視這個孫女,唯一想利用她的就是她那張足夠好看的臉。


    再如何,秋玥兒都是他丞相府的嫡女,將來找個對四皇子有用的人家聯姻就好。


    沒想到......


    秋丞相閉了閉眼,心中思緒繁雜。


    自從知道秋玥兒的另外一重身份,府中派出更多的人去找秋玥兒的下落。


    但是隱隱中,秋丞相總感覺有人在私下裏阻止著他的人,那些人,是洛太子的人嗎?秋玥兒她到底......


    “相爺。”丞相府的管家劉勤從外麵進來,拱手行禮。


    思緒被打斷,秋丞相抬頭,“怎麽了?”


    “相爺,三爺和三夫人又在院中吵起來了。”


    最近一段時間,喬氏與秋天磊經常因為一點小事就吵鬧不止,惹的大房和二房看笑話般看他們。


    上次相爺發了頓脾氣,兩人消停了兩日,今日又吵起來了。


    秋丞相揉了揉額頭,“夫人呢?”


    “迴相爺,老夫人最近身子不適,還在院中躺著休息。”


    “不管他們,讓他們吵個夠,誰都別管!”


    劉勤猶豫,“相爺,這......外麵還守著那麽多官兵,不好吧?”


    秋丞相冷哼一聲,“官兵也管不了丞相府的家事,隨他們去吧。”


    “......是。”


    三房主院


    “秋天磊,你憑什麽將責任推到我的身上?當初是你先招惹我的。”喬氏帶著哭聲,尖叫出聲,情緒似是達到一個頂點。


    院子中,沒有任何人在,所有的下人都被趕出去。


    秋天磊眼眶微黑,像許久沒有休息好,眼中也滿是紅血絲,對喬氏說話的語氣也是毫不客氣。


    “喬氏,當初潯竹懷有身子,要不是你有意勾引,我才不會娶你,現在我的玥兒不見了,全都怪你,都是你這個賤人害的。”


    秋天磊不甘示弱,眸中也是十足的怨恨。


    “你有沒有良心了?當初我一個黃花大閨女,偶爾出門去鋪子買些胭脂水粉,你若不是有意,怎麽會那麽巧的每次都能遇上,現在洛氏那個賤......你竟然還怪到我頭上。”


    喬氏罵到一半及時停住,洛潯竹現在的身份不能隨意辱罵,尤其,洛太子還在京城。


    “喬氏,你不用假惺惺的,若不是當時你安排了人,故意撞馬車,我肯定不會救你,也就不會有後來的事情了。”


    秋天磊說著,蹲在地上痛哭,自責又愧疚,“是我對不起潯竹,是我對不起我們的女兒,我被鬼迷心竅了,都怪我當時犯渾啊,有這麽好的妻子不要,偏偏被這麽一個傷風敗俗的女人迷住了......”


    這懊悔的聲音,深切又深刻,聽到的人都覺,他們家三爺這是痛不欲生啊。


    喬氏被秋天磊這些話氣的心口疼,自己用手捂著心口,臉上淚痕不斷,唿吸又急又重。


    抬手,微微顫抖,神色失望,“秋天磊,好啊你,你是看那個女人是公主,現在能救你丞相府,所以你就使勁的敗壞我了是嗎?”


    這個時候,端親王唯一不敢動丞相府的理由就是秋玥兒那個身份與洛翊有關係,所以,端親王才不動他們。


    京城已經有幾個府邸被端親王抄了,京城的血腥更是一點點加重,她的娘家前幾日也是全都被關進大牢。


    這個時候,秋天磊還這般對她,喬氏是真的覺得自己當初瞎了眼。


    嫁過來十三年,還是繼室,為這個男人生了兩個女兒,一個兒子。對他的那個女兒雖然不聞不問,但是也沒有虐待過。


    沒想到啊,真是個笑話,這樣一個男人,她怎麽就跟他過了十幾年呢?


    秋天磊聽聞這話,心頭一跳,麵上依然是憤怒,懊悔的表情,上前兩步,直接一耳光打在喬氏的臉上。


    “閉嘴,你以為我秋天磊是那貪生怕死的人嗎?”秋天磊眼中閃過陰狠,對著喬氏又是一腳。


    “啊!秋天磊,你瘋了,你竟然敢動手,好啊,是不是我娘家現在倒了?所以你就舍棄我了,順便還要表現出這副深情懊悔的樣子給洛太子看,然後跟著他去平步青雲嗎?”


    喬氏被踢倒地上,惱羞成怒,整個人也透著些瘋癲。


    而秋天磊也像是被說中心思一般,臉色又難看了一些,氣急敗壞嗬住喬氏。


    “閉嘴!你這個賤人,都是因為你,我當初才那般忽略潯竹,都是你,對我的女兒不管不顧,放縱將她養成那個樣子,這些全都是你這個毒婦做的。”


    “哈哈哈,秋天磊,你有沒有良心,這些年你自己納了一堆小妾,對秋玥兒那個女兒漠不關心,你現在竟還賴在我的頭上。還有洛潯竹......洛氏的死,她根本就是被你害死的,你不顧她懷有身孕,執意納妾,當時就是因為你,她才沒有好好養胎,以至於生下秋玥兒就撒手人寰,如今你竟然還有臉怪我。”


    喬氏撫著自己左臉,眼底再也沒有了希翼,本來還對這個男人抱有一絲希望,如今,嗬~沒有良心就是沒有良心。


    就算表現的對洛氏再有情,也架不住他骨子裏就是一個涼薄的人。


    “賤人,我讓你閉嘴,若是再敢多說一句,老子就讓你死在這裏。”


    因為喬氏的吆喝,大概所有人都聽到了這番話吧,若是傳到洛太子耳中......


    秋天磊眼神微眯,眼中沉戾不掩,透著陰毒與狠辣。


    喬氏看此有些慌,若是秋天磊真的對她動手怎麽辦?


    喬氏微微低頭,眼神微晃,猛地抬頭,語氣微微軟下來,“相公,秋玥兒說不定並不是真的什麽都不懂,當初她可能是自己設計逃走的。”


    秋天磊聽到這話,心中想法一滯,“什麽意思?”


    “相公還記得當天秋玥兒被退婚,府中派了兩個小廝和一個嬤嬤送她去莊子嗎?”


    “嗯。”


    “那就是了,妾身後來問過那個嬤嬤,嬤嬤說她覺得秋玥兒當時是故意將她推下去的,而且,後來府中的小廝出去找也都沒有找到什麽線索,那輛馬車是被人牽走了,可是秋玥兒並沒有在馬車上等著啊,唯一的可能就是,秋玥兒根本就是自己離開的。”


    一番話,有理有據,分析的也很是透徹。


    秋天磊想了想,確實,小廝說秋玥兒是跟著往醫館的方向走的,可是卻在小廝轉身的時候不見了。


    由此可見,秋玥兒並沒有在馬車上,當初他們派人找馬車根本就是錯的。


    若真是如此,那秋玥兒就真的不像表麵那般了?


    秋天磊正想著,喬氏的聲音又出,“還有,相公想想,秋玥兒若真的是單純無害,那她就不會在成親當日開口說話,這些基本的禮儀,喜婆可以交代過好多次。”


    “還有她說出的那些話,真的是無心嗎?我倒覺得是有意的,因為她根本不想嫁給端親王那個跟相公一般大的男人。”


    喬氏自己說著,心中也不由冒出一股寒氣。秋玥兒若真的如自己猜想的這樣,那......她的城府該有多深?


    隻是,如果真如自己猜想這般,她藏這麽深,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


    “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相公若是不信可以去問問那嬤嬤。還有,您再想想秋玥兒那日說的話,挑撥完咱們丞相府和端親王府不算,就連四皇子也牽扯了進來,而且,咱們還不能動她。”


    秋天磊眼睛轉了轉,情緒不明,而後臉上緩緩笑開,“看來,玥兒是聰明的,幸虧她機靈,沒有嫁去端親王府,哈哈哈~”


    秋天磊現在很慶幸秋玥兒離開了,因為她當初若真的嫁去了端親王府,洛太子找過來的那天,他就已經大禍臨頭了。


    他們當初與端親王府的聯姻,任誰看都知道秋玥兒隻是一個棋子。


    現在想想,敢將洛太子的表妹推出去,不死才怪,幸好啊......


    喬氏聽了這話,抿唇,心口微微窒住,喉頭發緊,牙根緊咬。


    這個薄情的男人,知道秋玥兒不是被擄走,他竟然這般反應,果然是有用了之後不管怎麽做都是對的。


    她現在在秋天磊的眼中應該是那個礙眼的吧?是那個害了洛氏害了秋玥兒的罪魁禍首。


    秋天磊的心思也很明顯,現在端親王得勢,而且之前丞相府和端親王府鬧出許多的不快,若不是仗著還有秋玥兒與洛太子那層關係,估計第一個被抄的就是他們丞相府吧。


    所以,現在秋天磊這個男人為了表現對洛潯竹的愧疚,表現出對秋玥兒那個女兒的羞愧,所以就開始使勁的詆毀她這個繼室。


    這個男人試圖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到她這個女人的身上嗎?


    還真是可悲可歎,十幾年的夫妻,大難臨頭,他卻要踩著她找生路!


    喬氏完全失望,已經不對這個男人有任何幻想,若能逃過這一劫,她隻想守著自己三個孩子好好生活下去。


    “你們吵完了嗎?”秋丞相背著手進門,表情嚴厲,狠狠的看了一眼這個沒有擔當的兒子。


    劉勤剛剛過來看情況,聽到兩人對話就趕緊將下人支開,並去稟報他。


    有些話,心知肚明就好,若是傳出去,全家都別想安生。


    秋天磊微微低頭,“父親。”


    喬氏忍著小腿上的劇痛,狼狽的慢慢從地上站起,“父親。”


    秋丞相掃了兩人一眼,“若是再吵,本相便將你們關進祠堂,讓你們當著祖宗的麵好好吵個夠。”


    祠堂那個地方陰濕潮暗,終日不見陽光,他才不要去,秋天磊想著,趕忙承認錯誤,“父親,我知道錯了,我不會再與她爭執了,您找到玥兒了嗎?”


    他現在比較關心的是秋玥兒那個女兒,等秋玥兒迴來他要好好和女兒培養培養父女感情。


    這樣的話,就算以後端親王當了皇帝,也不會對他這個洛熙國郡主的父親如何。


    秋丞相涼涼的看了自己兒子一眼,“現在府邸被圍,你覺得本相能將消息傳出去嗎?你自己的女兒,為何不自己派人出去找?”


    對於秋玥兒,這幾日秋天磊還真夠上心,每次見到秋丞相必定問一次,可惜就是嘴上問問,從不付出行動。


    秋天磊幹幹一笑,“那個,父親,我不是派人出去找了嗎?我不如您的人脈多不是嗎?”


    秋丞相懶得多看他一眼,冷哼,轉頭看向喬氏,“你剛剛說秋玥兒是自己逃走的,那些情況是真的嗎?”


    喬氏嘴巴動了動,“是。”


    秋丞相神色沉下,眼底情緒不斷變換,涼涼的對秋天磊說了一句話,轉身離開?


    秋天磊不明所以,“什麽意思?為什麽秋玥兒如果真的是自己逃走的,就不要指望她認我這個父親?”


    秋天磊不懂,轉頭看向喬氏。


    喬氏心中歎口氣,已經生不出任何情緒。秋天磊這個人真的是越活越迴去了,隨著秋丞相的官職越做越大,秋天磊也越發的往二世祖的方向發展。


    遇事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的利益,別的事情都不願往壞處裏想。


    “意思就是說,秋玥兒若是沒有她看上去的那般單純,對於丞相府將她推出去聯姻這件事一定是記恨的,而她挑撥了端親王府和丞相府的關係,也是怕丞相府對她不利,所以才故意逃離京城。”


    隨著喬氏的話,秋天磊臉色也不停變動,眉頭也越來越緊。


    “若真是如此,秋玥兒就算迴京,說不定也不願意迴丞相府,畢竟丞相府的人沒有幾個對她好的,包括相公您這個親爹,也是一直對她忽視的。”


    喬氏說完,不再看秋天磊那明明滅滅的神色,垂下眼簾,遮住眼底的淡漠,一瘸一拐的往內室走去。


    還沒進房間,身後響起秋天磊越走越遠的腳步聲。


    喬氏停住,迴身看了一眼,眸中的失望與陰霾一閃而過。


    她的娘家是靠著秋丞相一點一點上來的,這些年幫著秋家,凡事都是以秋家馬首是瞻。


    如今,喬家全部被下獄,還不知將來會如何,而秋天磊這個相公,除了每日來怪她,與她爭吵,以表現出他對那對母女的愧疚之心,沒有別的任何關心。


    今日秋天磊說的話不僅狠毒,薄情,更是動手打她,真的是令她心寒。


    本來以為秋天磊多少還是對她有些夫妻情誼的,沒想到,真的是沒有啊。


    付家


    付雪瀅最近一直呆在自己院中,比起之前偶爾會想一下和四皇子之間的事,現在的她心態反而平和許多。


    之前一直糾結著要不要嫁給四皇子,現在卻想著,若是四皇子被端親王殺了,那她以後會如何?


    終身不嫁嗎?好像不太可能......


    也或許,可以借著這一次端親王的反叛,繼續‘病’下去。


    京城的蕭府,也就是蕭新廣的府邸。


    蕭語晴和蕭語曼兩人剛來沒多久就發生這樣的事,蕭語曼還好,比較鎮定。


    蕭語晴有些受到驚嚇,她很想迴西北,這個時候她有些害怕,更是後悔當初聽蕭氏的話來了京城。


    若是她還在西北的話,肯定不會麵對現在的境況。


    七皇子沒搭上不說,現在還被官兵圍著,每日不得出府不說,連睡覺都睡不安穩。


    長這麽大都沒見過這種陣仗的蕭語晴這次是真的害怕了,每日縮在房中都不出門。


    蕭新廣是太子的人,所以他的府邸也是被重兵把守著,除了沒有來人搜府之外,暗地裏卻有不少人在盯著他們。


    隻要是太子底下的黨羽,基本都是比較受重視的,因為七皇子很有可能就會與他們聯絡甚至就住在其中。


    驛館


    洛翊是少有的幾個,不必一直守在府中的人。


    端親王那晚派人圍住驛館也隻是不希望洛翊趁那個時候離開京城,之後,端親王就不再限製洛翊的人身自由。


    洛翊每日就是喝茶,下棋,賞景,偶爾去街上找間還營業的茶館坐坐。


    “主子,您看看這個院子怎麽樣?”


    洛翊接過蒼元遞過來的紙張,看了一眼,點頭,滿意一笑,“不錯,就它了。你派人收拾吧,要裝飾好看點,玥兒喜歡亂跑,現在天氣熱,讓他們多搭幾個涼亭和遊廊,這麽熱的天不能將玥兒熱壞了。”


    “是,主子。”


    蒼元記下,行禮退出去。


    這間院子是為了秋玥兒迴來住才買的。


    因為知道秋玥兒與丞相府關係不好,迴來後肯定不願意住在丞相府,也不像在西北那樣可以住到賢王府,更不可能住酒樓。


    所以,洛翊才特地找了這間院子,到時候他和玥兒一起住一段時間。


    秋玥兒和賢王如果真的像信上說的那樣,在一起了。那麽,玥兒迴京以後身份自然不能隱瞞,也不可能馬上跟他去洛熙國。


    這間院子就當自己送給玥兒的禮物。不過,那個男人大約會不高興了。


    可,那又如何?


    西北,賢王府莊子。


    胡貝欣一身黑衣,通宵未歸,此時天蒙蒙亮,她直接去了賢王府。


    府中暗衛看到她,沒有阻攔。


    胡貝欣直接去了宮瑞淵休息的院子等著,閻六將賢王叫起來。


    片刻後,宮瑞淵一身清爽的出門,直接越過站在院中的胡貝欣,“去書房。”


    “是。”胡貝欣點頭,緊緊跟上。眼底神色微閃,而後垂眸。


    “跟你一起過來的人都處理了嗎?”宮瑞淵坐在主位上淡淡問。


    說的是那些丫鬟以及當初跟來宣旨的小公公。


    “迴王爺,已經處理了,京城那邊也都準備好了,王爺可隨時迴京。”


    “嗯。”宮瑞淵將茶杯拿起,抿了口茶水,放下,“查到是誰給皇上下的毒了嗎?”


    胡貝欣快速抬眸看了宮瑞淵一眼,嘴角微微彎了一下,而後抿平,肅穆道,“迴王爺,是皇上自己給自己下的藥,他大概是想看看七皇子會不會在知道他中毒以後現身。”


    宮瑞淵聽言,譏諷一笑,“本王的父皇還真是有閑心,這個時候還有心思試探自己的兒子。”


    當了十幾年皇帝沒做過什麽特別偉大的事,疑心倒是不少。


    胡貝欣低頭。


    “找到太後手中的兵符了嗎?”這個才是關鍵。


    胡貝欣點頭,臉上也露出笑意,“找到了,在......”


    “好,收拾一下,你也可以恢複身份了,至於真正的胡貝欣,放迴去吧。”宮瑞淵嘴角的弧度,顯示著他的好心情。


    真正的胡貝欣在三年前就因為得罪賢王而被暗衛關到一個地方,這些年是眼前的女子假扮她生活在京城。


    暗地裏培養了一些專門打探消息的人。


    前段時間知道京城即將出事,宮瑞淵便順勢將她調迴西北,那些在京城裏的人可以通過特殊渠道將消息傳給她。


    宮瑞淵說完,胡貝欣沉默了一下,遲疑道,“王爺,等迴京後屬下還可以潛入布政使的府邸,這個身份比較方便吧?”


    布政使是胡貝欣父親。


    宮瑞淵擺手,“不需要,本王不打算隱忍,迴京後父皇也不能對我如何。”


    “......是。”


    “你下去準備吧。”


    “是。”


    太陽漸漸生起,早上的陽光十分溫柔,不冷不熱,秋玥兒這個喜歡懶床的人到現在還沒起床。


    宮瑞淵將幾封信函處理完,又吩咐了些事情下去,起身往秋玥兒的院子而去。


    一進門,熟悉的馨香,某人睡得正酣。


    宮瑞淵直接走到床邊,秋玥兒抱著被子,一條腿搭在上麵,毛茸茸的小臉埋在被子中一半,清淺且均勻的唿吸表示秋玥兒根本沒有發現他的到來,睡得像豬一樣的不覺。


    宮瑞淵眼神微動,坐在床邊,將靴子脫掉,身子一翻,斜躺在床邊,單手支著胳膊,直直看著這個睡得香甜的女人。


    此時睡著的秋玥兒,安逸,可愛,乖巧。那雙靈動多變的眼睛也安靜下來。


    耳朵下麵那條疤痕還在,淡淡的紅色,並不好看,宮瑞淵卻沒有馬上一開眼睛。


    傷她的人雖然已經死了,但是這道疤,宮瑞淵每次看到都覺當初的懲罰不夠。


    若不是因為洛翊在,而秋玥兒又與洛翊相處的十分融洽,礙眼至極,宮瑞淵肯定好好幫某人出氣。


    可惜的是,眼前這個小人兒太不知好歹了,哼!


    順著脖子往下,棉被幾乎被壓在身下,秋玥兒身上的純白裏衣有些薄,裏麵黃色的肚兜若隱若現。


    褲子的腿大約是因為睡覺太不老實,秋玥兒整條小腿都露在外麵,還有盈盈一握的小腳丫。


    宮瑞淵看著,眸色不由一暗,視線上移,看某個小女人毫不設防的睡相,嘴角抿了抿。


    抬手,輕輕的將秋玥兒鼻子捏住......


    不多時,某個女人終於有了動靜,小嘴微張,眼睛動了動,而後抬手,將宮瑞淵捏著她鼻子的手拿開。


    “宮瑞淵,大早上的你就闖進我房間,不害臊。”秋玥兒嘟囔著,身子動了動,挑起被子將整個身體蓋住。


    別以為她感覺不到宮瑞淵那目光。雖然她自己覺得這樣沒什麽,但是宮瑞淵那眼神太過直白,搞得她不把自己包起來就像她在引誘某人一般。


    宮瑞淵看秋玥兒眼睛沒睜開,先把被子蓋上了,眉頭微挑,嘴角微彎,似笑非笑。


    “秋玥兒,起來陪本王用膳。”


    秋玥兒聽言,身子往下縮了縮,嘴巴捂在被子裏,聲音悶悶的,糯糯的,“你又不需要我喂,自己去吃。”


    最討厭人家叫她早起了,早晨這點時間是多麽美好的睡覺時間。


    “秋玥兒,你說什麽?”宮瑞淵語調微沉,眼睛微眯。


    “我說王爺大人先去吃,我這就起床洗漱,然後過去陪您,怎麽樣?”


    感受到某人不高興的情緒,秋玥兒睜開眼睛,軟軟一笑。


    “哼!算你識相。”


    話音落,宮瑞淵身子不動,依然這麽躺著,眼睛直直看著眼前的小女人。


    秋玥兒看此,嘴角抽了抽,“王爺大人,您可以先出去嗎?我起床穿衣服。”


    某王爺這是打算看著她穿衣服嗎?那多不好意思。


    宮瑞淵幽幽淡淡的看著秋玥兒,不痛不癢的表情,“小玥兒可以起床了,本王不會攔著你的。”


    秋玥兒很想翻白眼,不想跟這個家夥多說。用胳膊撐著身子坐起,然後用被子裹住身體,站起身,跨過宮瑞淵的身體,下地,穿鞋。


    走到屏風邊,將上麵掛著的衣服拿上,直接進了洗漱間。


    宮瑞淵全程看著,臉色平淡,直到秋玥兒進了洗漱間,將門關上。


    本以為秋玥兒一定會將他趕出去才會開始穿衣服,沒想到這個女人竟懶得與他爭執......


    宮瑞淵身子放平,看了看床帳,想著自己這個是矯情嗎?


    臉色一沉,然後從床上起來,撫平身上的衣服,而後又看了一眼洗漱間的門,走出。


    閻六看著從房中走出的給你宮瑞淵,主子臉色不太好看?心中疑惑,沒聽到什麽動靜啊?主子這是怎麽了?


    屋內,秋玥兒從洗漱間出來不見宮瑞淵的身影,微微挑眉,隨意撥了撥頭發,走出房間。


    飯桌上,賢王雖然先到了,卻沒有開始吃飯,大約是在等著秋玥兒。


    秋玥兒邁著悠然的步子進來,看著宮瑞淵,揚唇一笑,眉目生花,提著裙擺緩緩走到宮瑞淵旁邊的凳子上坐下。


    “王爺,我們開始用膳吧。”


    宮瑞淵表情淡淡,眸色暗暗,低沉的應了一聲,“嗯。”


    兩人開始用膳。


    正在用膳間,路管家進來稟報,“主子,車馬都已經備好。”


    宮瑞淵點頭,淡淡吩咐,“知道了,讓人將東西抬上去,一會直接出發。”


    “是。”


    路管家下去,秋玥兒轉頭,“王爺,我們去哪?”


    不知為何,秋玥兒就是覺得,宮瑞淵出門肯定會帶上自己。


    宮瑞淵轉眸,“京城。”


    “啊?”秋玥兒眼睛瞪著,“京城!這麽突然。”


    怎麽也不提早通知一聲,就這麽吃過飯就走了。賢大王爺說的像是去逛街一樣簡單。


    宮瑞淵看秋玥兒那一驚一乍的樣子,“作何這般驚訝,本王不是早就跟你說過嗎?”


    “好吧,是說過。之前不是沒說哪天走嗎?我還以為要晚幾日呢?”


    “你不想早點見到洛翊嗎?”


    秋玥兒聽到洛翊,眼睛一亮,使勁點頭,“想啊,表哥最好了。我要去收拾東西,咱們早點出發。”


    秋玥兒說著,手裏拿著一個包子,起身跑出去,去收拾行禮......


    宮瑞淵看著,眼底風暴湧起,提到洛翊,這女人就這般高興?


    ---


    此時的蕭府也是一團手忙腳亂中......


    蕭氏坐在大廳的一側主位上,臉色有些沉。


    今日早上,王府來人通知,說是一會就出發前往京城,搞得蕭氏瞬間忙亂起來。


    這幾日雖也準備了一些東西,但是很多隨身用慣了的物品都要帶上,尤其是田氏還大著肚子。


    他們這些人都可以湊合,若是這般匆忙,忘了什麽東西也不好,真不知道那個外甥是不是故意的?偏偏這個時候通知,一個時辰後就要出發。


    “老爺收拾好了嗎?”蕭氏見蕭正豪進門,起身。


    “爹。”


    “爹。”蕭新禹和田氏也隨著起身。


    蕭正豪對田氏點點頭,轉頭看向兒子兒媳,“先坐吧,咱們這次出發有些急,新禹照顧好你媳婦,讓下人們都費些心思,若是有什麽落下的東西,到時候咱們在路上買。”


    “是,爹,孩兒知道了。”


    “是,多謝爹。”


    蕭正豪一直都是溫和儒雅的形象,蕭新禹常年看著自己父親,所以也算是溫和俊朗的青年才俊,平常對田淼淼也是非常上心。


    蕭氏看到這和諧的畫麵,嘴角微彎,笑意濃厚,慈愛。


    一家人坐在大廳等著下人收拾。


    人數不多,主要就是帶著的東西還有帶去京城的下人,之前都吩咐的差不多,哪些人跟著,哪些人留下。所以一會直接出發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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