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血口噴——”


    人字還沒出口,水王漓的腳下便加了力氣,用力踩在防磊的腮幫子上,讓他痛得五官都扭曲了,一個字也說不下去。


    “夫人,好心機呀!”


    “我不懂您在說什麽,大王!”


    “哈哈、哈哈哈!不懂就好,不懂就好啊!”


    水王一看今晚占不到便宜,本來設計好興師問罪甚至將望月快刀斬亂麻地料理掉的計劃被突如其來的意外打亂了。是自己太過粗心大意還是有高人相助?


    總之,此地不宜久留了。


    “慢著,大王!”


    一看水王站了起來,望月倒反客為主,不樂意了。


    “夫人還有什麽指教?”


    水王皮笑容不笑地點了點頭,周宇看不到他的臉,但是看他腿肚子都能看出一肚子的陰損。


    “指教不敢當,我是想詢問大王,我這跟人通奸的丫鬟怎麽處置呢?”


    “這個好辦,夫人。你處理你的家人,我處理我的手下,咱們井水不犯河水,自己孩子自己抱走,豈不公平合理?”


    “好,正該如此!”


    “來人,把這賤貨給我拉出去閹了!”


    水王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雖然聲音大但是擲地有聲。誰能想到剛才還在望月夫人身上渾汗如雨的防磊將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寵兒這麽快就要折了犁地的犁頭。


    趴在地上的周宇大氣都不敢喘,他猜望月的心情現在一定很複雜,自己剛剛從顛鸞倒鳳的被窩裏爬出來,男主就要被敲豬,而且還是在自家院子裏,這是多麽戲劇化的一種演變呀。


    “大王且慢!”


    水王陰鷙地轉過身,臉上露出詭異的魅笑。


    “怎麽夫人?有些舍不得了?”


    他說的一字一頓,故意把速度放慢,借機仔細觀察和閱讀望月的微表情。


    “大王說笑了,您的屬下何時輪的著本大臣來操心惦念。我隻想提醒大王,此處乃我辦公行事之別館,若是你要懲戒屬下請另尋他處,否則我自然要參告聖人,告你個欺人太甚。”


    “哦、哦,哈哈,哦好、好!”


    水王大笑著離開,笑聲由近及遠。雖然分貝逐漸降低,但依舊十分刺耳,餘音繞梁久久不散。


    撲通一聲,翠兒栽倒在地上,剛才的膽大心細不要臉已經耗盡了她所有骨氣、勇氣和臉皮,一個女孩子家讓她在麵對死亡之時不顧一切地出賣自己的貞操和靈魂,需要多強大的內心請參照聖女貞德。


    啪、啪兩聲,望月用力敲著床棱,示意周宇可以出來了。


    大都督搓著下巴,沒迴應她也沒吱聲。他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麽簡單,剛才防磊被踩著腦袋的時候仿佛跟床下的他對視了一眼,他不確定這小子看到自己沒有,或者說看到黑暗裏有異樣沒有。


    還是小心為妙,再等等。


    “哦、哦?哈哈,不好意思啊夫人,我又迴來了!”


    望月嚇得毛都豎起來了,這走出去大大咧咧、龍行虎步的彪形大漢,竟然也可以身輕如燕、神出鬼沒地出現在自己麵前?


    翠兒更是驚嚇中加上驚恐,昏倒在地。


    “哎呦、哎呦呦,這麽快、這麽快就執行家法了啊?夫人果斷、夫人英明,雷厲風行、身先士卒,給本王樹立了一個好榜樣。本王——”


    “大王,您有話請一次說完,天不早了恕望月不留你,在下要早生歇息,偌大的公務輪轉可耽誤不起。”


    望月的口才那可真叫厲害,滴水不漏不說,還處處用法律法條和規章製度鉗製你,用現在的話說就是每句話都上綱上線,你若是講情對不起,咱們公事公辦沒有徇私的空間;你若是講理對不起,此理非彼理,人間正道是滄桑的這番理論水王那個沒讀過書的怎能參透,又怎麽鬥得過她?


    “哦,也沒什麽。我就是想問問夫人呐,這個去勢您說是去前麵的龍頭好呢?還是去後麵的二珠好呢?”


    周宇差點兒笑出聲來,這水王漓真孫子,明明自己吃了個啞巴虧可人家就是不承認,非要一遍遍來羞辱你。你不是找了替罪羊讓俺農夫三拳打在棉花上嗎?不要緊,咱們沒文化的人有沒文化人的辦法,你不二龍戲珠嗎?咱就非要改成二珠戲龍。而且,還讓你自己挑剛才侍弄過自己的家夥砍去哪一半!


    “咳咳,大王多慮了,這些男女之事在下並不清楚也不擅長,不若您想怎麽去就怎麽去,隻要盡快還在下一個清淨,可好?”


    安靜了足足十秒鍾,周宇猜測兩人正在視線上對抗。


    “好、好,那就都去了,一了百了、了結後患,哈哈、哈哈哈!這麽好吃的東西,以後可就吃不到嘍!”


    話音再次消失後,周宇撲通通跳的心才稍緩平靜下來。


    “來人呐!”


    咚咚,兩聲扣門之聲。


    “夫人!”


    “你把翠兒扶到偏房休息,你去跟上去看看,水王那夥人是不是都走遠了。都走了以後把門拴好,今晚誰也不許進出。哦不,以後掌燈之後,府內不許任何人擅自進出!”


    “是,夫人!”


    兩個下人窸窸窣窣扶著翠兒離開了。一雙蓮足在周宇的視線內出現,雖然隻有半尺但是卻充滿了彈性和魅惑。不得不承認,望月是個美人胚子,更讓人搓火的是她身材還好的一塌糊塗。不知道是不是被防磊那壯漢的雨露滋潤的緣故,她前凸後翹,火辣不能。


    過了半分鍾,有下人來迴報,說是水王和禁衛軍走的幹幹淨淨,這仆役恨不得跟著走到王城,直到被巡夜的官軍拿鞭子唿喝,才止步迴來。


    “好,你下去吧!把門帶上!”


    吱呀一聲,屋裏終於隻剩下周宇和她二人。


    “出來吧,安全了!”


    大都督下巴頦僅僅貼在手臂上,雙腿費力地向後踢蹬著,摩擦啊摩擦,我的滑板鞋了足足一分鍾才蹭出來。這玩意兒還真特麽夠受,鑽進去容易鑽出來難。媽的,是哪個公司造的床,是愛依瑞斯還是意風?下麵空間這麽小以後怎麽藏奸夫?告訴設計師,推翻重新射!哦不,是設!


    周宇爬出來一半身子,還沒來得及往外拽自己那雙老寒腿,突然感覺到頭皮一麻,緊接著一股撕心裂肺的劇痛從頭頂傳來。


    他被薅著頭發薅了出來,整個人生生被從床底下拖了出來。


    “哎呦、哎呦喂,放、放、放手!疼疼疼!你個臭**,快放手!”


    “你說誰?”


    “我說你,你個綠茶婊、聖母婊、心機婊,你特麽給老子放手,否則休怪老子辣手摧花!”


    “來啊,你倒是來啊?我今天要是怕你睡了我,我就不是望月夫人!”


    雖然話音尖銳,罵街的分貝。可是周宇怎麽從這句罵人話裏麵聽出了一些曖昧的氣息,難道她是在挑逗我?莫不如。。。我就將錯就錯?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


    “從你個大頭鬼!”


    咚的一聲,望月一鬆手,失了重心的大都督一個準備不及,臉朝下栽倒在地上。要不是他身手敏捷,一個鷂子翻身在最後一刻肩膀著地躲過一劫,現在他可就毀了容了!


    “我說你這賤人怎麽?”


    周宇再站起來時怒不可遏,直接衝過來找望月理論,恨不得是胸脯抵著她的大波浪,鼻尖抵著她的劉海兒,大聲嚷嚷起來。


    “喊呐!大點兒聲!你怕水王的眼線聽不到是嗎?不要命你就繼續喊!最好站在水王的寢宮門口喊!不知死的東西!”


    周宇聳了聳肩,示意望月批評得對,他是不該在這麽敏感的時間和地點大聲喧嘩,不夠你最後那句不知死的東西是怎麽迴事?如果非不把我當人看,能不能把前麵“不知死”三個字去掉?


    “呃,抱歉!抱歉夫人,在下剛才有些失態,對不住對不住嘍!小弟向您道歉!”


    大都督這一點是別人騎共享單車都追不上的。他肯認錯、肯學習、肯接受批評,隻要你說得對,哪怕你沒有身份地位,就是一個叫花子,那咱也聽,也吸取經驗教訓,也雙手奉上感激之情。


    “你說什麽?”


    “我說我道歉,不過若不是你下手那麽重,小弟也不至於如此失態。不過沒關係,我們重頭再來,看成敗人生豪邁、隻不過是重頭再來嘛!”


    此刻的望月心裏不隻是什麽滋味,那邊自己的情夫剛剛被拖走,自己當著他的麵設計了一出下人誣陷的好戲,折了二人保全自己;這邊又出現一個神鬼莫測、古靈精怪、不按常理出牌的小子,從他骨子裏透出那股邪魅之氣昭彰著他的身份背景一定十分特殊。


    望月夫人心亂如麻,總有那解不開的小疙瘩呀!生活,就像一杯酒哦哦。。。


    跟我唱出聲的請舉手,咱們是同齡人,嘿嘿!


    “說,你到底是什麽人!”


    望月收起臉上的怒氣和怨氣,位高權重、刀尖舔血的她怎麽會輕易失了分寸,即便看出周宇有些特別之處她也不會表現出任何不安和祈盼,麵容依舊陰冷無情。


    “我是什麽人?還用說嘛!大姐,你動動腦子想一想,誰能撇家舍業、低開高走、水調歌頭、浪裏白條地過來,跟水王作對,要取他狗命,難道是4s店追來續保的?”


    “難道,你是他?”


    “嗯,可不!我就是他!”


    周宇沒好氣地哼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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