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界上就有這麽多誤打誤撞,不信邪還真就不行。比如說,掉下山洞你就遇到絕世高手,救了個動物它就會知恩圖報。


    大都督本沒什麽感覺,可你好端端地去尋萬三,準備刨地拿出自己的封魔球,沒想到卻陰差陽錯跑過來成了聽房高手、捉奸行家,此刻又被第三人稱抓住大腿不放。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大人,您若是迴報給水王大人,我、夫人還有防磊大人可就死亡葬身之地了,嗚嗚嗚。。。”


    果然是防磊。


    “不是妹子,我若是不迴報,那死無葬身之地的可就是我了吧。這個請你多理解、多包涵、多擔待哈,你、你鬆開!”


    周宇努著勁兒往前提了兩步,翠兒抱著他大腿在地上拖了半米遠,就是不肯撒手。


    “不行,要不您就殺了我,要不我就纏住你不放。你就算殺了我,做鬼我也不會放過你的!”


    翠兒鼻涕一把淚一把,瞬間便哭的淚人一般。周宇很撓頭,這是什麽情況?怎麽鬧成好像我辜負了你似的?


    好在妮卡、凱茜、霏琳娜不在這裏,否則自己一定會死的很難看,到時候做鬼的還不一定是誰呢。


    哎呀,不能念叨、不能念叨,阿彌陀佛。大都督急忙念咒語讓自己冷靜下來。


    “唉!”


    周宇歎了口氣,反正也走不了,幹脆就順著牆壁癱軟下來,坐在那裏任憑翠兒抱著。剛才掙紮半天,還挺累。


    “行行行,別哭了!哭的讓人心煩意亂的。”


    大都督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沒有任何效果。


    “你、憋迴去!”


    周宇不得不小聲厲喝。果然奏效,翠兒從啜泣改為哽咽了。


    “你說你們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那紙能包住火嗎?你們當水王大人是傻子嗎?還敢在光天化日,哦不,朗朗乾坤之下做這等苟且之事?”


    周宇指了指天空,看到是月亮趕緊改了口。


    “你、您話雖這麽說,可大人您、您知道夫人這些年過的是什麽日子嗎?”


    “過的什麽日子我不知道,我隻知道做女人就要謹遵婦道,不管哪個時代你背著夫君出去偷人肯定是太過分了。天理不容,法理更不容!”


    “我、我沒有你那麽講禮法。我隻知道服侍、伺候夫人,夫人待我恩重如山,就算死我也要保全她。”


    “那水王大人還待我恩深似海呢!我怎麽也不能背叛於他!”


    “他?那個惡魔?恩深似海?我看仇深似海差不多!”


    翠兒眉毛擰得跟麻花似的,咬牙切齒地說。


    “哦?你竟敢這麽說?就不怕我稟告大人,將你活活燒死?”


    “反正說也是死,不說也是死,不若在臨死前說個痛快!”


    大都督看著翠兒那堅毅的表情。嘿,還別說,還真在她那張豆蔻年華的眉宇之間找到了幾分正義之色。


    “你、你看什麽?有什麽好看的?”


    翠兒的心直口快是真的,不像漁女的伶牙俐齒,那是裝的。說到漁女,不知道他發送出去緊盯著漁女和瑪夏那條線的新馬魁妙可賢進展的怎麽樣了。


    “嗬嗬,你誤會了丫頭,我對你啊還真是半點兒興趣都沒有。整個索拉西亞和中央大陸,惦記我的美女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你啊,省省吧!”


    “啊呸,不要臉!”


    翠兒俏臉微紅,一提到男女之事她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那怎麽給人家拉皮條她沒覺得不好意思呢?人,真是一種很奇怪的動物。


    “我說,我說翠兒姑娘啊!”


    “你、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連你名字都不知道我還幹個屁啊?你這條線我跟了很久了好嘛?”


    周宇翻了個白眼,怎麽什麽都需要解釋啊?這點兒口水全用在答疑解惑上了。


    “你要說什麽?”


    “我有些問題想不明白,你們家夫人若是跟水王大人過不下去,大可以離婚嘛!何必搞出這個局麵呢?你想啊,水王大人是什麽身份地位,要是讓他知道自己被戴了綠帽子,能放過你們嗎?”


    “還、還有一點我也不明白,你說她出軌誰不好,偏偏出軌水王麾下五虎上將之一的防磊,這不是害人嘛!大敵當前、兵臨城下,治你個奸夫**事小,保不齊會治你們個投遞叛國、臨陣脫逃的罪名呀!”


    周宇這會兒的主要目的就是忽悠,把你忽悠個雲裏霧裏、不明所以,隻要能達成他的目的就行了。所以,在言語上自然是怎麽駭人怎麽來。


    至於離婚、戴綠帽子和出軌這些詞,翠兒卻是聞所未聞、一頭霧水,她皺著眉頭搖了搖頭,似乎在沉思著什麽。


    “您說的什麽意思,翠兒不懂!”


    大都督差點兒沒暈過去,這都講的不能再明白了,五歲小孩兒都能理解。莫非老子說的不是通用語?還是你耳朵裏耳屎太多堵住了?


    “什麽離婚、戴綠帽子?這些翠兒不明白,不過聽大人您話裏的意思,是不是對夫人和防磊大人的事情有什麽誤解?”


    誤解?能有什麽誤解?他倆都睡到一張床上去了,那啪啪和嘿嘿嘿之聲你不懂,我還不懂嗎?


    等等,等等吧。周宇急忙懸崖勒馬、危地馬拉。


    他閉上眼睛,緊搓著自己下巴,腦子飛速運轉著。不會吧?難道自己判斷錯了?


    難道說,這屋裏的夫人跟水王根本不是夫妻關係?自己先入為主地定了性,又以此為要挾脅迫了做賊心虛的翠兒,一切來得太容易讓他忘記了甄別和思考?


    可是也說不通啊?你要不是水王的老婆你怕什麽?那跟防磊在一起就是兩情相悅、郎情妾意,你躲個什麽勁兒?得,既然有瑕疵,那就往迴找補吧?還好周宇最擅長的就是亡羊補牢、因勢利導。


    “你、你們,行既然你為你們仨求情,那我坐這兒聽著,先聽你把話都說完。然後我再決定怎麽辦,好了吧?”


    “真的?”


    “別廢話了,再墨跡一會兒天亮了都。”


    “前麵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我不知道,我剛上班三天。就連這印章都是今兒早上才發的,前麵什麽事我一概不知道。再說我就是一個輔警,也沒有編製,無非是關鍵時候出來背鍋的,人家告訴我那麽多幹什麽?哎呀,你就講吧,知道多少講多少,我好久都沒聽段子了。”


    翠兒白了他一眼,娓娓道來。這一娓,就娓到了十年前。


    屋子裏的女人叫望月夫人。據說名字是毀滅之王起的,師從屠夢城第一大祭司無為先生。望月夫人自幼開始學習天文、曆法、人倫、君道、數術、禮儀,才思學敏、學富五車,端的是人中翹楚、鳳毛麟角。


    十年前,也就是望月夫人雙十年華之時,她出師了。用現在的話說,就是畢業了吧。無為先生把她送還給毀滅之王,據小丫鬟翠兒說,同期畢業的還有幾個女娃,也都一並交還給那最高統治者調配。


    這是周宇親耳聽到少有的關於毀滅之王的消息,水王漓來自屠夢城,他的“夫人”的丫鬟口中,應該不會有假。


    可是毀滅之王並非要把這幾個人許配給土王塚、水王漓、火王熾和風王颶,而是給他們每人配了一個“助手”,美其名曰“理政大臣”。


    乖乖,這個理政大臣周宇還是頭一次聽說。也許因為這些大臣們深居簡出,從來也不拋頭露麵,所以鮮有平民知道她們的存在。


    在分配了四個理政大臣之後,毀滅之王把他們召集在一起,定下來一套規矩。任誰也不能打破,若是有人壞了規矩,一律就地正法。


    一是各王與理政大臣不能相愛相戀、不能私通,要保持互相監督和相互協作的關係。


    二是理政大臣有權力直接幹涉各王的治國方略,必要時可以動用否決權製止其一切活動,如若遭到拒絕或打壓可以直接向毀滅之王匯報。


    三是理政大臣不能有私欲,要全心全意投入到為人民服務的革命事業當中去。若是她們與常人發生了關係或者產生愛戀,各王可在人贓俱獲之時就地將其擊殺。


    四是各王主外、理政大臣主內,那些打打殺殺的活計自然有水火土風負責,但是設計到軍餉糧錢、計劃總結、報備預算、入內支出等工作,一概由理政大臣負責。


    翠兒還要繼續說下去,周宇一抬手止住了她。


    “你剛才說什麽?”


    “我說各王主外、理政大臣主內啊!”


    “不是,上一句!”


    “上一句?”


    翠兒絞盡腦汁想著,可死活記不清自己剛才說的什麽。她隻是一個丫鬟,沒有受過關於演講和速記的專門訓練,就這麽打斷她然後問前麵的事情她哪裏記得住?


    “若是理政大臣與常人發生了關係或者產生情愫怎麽著?”


    “哦,各王可在人贓俱獲之時就地將其擊殺啊!”


    “不好!”


    周宇一把把翠兒拉起來,貓著腰疾速跑向前門。


    “去!叫門!”


    “幹、幹什麽?”


    “讓你叫你就叫!”


    大都督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可是、可是。。。”


    “你是不是想害死你家夫人?你想讓她活命就趕緊叫門!”


    “叫門、叫門說什麽呀?”


    翠兒一臉無辜,哭喪著臉迴頭問他。


    “就說,就說屠夢城有使者送信來了,正在自家宅外求見。讓夫人趕緊移駕會麵,耽擱了使者就不好了。”


    大都督嘴裏連珠炮一般,腦子轉的比嘴還快。他心裏撲騰撲騰直跳,額滴親娘啊,希望自己趕得上。


    咚咚咚!


    翠兒用力砸著門,不知怎的她覺得那個盯梢之人並非壞人,有一種值得信賴的氣度外溢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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