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笑你啊哈哈!”


    斐莉幾乎要笑岔氣了,周宇不得不扶住她幫她拍了拍脊梁,才阻止了她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我笑你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你以為你是神兵啊?”


    周宇恬靜地一抿嘴,笑吟吟地看著斐莉。


    那隻叛眼忽地一閃,迸發出耀眼地氤氳,瞬間把真個草廬籠罩了起來。


    而他的頭發也一根根豎立起來,如同孔雀開屏一般,在自己頭上愣生生開了一個“扇麵”。


    此刻,斐莉才注意到,這小子的頭發如此古怪,仿佛是活著的一條條毒蛇,在空中狂舞不止,似乎要勒死靠過去的一切生物。


    隨著時間的推移,大都督先後熟練掌握了使用叛眼的方法、與坤溝通和唿叫的方法甚至操縱所謂“鬥氣”的方法。這種鬥氣不需要坤附體就能實現,隻要勤加練習就可以了。但前提是,必須要熟練操縱封魔球和叛眼賦予他的雙重力量。


    阿伊達和索蘭托雖然受神兵坤驅使,但從力量上來說已經非常人所能匹敵了。若說神兵的戰力是s,阿伊達和索蘭通的戰鬥力大概是介於a和b之間,普通人大概是xyz。


    “神兵?神兵怎麽了?”


    看著周宇那圓圓的瞳孔逐漸變得細長,斐莉嚇得渾身篩糠一般。這股威懾之力不僅僅是氣勢上的,而是一股從骨子裏滲出來的寒意,凸顯著常人與異世界王者之間懸殊的實力對比。


    “你、你竟然?”


    斐莉結巴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任她想破頭皮也想不到,一個出身南部大陸的西嵐奴,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居然能夠就這樣在自己麵前堂而皇之地爆發出王霸之氣,藐視芸芸眾生。


    唿地一聲,氤氳消散、氣場如初。斐莉被勁風擠壓在草廬的牆壁上半天沒能喘過氣來。壓在自己胸口的那塊巨石突然消失,使得她又活轉過來,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你竟然繼承了神兵的。。。”


    “沒有,這不是神兵之力,這是索蘭托和阿伊達。”


    周宇若無其事地攤了攤手掌,示意她猜錯了。


    “什麽?你居然成了索蘭托,又做了阿伊達?”


    “嗯,這有什麽奇怪的?誰規定索蘭托和阿伊達必須是兩個人?我喝了初代索蘭托的原血,手裏持著初代阿伊達的頭蓋骨。誰還敢說我不是呢?”


    斐莉的眼神閃亮起來,那是一種看到希望的反應。周宇看得出,他曾經在很多人眼眶裏讀出這個信息。


    “既然如此,我便相信於你吧。”


    斐莉歎了口氣,把她自己埋在心底那些秘密一一道出。也正是這些秘密,改變了周宇對整個局勢的看法。


    原來,斐莉與霏琳娜的父親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兩人年少輕狂、百無禁忌,再加上都是貴胄出身,哪裏看得上其他那些凡夫俗子和殘花敗柳。


    可怕的事情發生了,親兄妹之間產生了情愫。還好老國王提前獲得線報,在二人偷食禁果之前將他們分開。


    講到這裏斐莉有些臉紅,周宇似乎從她眼中看到了奮不顧身的渴望和崇拜,這種眼神隻有戀愛中的女子才會發出。斐莉神采飛揚,絲毫不以為忤,也許壓抑在心底太久了,能夠肆無忌憚地釋放出來讓她如釋重負。


    原來她的意中人,是霏琳娜的父王?周宇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城裏人真會玩,就算你找不到門當戶對的吧,也不至於向自己的兄弟下手啊。看來西瑪把魔爪伸向自己姐妹的行為可以找到源頭了。


    然而,事與願違、造物弄人,無論是天算還是人意都不能允許這對有情人終成眷屬。既然做不成夫妻,因愛成恨變成了唯一的路,於是乎曾經的纏綿思慕變成了詛咒和負相桑害。先是霏琳娜的父王閃電般地冊立了王後,接近著斐莉又報複性地在天牧狩大賽中奪了魁。


    後麵的事情,大都督大體都知道嘍,斐莉作為天牧狩大賽的冠軍前往屠夢城,把自己送給水王漓。在水王享受夠了以後才得以返迴索拉西亞,然而她的內心始終放不下自己深愛的那位哥哥,在謊稱自己重病需要南下修養後把到手的王位傳給了霏琳娜的父王。


    “我說姑媽,您這不是有機會當人王嘛。那會兒你都放棄了,現在怎麽又往迴找補呢?不合常理啊!”


    “要你管?臭小子!你不知道女人是善變的嗎?”


    斐莉瞪了他一眼。


    不是善變吧,根本你就是有自己的小九九。女人都是多妒的,讓自己深愛著的哥哥坐在花澗溪上可以,可是讓他和別的女人苟且生出來的孩子來坐,那斐莉能同意嗎?能高興嗎?能支持嗎?


    所以才會有消失多年的她處心積慮,在去年那個特定的曆史時期出現在醉花城,企圖掀起兵變奪取王權的一幕發生。


    “我說姑媽,要我都過去這麽久的恩怨了,就讓那一切在你們那一輩人之間流轉和終結多好?何必要讓晚輩來繼承這些痛苦和過錯呢?”


    周宇的意思很明確,那是你和你哥之間的事情,說白了與霏琳娜沒有半毛錢關係,她對斐莉這個姑媽是十分尊重和信任的,完全不該牽扯到暗算的陰謀當中。


    “哼,不該你管的事情你不要管,這是我們的家事!”


    “好好,我不管、不管!行了吧?”


    周宇把手揮舞得跟撥浪鼓似的,你以為老子願意管呢?要不是有求於你這個婆子,我會這麽好說話?早就掀桌子罵人了我!


    “在醉花城的那段短暫時光,我生不如死。。。”


    斐莉似乎迴想起某些恐怖的畫麵,她用幹枯的雙手掩麵而泣,哭得很傷心。到底是什麽樣的遭遇,能讓這個心意如此決絕、行為如此乖張、做事忒得大膽的女人怕成這個樣子。


    “也正是在我離開的那一天,水王漓給我留下了這個!”


    說完,斐莉掀起自己的粗麻衣服,露出整支手臂,直到肩關節。雖然那個臂彎早已幹枯如柴,可周宇還是一眼從上麵捕捉到了斐莉想讓自己看到的信息。


    在她左手大臂距肩關節三分之一處的地方,有一朵不大不小的桃花,栩栩如生、活靈活現。


    咦,奇怪?難道說水王漓還好這口?喜歡幫別人紋身?這可是頭迴聽說,奇哉怪也!


    不過,第二遍搭眼看過去的時候,大都督立馬推翻了自己的猜測。不是紋身,也不是油彩,那是一個針花。在索拉西亞甚至無主之地上罕見,可是在大都督的前世並不稀奇,就是接種卡介苗疫苗後留下的那種瘢痕疙瘩。


    “這、這是一針疫苗?”


    周宇也顧不上男女授受不親,再說鬼才信他會向大自己二十歲的姑媽下手。


    “疫苗?”


    顯然,這個詞讓斐莉也一頭霧水,長這麽大她頭一次聽說過這個名詞,自然好奇心大起。


    “嗯嗯,您繼續說,也許、也許我看走眼了也說不定。”


    周宇還不死心,在斐莉擼上袖子的最後那一刻還不忘死盯了兩眼,記住了那個紋飾。


    “正是因為得到了這個,我才有了如今的不死之身。要不然,你以為我憑什麽能夠在利刃穿心和烈火焚身之下活命到今天?”


    什麽?原來老婆子沒死跟接種這個疫苗有關係?越來越離譜,也越來越靠譜了。


    說它離譜,是因為以周宇的認知來看,即便屠夢城有著高於其他四塊大陸的文明程度,但也僅僅是稍稍高於而已。要說他們達到了原主的科技水平,別說大都督就算讓天真的139來,它都不會信。


    說它靠譜,則是單純從技術層麵考慮的。無論是《少林足球》還是《再造戰士》裏都有通過科學技術手段改造人體、使之更加強大可怕的橋段。如果說那是電影,都是虛構的,那麽各種國際賽事爆料出來的興奮劑、禁藥風波也可以從側麵印證這一點。


    也就是說,周宇絕對不懷疑有方法可以把人的生命力增強十倍、百倍,渠道可能是手術、也可能是是疫苗,甚至發展到一定程度膠囊都可以。就算水王漓沒有這個本事,但不能排除原主掌握這種技術的可能性。


    可是,水王為什麽要讓與自己有過魚水之歡的斐莉接種這種疫苗呢?還是說他把所有在自己胯下承歡的女子都打造成了不死之身?


    這到底所謂何意,周宇想不明白。他不想問,因為他認為連疫苗是什麽都不知道的斐莉,不可能知道答案。


    看來,要想搞清這些問題,隻要麵對麵去問水王那個老不死的了。也隻有得到這個答案,周宇才會離幽冥山穀裏妮卡不朽之軀的秘密更近一步。


    未來還要與斐莉相伴走很遠的路,姑侄二人有的是時間可以觸及靈魂,這邊還是不要再做耽擱的好。動員好了斐莉,周宇找來薇婭,跟她囑咐了幾點注意事項,然後就背著一個他自己親手打造的背簍出發了。


    背簍裏不是藥材,而是老婆子斐莉。就這麽一腳深一腳淺地背著斐莉向醉花城趕去,雖然掩護性好了很多,可速度卻降下來不少。


    而且很多時候,周宇都在喃喃地哼著一首小曲。


    敢問路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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