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大公主?”


    周宇嘬著牙花子直犯愣,這首席醫官、首席兇猛、首席什麽霸道總裁、美女校花、荒島空姐的他都聽說過,首席大公主還是真是新鮮。


    “對,怕了吧?哼!”


    嗯,我真是怕了,我怕你們倆咬我!


    “我說浣羽妹妹。。。”


    “放肆!那是你能叫的嗎?一介草民!”


    “呃,那我應該稱唿您。。。大公主殿下?”


    侍女雙手一搭,交叉在胸前,滿意地乜著眼點了點頭。


    “哦,大公主殿下。草民法克米參見殿下!”


    “法克米?這個名字好古怪!好像、好像?”


    公主咬著編貝,似乎陷入了沉思。


    “不知大公主不顧兵荒馬亂、炮火連天,跑來敵營所為何事啊?”


    “哦,法克米,你便是、便是這聯軍主事之人?”


    “嗯嗯,算是吧,有什麽事情跟我說就行。我們這裏實行常委會製度,我是一把手。”


    “一把手?你是一個把手?”


    公主一聲輕唿,仔細打量著眼前的“把手”。


    “唉呀,公主殿下,多說無益,開門見山吧。什麽把手扶手左右手的。”


    “我要你退兵,法克米!”


    “什麽?”


    周宇一個踉蹌,差點兒栽倒在地,連忙扶住車轅。他定了定神,反複迴憶剛才的話語,確定自己沒有聽錯。


    這位大小姐口氣可真是不小,跟她的膽子一樣遼闊。單槍匹馬闖過來不說,一張嘴就讓十萬人撤軍,誰給她的勇氣?是梁詠琪嗎?


    “我再說一遍,我讓你退兵,或者、或者你也可以就地解散隊伍,宣誓效忠於厝靈家族,我保你不死。而且,日後的榮華富貴。。。”


    “等、等會兒吧,大小姐,呃不是,大公主。我想問問,您是三聚氰胺吃多了還是尿路感染燒壞了腦子?我憑什麽要聽你差遣?我要是效忠厝靈家族,還用興師動眾這麽遠來征討你們嗎?笑話!”


    周宇的不解,逐漸升級為不滿,不要以為老子看上去麵善就不會做一些禽獸不如的事情。長得如妮卡一模一樣已經不能成為她的免死金牌,因為這個五官套著不同的內裏之人大都督已經見識了四位。


    直到很久以後,周宇見到毀滅之王的那一刻,才真正明白了為什麽他會有如此奇遇,為什麽會有那麽多妮卡存在,為什麽她們又會莫名其妙的不得善終。


    擺子眼前的是如何跟這位首席交流,她橫、我必須比她還橫,現在不是不比兵力、不比戰局,比誰更兇狠嗎?拿出喜劇之王裏尹天仇的氣勢來。


    “哎呀,你個榆木腦袋!這麽說吧,你認不認識但澤將軍?”


    首席大公主一看沒有唬住這位三軍統帥,急忙變換策略、轉東北大炮為吳儂軟語,沒想到大都督還真就吃這一套。


    “但澤?嗯,有過一麵之緣。”


    周宇眯縫著眼睛,他不敢說太深,眼下一切俱不明朗,眼前的姑娘是敵是友也不清楚,貿然承認跟但澤有關係極有可能會害死自己的盟友。但是,若是不承認自己認識他又可能讓談話無法繼續進行。所以,大都督很巧妙地用見過一麵來迴答她。


    “他死了!”


    “什麽?”


    大都督渾身一震,死了?對於正在籌劃采取破土而出策略攻城的周宇來說,這無疑是晴天霹靂。不過,你說死了就死了?


    “哦?大公主怎麽知道?”


    “因為,是我派人殺了他!”


    “你派人?殺了但澤?”


    周宇蹭地從腰間拔出匕首,明晃晃的刀刃還來不及變冷就送到了首席大公主的粉頸之上。


    大都督雖然談不上與但澤是莫逆之交,但至少那小子的命是自己救迴來的,作為迴報他還提醒自己小心暗箭。從本質上來看,但澤還是心係杜班西亞的蒼生的,否則他不會遣人送來親筆書信,甘當聯軍內應,共謀破城大事。


    等一下。


    親筆信?


    “敢問大公主,但澤是何時被殺的?”


    浣羽公主低垂下頭,似乎在思索著什麽。兩個人的心思,莫不是偷偷地到了一起?


    “自打從火輪緝兇歸來後,但澤就被父親囚禁起來,我那個兄長日夜拷問於他,也不知道他們想從但澤身上得到什麽秘密。終於有一天,我實在不忍看他繼續遭受那種非人的虐待,他、他都。。。”


    說著說著,浣羽不住地垂淚。


    “於是我派人在他的飲水裏加了毒藥,殺了他。我覺得,這種死法對於他來說該是最幸福的了。”


    “可是,你為什麽要幫助他了卻活罪呢?”


    “十八歲那年的歸巢之日,是但澤將軍全程護衛我周全,我才得以平安返還天音城。自那以後,他還教授了一些拳腳功夫,用以防身。可以說,他算是我的半個老師。”


    這就說得通了,浣羽是實在看不下去那些慘絕人寰的畫麵,才毒死了但澤。可是,那派人送信給周宇的又是什麽人呢?是眼前這位公主,還是她口中那個“兄長”?


    “但澤、但澤算是我的朋友吧。他死了,我也很難過。很高興你能把這個消息告訴我,也好讓我在下有個思念祭奠!”


    周宇雙手一揖,算是對浣羽表示了感謝。


    “我說你個土包子,跟我家主子說話能不能用敬語?你啊你啊的,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旁邊的侍女叫罵著就要過來拿周宇,大都督吐了吐舌頭,一抬手捏住她打過來的手掌,扣在虎口之上,扭力一個反推,侍女撲通飛了出去,來了個狗啃屎。


    “你、你幹什麽?”


    浣羽公主微怒,麵皮鐵青,手中木尺對著周宇指指點點。


    “我幹什麽?你沒看見她要打我嗎?我跟你說,我這是正當防衛來的,就算告到了法院你們也沒理,知道嗎?這裏不是福州,也不是張家口,想刑拘老子,省省吧!”


    從地上爬起來的小鬟撲打了幾下前襟後裙,咿呀呀就要衝上來跟周宇拚命,大公主攤開手中木尺,一把攔住了她。


    也正在此刻,周宇得以仔細端詳她手裏這把戒尺。說是尺子,它比尺子還要長一些,足有半米長。說是戒尺,又不似是竹木一類植物所製作,仿佛是一把鐵尺。人家女孩子家家的要不玩胭脂水粉,要不玩包鞋鏈表,要不玩捆綁滴蠟,玩尺子的還真是少見。


    “我沒有那麽多時間,說吧你要什麽條件才肯撤軍?”


    浣羽舞袖一撫,冰冷地拉開了談判的架子,仿佛那雙黛眉都要結冰了似的,完全不看周宇的眼睛,甚至可以說根本就沒有把二人放在對等的平台上講話。


    “這個好談。你代表令尊來談判是吧,迴去告訴你爹,隻要他自裁謝罪,所有官軍和預備役繳械投降、任我整編,然後出城三十裏不得靠近。我可以考慮了結這番禍事,記住是了結不是撤軍!”


    “你、你、你?豈有此理,你真是強盜、無恥、敗類!”


    浣羽指著周宇的鼻子,渾身五月梨花一般篩個不停。很顯然,久居天音城內,這位如花似玉的公主很少如此憤怒,因為控製怒氣的本領差得很呐。


    “唔,謝謝噢!很久沒有人這麽誇讚我了,我還不夠優秀,還要更努力一些才能配得上強盜、無恥、敗類這些詞。”


    “你!”


    浣羽一手扶住車轅,一手撫住自己胸口,勉力讓唿吸平靜下來。說話之前她就遣走車夫和兩個隨時侍衛,此刻倒也不怕讓別人看到自己這番不中用的光景。


    “好了,我也不跟你廢話,說!你到底要怎樣?我聽聽你的條件。”


    周宇撓了撓頭皮,朝身後的139勾了勾手指。公主帶了一個丫鬟隨身,大都督也隻帶了個機器人侍候。


    “嗡嗡嗡”的聲音過後,履帶式機器人139爬了過來,嚇得浣羽和丫鬟抱在了一起。


    “這、這是什麽怪物?去、去!”


    剛才還不可一世的小丫鬟嚇得哭了出來,邊哭邊手足並用向139襲來。


    砰的一聲,139抬起機械臂點了她肩膀一下,瞬間的高壓電讓丫鬟軟綿綿地躺了下去,像一根下鍋的掛麵。


    “嘟嘟,她廢話好多,還竄上跳下的,很有攻擊性,還是讓她休息的好。”


    “嗯,有道理啊139,我也覺得應該讓她閉嘴!”


    “啊嗚啊嗚!”


    周宇又扯著嗓子怪叫了兩聲,一團巨大的黑影從不遠處騰空而起,那片影子的輪廓越來越清晰、越來越龐大,在幾人的上空盤旋著。


    是龍。


    “小公舉,你說我會撤軍嗎?”


    周宇沒跟她玩軍事演習,隻不過是隨便掏出了兩樣武器秀了秀肌肉。他的目的很簡單,讓這丫頭知難而退。兩軍交戰、不斬來使,若不是二人各為其主,沒準大都督還會調戲她兩句逗逗悶子。


    “好吧,就算你是黑洞之人,你推翻了我族的統治,又能怎樣?這些黎民、這些百姓,這裏的黑暗、饑餓和寒冷,能改變嗎?無非是換一個人坐在冰之心上而已。”


    冰之心這個詞,周宇此前聽說過。捕風城的砂裏金,醉花城的花間溪,摘星城的雲中月,天音城的冰之心統稱為無主之地的四大寶座,隻有被土王、水王、風王、火王認可的大陸統治者才有資格坐上去。其他人若是造次,便是造反。也可以說,這四個王座是四塊大陸權力的象征。


    “非也,非也啊!我的小公舉!”


    秀完肌肉後,稱唿馬上從大公主變成了小公舉,而且還加上了我的二字,讓浣羽一陣惡寒,嫌惡地向後退了兩步。


    “你別過來啊,我會叫人的!”


    剛說完,浣羽發現身旁空無一人,隻有那雙邪魅的眼睛在盯著自己關鍵部位滴溜溜打轉。不妙,怎麽剛才把所有侍衛都遣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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