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英國東密德蘭茲的諾丁漢森林外圍,一片小村莊之上濃煙滾滾,黑色厲火如死神一般將所見之物統統吞噬。黑色霧氣之中,一麵慘白的麵具顯得格格不入。


    沒有聽到任何叫嚷,求救聲,唯有火焰燃燒物體所噴濺的火星“啪嗒,啪嗒”的響個不停。好似這世上所有的生命都在一瞬間消失。賽勒斯站立在一處低矮、坍塌的木屋旁,她身前的土堆有被動過的痕跡。土堆高高隆起,裏麵似乎埋葬著什麽。土堆前放著一把破舊的長管獵槍。


    聲音被所戴的麵具遮擋,聽起來不真切。一聲歎氣從麵具中傳來,“是我當初將你的屍骨拋在野外,如果我沒有那樣做,或許你也不會再經曆一次死亡。”


    一聲極度不耐煩的嗬聲從賽勒斯身後傳來,“主人的命令是襲擊倫敦及周邊的魔法城市,誰讓你跑到一個鳥不拉屎的破村來?!”


    賽勒斯轉身撞開小巴蒂,漫不經心的拍拍手,“作為我的隨從,我要去哪,你管的著嗎?”


    被伏地魔命令跟隨賽勒斯監視的小巴蒂牙都快咬碎了,卻礙於主人對賽勒斯的態度不敢發怒,根本不是因為打不過。而他也並不擔心賽勒斯會違抗主人的命令,為了繼續提供讓那隻狗存活的靈魂,賽勒斯必須每天不斷地奪取他人靈魂,否則就會被反噬,那隻狗也被關在馬爾福莊園,她沒得選!


    果然,賽勒斯沒走多遠轉身看向他,“哪個城市?”


    小巴蒂露出毫不掩飾的嘲笑,“曼城,繼倫敦之外的第二大英國城市,也聚集著最多的巫師。”


    此後幾日,英國的巫師界開始流傳令人聞風喪膽的稱號。比黑魔王更可怕的黑巫師——黑色死神。


    “黑色死神...很符合你不是嗎,賽勒斯。”伏地魔隨手將報紙扔下,報紙的一角赫然寫著:德姆斯特朗更換校長,原校長蓋勒特.格林德沃因病去世,具體原因不明。他看向坐在身旁默不作聲的閉眼休息的賽勒斯。


    “多虧了你,不管是食死徒的威懾力還是吸引力,都壓過了默不作聲的魔法部和鳳凰社那幫人。也有更多的人加入我們了。魔法部那次抓了不少廢物,現在人員慢慢多起來,也是幫我解決了又一大問題。”


    伏地魔的視線停留在賽勒斯閉著的雙眼處,語氣沉下去,“還是恢複不了?”


    賽勒斯藏於桌下的手微顫,麵上不動聲色的睜開雙眼與伏地魔對視,“能力沒有影響,我想你隻關心這個。”先前賽勒斯都佩戴著麵具,隻有開會時才會摘下。現在所有人都看出,她的右眼顏色明顯淺於左眼,仔細看還能發現眼角的疤痕。


    柔軟卻冰冷的指腹撫在她眼角,細細摩挲著那條被精心遮蓋的傷痕,伏地魔溫潤的聲音多了些冷冽,“你說是在魔法部大戰時弄傷的,可你迴來時好像還不是這樣。弄壞了,就不漂亮了。”伏地魔語氣變得溫和,像在心疼自己最愛的玩具。


    “啪”的一聲賽勒斯將他的手拍開,有些嫌棄的看向伏地魔因藥劑滋養變迴的俊秀麵孔,“放心,比你好看。”


    坐在伏地魔另一側的盧修斯臉色紅一陣白一陣,他可是看到那晚自己離開後是斯內普進了賽勒斯的房間,是誰幹的不言而喻。


    “西弗勒斯呢?”


    正胡思亂想的盧修斯一愣,怎麽剛想到這些伏地魔就要喊斯內普過來,他急忙道:“斯內普他今天要參加霍格沃茲準備的...葬禮!”


    “噢....這樣啊,我都忘了。賽勒斯你可是殘忍的殺害了一名霍格沃茲教師的,雖然隻是個沒用的校醫....哈哈哈!”伏地魔深邃的目光幽幽注視著臉色平淡的賽勒斯,旋轉著手中的魔杖,“盧修斯,聽說霍格沃茲有一位研究麻瓜的教授....好像還在教唆學生與麻瓜結婚這類謬論。”


    “主人,是...”盧修斯裝出迴憶放慢語速,餘光偷偷看向賽勒斯。


    “是麻瓜研究課教授,凱瑞迪.布巴吉。”此時賽勒斯率先開口了,她似乎對這樣的話題感到很無趣,直接靠在椅背。“若你無聊到隻想殺區區一個教授,那我不會奉陪。”


    她看向伏地魔盧修斯身旁坐著的巴蒂,吹起一聲口哨,“走了,小狗。”angus被很好的保護在馬爾福府邸,就算賽勒斯想,伏地魔也不會同意將他一起帶離。最近一直是小巴蒂跟著賽勒斯做任務。


    “巴蒂還有其他任務去完成,賽勒斯小姐又準備去其他城市“逛街”嗎?”


    賽勒斯絲毫沒有理會伏地魔這樣惡趣味的說法,她起身擺擺手,“我突然想到一個人,想跟他探討一下你青春期的糗事。”


    伏地魔的眼神一亮,他衝盧修斯一揮手,“你跟賽勒斯小姐去,注意全程保護她的安全,懂了嗎?”他知道賽勒斯去尋找他曾經的老師,也是唯一一個還不在霍格沃茲被鄧布利多保護的那位——斯拉格霍恩教授。


    不管賽勒斯有何目的,找到他的蹤影始終對自己有利。隨後他又看向巴蒂,“你和多洛霍夫去巨人生活的森林,勢必讓巨人族加入食死徒!”


    “是,必然完成主人的任務!”


    賽勒斯並沒有等會議結束才離開,她直接離席走了,盧修斯對伏地魔恭敬的鞠躬後才追出去。“賽勒斯大人,等一下!等等我!”自從魔法部大戰之後,賽勒斯在食死徒中的地位遠超於小巴蒂,僅次於伏地魔之下,所有人除了伏地魔都改口叫她大人。


    直到走出馬爾福莊園一定距離,賽勒斯才停下腳步,“盧修斯,消息可靠嗎?今天是龐弗雷夫人的葬禮。”


    “絕對可靠,大人。不過你過去太冒險了,就算在霍格莫德也會被那些居民和傲羅發現。”


    “過來抓住我。”賽勒斯此時已戴上了麵具,在盧修斯手搭在賽勒斯肩膀時突然被問道:“你會爬樹嗎?”


    霍格沃茲城堡前的大草坪上,所有學生、教授匯聚在一起。他們不知道為何鄧布利多不選擇把葬禮舉辦在禮堂或教堂,巨大的憂傷也蓋過了這些疑問。所有人穿著純黑色的喪服,雕刻著十字架的雪鬆木棺槨放在所有人麵前,而裏麵安靜躺著的正是波比.龐弗雷。


    她被白色的鮮花環繞,雙手合十,麵容還保持著令人心疼的微笑。鳳凰福克斯在空中不斷鳴叫,魚人悲涼婉轉的歌聲透過湖水在草坪上悠揚。禁林的樹叢中隱約有一道金黃色馬人的身影。


    所大部分學生臉上滿是憂傷與迷茫,他們不知道為什麽,一覺起來他們嚴厲卻處處關愛他們的校醫女士去世了。哈利等人的臉色更加糟糕,除痛苦憂傷之外,還有憤恨。這樣的恨意在哈利眼中尤為明顯。


    “哈利,你這幾天怎麽了?”金妮擔憂的牽過他的手,可無論如何也無法掰開他緊握的拳,也得不到他的任何迴應。


    同樣眼中懷有的恨意的,是斯內普。他默默佇立在眾人身後,雙臂環抱,紋絲不動,盡管如此,胸口仍為無法自製的情緒劇烈跳動。深邃的眼眸已不見之前的死氣沉沉。耳邊環繞著悲涼的歌聲與眾人的唏噓,鋒利冰冷的眸子移向站在眾人身前的鄧布利多。


    “死亡並非生的對立麵,而是作為生的一部分永存。”鄧布利多手捧鮮花一步步走到棺槨麵前,聲音洪亮沉重,“波比是我們敬愛的教授、朋友,她去了另一個我們看不到的世界生活。”


    鄧布利多的聲音變得有些沙啞,他將鮮花放於龐弗雷夫人身側,“我感到榮幸,能夠遇到如此優秀且盡職的醫生。我為你的離去感到惋惜,但我會忠心為你未知的冒險而感到開心。我感動失落與悲傷,因為我還無法親自去那邊陪伴你。”


    巨大的鍾聲此時響起,伴著人魚的歌聲響徹霍格沃茲。鄧布利多退下身,讓更多的人與龐弗雷夫人告別。他抬頭看向東南方,目光看向很遠很遠,卻再也看不見他。


    英國的東南方,是德國。


    也是,我的愛人。


    一朵白色水仙隨風飄落在鄧布利多肩頭,他抬眼望去一時失了神。


    水仙花遍布漫天,散發著純淨的白,令此刻步入夏季的霍格沃茲猶如白雪世界。微風輕拂,花瓣紛紛飄灑,從中依稀可以看到幾隻夜祺的身影。眾人看著這樣美麗的景觀卻哭得更大聲了,鄧布利多握緊了藏於巫師袍中的銀色蛇形耳環。


    一朵水仙飄落在斯內普腳旁,被他狠狠踩入泥土,他看向禁林的方向,眼神兇狠鋒利,“這個時候你還有臉出現!”


    距離霍格沃茲禁林範圍一公裏的深處,滿身樹葉泥土的賽勒斯站在一棵巨大高聳的樹冠之上,她眺望著遠處的城堡,可什麽都看不見。盧修斯坐在樹枝上一動不動,他抬眼想說些什麽,想想自己身處距離地麵三十多米的樹冠還是閉了嘴。


    可賽勒斯依舊靜靜注視著遠方,盡管什麽都看不見。


    “生命到底是怎麽樣的,又如何可貴?我會因龐弗雷夫人的去世悔恨與悲痛。為什麽不會在殺人時感受到這些?”


    當意識到她真正的離開了,世界被黑暗包裹,我在墜落。


    盧修斯搖搖頭,起身扶著樹幹給賽勒斯遞過一個手帕,“我也不清楚,或許隻有死神知道。我至今還記得目睹自己母親過世時的情景。我記得在我撫摸她手部的皮膚時,手部的溫熱一點點被冰冷屍體剝離。她的瞳孔不再明亮,好像被迷霧遮蓋了一層,怎麽都看不清。因為那是我最初接觸死亡,她的死剮開了我的皮膚與心髒,疼痛漫開全身,我渾身顫抖。”


    見賽勒斯不再說話,盧修斯又從巫師袍中拿出一疊厚厚的報紙遞過去,“這裏記載了所有關於格林德沃先生病逝的消息,眾人猜測各異...在馬爾福莊園應該沒有機會接觸,我想如果是您,或許能看出一些線索。還有,黑魔王大人最近在調查斯萊特林府邸的位置,進度很快。”


    與其說線索,不如說是慰藉。盧修斯提供的報紙中大多數是格林德沃並未病逝的猜測。賽勒斯沒有接過報紙,她依舊望向遠方的城堡。一支銀色魔杖在她手中出現,正是她殺死龐弗雷夫人時所用的那支,也是薩拉查贈與她,標有斯萊特林徽章的魔杖。


    那是她,獨一無二的魔杖。


    “所有事結束後,壞人會得到應有的懲罰。”


    禁林遠處的一片樹林突然鳥獸群飛,賽勒斯收起魔杖戴上麵具,“走吧,西弗勒斯來了。”


    “那個,去哪呢?賽勒斯大人...”


    “斯拉格霍恩家,雖然不確定在哪,先從戈德裏克山穀找起。”


    麻瓜居住的一片小鎮上,一位穿著工服的披薩店員工從摩托上下來,他拿著厚厚幾疊披薩走進居民樓,細細數著號碼。他來迴數了好幾遍,又反複確認訂單上的地址,又撓撓苦惱的想去詢問路人。


    就在他邁開腳步時,所站的街道突然拉長,而在他身側的房屋中緩緩多出一間。而那位店員仿佛沒有注意到這一切變化一樣,在他又重新返迴這裏時終於注意到了這間房屋。


    “奇怪,剛剛怎麽沒看見...”他走近房屋又仔細看了看門牌號,的確是訂單上寫的地址。叮咚,“您好,是...霍恩..格萊斯先生嗎?您訂的大胃王披薩套餐到了!”


    “您好!您好?格萊斯先生您在家嗎?”他敲了很久的門,又在門外等了很久也沒有人來應門。“嘖,不在家也給我們打個電話好吧!害我白跑一趟!”


    突然門內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幹啞撕裂,命不久矣那種,“放在門口,走吧。”隨後房門下方投寄郵寄的縫隙中掉出一張麵額50英鎊的紙幣。


    那位店員眼睛都看直了,一般來說英國的居民都會使用硬幣或麵額不超過20的紙鈔,大麵額的紙鈔再怎麽也不會在這種小村莊出現。而本次訂單的價格也隻有20英鎊左右,他一把拿過紙鈔轉身就走,“哈哈這可是你說的。”


    在店員的聲音消失了足足有一個小時後,房門悄然打開。一個有些禿瓢的大肚子中年男人從門後探出來,他咽咽口水蹲下身拿起披薩,“點一次麻瓜的食物真是麻煩,不過也值當了哈哈!美味的披薩...”


    而在他抬起頭後,剛剛那位店員的臉突然出現在他視線中。店員整個人倒過來,他是從房屋頂端直接倒吊下來,整個人在嚇蒙的中年男人麵前左晃右晃。


    店員露出十分詭異的微笑,一個清冷的女聲從他嘴中傳出,“早聽父親說您貪吃,沒想到您一人就養活了這鎮子好幾家披薩店,斯拉格霍恩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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