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親隊伍先將兩位新娘接到了二皇子的府上,等到明早再將楚大人和羽曦公主送迴到楚府之上。


    正當楚林墨與弘鬱要與二位公主拜堂成親之時,殿外突然響起了盛公公的聲音。


    “皇上到!”


    眾人皆朝著殿外的方向跪拜著,他們本以為皇上身子如此不好了,定是不會參加此番婚宴的。但是如此看來,皇上心裏還是重視二皇子的。就算身子不舒暢,也是要來看二皇子成婚的。


    “今日是鬱兒和楚大人的大喜之日,所以朕並不是主角,你們也不必如此拘禮。”


    婉貴妃將皇上扶到了主位置上坐好後,便重新開始了拜堂儀式。當盛公公喊到二拜高堂之時,弘鬱抬頭看了一眼坐在主位上的景宗,心裏麵覺得暖暖的。


    兒時除了母親對弘鬱好,便再也沒有人給過弘鬱溫暖。所以當母親離開人世之後,弘鬱便覺得他再也沒有了親人。雖然幾年前因為傅彥的事情,景宗終於對著弘柯袒露了自己的心聲。可直到這一刻,弘鬱才覺得他的父親心中是有他的。景宗現如今身子不舒暢,也會硬撐著來參加他的婚宴。景宗如此行事,是與傅彥毫無關係的。弘鬱相信此刻他的父親滿心想著的隻有他大宗的二皇子,弘鬱。


    拜過堂後,二位新娘被送迴了洞房,弘鬱和楚林墨便忙著四處招唿客人。畢竟是大宗二皇子和近來在景宗麵前頗為得臉的楚大人,二人的婚事,所以朝堂內也來了許多想要巴結他們的人。


    因為府內的人太多,周圍也很喧囂,所以景宗覺得腦袋有些疼。他按住自己的太陽穴,坐在凳子上閉目養神。


    本在欣賞歌舞的婉貴妃看到景宗這副模樣,便極為擔心地湊到了景宗的耳邊說道,“皇上要是覺得身子不舒暢,那我們便讓楚禦醫來不給皇上您瞧瞧吧。”


    “不必了。”景宗搖了搖頭,“今日是他的大婚之日,不必再讓他為朕而操勞了。”


    話雖然這麽說,但是看著景宗的臉色實在不太好。婉貴妃雖然知道景宗不想讓她一直在耳邊嘮叨,但還是忍不住說道,“皇上若是覺得身子實在不適,那咱們便迴宮歇著吧。皇上已經來此處看了二皇子的婚宴,也讓二皇子體會到了皇上對他的父子情誼。所以,皇上先行離開是合乎常理的,二皇子也會理解皇上的。”


    “許久沒有出宮了,朕在這宮外,也倒是覺得心情舒暢,所以……”


    皇上話還沒有說完,但他突然覺得眼前所有的東西都動了起來,可這樣並沒有持續多久,他覺得眼前一黑,一下子昏迷了過去。


    王貴妃見狀直驚唿道,“快來人,快來人,快叫禦醫!”


    皇上突然又一次陷入了昏迷,讓在場的眾人皆為惶恐,而二皇子和楚林墨也一下子奔到了皇上跟前。傅彥站在暗處默默地觀察的這一切,隻是在他自己都沒有發覺的情況下,他的眉頭皺了起來。


    楚林墨為皇上診過脈後,對著婉貴妃搖了搖頭。


    “現如今馬上用軟轎將皇上抬迴迴宮內。今日皇上在二皇子府上所發生的事情,除了看到之人,本宮不希望再有旁人知曉。”


    弘鬱心裏急迫,他本也想跟著皇上和婉貴妃一同迴宮的,但是婉貴妃看出了弘鬱的意圖,直接將他攔了下來。


    “今日是二皇子你的大婚之日,所以留在府上好好陪著嫣瑪公主吧。畢竟蒙古勢力對咱們大宗也極為重要,皇上之前便囑咐你們夫妻二人要和睦相處。皇上隻不過是體力不支,還沒有調整過來,所以才會昏迷。但是楚禦醫為皇上開些滋補的藥,皇上飲下之後,本宮相信皇上的身子會逐漸好起來的。二皇子待在府中等著本宮給你遞來的消息便可,不用如此心急。”


    雖然婉貴妃說了一大番安撫弘鬱的話,但是當弘鬱看著載著皇上的轎子越走越遠,心裏著實不好受。


    而站在他身後的傅彥看著他一直在發愣,便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皇上許是撐不了多久了,婉貴妃這般極力地想掩蓋住皇上的病情,便是不想讓眾人在得知實情之後暴亂。既然皇上病危,我們是時候先做準備了。”


    弘鬱聽了傅彥的話後,轉過身盯著傅彥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問道,“傅兄,他也是你的親生父親,你為何這般冷漠呢?”


    “父親?”自從裕王爺離世之後,旁人便很少與傅彥提及這兩個字了,突然從弘鬱的口中聽到這兩個字,傅彥還微微愣了一下。


    過了許久,他才從自己的思緒中抽身。傅彥看著麵前一臉悲痛的弘鬱,冷笑了一聲。


    “弘鬱,雖然皇上自幼對你不好,但是自從你生下來起,你皇子的身份便是被眾人所承認的。不僅如此,你的母親在離世之後,也被皇上追封成了妃嬪。我能理解你現如今擔憂急切的心情,可是我與你不同。我傅彥這一生,唯有一個父親。我向來不覺得血緣是個重要的東西,雖然那人給了我生命,但卻讓我的母親飽受了終身的痛苦。要是自己能選擇血緣,我一定毫不猶豫選擇遠離他。所以你可以悲傷一段時間,但是你一定要為了我們的大業打起精神。”


    傅彥沒有再與弘鬱說其他的話兒,而是轉身直徑離開了,圖留弘鬱一人站在原地。


    往日的一幕幕浮現在眼前。從他兒時第一次對景宗這個人有印象起,又到後來他在宮中受盡欺淩,母親也去世了。他便被景宗送到西羽國當人質。他的生活是遇到傅彥才慢慢變好起來的,也正是因為傅彥他才被景宗看到,也讓他平生第一次感覺到了父子之情。


    “即使你的母親因為父王終身不幸。但是你又何其幸運,什麽都不用做,便可以得到我想要的一切。”


    弘鬱看著傅彥遠去的背影,喃喃自語道,一滴眼淚從他的眼眶中滑落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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