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林墨半夜抵達燚王府的時候,見傅彥書房裏的燈還亮著。楚林墨走到書房門前麵,看到了守在門外的莫楓,他便心生疑惑。


    “莫楓,王爺一般處理政務的時候,你不都在旁邊伺候著的嗎,怎麽今日這般反常,在門口候著呀?”


    莫楓先對著楚楚林墨行了一禮後才迴稟道,“楚禦醫,這段時日您一直忙著照顧文蘊公主的身孕,所以不知道我們王府內發生了許多事情。現如今王妃有了身孕,但是王爺這段時日心情卻一直不是很好。這段時日,王爺要不就是去看王妃,要不就是把自己鎖在書房裏,一個人待著。王爺心情不好,我們也不敢貿然去打擾,這不幸好楚禦醫您來了,您進去好好的勸勸公子。”


    楚林墨聞言點了點頭,應下了莫楓的話後,便入了書房。


    傅彥倒像是早就料到了楚林墨會來,所以他一早便在屋內沏好了茶。


    楚林墨端著傅彥給他砌的茶,猶豫再三,還是緩緩地開了口。


    “王爺,我聽聞王妃現如今懷有身孕了。但以我對王爺的了解,王爺是斷不會與除了蔣姑娘之外的女子生兒育女的。也不知王爺能否將此件事情的前因後果與我說來聽聽,如此,我也好幫王爺排解一下煩憂。”


    這些年一直陪在傅彥身邊的便是楚林墨和弘鬱二人。隻是弘鬱現如今剛得了皇上的賜婚,與嫣瑪公主正是濃情蜜意時,傅彥也不願意去打擾他。而這楚林墨,既有個聰明的腦子,又是極會辦事的,有些事情傅彥也願意與楚林墨說。


    “慕容玥生辰那日,我在大房中喝了些酒,但也不知道為何,有些微醺之後,所發生的事情我便全都不記得了。第二日起身之後,便發現慕容玥睡在我身邊,莫楓也說我一晚上都沒有走出過慕容月的寢殿。距慕容玥的生辰過了一月後,她便去請了禦醫,禦醫便診斷說她懷有身孕了。我心裏清楚若是檸兒知道了這件事情,她一定會是覺得萬分委屈的。但是慕容玥腹中的孩子也是我的,我必須要對她腹中的孩子負責任。”


    楚林墨聽了傅彥的話,沉默了許久。他知曉發生這件事情也不是出於傅彥本意的,他想細細想了,才開口勸慰道,“這段時間發生了許多事情,蔣姑娘為了不成為王爺你的負擔,便一個人逃出了宮,現如今也不知道身在何處,所以王爺心情不好是自然的。正逢這個時候,燚王妃邀請王爺你去與她過生辰,等到王爺醉酒之後,王爺便將這些天的苦悶都發泄出來了。其實,王爺你與自己明媚正娶的夫人圓房不是什麽大事。雖然我這樣說有些對不起蔣姑娘,但王爺你我都清楚,王妃肚子裏的這個孩子會成為我們的助力。”


    傅彥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他盯著楚林墨的眼睛,低聲問道,“那她還會原諒我嗎?”


    若是換個其他女子,楚林墨倒是把不穩。但對方是蔣漪檸,那楚林墨心裏還是有些把握的。


    “王爺,蔣姑娘是一個識大體的人,她自然知道這件事情並不是出於王爺你的本意的,蔣姑娘是會體諒王爺的。且若是王妃生下了她與你的第一個長子,那對你也是有幫助的。蔣姑娘是個聰慧的女子,這些道理她都懂,她也會理解的。”


    楚林墨說完這番話後,見傅彥的眉頭仍然緊蹙。他便走到傅彥麵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屋內靜了良久後,傅彥才緩緩開口說道,“現如今我沒有臉麵去見檸兒,但其實我知道容隱現如今與檸兒在一處。其實這般也挺好,容隱能保證檸兒的安全。等到日後慕容玥將她肚子裏麵的孩子生下來了,我再慢慢向檸兒解釋。”


    傅彥頓了頓,繼續對楚林墨說道,“文蘊其實也是我的妹妹,雖然我們的母親不同,但我們身上同樣流著那個人的血。現如今她有了身孕,你便好好照顧她。文蘊與檸兒同樣也是好姐妹,所以我想著檸兒也是不希望她受到一點傷害的。”


    “這是自然的。”楚林墨點了點頭,“我會盡全力照顧好公主和她肚子裏的孩子的。王爺也不要對已經發生的事情耿耿於懷了,現如今最重要的,便是護住王妃肚子裏的孩子。有些事情等孩子生下來後,我們再去想事情解決的辦法。”


    楚林墨說罷,便又想起了一事。他湊近傅彥輕聲地說道,“王爺,現如今三皇子立了大功,風頭正盛。加之皇上現如今身子不好,所以朝中許多老臣都提議讓皇上立三皇子為儲君。雖然這事兒被支持二皇子的一眾朝中大臣和蒙古使團給壓了下來。但現如今民心所向皆是三皇子,這樣的情形對我們可是極為不利的呀。王爺您看這事兒,我們是不是應該想些法子來處理了?”


    傅彥曾經答應過蔣漪檸隻做遵守於自己良心的事情。無論是弘鬱還是弘辰,亦或是弘柯,他們身上都流著與他相同的血液。就算現如今他們爭的你死我活,但傅彥也不會輕易動他們當中的任何一個。手足情在傅彥看來,是輕於鴻毛的東西,但是與蔣漪檸的諾言在傅彥看來,卻是這世間最珍貴的東西。


    “弘辰,現如今的確風頭正盛,但以弘辰的資質,他是終究擔任不了大任的。這個道理不止我知曉,皇上也是最清楚不過的。弘辰現如今如此賣力,終其原因還是為了將他的母親救出冷宮,所以他著實對我們構不成什麽威脅。”


    傅彥頓了頓,轉頭看向楚林墨,繼續說道,“弘辰雖然不足為懼,但是弘柯便不是這樣了。弘柯雖然現如今在表麵上看著已然沒有迴旋的餘地了,但是他那個被關在寢殿中母親卻是野心極大的。隻有等那個一直戴著麵具世人的皇後徹底離開這人世間了,我才能真正的放心。”


    楚林墨了解傅彥,雖然他為人手段極恨,但是他絕不會輕易說出要人性命的這種話來。想來這皇後定是觸及了傅彥的傷痛,才會讓傅彥對她如此恨之入骨。


    楚林墨不想觸及傅彥的傷心事,所以他在應下傅彥的話後。便靜靜地坐在傅彥的書房內,與他一同品著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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