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真兒在房內正準備入睡,可她突然聽到房間外麵有些動靜。她還沒有來得及詢問,便聽到房門打開的聲音,緊接著婉貴妃走了進來。


    雨婷將梅落帶了出去,又將門牢牢關緊。尹真兒見狀,冷哼一聲,說道,“婉貴妃娘娘這大晚上興致可真是不錯,還專程來看望我這個代罪之身。”


    婉貴妃並未理會尹真兒,隻是走到凳子前坐了下來,自顧自地給自己斟了一杯茶,飲了一口後說道,“大皇妃這裏的茶並不像是皇妃的規製啊,本宮嚐著倒是覺得苦澀難以下咽……”


    話還沒說完,婉貴妃突覺有些惡心反胃,便轉過身對著痰盂幹嘔了起來。


    “婉貴妃這是有喜了?”尹真兒也是有過身孕的人,看婉貴妃的這副模樣,多半都是害喜了。尹真兒覺得有些諷刺,她冷笑一聲,說道,“婉貴妃不帶著你這個尊貴的肚子去皇後那兒晃晃,跑到我這裏來做什麽。我仔細想了想,我與婉貴妃娘娘也是沒有什麽過節的,除了娘娘那日在大殿上參了我一本,我實在想不出在何處得罪了貴妃。”


    婉貴妃用手帕擦了擦嘴角後,緩緩地開口道,“本宮知道皇後與大皇子兩人無情無義,使你蒙冤受辱。且本宮那日途經大皇子的住處時,是真真切切地看到他與一女子親密無間呢。大皇妃你氣度大,可本宮卻是覺得這大皇子忒不地道了,這才多久啊,他就將你忘得一幹二淨。”


    “多謝貴妃娘娘提醒,隻是這些家務事我自會處理,不勞煩貴妃娘娘操心。倒是貴妃娘娘現在可是金貴之軀,若是常來這幽禁之處恐是不妥。”


    婉貴妃聞言摸摸自己的肚子,頗為惋惜地說道,“本宮本是想著這皇後母子根基深厚,又有上官氏撐著,憑大皇妃你一己之力想除掉他們恐是極難的。本宮要為肚子裏的孩子謀個前程,本想著是與大皇妃你二人聯手,一起擊垮這皇後母子。到時候皇後下台,本宮生貴子定會得到權勢,等那個時候本宮自會向皇上請願,讓無辜的你帶著大皇孫迴到尹府生活。並且本宮會罩著你的母家,定不會讓它收到皇後母子的牽連。隻是本宮算好了所有的一切,卻沒算到大皇妃你並不願與本宮聯手,本是一件雙方得益之事,大皇妃不願意就罷了。”說完這番話,婉貴妃扶著自己的腰站了起來,往門口走去。


    尹真兒細細琢磨了婉貴妃所說的一番話,在婉貴妃將要打開房門之時,她連忙發聲道,“婉貴妃娘娘請留步。我狠毒了那對無情無義的母子,若婉貴妃有法子懲治他們,並且能讓我帶迴我的錦哲,還不牽連我的母家,我願意與貴妃娘娘聯手。”


    婉貴妃放在房門上的手緩緩地收了迴來,她冷哼一聲後,轉過身來微笑著對尹真兒說道,“大皇妃現在最重要的是先解了自己的困境。若是大皇妃想走出這個房間,就抓緊時間寫信告訴尹相,你支持大皇子納妾。並要讓尹相向皇上傳達你的意思,就說你認為自己犯了錯,無顏服侍大皇子,正好大皇子有中意的女子,你想讓此女子好好服侍大皇子。”


    尹真兒心中疑惑,這弘柯有了中意之人,她不是應該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讓父親去皇上麵前抵製此事嘛。可為何這婉貴妃卻是叫她同意此婚事。尹真兒心中疑惑,便開口說道,“若是弘柯納了妾,這大皇子府日後可還會有我的位置?我實在不懂貴妃娘娘所言是何意,還望貴妃娘娘指點。”


    “你若此番說,一是讓皇上知曉了你的悔意,二是讓皇上看見你改正之後的大度,三則是把你對大皇子的情意,和大皇子對你的無情在皇上麵前都盡數表現出來了。本宮想,你若這樣說,離走出這房間就不遠了吧。”


    這般說後,尹真兒明白過來婉貴妃的深意,她走到婉貴妃麵前恭恭敬敬行了一禮後說道,“若來日我能解了這幽禁,定會一心一意追隨貴妃娘娘,決不食言。”


    夜深了,蔣漪檸坐在桌前讀了許久的書。蔣漪檸白日裏見了傅彥,又一次聽到他說自己無辜,讓蔣漪檸等他。他們二人相識許久了,蔣漪檸自是了解傅彥的。傅彥這個人極為嚴謹,若不是有把握的話他是斷不會說出口的。傅彥如此,倒是讓蔣漪檸亂了心神,她竟一時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怨恨傅彥了。其實說起來傅彥也的確是她蔣漪檸的救命恩人,這許多的感情放在一起,真的是很複雜的。現如今,蔣漪檸內心在期待著傅彥向她證明,證明他與蔣氏滅門毫無關聯的時刻。


    宣兒已經為蔣漪檸添了幾次燭油,可蔣漪檸用眼過久了,還是覺得渾身疲軟。蔣漪檸搭著宣兒的手,從凳子站起身來。她又想著時辰有些晚了,便打發宣兒迴房休息了。


    蔣漪檸剛坐到床上,欲要躺下的時候,她竟發現房間裏充滿了不知名的煙霧。蔣漪檸剛要喊出聲,便覺得頭腦昏沉得厲害,突然她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識。


    第二日清晨,宣兒特地準備了蔣漪檸最愛吃的玫瑰杏仁粥。可當宣兒推門而入之時,卻並未看見蔣漪檸的身影,房內隻是安安靜靜地放著一份書信,信封上寫著致容將軍四個大字。


    宣兒將房內房外又細細地尋找了一番,卻始終未見著蔣漪檸的身影。宣兒忙拿起那封奇怪的書信,跑到容隱屋內稟報。


    容隱聽了宣兒講述了一番事情的原尾之後,忙接過信件讀了起來。


    劫走蔣漪檸之人在信中表明他素愛琴音,而蔣漪檸琴技極佳,他為了聽到這世間極佳的樂曲聲,便隻能出此下策。此歹人還說他隻留蔣漪檸三日,三日之後定會將人完璧歸趙。隻是他強調,若是容將軍信不過他,將事情鬧得人盡皆知,那他也不能保證蔣漪檸的安危。


    容隱讀過信之後,氣的一巴掌將信拍在了桌子上。自從下了船,入了這行宮以來,容隱便派了不少人守著蔣漪檸。容隱為蔣漪檸挑選的侍衛都是軍中最優秀的侍衛,可這歹人卻能避開所有的眼線,悄無聲息地將漪檸劫走,由此可見這歹人的武藝極高。如此一來,容隱雖急切但也不敢輕舉妄動。容隱想著不能將事情鬧大,便囑咐葉阡和宣兒封鎖消息,對外就統一口徑說是漪檸感染了風寒,不方便外出見客。除此之外,容隱還給一支部隊下了隨時待命的號令,若三日之後漪檸不能完完整整地迴來,那就算是犯了私自動兵的大罪,容隱也要將那歹人碎屍萬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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