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首席戰’她的最後一個對手是她自幼相伴的‘同伴’,是不知從什麽時候起就已經偷偷在乎了許久的少年。


    許是因為上一場決鬥的緣故,或者是因為其他,艾薇拉看著與她同樣站在決鬥台上的阿布拉克薩斯總有些恍惚。


    “薇薇安,隻剩下我們了。”他步步靠近她,少年嗓音輕緩,神色溫和,縱然是在決鬥台上麵對著‘敵人’的致辭也像是於情人間的喃喃低語。


    是啊,最後仍然站在這麵決鬥台上的隻剩下她和他了。


    她與上一次的決鬥台中先後區戰了幾名想與她一決高下的‘對手’,那些人不敵她,最後能站在決鬥台上的也隻剩下她。


    但這還不夠,於是她又決定去挑戰往年首席戰的前三名,她想依靠自己的能力去博得於斯萊特林的一席之地。


    讓斯萊特林去承認她,真正的去承認‘艾薇拉·格林德沃’。


    而非是依靠人們想起她時就會提及‘她是格林德沃家的小女兒’,一旦提及她時就會想起‘小格林德沃與馬爾福,諾特,萊斯特蘭奇’之間的關係而去‘接納’她。


    她想要依靠自己去讓人們敬畏她,而非是因為人們想起了‘大格林德沃,裏德爾和她的關係’,而非是因為想起了她的哥哥與姐姐。


    “‘馬爾福先生’如果不使出全力的話,我會生氣的。”她湊近了他兩步,抬起頭輕笑著迴應他,“很少能有像這樣的機會呢。”


    很少能有像這樣的可以真正與在乎的少年麵對麵,拚盡全力去一決勝負的機會。


    這太難得了,阿布。


    金發少年握著魔杖的手微微發緊。


    阿布拉克薩斯望著眼前那步步走到如今隻為能以最正大光明的名義去挑戰他的女孩,心髒擂鼓般開始劇烈的跳動了起來。


    一下又一下,仿佛唿之欲出。


    她分明可以用最直接的方式來挑戰他,可她偏要一步步的踏著勝利走上來。


    她在向他證明,在向人們證明她擁有著足以與他站在相同地位的實力,而非以能在他的身邊或身後。


    “‘格林德沃小姐’,麵對你的挑戰,我將全力以赴。”金發少年握緊著魔杖無聲低笑,他在興奮,在慶幸,更在期待。


    這樣的機會真的太少了,薇薇安。


    得以真正麵對麵去與愛慕的人比試一場的機會,真的太少了。


    負責裁決比試的那位男級長宣布決鬥開始,她與他向上舉起魔杖朝著自己最後的‘敵人’微微鞠躬,敬以決鬥間的最高禮儀。


    她與他轉身走到了一個合適的地方停頓下來,方才真正的去麵對著對方。


    那對少年少女幾乎是同時朝對方發起著進攻,沒有試探,更沒有所謂的來迴。


    她與他從一開始便是奔著一決高下的目的去的。


    台下觀看著這場比試的斯萊特林們聽不到一絲一毫的咒語唿喊聲。


    他們所能看到的隻有比試台上那對少年少女麵對著對方的身影,能看到的隻有那道道電光交錯的咒語。


    假如不是因為見證過那兩人的親密無間,見證過‘小格林德沃’與‘馬爾福’都將自己的偏愛與特例捧給了對方。


    他們會情願認為那對少年少女其實是一對勢不兩立的‘死敵’。


    無論是‘小格林德沃’還是‘馬爾福’,似乎都沒想過要給對方留下任何的後路,也沒想過要為自己留下任何可以去後退的‘餘地’。


    “薇薇安,等結束之後我們去天台看看吧。”比試台上,阿布拉克薩斯趁著他與她同時被魔法餘波震開的停歇間向她開口道。


    他想,這一天夜晚的星幕應當是極好看的。


    “好。”少女的嗓音中夾雜著笑意,她輕聲迴應他抬起魔杖繼續對上了他的進攻。


    阿布拉克薩斯隻覺得自己的這根‘雪鬆木魔杖’愈發的滾燙了起來,少年短促的笑出了聲,攥緊著魔杖發動著更為猛烈而密集的進攻。


    薇薇安,黑湖邊太遠了,我們去天台看看吧。


    就像期末晚宴時那樣。


    我們再去看看那裏的夜空一直高掛的星辰,再去聽聽那裏的風。


    “我以為在麵對著對方的時候,至少會手下留情一些。”望著比試台上的那兩道身影埃德伽不禁低頭發笑,他以為無論是艾薇拉還是阿布拉克薩斯在麵對著對方的時候總應該會因為這是對方而多去遷就一些。


    可事實卻是他想錯了。


    正是因為她尊重他,所以她要通過進行一輪又一輪的決鬥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上去向他發出挑戰。


    也正是因為他尊重她,所以他尊重她的堅持,尊重著她的決心,亦也全力以赴的在麵對著這位挑戰者。


    愛是互相陪伴,可並不完全等同於相互遷就。


    最起碼是要全力以赴的,去給予自己所愛尊重。


    這場比賽持續了許久,直至愛麗絲與湯姆帶領著新生通過那扇門來到決鬥台時仍然沒能決出個勝負出來。


    “該怎麽判定呢,畢竟古往今來可從沒有過‘雙首席’的例子啊。”魯道夫環胸站在埃德伽與奧賴恩的中間,少年唇角噙起笑意略歪了歪頭,“走吧,該上去向我們的兩位同伴道喜了。”


    古往今來既然沒有過此類的例子,那便開創一個。


    斯萊特林並不會介懷給強者開創一個先例,相反,每一位強者的誕生都足以令斯萊特林雀躍。


    這一切都建立於那位‘強者’是否擁有著強大的實力,是否能讓人們心甘情願的對其信服。


    隻要擁有足夠的實力能夠令眾人對你刮目相看,即使是為你開創先例又有何不可呢。


    比試台上的那兩位比試者之間的‘硝煙’已逐漸消彌。


    艾薇拉緊攥著魔杖望著眼前的阿布拉克薩斯微微的喘著氣,最後的這一場比試誰也不能鬆懈半分。


    那場比試是須得要竭盡全力去應對才配得上這一路不斷付出才換得的來之不易。


    幾乎是拚盡全力此時的她與他都已是疲憊不堪了,才稍稍的恢複過體力再度望向對方時卻是從對方的眼底望見了難言的眷戀與之釋懷。


    直到現在無論結果是何都已經不重要了。


    她與他都已經向著那些看好,與不看好她與他的人們作出了證明。


    無論是她還是他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那個自己期盼已久的答案。


    我們都擁有站在對方身邊的資格,不是嗎。


    “小獨角獸,恭喜你。”直到那位男級長宣布出結果,直到那少女與那金發少年一同走下比試台愛麗絲方才快步上去擁抱住了自己的妹妹,“這是一場很精彩的比試。”


    愛麗絲難掩心中的激動,她不敢相信如果她從頭到尾都沒錯過的話這該是有多麽的精彩啊。


    布洛妮婭和阿蒙塞赫聲色並茂的與愛麗絲和湯姆講述著剛剛的那一場足以令所有來到了這裏的人們為之振奮激動的比試。


    隻可惜她來的太遲了隻看到了最後,他們越是如此聲色激動地與她講述著越是加劇著愛麗絲心中的遺憾。


    “姐姐應該要為我高興呀。”艾薇拉安撫著愛麗絲擁抱了自己的兩位姐姐,她迴應著身旁人的道謝與祝願最後目光停頓在了那名高大的黑發男孩身上。


    那人眼中的讚譽毫不掩飾,代表著首席身份的胸針是由身為兄長的他為她與阿布拉克薩斯別上的。


    今天的這一場首席戰需要持續很長時間,除了一年級以外還有更往上的幾個年級,直到結果全部出來後從每一個年級一輪一輪打出來‘成果’便會被貼到公布欄上。


    二年級今年的首席與第二,第三席位也已經被貼了出來。


    分別是並列第一的‘艾薇拉·格林德沃’與‘阿布拉克薩斯·馬爾福’,也是首位定下了男女首席的例子。


    第二席位於第三席位未曾變過,依然是‘羅爾利斯·岡特’與‘魯道夫·萊斯特蘭奇’。


    終於結束了戰鬥的學生們選擇迴到了寢室休息去為這一天的勞累畫下句號,有些則是選擇留在了男寢休息區或者是女寢休息區中。


    休息室中多是一些學生坐在沙發處看書或者是在下巫師棋,新生占量較少,新生們更多的是選擇迴到各自分配的寢室中去整理著自己的行裝。


    “艾薇拉,阿布拉克薩斯,快要宵禁了。”下巫師棋被埃德伽吃去了一個棋子的奧賴恩忽然抬頭喊住他們那兩位剛定下的男女首席,“你們要去哪裏。”


    “和你沒關係奧賴恩,專心下你的棋。”迴應他的並非是坐在他對麵的埃德伽,而是魯道夫。


    魯道夫將自己的書放在了黑皮沙發前的桌上,他手上所翻看著的那本是艾薇拉的筆記,對於這本堪比半本書那麽厚的筆記少年看的津津有味。


    “去天台。”艾薇拉微微輕笑著迴應他們,他們看見她轉過身拉住身旁少年的袖子便向石門外走去。


    有些一年級好奇的看著那兩位學長學姐想要去向沙發處的那幾名學長詢問出來,可是方才觸及到其中一名學長那漫不經心的神色時又怯了步子。


    “薇薇安要一直牽著我的袖子嗎。”阿布拉克薩斯走在艾薇拉的身旁卻並不掙脫她‘牽’著自己袖子的動作,少年輕聲開口詢問著她。


    阿布拉克薩斯略微低垂著眼眸看了看自己袖子中那隻空落落的那隻手,少年抿起笑又將目光轉向她。


    “難道阿布不允許嗎。”她勾起唇角作勢要鬆開他,可她的手還沒能收迴來便被那人緊緊的握住了,她故作掙脫似的掙紮了下,“阿布不允許的話,我肯定要鬆開呀。”


    “薇薇安又故意曲解我的意思。”他有些無奈地將她拉近進自己的身邊忍不住低笑出了聲,阿布拉克薩斯屈起手指輕刮了刮艾薇拉的鼻尖繼續帶著她往前走去。


    這一路上會招來些許的目光,那些目光中有好奇,也有了然,還有著些許帶著訝異。


    “我以為經過上學期那件事情之後小格林德沃與馬爾福會分開。”那是一名拉文克勞,分院儀式結束過後她和同伴並沒有與大部隊一起迴到休息室中,她們還到城堡庭院走了走。


    那次的矛盾與走在她和同伴眼前不遠處的這對少年少女而言似乎並沒有令她與他之間的關係下降,相反小格林德沃和馬爾福之間的關係似乎更加親昵了。


    “顯而易見小格林德沃和馬爾福並不屬於那大多數人。”那名拉文克勞身旁的同伴聳了聳肩,繼續說道,“我想奧萊妮和斯蒂芬之間的賭約恐怕要輸了。”


    “她們那個所謂的賭約根本就沒有贏的可能。”身後那些議論聲忽然小了一些,似乎是因為顧及著走在她們眼前的阿布拉克薩斯和艾薇拉,“這種無聊的賭約,也隻有她們才能想得出來。”


    但那些並不值得他去在意,他該去在意的是他與薇薇安要去的目的地。


    “這裏似乎還是沒什麽人呀。”終於走上了那通往著天台的樓梯,她鬆開他往前小跑了幾步看著前方的星辰夜幕,快要接近身後的欄杆時又側過身看向他,“阿布,夏天的星夜真的很漂亮。”


    這便是夏季的星夜啊,漫天皆是閃爍的繁星,即使是不用‘熒光閃爍’也能極好的看清天台上的風景。


    天台是一個極好觀看星夜的地方,那裏的風並不算大,但夜晚高處的風吹拂起來卻是令人極其的涼爽。


    她忍不住轉過身張開手去享受著微風的吹拂。


    看著那人突如其來的動作少年的心中發緊,雖說此時的夜色也能看得清眼前的景象但算不得太清晰。


    “薇薇安!”阿布拉克薩斯擔擾著艾薇拉也跟著小跑到了她的身後,他突如其來的伸出手將她緊緊的摟住自己的懷中,“這裏不比白天。”


    他不自禁的收緊了懷抱,帶有一些教訓與發泄意味。


    “阿布……你的心跳好快。”艾薇拉有些發愣的感受著身後少年那強勁而有力的心跳,不知為何她感覺自己的心跳好像也跟著加快了起來。


    她的麵頰開始發燙的厲害,天台處的夜風分明是微涼的可卻起不到絲毫的緩解作用。


    以前也多次和阿布這樣卻絲毫沒有過現在這樣的緊張與悸動,為什麽現在會……


    艾薇拉找不到答案,也不想去掙脫身後人的擁抱,她努力的使自己放鬆了下來可仍然會為心中逐漸升起的未知悸動而慢慢雀躍起來。


    該怎麽去形容呢,就像是一隻飛鳥撲騰著翅膀停留在心尖尖處,雖然感覺很癢但她並不抗拒。


    相反的,她想要去留住這隻飛鳥,去留住這種令她滿足而歡喜的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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