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發少年低垂著眼眸,即使是坐在的長椅上仍然緊緊攥著身旁少女的手。


    不可否認,於休息室中聽見亞伯拉罕忘乎所以的在他麵前向他炫耀著薇薇安時他的確是動搖當了真。


    可當他從薇薇安的口中得知了切實情況時卻隻覺得心口處好似被什麽死死堵住了,名為‘慍怒’的情緒與‘心疼’交織將他的胸口壓的嚴嚴實實。


    亞伯拉罕他怎麽敢。


    好歹也是個純血統出身卻拋卻了自己所學的禮儀教養竟然想要對一名無辜的女孩動手。


    他想要向身旁少女詢問出那一句‘如此直麵的麵對惡意,怕不怕’,可是話方才到喉間便被咽了下去。


    怎麽可能會不怕呢,如此直接的麵臨惡意肯定是害怕的。


    那天阿布拉克薩斯和艾薇拉是一起迴的公共休息室,當石門被打開那一刻純血統們看到了那對共同踏入休息室的少年少女。


    也是自那一刻起,斯萊特林們對於‘小格林德沃’與‘馬爾福’之間的事也已了然。


    “亞伯拉罕呢。”直至目送那少女關上了通往女寢區的門後那金發少年方才出聲,少年把玩著自己的魔杖指尖在杖身上來迴轉動著。


    那少年的嗓音分明溫和至極,可落入純血統們的耳中後他們卻硬生生的從這其中聽出了那足以刺骨的森冷。


    “阿布拉克薩斯,亞伯拉罕已經迴寢室了。”那‘悄聲細語’的休息室中突然冒出了一道懶洋洋的聲線,是塞爾溫。


    他不知在何時也已拿出自己的魔杖,塞爾溫的麵容上掛著足以稱得上是‘瘋狂’的笑容,他似乎一直這樣。


    純血統們毫不懷疑隻要阿布拉克薩斯發話那個塞爾溫甚至可以將自己的魔杖活生生的捅入一個活人的身體中。


    當然,他們是同類啊。


    “普林斯學長也許你會願意幫我一個忙。”至於那金發少年究竟同普林斯說了些什麽,純血統們不約而同的在自己的那些盟友眼中看見了一種名為‘殘忍’的愉悅事物。


    不僅僅是普林斯,阿布拉克薩斯讓卡羅也帶上了他那本‘相冊’,甚至是還邀請了他們一同去到亞伯拉罕所在的寢室去同他‘談談’。


    可是,真的隻是談談嗎。


    誰知道呢。


    ……


    一片黑暗,被海水所淹沒的窒息感撲麵而來。


    深陷睡夢中的亞伯拉罕是被幾道冰冷至極的‘清水如泉’所帶來的窒息感‘逼’醒的,幾乎是一下子驚醒的。


    當他醒來時發現他的寢室中幾乎要人滿為患,高年級的,低年級的,在斯萊特林能說得上話的基本都在這了。


    最矚目的當屬那坐在了靠椅之上的金發少年,那少年的身後與身旁都站滿了人,那些人的目光幾乎都凝聚在了他的身上,帶著嘲諷的,惡意的,取笑的……


    許是因為無聊,又或許是因為在等待著坐在背椅上的那名少年發話,有些人開始用魔杖輕輕敲打著自己的手心可目光仍然在他的身上未曾移開過。


    他無法再繼續睡下去了,他的身上,他的枕頭,甚至是他的被子上都沾滿了水。


    “你們在幹什麽,來到我的寢室裏就為了在我的身上潑水?”亞伯拉罕從床上坐起來嫌惡的拍了拍身上的水漬,他的語氣並不算太好。


    可即使他這樣仍然無法能引來那名金發少年的一絲關注,那名馬爾福並不像其他人一樣在嘲諷亦或者是取笑他,在他的眼中更值得他去關注的好似隻有手中的那一顆晶瑩剔透的水晶球。


    “嘿!阿布拉克薩斯!我需要一個解釋!”亞伯拉罕站起身甩了甩身上的水漬,他皺著眉頭擠著那滲入了衣服的水,滲透了水的袍子緊緊的貼在皮膚上讓他極度的不適。


    “解釋?亞伯拉罕你難道記不清自己到底做了什麽嗎。”身穿斯萊特林校袍的純血統中似乎有人冷笑了聲,“你和那肮髒惡臭的泥巴種一樣的令人反胃。”


    經過了提醒後,不知確實是想到了些什麽還是因為那沾滿了水的衣服貼合皮膚而產生的冷意,亞伯拉罕看著那坐在背椅上慢條斯理的把玩著水晶球的金發少年下意識的往後踉蹌了兩步。


    由內攀升而出的極度恐慌使他癱倒在了那濕漉漉的床榻上,可是既然他醒了阿布拉克薩斯又怎麽可能會準許他如此舒適的繼續休息呢。


    那少年隻是抬了抬眼眸微微晃動了下手中的雙麵鏡便有幾名高年級的斯萊特林走上前將亞伯拉罕從床上扯了下來,他重重的摔在了地板上。


    有人朝他施了一道腿立僵。


    可是這還不夠。


    他們將他架了起來,在他身上緊緊的綁上了繩索,他們鬆開了他可還沒等他站穩便重重的朝他的身後推了一把,更確切的說,是朝著他的腿窩處。


    亞伯拉罕被迫跪在了那金發少年的眼前,他想要去掙紮著站起來可卻被另外兩名斯萊特林緊緊的摁著肩膀逼著他跪在了地板上。


    “阿布拉克薩斯我們不是朋友嗎!你快讓他們放開我!”亞伯拉罕努力的想去掙紮著想要去掙脫那些束縛,他求救的望著那金發少年身後的純血統們,可是那些人無一例外的,隻是在冷眼旁觀著他,在取笑著他。


    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去製止那些人,他們是一夥的。


    “也許你會願意與我說說那節魔藥課後你究竟想要對那位無辜的小姐做些什麽。”坐在靠椅上的阿布拉克薩斯終於舍得從手中那枚水晶球上抬起眼眸,金發少年唇角扯起了弧度以一副上位者一般的居高臨下姿態去看著他。


    不,亦或者說,他就是那個‘上位者’。


    “什麽對那位無辜的小姐做什麽,阿布拉克薩斯你是指艾薇拉嗎,我怎麽可能會對她做什麽,我隻是去找艾薇來給我講解題目。”他急切的解釋著渴望那金發少年能聽清他的話去放過他,可是他做的那些事情應該沒人知道才對!


    難道……難道是小格林德沃告訴了馬爾福!


    “真的嗎,亞伯拉罕,我可沒有多少的耐心。”那金發少年的聲色如一貫的柔和,那人站起了身走向跪在他眼前的亞伯拉罕輕聲開口道,“我可以再給你一個機會,我不會怪你。”


    那人手中的雪鬆木魔杖被以不似他言語那般柔和的力度抵在了亞伯拉罕的下顎,力度大到魔杖的杖尾於亞伯拉罕的下顎處刺出了一個極深的‘凹槽’。


    “我真的沒有……阿布拉克薩斯你要相信我,艾薇拉是不是對你說了什麽,她在騙你阿布拉克薩斯!”那力度大到幾乎是要抵穿他的喉嚨,他毫不懷疑眼前這名馬爾福會傷及他性命的可能性。


    下顎處的劇痛感好似緩解了一些,他們是信了他要放了他嗎……


    “嗬……”阿布拉克薩斯抽出了那根深深抵入對方下顎甚至是欲要底穿喉間的魔杖,他再度坐到了那張背椅之上從襯衣的口袋中抽出了一方絲巾細細的擦拭著魔杖的杖尾。


    普林斯接替了阿布拉克薩斯,他用力的掐住了亞伯拉罕的雙頰將手中那瓶魔藥惡狠狠的灌入了亞伯拉罕的喉中,而後那瓶魔藥瓶被他收了起來。


    有些許的魔藥殘餘順著弧度被灌入了他的鼻尖嗆的他腦子發疼,沒人在乎被逼著跪在地上的亞伯拉罕,也沒人去在乎那被灌入了不知名魔藥被嗆的幾乎要把整個肺部都咳出來的他。


    “亞伯拉罕,魔藥課之後你在教室中堵住‘艾薇拉·格林德沃’和‘艾琳·普林斯’究竟想幹什麽。”金發少年那纖長的指節正一下又一下的轉動著手中的水晶球,他略微抬起眼眸神色冰冷漠然,跪在他眼前的亞伯拉罕於他的眼中無非隻是一隻‘死物’。


    “艾琳……混蛋你對艾琳做了什麽!”聽到了那個熟悉自己的名字的普林斯心髒驟然一緊,他想要衝上去去質問亞伯拉罕卻被身旁的卡羅和亞克斯利製止了動作。


    艾琳……為什麽艾琳也在這件事情之內……


    “普林斯,冷靜下來。”卡羅與亞克斯利費了極大的力氣才阻止了普林斯,“我們得摸清事情原委,普林斯,你妹妹不會有事的。”


    他不能讓普林斯在現下這個關頭壞了阿布拉克薩斯的計劃,最起碼不能是現在。


    “她真漂亮不是嗎!艾薇拉!我想去撕扯掉她的衣服,我想聽她向我哭泣向我求饒!那一定很有意思……”亞伯拉罕用著又悲又懼的神色去講述著那件對於一個女孩而言尤其殘酷的真相,一件他極其不願意承認的肮髒真相。


    他……他想說的明明不是這個!


    普林斯給他喂的吐真劑!他們給他喂了吐真劑!


    “阿布拉克薩斯你難道沒想過嗎,她這麽漂亮,這麽迷人,她那脆弱的身體能經得起幾次玩弄你真的不好奇嗎……”亞伯拉罕的麵色逐漸開始發白,他在恐懼,他的身軀開始發起了顫可卻又不由自主的笑出了聲來,“艾薇拉是那麽的美好……幹淨……多誘人啊……”


    不,他不能將這些說出來……


    馬爾福真的會殺了他的!他會的!


    陷入了極度恐懼中的亞伯拉罕在腦海中構想著措辭,可吐真劑令他說出的就是他的心中的真正所想。


    “混蛋!臭蟲!畜生!”有些純血統被氣的冷笑出了聲,“她才多大!”


    那間本就顯得擁擠的寢室驟然安靜了下來,那名純血統的話也是他們的心聲,那其中他們更多的家裏都還有著姐姐或者是妹妹。


    “肮髒的過街老鼠。”有名高年級無法壓抑下心中的衝動抬起腿惡狠狠的朝著亞伯拉罕的後背踹了過去,“真是丟盡了斯萊特林的臉麵。”


    純血統們心中不恥厭惡著亞伯拉罕甚至是想要上去給他甩上一道黑魔法咒語,可更多的他們將目光轉到了那名金發少年的身上。


    視線中心的那少年手中正緊緊的攥起了自己的魔杖,若是仔細看卻被人發現少年緊攥起的手上已然爆起了青筋。


    馬爾福對於小格林德沃的在乎甚至是愛已經高於了‘正常範疇’,他對於她從來都是絕對性的信任,甚至是——忠誠。


    馬爾福對於小格林德沃的感情已經逐漸偏向了畸形。


    他又怎麽能接受得了旁人如此覬覦甚至是產生了想要去玷汙那人的心思呢。


    “剩下的事情,還需要問嗎。”羅爾試探性的出聲詢問道。


    “問。”少年唇瓣微動吐出了一個冷冰冰的字眼。


    接下來進行詢問的是普林斯,而普林斯詢問的無非是這件事件中的那兩個女孩後來怎麽樣了,他擔憂著自己的妹妹,更擔憂的這場事件的主人公之一。


    那位小格林德沃。


    “真可惜啊艾薇拉太聰明了,她一直在牽著‘艾琳·普林斯’的手還生怕我會傷害她,可惜我的目標隻有她一個,另一隻手上還一直在攥著那一麵雙麵鏡,如果她將那麵雙麵鏡收起來也許我的昏昏倒地就能擊中她了。”


    亞伯拉罕那極度恐懼的語氣中還帶著分許的惋惜,“我還以為阿布拉克薩斯不要她了我就能有機會,可是阿布拉克薩斯你知道,她太聰明了。”


    是啊,薇薇安真的很聰明。


    也慶幸他的薇薇安是真的很聰明。


    那金發少年手中的水晶球上的亮光黯淡了下去,少年唇角扯著譏諷將那枚水晶球放入了長袍口袋中重新拿起魔杖向著周圍施著屏蔽咒。


    阿布拉克薩斯抬起魔杖指著跪在他眼前的亞伯拉罕唇瓣隻是動了動,不多時道道裂痕便撕破了亞伯拉罕的皮肉。


    密密麻麻的血色裂紋,從撕裂到再度愈合,再度撕裂,無盡重複,血跡浸濕了那原本被水漬滲透的衣服。


    那是一道黑魔法,一道被歸納為禁咒的黑魔法。


    除了那間寢室中的人以外無人能聽到那真撕心裂肺的慘叫聲,而在寢室中的那些純血統們無一例外都在慶幸著自己選擇‘臣服’於馬爾福。


    血水順著身軀逐漸彌漫下來,那副殘忍而血腥的模樣使得有些純血統閉上了雙目不忍再看下去,而有的扶著牆角已經開始了幹嘔。


    不知是過了多久那金發少年終於是給他解開了咒語,解開了咒語的那一刻血水順著痕跡倒流迴了亞伯拉罕的身上,血腥味消磨殆盡。


    於肉體上撕裂的陣陣生不如死的疼痛忽然間消失了,亞伯拉罕被折磨的疼出了一身的冷汗,即使被解了咒語疼痛消失可心理上仍然能去‘迴憶’起來。


    那金發少年拿著那一枚留聲球離開了那一間寢室。


    “混蛋!”一個男孩握緊了拳頭朝著那人的麵頰來上了一擊重擊,直到亞伯拉罕被打得倒在了地上時那人仍舊是不解恨一般重重的踢揣著他的腹部,“我會向教授請求換一個寢室,如果教授不同意我會讓我的家族來,惡心至極的東西。”


    而在阿布拉克薩斯離開之後餘下的人也開始簇擁而上開始去踢踹著他,毆打著他。


    人群中,經常與馬爾福與小格林德沃相處的幾名少年卻悄悄退出了那間寢室,誰也不知道他們在暗自商量著些什麽。


    誰都不知道他們究竟對亞伯拉罕做了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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