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後所有人依然循循如舊,又或者說,對於此類事他們已經習以為常。


    小少女抱著書來到休息室時看到的是那幾名少年洽其相談的模樣,有人欲離開休息室時看到了那小少女,目光不過隻停留了片刻便加快了步伐。


    那眼神中有什麽呢。


    大抵是豔羨著,本該最早泯滅在這一方深淵的小少女,被好好的圈了起來,被那始作俑者的少年仔細的保護了起來。


    在謀劃著這一切的少年卻唯獨將那一份特例小心翼翼的保護了起來。


    小姑娘注意到了那一道視線,那人的神色中不含任何惡意,艾薇拉向著那人迴卻了一個淡笑。


    那人略迴頭看到了小少女溫和的淺笑,唿吸驟然一緊沉著臉頭也不迴的離開了休息室。


    “薇薇安。”阿布拉克薩斯起身走到艾薇拉的身旁,少年將那瓶泛著清澈紫色的魔藥遞至那小少女眼前,“這是今天的魔藥。”


    “阿布,謝謝。”小姑娘點點頭伸過手從少年的手中接過魔藥,手指捏上了木塞輕輕一抽便抽開了,魔藥的氣息從水晶瓶口蔓延出來。


    是清甜的,入口後卻是苦的。


    魔藥入口的那一刻小少女的心中作了一個決定,等以後身體好了不在需要喝魔藥的時候,一定要寫上三篇羊皮紙長的關於這類魔藥的控訴。


    金發少年修長的指節為其拂了拂額前微有些淩亂發絲,輕聲道:“我們該去上課了。”


    下午的課是尤裏夫人所教授的飛行課,是和拉文克勞一起上的。


    因為身體原因而無法進行這一項運動的艾薇拉正站在尤裏夫人的身旁,阿布拉克薩斯從魯道夫的手中接過飛天掃帚後走向了那小少女。


    金發少年垂首朝艾薇拉叮囑了幾句後方才騎上飛天掃帚,阿布拉克薩斯把控著飛天掃帚飛向空中那些等待著他的純血統少年們。


    少年騎著飛天掃帚於空中飛行的姿態驕傲且肆意,是小少女向往而羨慕的。


    “會有這一天的,孩子。”溫和慈祥的聲音於耳畔響起,尤裏夫人輕輕撫了撫小少女的發頂,“不必去豔羨他們眼中高空的風景,你眼中的風景也是他們企望難求的。”


    “我知道的,夫人。”艾薇拉摟緊了懷中的書,小少女微微側過臉望向了身旁這位美麗年輕的夫人,淺聲應道:“在未來的某一天我也會有這個機會,騎上飛天掃帚,然後擁抱一下高處的風。”


    小少女的眼中沒有低落,並不去怨怪自己生來擁有一副不及旁人,需要處處去照料的病弱身體,小少女灰藍的眼中隻餘豔羨。


    尤裏夫人從那雙幹淨的眼中所看到的隻有豔羨。


    小姑娘始終相信著自己一定會等來那一天。


    “一定會有那一天的。”尤裏夫人溫聲迴應著,風有些大了,不知道從哪吹來了一片黃葉落到了小少女的發頂上,尤裏夫人伸手為其取了下來。


    那片黃葉被尤裏夫人放在了手心,尤裏夫人將那片黃葉遞向了艾薇拉,“有人在為這一片葉子悲哀,認為這片葉子的生命已經消散了;有人在認為,這片葉子待在枝椏上才是最好的,葉子落到了地上便變成了垃圾。”


    “孩子,如果是你的話,你會怎麽想呢。”尤裏夫人溫和地撫摸著小少女的發頂,似乎並不急著從小少女那裏得到這個答案。


    “也許葉子的初衷和人們的想法不一樣。”艾薇拉從尤裏夫人的手中接過了那片黃葉,蹲下身將那片葉子放到了大樹的根處,“在葉子的眼中它隻是進行了一場想要的旅行,然後迴到了這場旅行的目的地。”


    枯葉化作了養分,來時又會有新的葉子長出來。


    落葉歸根,周而複始,


    “我很高興你能想到這些,孩子。”尤裏夫人揉了揉小少女的發。


    順著小少女的目光望去,遠方是少年們驕傲恣意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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