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猙獰臉孔迅速變迴普通人,一眼過去,他們重新變成之前不起眼的小模樣,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中餐館的熱鬧很快就過去了。


    毛利蘭看著兩麵宿儺跟在毛利小五郎後頭,手上還提著外餐袋子,看來是被邀請來的。


    登堂入室,時隔多日,他總算光明正大上來吃飯。


    眉目舒朗,對上毛利蘭促狹的眼眸,兩麵宿儺微斂神情,恢複成溫潤儒雅的君子。


    毛利蘭心裏哼哧了一下,在心裏嘀咕著,明明高興得很,這男人現在裝模作樣的樣子越加厲害了。


    既然這樣,他自己一個人麵對她的父母應該也沒有問題,她就不在這裏打擾了。


    接過外餐盒子,她拿到廚房裏去,把東西一一擺盤。


    外頭卻是熱鬧。


    妃英理聽著毛利小五郎說剛才在中餐館發生的事情。


    “真是倒黴,怎麽會遇上這麽無禮的人。”


    “開店都會遇上各種各樣的人,我都習慣了。”


    他迴複平平,似乎並沒有在意這件糟心的事情,妃英理在心裏琢磨了一下,咒術界的人對他諱莫如深,說起來,這個人似乎從來沒有被人真正了解過。


    除了她的女兒。


    有時候她會想這人在外麵裝給他們看,那在女兒麵前保留多少,真實的又有多少。


    她眉頭高高揚起,眉間充斥著隱約的局促。


    “我能問一下,你和小蘭究竟是怎麽樣認識的嗎?”問了出來之後,她總算鬆了一口氣。


    而且,還是說是在溫泉館中他就出現過。


    律師的直覺恐怕的驚人。


    目光移向兩麵宿儺,那種為兒女擔憂的心情,兩麵宿儺其實並不能感同身受,不過,他抿了抿唇,文雅的臉孔驟然裂出一道縫隙。


    猩紅的瞳仁直接展現在毛利小五郎夫妻麵前,神秘的咒文,邪肆張揚注視著他們。


    他沒有迴答妃英理的問題,而是把自己的真實麵目展現給他們看。


    “啊,肯定是我眼花,我也要變成沉睡中的小五郎。”說著,坐直的腰肢瞬間往下軟綿塌了下去。


    妃英理無語把人扯起來,“好好說話。”


    毛利小五郎勉強坐起,他指了指兩麵宿儺,“怎麽現在有藥丸把人變小,現在還真的有人變身!”


    畢竟,他們還以為清河時也頂著易容的臉。


    結果…


    “這是我的誠實,我最真實的麵目。”獠牙張揚,略顯猙獰,唯一熟悉的居然是他沉穩的聲音。


    “小蘭…”


    “小蘭見過我最猙獰的模樣。”他們的最初相遇,是多麽的…殘酷,當然這是不能說出去給二老知道的。


    今日他的坦誠隻是讓麵前的人知道他的誠意,畢竟以麵前的人聰慧他裝不了一輩子,多的是其他人為了利益把他的真實麵目送到她最親近的人麵前。


    既然這樣,為什麽他還瞞著?


    “我很抱歉,當初為了避免你們害怕所以沒有告訴你們。”


    妃英理和毛利小五郎四目相對。


    “…”


    直到毛利蘭出來,他都沒有變迴普通人類的樣子。


    “開飯了。”


    毛利蘭喊了一聲,她看了看兩麵宿儺,又看了看父母,雙方都很平靜。


    “嗯?你們還有其他沒有說完的事情嗎?”


    妃英理搖頭,“沒有,走吧,我們去吃飯吧。”


    很好,暴露了真實樣子也沒有被趕出去,他們對他又進一步了解,兩麵宿儺能分清這不是因為害怕而作出的妥協,很奇怪,那種被人接受的感覺很奇怪。


    眉頭緊蹙,直到他的碗裏多出一塊白嫩的魚肉。


    毛利蘭正看著他,湛藍澄清的眼眸帶著一絲柔意,逐漸繁殖濃厚的蜜糖把他心裏陳舊的傷口一點一點填補。


    這頓飯沒有人說話,兩麵宿儺卻吃的比平時還要踏實。


    臨走前,妃英理留下兩麵宿儺說了兩句。


    “可惜,今天時間短了一點,下次過來我們再好好聊一聊。”


    “好,隻要妃律師並不覺得我的話會無聊。”


    妃英理看了毛利蘭一眼,含笑,“那小蘭把人送一送吧。”


    毛利蘭當然樂意,大門關上,兩個人手拖手,毛利蘭卻覺得今日男人的手格外灼熱。


    他又換了一件皮膚,惹得毛利蘭笑出聲。


    兩麵宿儺無奈,知道她在笑什麽,他自覺有了軟肋,自然不會披著真實的模樣在大街上走,這會給他們一家帶來麻煩。


    想他天不怕地不怕,如今卻多了那麽多的軟肋。


    都是因為毛利蘭。


    “謝謝你,我很開心,你很勇敢呀。”其實剛從廚房出來她心裏是震驚的,不過她已經是見過不少事情的人了,能隱藏起自己的心思。


    所以,隻剩兩個人的時候,她反而開心了,還取笑起別人了。


    兩人靠在巷子裏陰暗角落裏,兩麵宿儺的頭埋在她的胸前,她伸手揉了揉細軟的發絲,“好了,我要上樓了。”


    “那好吧。”


    話是幹脆,身體卻沒有任何的動作。


    天氣逐漸炎熱起來,滾燙的湯在霓虹變得不好賣了,中餐館開始賣生淹,還有各種涼菜。


    “毛利同學,你真的不能參加我們的話劇嗎?”


    “很抱歉,我沒有時間,下次有機會的話一定會合作的。”


    詡戶三郎被拒絕之後一臉喪氣,毛利同學平時看起來那麽溫柔,沒想到拒絕人起來這麽幹脆,他有被傷到了。


    一旁椿木磊忍不住幸災樂禍起來。


    “你笑夠了沒有?”


    “好了,你別生氣了,難道你不知道毛利同學就是傳說中的卷王嗎?聽說她現在大一就已經進了一家事務所實習了,怎麽可能答應過來演話劇。”


    “啊,為什麽長得這麽漂亮去學律師?不過,ol的職業裙穿在身上肯定很性感。”


    “閉嘴吧你,你腦子都是這種東西?聽說毛利同學已經有男朋友了。”


    詡戶三郎瞪大眼睛,“什麽!”


    “好像是個偵探?”


    “你怎麽知道的?”


    “我和她以前是同一個學校的,那個男生挺出名的,聽說還出國了。”


    兩人邊走邊聊,聊得入迷,直接撞上一個2米高的男人,詡戶三郎揉了揉吃痛的肩膀,“誰呀…”


    話一出,一雙黑眸盯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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