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教徒們簇擁中一名白發少年走了過來,兩麵宿儺雙手抱胸站在前頭,白發少年過於蒼白的臉浮現一抹笑容。


    離得遠,晚風吹過,隻覺笑容下滿是森然。


    童磨手握一本聖經,紅黑的小醜服與其他的教徒格格不入。


    他含笑:“宿儺大人,歡迎您的到來,您是我最敬仰的人,沒想到會在這麽隆重的場合見到您。”


    “...”


    兩麵宿儺不語,默默的掃視他一眼。


    裏梅站在一側,問道:“祭祀什麽時候開始?”


    兩麵宿儺的無視沒有讓童磨覺得不妥,眉目之間洋溢著一種愉悅。


    他走前一步,距離兩麵宿儺僅兩個腳的距離。


    “教主...”身後的教徒擔憂道。


    “今晚這場隆重的祭祀,您可以好好享用...”


    尾音聲若蚊蠅,仿佛是兩個人的小秘密,裏梅沉臉看著這一幕。


    “祭子大人已經到了。”裏梅敵視的看著童磨。


    而毛利蘭還不在狀態,好奇地四處張望,對上童磨好奇的雙眸。


    嗯….


    她鞠躬作禮,卻沒有多少禮貌在裏麵。


    童磨的目光終於從兩麵宿儺轉移到毛利蘭蘭身上,黑色的眼眸看不出一絲慈祥。


    他似乎一點都不在意她這個祭品,比起女人,他更在乎兩麵宿儺。


    “山野先生,請你把祭子大人帶到壇中吧。”


    山野五岡退了一步,恭敬道:“是。”他看著少女,冷硬,“請。”


    腳步挪了兩下,轉頭看向兩麵宿儺。


    “宿儺大人...”


    兩麵宿儺好暇以整的看著她,想知道她還能以什麽樣的理由說服他。


    “永別了...”


    “...”


    童磨抿唇含笑,如果這裏不是一堆人的話估計他已經毫無禮貌笑出聲。


    “祭子大人真有趣...不過您誤會了,我們的祭祀是沒有危險的。”


    “哦...”信你才有鬼。


    毛利蘭不在乎,他的氣味已經熏得她鼻子失靈。


    和那條臭魚的氣味很像。


    也是鬼嗎?


    有著與人類相似的形態。


    山野先生不耐煩地喊了一聲,毛利蘭木著臉抬腿跟著去。


    泥土的腥氣隨著太陽躲起從悶熱土壤中變成的水汽上升。


    腳踩在泥土裏,土壤露出一層血色。


    信奉教主的人類是村鎮上強壯的青中年男人,他們臉上的虔誠在黑暗中格外諷刺。


    以別人的性命保全自己。


    真正的神又怎麽會保護這樣的人類?


    “你們都下去吧,宿儺大人由我親自招待。”童磨緩緩走在前麵,裏梅望著兩麵宿儺,猜測他的意思。


    “下去。”


    裏梅垂眸,退了下去。


    童磨與兩麵宿儺走在一起,她忍不住感歎:“這對真的臥龍鳳雛。”


    小小聲的一句呢喃,話一出後背一緊。


    轉頭,兩麵宿儺一雙紅瞳在夜色中如同鬼魅般的看著她。


    ...


    不等她醞釀措辭,兩麵宿儺已然收迴了視線。


    臉抽了抽,老老實實把腦袋伸迴去。


    山野先生留意毛利蘭的動作,神情肅穆,囑咐道:“祭子大人,你等下隻要待在這裏,在眾人的禱告開始時請您務必不要睜開眼。”


    “吾之神,賜予眾人福澤。”


    “啊?”


    山野先生不滿隆起眉頭,對與蔑視他們神的人,他已經沒有耐心。


    “請您在我們禱告的時候默念。”


    她謹慎點了點頭。


    身在一個白粉畫成的一個圈裏,中間一個特殊的符號。


    比劃過於簡單,而且過於兒戲。


    無。


    究竟代表什麽?


    兩麵宿儺和童磨坐在石壇上的石像前,一個悠然自得,一個目無表情。


    都把這場祭祀不當一迴事。


    細細密密的朗誦逐漸響起,除去上位的兩個人再也沒有其他人注意到她。


    念啥念,如果是在現代,她尊重每個人的信仰。


    但是他們如今麵對的是吃人鬼。


    還有一個是詛咒之王。


    開局即完結。


    無端,一股冷梅的清香飄來,眼眸閃爍。


    是五條仁葵。


    地上的震感襲來,拇指刮了一下地上的震感,頃刻間整個人墜落入一個漩渦裏。


    毛利蘭的消失沒有引起人們的驚恐。


    童磨站起身,他高臨於眾人,舉起手,“祭子已經在接受神的洗禮,吾將要清洗罪孽的人進行清除。”


    “是。”


    眾人整齊劃一迴道。


    一群教徒把地牢中的女人重新拖出來,按照教主的吩咐,沐浴一番在拖了出來。


    5個風采各異的女人跪立在兩人跟前。


    “宿儺大人,這5位都是為了奉獻給您的,您喜歡不?”


    “這是什麽意思?”


    想以這種卑劣的手段拉攏他?


    他的人什麽時候輪到他來做主。


    兩麵宿儺冷笑,“你和你的主子一如既往的不屑。”


    童磨眉頭下彎,似乎十分不解。


    “您不喜歡?這是為何?”


    這些女人雖然不得他的心,可也是他珍貴的收藏品,本來他是打算自己獨享。


    聽聞兩麵宿儺參加祭祀,他打聽到兩麵宿儺的愛好,特意在今日奉上。


    “可惜,我以為我們是同一路...”


    見兩麵宿儺不為所動,嗜血的衝動按壓住,他揮了揮手,教徒重新出現在女人們的身後。


    女人們精致的臉上糊上一層汙跡,淚水和白粉混雜,石黛描繪的細眉落下淡淡的斑駁。


    她們驚恐又喜悅。


    重新見到人類,給她們帶來一絲希望。


    “救命..他們都不是人啊!他們會吃我們的,他們是鬼呀...”


    女人的聲音不大不小,卻沉寂的祭壇中響起。


    旁邊的女人雙眼可伶的示意,乞求她別做多餘的事情。


    首下的村民目中無神,視線直勾勾注視著他們心目中的‘神’。


    童磨甚至沒有阻止,隻是邪魅的臉上露出不讚同的意味。


    “神是會寬恕你,即便你對神有誤解,融入我的懷抱,你將得到神賜予的永生。”


    他一步一步靠近,落地無聲,女人秀美的臉寸步驟裂。


    裏梅擰著眉頭,眸底閃過譏笑。


    這群人類…自欺欺人呐。


    “你想幹什麽...別過來...”女人掙紮的手被捆住,倉皇退了幾步。


    下一刻,她落入一個冰冷的懷中。


    眼前一片黑暗,她看到了什麽...


    溫和的安慰聲在耳側響起,“看到神了嗎?”


    ‘霧冰·睡蓮菩薩’


    黑夜中一座巨大的白冰女菩薩出現,麵容慈祥,掌心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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