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光,十一月的清晨亮得一天比一天晚,再加上外麵刮著小雨,天色也就顯得更昏暗了些。


    七點半,薑雙煙被手的鬧鍾吵醒。


    由於昨夜睡得不錯,她難得沒有在鬧鍾停下之後一把拉過被子蒙過大頭,然後翻個身接著睡。


    相反,她很清醒。


    或者換句話來說,她是後知後覺感到一股涼意。


    昨夜,她一個不小心就在祁待車上睡著了,流沒流哈喇子睡相怎麽樣她不清楚也不在意,她在意的,是她為什麽能完完整整安安穩穩從自己床上醒來。


    以祁待性子來看,叫不醒她,居然也沒在一氣之下把她丟到樓下長椅上。


    這就有點驚悚了。


    想到這裏,薑雙煙立刻就跑下床,一把拉開窗簾,映入眼簾的隻是淅淅瀝瀝打在窗戶上的雨滴。


    真可惜,今天沒出太陽,不然她可能會看見西升紅日這種世界奇觀。


    洗漱完吃完早飯後,再淺淺收拾了一下,薑雙煙就踏上了去公司的路。


    打了地鐵一路慢悠悠逛到公司樓下時,已經快九點半了。


    薑雙煙不緊不慢走進公司,剛刷卡進去,身後就衝上來兩三個人,嘴裏不斷念叨著,“要遲到了,要來不及了!”然後,毫不留情地超過她,先她一步擠入電梯。


    剛巧,那幾個人一進去,電梯就沒有空位留給她了。


    不過,正反她也不急,等下一班也成。


    正刷著視頻打發時間,薑雙煙忽就聽到身旁傳來一陣高跟鞋落地的清脆聲響,聲音一直延續到她旁邊,緊隨其來的是一聲帶著疑問的話語。


    “薑雙煙?”


    薑雙煙聽到自己的名字,下意識往旁側看去,瞥見是個穿著黑色禮服帶著黑色蕾絲邊禮帽的女人後,她有些茫然了。


    “你認識我?”


    對方上下打量她一眼,冷淡地應了一聲。


    薑雙煙隻覺,這人貌似對她抱著似有若無的敵意。


    難道是因為她不認識她?


    薑雙煙斟酌著開口:“那,要不你自我介紹一下?”


    聞言,女人臉色一滯,一言不發盯著她。


    正巧此時電梯也到了,何茵剛好從裏麵走出來。她一看見薑雙煙,熱情滿滿地打了個招唿。


    “雙煙,你來公司了啊!”


    薑雙煙迴以微笑:“是啊。”


    何茵轉而看向她身邊的女人,短暫一想後,也打了一個招唿,“楊迅姐,你也來了。”


    “嗯。”楊迅不冷不淡應了一聲,隨即走進電梯,模樣要多高冷有多高冷。


    薑雙煙瞧見,不由對這個人生出些好奇,“何茵姐,你認識她?”


    她剛問完,楊迅的聲音就從電梯裏傳出,“上不上去?要上去就趕緊進來。”


    薑雙煙揚眉,隨即迴了句:“你先上去吧。”


    那邊再沒傳來迴複,電梯門隨之一關。


    何茵見人走了,不由吐出口氣,輕輕迴答道:“她是楊迅,是公司新簽的藝人,之前是個小有名氣的網絡歌手,估計是想轉型才來我們公司的,好像還比你先進公司一天。而且,她本來是想簽在羅姐名下的,結果後來公司管理層用羅姐最近不簽新人的理由拒絕了她,給她安排了其他經紀人。結果第二天,你簽給羅姐的消息就在公司傳開了,她的心情可想而知。”


    聽完,薑雙煙恍然。


    原來是奪人之恨啊,難怪她剛剛看自己的眼神那麽一言難盡,原來是仇視的目光啊。


    因著薑雙煙和楊迅在相近的時間段簽約,剛進公司,兩人必然會被放在一起做比較。


    一個是少有事做的大閑人,另一個卻是好資源拿到手軟的大忙人,那麽一比較,差距很明顯就出來了。


    有了比較,就自然會有人說閑話。楊迅平時沒活動的時候經常跑公司爭取資源,來得次數多了,聽到的風言風語自然也就多了。


    心有不快其實很正常。


    同為新人,薑雙煙很能理解她的心情。


    兩人再聊了一會公司趣事後,何茵因為要跑活動,便也提出要離開,無人閑聊,薑雙煙也就慢悠悠往公司頂樓晃去。


    奇怪的是,大廳的電梯並不能直達頂樓,無奈之下,薑雙煙隻好轉戰樓梯間。


    在安全通道門口,薑雙煙又遇到了楊迅。


    “我最近過得挺好的……真不缺錢,沒必要給我打錢……公司也挺好的,給的資源也不錯,對待新人也公平……”


    楊迅一邊打電話一邊往前走去,聲音一直退到拐角處,逐漸變弱。


    薑雙煙看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若有所思。


    【怎麽?你還會可憐人了?】


    某虛幻空間忽就出現。


    “怎麽,我就不能心係人民了?我一直都很助人為樂了好吧!”


    【你看看你那不耐煩的嘴臉,說出來自己信嗎?】


    薑雙煙嘁了一聲,“有關於她的任務嗎?”


    靜了幾秒。


    【目前隻有一個小任務,幫她爭取個資源,價值半天。】


    “怎麽就值半天?”


    【你心懷天下怎麽不無償服務呢?】


    薑雙煙理直氣壯:“要心懷天下總得先活著吧,不然成黃土了還怎麽為社會做出貢獻?趕緊的,再加一天半我就接!”


    兩天的報價是她的底線。


    【……】


    心安理得從某個摳門空間那多搶了一天半壽命後,薑雙煙一路哼著小曲來到頂樓。


    頂樓算是祁待的私人辦公室,除了他幾個助理,沒有人能自由進出這裏。


    快走到助理辦公處時,薑雙煙聽見幾個女生在談論著什麽。


    為了聽八卦,她特意放輕了腳步。


    “楊迅這件事你們怎麽看?她已經不是第一次來找老板了,但老板每次都是見都不見就把人打發走了。”


    “這能怎麽辦?雖說她是來給自己爭取資源的,但這種事直接跨過經紀人來找老板,確實是有點那什麽。”


    “其實我覺得吧,她會三番五次來找老板,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薑雙煙,畢竟兩人同為新人,人家的資源和她一比,好的不是一點點啊!”


    “那她能和薑雙煙比嗎,後者可是我們老板的心頭寶,好資源當然偏向她了!”


    “欸等等,你們有沒有聽到有腳步聲?”


    三人同時往旁側看去,直接就看見貓著腰躡手躡腳挪過來的薑雙煙。


    四人對視。


    薑雙煙笑笑:“怎麽不繼續了,我還能接著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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