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個?!”


    楊棲瞪大了雙眼看向李茗,嘴巴也張得老大。


    “99個練習生。”李茗低頭又確認了一下手上的資料,“知足吧,這還是已經有幾位提前退出了。”


    楊導斜斜歪在椅子上,神情放空。


    參加完寧椿遲和江玉淼的婚禮後沒多久,他跟領導打了申請,休了一個長長的假,跟著冷海越環遊世界,到處飛。


    自由自在,任情恣性。


    他們去爬了雪山,在寧靜的山湖邊唿吸大自然的空氣,在荒原日落時接吻,在郵輪上沒日沒夜胡鬧了一個月……


    現在想起來還腰疼。


    楊棲強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到麵前的選秀綜藝上。


    假期是很美好,可他還得吃飯,隻能好好工作。


    雖然做過很多類型的綜藝,但嘉賓這麽多的還是第一次。


    他現在就是非常後悔,為什麽拍《戀愛信箱》時那麽衝動,找領導說要做選秀。


    都怪冷海越!


    楊棲將帶著怨氣的視線投向李茗對麵的冷海越。


    冷海越一臉無辜,還笑著迴看向楊棲,迷得楊棲立刻收起了幽怨,眼神柔和下來。


    咳咳……跟越越沒有關係,都是他自己鬼迷心竅。


    再說,冷海越也參加這檔綜藝的製作,他們還能天天見麵,多好啊。


    也算是一次公費戀愛的機會。


    楊棲心態好,這麽一開導自己,頓時又有了勁兒,開始好好和各部門工作人員開起了會。


    他們這檔男團選秀綜藝叫《晨星閃耀》,胖鴨影視獨播,不限製abo性別,主打一個百花齊放,所以管理上有很多需要操心的地方。


    好在總製片人還是楊棲的搭檔李茗,這些方麵不用楊棲耗費太大精力,李茗以前是藝人統籌,管嘉賓一向有一套。


    世麵上的選秀節目太多,楊棲要做的就是考慮如何在賽製上創新,做好群像,牢牢抓住觀眾的心。


    同時因為有許多前車之鑒,還要把握好練習生與粉絲之間的距離,杜絕一些瘋狂的粉圈行為出現。


    楊導天天捧著練習生們的報名資料看,還多次迴看他們麵試時的視頻,硬生生在正式錄製前將99位練習生的長相和特性都印在了心裏,也和編劇們理好了一些故事線。


    當然,楊棲崇尚真實自然的節目風格,所謂的故事線不過是根據資料提前預設練習生們的行為,以做好應對準備。


    錄製的前一天,最後一次開會,李茗問:“大家還有什麽要補充的注意事項嗎?”


    她視線一掃,在明顯不對勁的楊棲臉上停住。


    楊棲想抽出桌下被冷海越緊握的手,沒抽動。


    冷海越還、還摸他手背摸得那麽曖昧!


    還有點癢。


    楊棲嘴角忍不住上揚,正準備摸迴去,忽然感覺自己被一道銳利的視線貫穿。


    李茗冷笑一聲:“我看楊導笑得那麽燦爛,是有什麽高見嗎?”


    她在認真工作的時候,有人竟然在下麵搞小動作!


    真以為她瞎嗎?!


    楊棲:“……”


    冷海越終於鬆手了,楊棲趕緊抬手假裝整理自己的花襯衫衣領,然後心虛道:“那就……加一條,練習生之間不準談戀愛。”


    眾人:“……”


    懂了,導演可以談,練習生不行。


    由於人數太多,不確定性太強,再加上需要製造各種懸念、剪輯群像,節目組放棄了如同《戀愛信箱》那樣實時直播的形式,改為常規的錄播精剪。


    錄製當天,練習生們一個個入場。


    楊導坐在監視器後,津津有味地盯著屏幕:“真青春啊……看著就賞心悅目。這裏麵年齡最大的也才23歲,小的我都不想說了,我能比他大一輪。”


    冷海越坐在他身邊,聞言沒說話,半天才沉沉“嗯”了聲。


    楊棲光顧著看小鮮肉了,沒發覺冷海越的表情有些不對。


    他迴憶起選人階段,當時自己就一個標準——好看。


    實力的話……他不太懂,隻能聽出跑沒跑調,看出跳舞流不流暢,剩下的都交給專業的音樂和舞蹈老師去評判。


    於何倒是給他發了條消息,說如果長得好看但實力太差的就別放進來了,不要給人家過多的希望。


    楊棲在做《戀愛信箱》時也詳細了解過八位嘉賓的資料,知道於何曾經都經曆過什麽,所以很尊重他這次的建議。


    好在練習生裏也沒出現於何那種級別的美貌,能讓節目組隻看臉就把人選進來。


    初舞台一般要錄製到淩晨。


    楊棲之前休假太久,在冷海越的督促下養成了健康的作息,天天十點就上床準備睡覺,雖然往往得折騰到十二點……但總體來說還是比之前他單身時作息要養生很多。


    這會兒已經深夜十一點多了,練習生和導師們精神高度集中,倒也沒幾位顯出疲憊的神情,工作人員更不用說了,都堅守在自己的崗位。


    隻有一個人,看起來是在盯監視器,實則眼睛已經閉上了。


    如果是以前,李茗早就一巴掌拍過去了,可現在楊棲旁邊坐著他老公,她不好下手,隻能用眼神示意冷海越,快把楊棲喊醒。


    冷海越輕聲說:“阿棲……醒醒。”


    他私心自然是想讓楊棲多睡一會兒,可又怕楊棲錯過麵前練習生們的精彩表現,影響到最後的素材呈現,畢竟每一個鏡頭都關係到練習生們的前途。


    一聽到冷海越喚他的聲音,楊棲猛然睜開眼,歎了口氣:“不好意思,最近我的生物鍾太健康了, 有點熬不住。”


    李茗暫時放過了他,繼續盯屏幕。


    過了一會兒,她餘光瞥見楊棲的頭越來越歪,最後直接靠到了冷海越的肩膀上。


    李茗:“……”


    冷海越愣了一下,眼神溫柔,抬手輕輕順了下楊棲的頭發。


    李茗正要發威,轉過身來卻發現……楊棲睜著眼?!


    她又默默轉了迴來,咬緊了後槽牙。


    終於明白為什麽許多公司都禁止“辦公室戀愛了”!


    楊棲對著冷海越賣慘道:“如果我再犯困,你就掐我一下,不用手下留情。”


    冷海越哪舍得,少見地拒絕了楊棲。


    李茗幽幽道:“我來掐。”


    楊棲:“……”


    他開始想念休假時的二人世界了。


    熬過了最困的那個階段後,楊棲清醒了許多,全身心投入到練習生的舞台表演中,觀察每位練習生的性格,做好現場調度。


    直到快天亮,初舞台的錄製才終於結束。


    楊棲果斷收工,和冷海越一起補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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