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出門是帶著暗衛的,這敬敏這邊有了情況,康熙第一時間便穿好衣服走了過來,而聞聲起來的張氏三兄弟,也朝著有動靜的敬敏房中走來。


    “丫頭,你沒事吧?”康熙早就知道敬敏的房中有人,所以直接推門就進來了,打量了一下已經撤下麵巾的盛婉容道,“姑娘這身裝扮晚上夜闖我女兒的房間有何圖謀?”


    “先生誤會了。”盛婉容有些不好意思,本來已經有些發青的臉上還有著一絲不好意思的紅暈,隻可惜,青紫顏色太過深,掩蓋了出現的那一抹紅,“先生,我現在不方便解釋,隻是您要相信,我並無惡意。”


    “引了這麽多人來這裏,還不算有惡意?”康熙指著已經把客棧團團包圍的人道,“都是為你而來的,我沒說錯吧。”


    盛婉容點了點頭,靠在沐勳的身上道,“一會你們交出我便好了,我不會連累你們的。”


    事情到了這一步,已經不是盛婉容可以控製的,她現在明顯能夠感覺到自己體內生命力的流逝,也知道自己今日怕就交代在這裏了,並不想多做交代,她在這裏被發現,也不想抬出家族的名望,因為她知道,一旦說出盛家,便會給家族帶來很多汙點,那些早已經看盛家不順眼的官員便可借機發作。


    “沐少爺,那件事就拜托你了,你快走吧。”盛婉容虛弱的說道,“你們都出去吧,我想自己一個人靜靜。”


    敬敏不知為何,她從盛婉容那雙眼睛裏讀到了太多的絕望,一時間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幫還是不幫?敬敏心中猶豫萬分,黃金果她還有四枚,但是卻不該在這個時候出現,便宜爹就站在旁邊,她隻要一拿出來,她往日裏所有用心經營的信賴便會分崩離析,她在乎康熙這種信任,也真心喜歡這個便宜爹,所以她猶豫糾結了。


    “爹,她手裏有黃河的相關數據。”敬敏不知所措,最終還是把這個燙手的山藥扔給了康熙。


    康熙沒有說話,直接看向當事人盛婉容求證,盛婉容是個聰明人,片刻功夫便明白,這裏能拿事不簡單的人還是康熙,於是誠實的點點頭,“今晚我夜探楊府,得了一些東西,可是一著不慎,在書房裏中了毒,如今怕是不行了。”


    “你趕緊拿出來啊!”敬敏聽著底下已經吩咐人搜查的命令傳出焦急道,“我爹本事大著呢,你趕緊拿出來,要是有用,我爹一定能救你的。”


    “在我這裏。”沐勳很不屑康熙這種趁火打劫的事情,但是這些信件本就是盛婉容用命還迴來的,所以為了那一絲生還的可能性,他還是拿了出來。


    康熙手接過來直接就開始翻閱,看完之後便說了一聲出來,把東西交給暗衛,便讓暗衛散了。


    沐勳很是意外的看著康熙,他的伸手那是相當的上乘,可是沒想到這暗衛隱匿的功夫這般好,他竟然毫無察覺。


    “你放心,你用命拿來的證據我一定不會讓你白白付出的。”康熙說道,“丫頭,給她把這套夜行衣脫了,夜行衣交給暗衛去處理,大家都散了,靜觀其變。”


    “爹,我,我們不救她嗎?”敬敏有些不忍心。


    “你有救命的良藥嗎?”康熙反問。


    敬敏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黃金果她是絕對不能拿出來的。不對,黃金果,敬敏猛然想起什麽,猛地拍著自己的腦門子道,“爹,你說我的血可不可以?”


    “胡鬧。”康熙一下子就明白了敬敏的意思,“你少在這裏拿自己的身子開玩笑。”


    敬敏知道,當初阿狸給她黃金果的時候就說了這是解百毒養身體的好東西,所以她便想著,那血液裏定是吸收了黃金果的各種功效,所以身體才能對各種毒藥有免疫力。而康熙雖不知道黃金果到底有多少神奇,但是這個時代的帝王很忌諱見血,而敬敏又是他最疼愛的女兒,他是不會為了一個外人讓自己的女兒有任何的損傷。


    “爹,這是一條人命啊,你就讓我試試吧。”敬敏祈求的看著康熙道。


    “你知道她是誰嗎?”康熙反問道。


    敬敏點了點頭,她再明白不過這個便宜爹的邏輯思維,盛婉容既然很可能是姚明遠的未婚妻,那麽也就是她潛在的敵人,她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讓這個情敵消失,在康熙眼裏,是再劃算不過的事情。


    對於康熙這種霸道的思維,敬敏不能說錯,畢竟他是一國之君,周旋在各色的人之中處理政務,如若思想簡單善良怕就被吞的連渣都不剩。她不會聖母的指責康熙的漠然,但是她也不會泯滅自己人性中優點。


    “出去吧,留敬敏在這裏,一會有人上來查房,你便說你姓佟,是她的姐姐。”康熙算是默認了敬敏的提議,帶著其餘的人出了敬敏的臥室。隨著康熙出來的人都很納悶敬敏剛剛話裏的意思,每一個人都心思各異的迴到自己的房間,等待著接下來的暴風雨。


    而敬敏在康熙關上房門後,第一時間便拿刀子劃開自己的手指,把手指塞進虛弱不堪的盛婉容嘴中,“有沒有效果,便看你的命如何了,我小時候吃過一顆解百毒的藥,如今血液裏還有多少藥效,我自己也不知道。”


    “謝謝。”盛婉容感動的說道,“我叫盛婉容,一會我就說我是佟婉容,妹妹叫什麽?”


    “敬敏。”敬敏笑著迴道,看著盛婉容麵色瞬間轉好,敬敏心內感慨,真不愧是阿狸找到的寶貝,這效果簡直就是神奇極了,要不是親身經曆,她這種唯物主義的人是絕壁不會相信這等神奇之事,而當事人盛婉容則更是吃驚,等到迴過神來,才結結巴巴道,“妹妹,你這當年吃的什麽仙藥,這麽多年過去了,效果還這般神奇。”


    “我也不知道,偶然得到的,後來太,大夫說是好東西,這我才知道的。”敬敏不想解釋太多,“看你好了便無事了,給我讓點地方,我們都躺下吧,接下來的事情才麻煩呢。”


    夜行衣已經被處理了,而盛婉容的外衣也已經被暗衛取了過來,如今房間內任何會暴露盛婉容身份的物件都沒有,所以兩個人都放鬆唿吸,靜靜等待樓梯上雜亂的腳步靠近。


    “都起來,楊府查逃奴。舉報線索賞白銀百兩。”門外嚷嚷著懸賞,而屋內的兩人不慌不忙的從床上坐起來,敬敏調侃道,“沒想到你還挺之前,一百兩銀子呢,真是動心。”


    “妹妹一看就是出身大家族,隨身都有暗衛保護,哪裏還在乎這一百兩銀子。”盛婉容度過危機,也不再緊張,她此刻連鞭子都交給了暗衛暫時保管,如今她隻要不讓人看到那雙常年連鞭子起繭子的雙手,便不會有任何的破綻。


    “以後你便知道我在不在乎這一百兩銀子。”敬敏笑著穿好鞋子,大開門之後,立刻就換上了一副嬌生慣養的小姐樣,“嚷嚷什麽,為了一百兩銀子擾人清夢,你們是不是腦子有問題。有病可就要看大夫,隨便出來嚇人做什麽。”


    伶牙俐齒,這是剛剛開門出來沐勳的第一反應。他抱著雙臂靠在客棧走廊的柱子上,笑眯眯的看著敬敏在那裏和那些楊府的家丁撒潑。


    “說的就是你,還有你,姑娘家的閨房是你們這些臭男人能進的嗎?”敬敏手指著闖入她房中的幾個家丁罵道,“楊府了不起啊,不就是個臭商人嘛,士農工商,排在最末知不知道?一點覺悟都沒有。趕緊滾出去,別把我們姑娘家的房間弄臭了。”


    說罷還揮揮鼻子,似乎鼻尖真的聞到了臭味一般。讓門外的康熙哭笑不得,自家姑娘這嘴皮子自打出了宮之後,便更加的利索和不饒人了。


    “滾開,楊府辦事少在這裏充大頭,小心把你們一個個都關進大牢裏,嚐嚐牢飯。”一個家丁不耐煩的推了一把敬敏,差點讓她重心不穩摔倒。


    敬敏眼睛一瞪,“反了天了,本姑娘你也敢碰,哪隻手碰的?一定要給砍了才行,不行,這樣懲罰太輕了,應該閹割了送進宮裏當太監。”


    噗嗤一聲,樓道裏的人笑成一團,那被敬敏罵了的家丁氣不過,便要準備動手。而沐勳則手快的從懷裏彈出一塊碎銀子打向那家丁的手。


    “哎呦,誰打的,也不看看你爺爺是誰,就敢這麽放肆。”那家丁捂著手哇哇大叫,一看見打他的是一錠銀子,還很財迷的把銀子撿起來揣進懷裏。這讓敬敏很不屑的冷哼一聲,直接從那家丁手裏搶過未出鞘的刀,拿著刀柄便拍向那家丁。


    “你*奶*奶*的,還敢打我,我改天告訴我老師,讓他把你大卸八塊拿出去喂王八。”敬敏如今最喜歡拿著陸少易的名字招搖撞騙,因為她發現,陸少易的名聲在民間那是相當好使。


    “丫頭,成何體統。”康熙眉頭一皺,上前把敬敏手中的刀奪下,“怎麽出一趟家,你這什麽話都敢往出說,我看你迴家該學規矩了。”


    “爹,我這是氣急了,我長這麽大,誰敢動我一個手指頭,就他膽子大,還想打我。”敬敏這哪裏是生氣,分明就是玩得高興,玩的自在,她覺得這種感覺實在不要太好,仗勢欺人什麽的,原來做起啦還是相當的舒坦啊。


    “差不多就行了,別壞了事。”康熙低聲道。敬敏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懂了。隻可惜,這事可不是敬敏乖乖聽話就能按照他計劃來的,這康熙爺還不懂民間惡霸的行為準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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