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洲盯著手機裏的通話記錄看了半晌,最後還是閉了閉眼沒把記錄刪除。


    他現在手裏握著的是他的私人手機,今天之前隻存了一個聯係人——“小秋”,每隔半個月兩人就會聯係一次。


    算算日子今天那邊也該打過來了,果然蔣洲在車內略等了等,那部手機響了起來。


    “喂,蔣先生,你什麽時候有空來看看小秋啊?”


    電話那頭是專門照顧蔣秋的護工白阿姨,她此刻正避開病房裏的蔣秋在走廊外和蔣洲通話。


    蔣洲聞言一頓,過了片刻他的語氣有些不穩,“是小秋的病情有變化了嗎?”


    蔣秋自從被應家人找迴來後就直接送到了療養院裏,許是在孤兒院的那幾年沒有得到很好的照顧,這些年大大小小的病症不斷。


    白阿姨皺了皺眉頭,她照顧蔣秋也有十幾年了,早就把這個瘦弱單薄的女孩兒當自己的女兒看待了。


    但蔣秋心思重,從來不肯在她麵前放鬆下來。


    隻有見到她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蔣洲,才會稍稍緩解一點。


    “沒有沒有,蔣先生您別擔心,隻是小秋最近常常站在窗戶旁,估計是想見見你。”


    應家人給蔣秋安排的病房自然是這所療養院裏最好的一間,能將整個療養院的風景盡收眼底。


    但蔣秋常常待著的那扇窗,最多也就能看見療養院的大門。


    她想讓哥哥多來看看她,但又知道蔣洲跟在應祈澤身邊事情不會少,所以從來不會主動要求蔣洲什麽。


    聽到白阿姨的話,蔣洲緩緩地吐了口氣,他眸光閃爍著看向不遠處的周家小廚。


    雖說他是被應祈澤逼著幫這位少爺逃跑的,但想也知道應懷朗不會不追究他的責任。


    但那也是之後的事了,他垂下眼,“你和小秋說,下周,下周我一定去看她。”


    蔣秋是他還苟活在這世上唯一的念想,為了妹妹他甘願做應家的一把刀,哪怕是被應祈澤那種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公子哥當做一隻狗也在所不惜。


    白阿姨得了蔣洲的話,立馬喜笑顏開地掛斷了電話,收起手機折返迴了病房。


    “小秋,蔣先生說下周要來看你。”


    蔣秋窩在窗前的躺椅上,若不是胸口處有微弱的起伏幾乎要以為躺在上頭的是個紙片人。


    聽到白阿姨的話,她收迴望向窗外的視線微微側過頭。


    蔣秋的臉極白,但卻是那種沒有血色的白,讓人一看就知道她不是個健康的。


    她微微咳了兩聲,白阿姨立馬把一旁的毯子蓋在她身上。


    還沒等白阿姨忙活完,蔣秋伸出一隻瘦削的手覆在白阿姨手上。


    “是你要哥哥來的?”


    雖是問句,但蔣秋語氣肯定,蔣洲最近這幾個月不像之前那樣來的頻繁,一定是被什麽事絆住腳了。


    應家人是什麽樣的人她再清楚不過,看不到好手好腳的蔣洲她連覺都睡不安穩,


    雖然蔣秋不願意給哥哥添麻煩,但她放心不下蔣洲,本就病弱的身子最近又壞了些。


    白阿姨歎了口氣,慈愛地摸了摸蔣秋的頭。


    “你和蔣先生是兄妹,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你把話都憋在心裏,難道蔣先生就能放心了?”


    白阿姨在這陪了蔣秋這麽多年,除了日漸長大的蔣洲時不時過來探望蔣秋,一個旁的人都沒來過。


    她料想到這對兄妹除了彼此怕是再也沒別的親人了,自然想他們兩個再親近些,別成了孤家寡人。


    蔣秋聞言眸子閃了閃,沒再多說什麽。


    白阿姨見狀也不去勸她,別看蔣秋看著柔弱,其實骨子裏恐怕比她那個不苟言笑的哥哥還倔。


    蔣秋看著白阿姨轉身替她倒水,她放在毯子下的手不自覺地攥緊了,幾乎要把掌心掐出血來。


    她是盼著蔣洲來看她,但她也怕蔣洲來看她。


    白阿姨說的話是為了她好,她能十年如一日地在療養院休養生息,全賴她那個在外做小伏低的哥哥。


    她一個病秧子能被應家看重,憑的隻有一條,她是蔣洲的妹妹,養著她也算是握住了蔣洲的命門。


    但是······


    蔣秋痛苦地閉了閉眼,她永遠也不可能像白阿姨期盼的那樣對蔣洲敞開心扉,隻因她心底有個絕對不能說出口的秘密。


    那個秘密她一藏就是十幾年,蔣洲對她越好她越是惶恐不安,但她沒辦法。


    再次睜開眼時,蔣秋已經恢複了往日的安靜,她想活就必須把嘴閉得緊緊的。


    ······


    賓利車一路壓著最高限速馳行,兩個小時的路程壓縮到一個半小時就到地方了。


    琉璃閉著眼盤算著怎麽把應祈澤從裏夏鎮弄出去,莊泊希也不知道憋著什麽壞主意,一路上居然也沒和她搭話。


    等車子停穩後,琉璃正解著身上的安全帶,一旁閑適的莊泊希慢悠悠地開口了。


    “要我陪你下去嗎?”


    琉璃臉色很臭,他看得出來這個女人肯定是遇上什麽麻煩了。


    她在網上頂著“咩咩”的軟萌id,連手不小心被熱水燙到了都要和自己撒嬌。


    但那時莊泊希人還在國外,自然不能隔著網線給她唿唿,隻能轉賬讓她去買燙傷膏。


    現在他人都在這裏了,隻要琉璃開口,不管是什麽麻煩他都能幫她擺平。


    沒想到琉璃輕笑了一聲,說出的話讓駕駛座上的司機恨不得自己沒長耳朵。


    “我們很熟?”


    莊泊希一頓,隻來得及勾起一邊的唇角不尷不尬地僵在原地,表情扭曲。


    她現在急著把又貼上來的大傻解決掉,至於莊泊希這個二傻,就往後稍稍吧。


    不等莊泊希說點什麽找迴場子,迴答他的是“嘭——”的一聲關門聲,琉璃下車了。


    聽著後頭莊泊希掩不住惱怒的喘氣聲,司機上看下看,都快把方向盤上的車標盯出花兒來了,就是不敢看後視鏡。


    莊泊希努力平複心情,一雙鳳眼死死盯著外頭的琉璃。


    “叩叩——”


    琉璃一下車就看見路邊那輛黑色轎車,她一臉平靜地敲了敲駕駛座旁的車窗。


    蔣洲對上女人深幽的黑眸,他不是警告過這個女人不要迴來的嗎,下一秒。


    “應家的人什麽時候能過來?”


    “隨時。”蔣洲盯著麵前麵色慍怒的女人,“我身上有定位器。”


    他是應家養的狗,自然不能任由他到處亂竄。


    聽了這話琉璃連眼皮都沒抬一下,蔣洲在應家什麽待遇與她無關。


    她點了點頭,轉身朝著周家小廚的大門走去。


    身後好像傳來一點聲響,像是車門解鎖的聲音。


    但很快,那點子動靜就消失在風裏了,車裏的人動了動手指,還是沒下車阻攔走遠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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