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賺的生意,還是江姑娘自己做吧!”


    寧姝靈牙都快要碎了,才沒當場破口大罵起來。


    時玄玉雖然還安安靜靜地躺在那,但若把師兄吵醒了,今晚哪還有好戲看。


    寧姝靈這話說得硬邦邦的,對琉璃的不滿都擺到台麵上了。


    不過琉璃不僅沒有拂袖而去,而是含著淚捂著胸口。


    “寧道長,你的心怎麽硬得像茅房裏的石頭一樣!”


    寧姝靈怒火中燒,說她的心硬的像石頭就可以了,有必要專門說明是茅房裏的石頭嗎?


    “我的心再硬,也硬不過江姑娘!”


    寧姝靈那口鬱氣堵在嗓子眼上不去也下不來,看到琉璃那驕傲自滿的神態氣得更狠了。


    這人的腦子是怎麽長的啊,她剛剛那句話是在誇她嘛?


    琉璃衝寧姝靈抬抬下巴,“寧道長雖然哪裏都比不上我,但好歹有一把子力氣。”


    “有一把子力氣”的寧姝靈無處發泄,捶了捶牆。


    上頭的牆灰落了寧姝靈一臉,把她氣得快撅過去了。


    琉璃怕真把她氣暈了,一千兩銀票就泡湯了,又連忙笑笑。


    “別生氣嘛寧道長,剛剛我是和你開玩笑的。”


    寧姝靈咬著唇不肯抬頭,她怕自己一對上琉璃的嘴臉就撲上去打她。


    “寧道長,你看那個老人家多可憐啊,這麽晚了都不能好好休息。”


    寧姝靈順著琉璃的手指往外一看,正對上那老婦人憋笑的臉。


    不好意思,琉璃說話實在是太損了。


    老婦人原以為自己夠慘的了,沒料到琉璃對寧姝靈那才叫一個步步緊逼,根本不給人留活路。


    幸福都是對比出來的,老婦人看寧姝靈的笑話看得正樂呢。


    不防琉璃突然又將話題轉到她身上,老婦人笑意還掛在臉上,又被迫上線裝可憐。


    那張變幻出來的老臉一麵哭一麵笑,猙獰得不成個樣子。


    寧姝靈哪裏看不出這妖怪在看自己笑話,氣得她恨不得將其挫骨揚灰。


    “唉,老人家都急成這樣了,也太可憐了,寧道長還要袖手旁觀嗎?”


    琉璃看著老婦人的眼睛有憐惜有痛心,總之信念感強得老婦人都以為自己真是個可憐人了。


    她又叫喚起來,琉璃不肯扶她,寧姝靈扶她進去也是一樣的。


    隻要她能進廟,不管是平民還是道士,都是她的囊中之物。


    “哎呦呦,這位道長行行好吧,扶我進去歇一晚。”


    換了個人這妖怪還是一樣的台詞,換湯不換藥,可把寧姝靈氣笑了。


    這妖怪既然執意進來找死,那她就成全對方。


    等琉璃死在她手下,她再出手,將這個敢嘲笑自己的妖怪斬殺。


    寧姝靈在心裏下定了主意,施施然來到廟門口。


    “老人家,請進吧。”


    寧姝靈隻伸了個指頭出去,老婦人一握上就健步如飛地進了廟內。


    腿腳之利索,琉璃在一旁都瞪大了眼睛。


    “這麽胖還能這麽靈活,老人家你以前是做什麽的?”


    那老婦人進了廟內,在火光下那張蒼老的臉詭譎異樣。


    “小姑娘,你這張嘴這麽利索,煮鍋子吃一定很嫩。”


    她陰惻惻地望著琉璃,正準備欣賞琉璃被嚇得屁滾尿流的樣子呢。


    哪料到琉璃居然不以為意,“你這妖怪是不是牙口不好,生吃咬不動隻能吃煮熟的?”


    老婦人哪裏聽得了這話,她咧開自己那口鋒芒畢露的尖牙。


    “老娘一天刷三次牙,怎麽會牙口不好!”


    一旁的寧姝靈滿臉黑線,現在重要的是你牙口好不好嗎?


    重要的是江琉璃怎麽會知道,你是個妖怪好嘛!


    不過那老婦人也很快意識到了,她詫異地看著琉璃。


    “你是怎麽發現我是妖怪的?”


    琉璃皺皺鼻子,十分嫌棄地說道。


    “你站在風口,飄來的臭味十裏八鄉都聞到了。”


    不等老婦人變臉,琉璃又歎了口氣。


    “我說你們黃鼠狼這麽容易成精,為什麽不開個課收點學生,不也能賺得盆滿缽滿嗎?”


    老婦人沒預料到琉璃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一時間居然還真思考起來開課的可能性。


    這年頭不是人的都想成人,恨不得花草樹木蛇蟲鼠蟻都變成精怪。


    受眾之廣,老婦人摸著下巴都開始暢想要收多少費用了。


    琉璃見暫時把她糊弄了過去,她默默挪到時玄玉旁邊。


    等會若是打起來,寧姝靈不在背後給她捅刀子就不錯了。


    自己這條小命,還得靠時玄玉保護。


    不過如果時玄玉也不肯出手······


    琉璃不自覺地按了按心口,那片銀杏葉正在微微發熱。


    也不知這樹葉什麽來頭,早在老婦人沒出聲,隻在廟外張望時,它就有反應了。


    隻不過那時琉璃睡得正熟,隻把心口那片葉子當成暖寶寶了。


    在那妖怪對琉璃喊話時,琉璃一醒來就察覺到自己心口處的異樣。


    盡管不知道這樹葉有什麽作用,但琉璃就是有種預感。


    他們現在遇上的這個妖怪,根本傷不了有銀杏葉護著的自己。


    “江姑娘又在說笑了,那些沒神誌的東西哪裏能被稱為學生呢?”


    見那蠢笨的妖怪真被琉璃三言兩語打發了,一旁的寧姝靈立馬跳了出來。


    老婦人想得正美呢,聽了寧姝靈的話才反應過來自己被騙了。


    她銀白的發絲根根豎起,琉璃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捉弄她,實在可恨!


    “豎子爾敢!”


    那妖怪大喝一聲,雙手的指甲迅速瘋漲,那尖銳的指甲卻在琉璃一米之外的地方停住了。


    奇怪?她怎麽一點也不怕?


    黃鼠狼精能在這橫行霸道多年,就是憑著敏銳的直覺才能暢通無阻。


    琉璃當然不怕,因為她心口的銀杏葉在微微抖動。


    那樣子是在興奮,若黃鼠狼精真的貿貿然撲上來,恐怕會變成它的養料也說不一定。


    寧姝靈見妖怪突兀地停下來,不免著急。


    “江姑娘快跑,這妖怪想要吃了你!”


    琉璃對上那妖怪通紅的眸子,心道若是旁人聽了這話急忙逃命,隻會在殺紅眼的妖怪麵前死得更快吧。


    黃鼠狼精冷靜下來後,扭頭看向寧姝靈。


    她腦子一轉,就知道這女道士是想借自己的手除掉麵前的姑娘。


    你也敢糊弄你黃鼠狼奶奶是吧?都給我一起死了算了!


    黃鼠狼精拿出壓箱底的殺手鐧,她也是沒想到,對付這兩個姑娘還要用上她的法寶。


    琉璃見她拿出個黑不溜秋的破碗,飛在空中將碗口對準他們。


    “去!”


    一股莫名的吸力讓琉璃的身體都離地了。


    寧姝靈已經消失不見了,被那碗不知傳到什麽地方去了。


    不好!這妖怪還有後手!


    琉璃一咬牙,不管三七二十一拉住時玄玉的手臂,大喊道。


    “天亮了!”


    天亮了,該起床了。


    時玄玉悠悠睜開眼,卻發現眼前一片黑,他左邊的袖子還被琉璃死死攥在手裏。


    誰能告訴他,現在這是什麽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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