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提心吊膽地過了幾日,居然一切都風平浪靜,沒有人尋上門來,也沒接到任何一個來詢問畢霖的電話。她心裏也有些狐疑,但又不敢打電話去問高若涵,那等於是自首行為。


    她就這樣忐忑不安地過著。


    畢霖顯得很安靜,他的確是個非常安靜的男孩,每天他知道蝴蝶要上網,要看股市,要寫小說,所以幾乎一整天都呆在他的房間裏,很少會找蝴蝶說話。


    蝴蝶有時候也很好奇,他一個人這樣關在房間裏到底在幹什麽?但是也不便去問。蝴蝶尋思著,估計是在看書,或者上網,或者別的啥的,誰知道哪?自己的確也管不了。


    偶爾蝴蝶也會聽見房門外,另一邊他打開房門的嘎吱聲響,然後一個輕巧的腳步聲,聽著像是去廚房,嗯,可能是倒茶。


    然後又似乎是去了陽台,然後就寧靜了一會兒,也不知道他在陽台上具體做些什麽,過了一會兒,複又聽見他迴房間的腳步聲,然後嘎吱一下,關上房門的聲音。


    整個家裏又恢複了寂寂無聲的狀態。


    通過這一係列的聲響,來判斷他在幹什麽,成為了蝴蝶一種新的樂趣。


    說實話,蝴蝶這幾天和畢霖共同生活的確讓她也有些心不在焉。


    每天算是關在房間裏看股市,也沒看進什麽,因為行情很萎靡。寫小說吧,因為心不在焉,自然也就無法進入狀態。


    而且,隻要門外稍微有些響動,她就會情不自禁凝神傾聽起來。她心裏也有些感覺怪怪的,因為她不知道這個畢霖會在她這裏住多久?雖然她知道也住不了多久,遲早是有人會尋上門來的,但是如今這種暴風雨前夕的寧靜讓她有種和他一起犯罪的感覺。


    止鳶如今也會悄悄問蝴蝶:媽媽,小霖哥哥會一直在我們家住下去嗎?


    蝴蝶就看著他黑漆漆的眼睛,若有所思地問:你想嗎?


    止鳶點了下頭,說:我當然想啊,他會陪我玩魔方,陪我去對麵的籃球場打球。他若是走了,就沒人陪我玩了。


    蝴蝶說:哈,原來你還是有功利目的的,喜歡他是假的,要他陪你玩才是真的。你這個小子,這麽小,就有心眼了。


    止鳶像是被揭穿了虛偽的真麵目,有些沒好意思起來,把頭往被子裏一鑽,假裝睡覺了。嘴裏嘟囔了句:媽媽,你真壞,不理你了。


    不過,蝴蝶也會忍不住一個人坐在床頭,長久發呆琢磨:他到底準備在這裏幹什麽?


    晚上畢霖更是安靜,基本上迴到了他自己房間後,就再也不出來了。


    蝴蝶要再次看見他,通常就是第二天的早晨。


    他穿著棉質的運動衛衫,一臉睡意初醒的樣子,看著有些懶懶的,但是卻很是撩人,連和蝴蝶匆匆打招唿的笑容都是慵懶而迷人的,還帶著少年人的那種俏皮和無邪。


    他本來身軀高大,結實健壯,早晨初一睡醒,渾身上下都散發著迷人的熱力。


    那衛衣本是緊身的,裹得他肌**顯,凹凸有致,特別是那豐滿的身軀,活活一副讓人可以血槽頓空的好身板。


    有幾次和蝴蝶在衛生間就這樣擦身而過,撲麵而來的氣息,讓蝴蝶簡直發暈。


    她隻能故作鎮定,快速閃身而過,感覺自己應對的笑容,都顯得很是虛假。


    她忽然發覺,家裏憑空這樣多了一個大小夥子一起生活,還真是,真是有點說不出的意味。她想:我怎麽一開始就沒有意識到這點?


    她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隻要畢霖和她一起在房間裏活動時,她就會留意他的動向路線,然後確定自己的動向路線,免得時不時發生碰麵的事故。


    每次碰麵後,蝴蝶都要在廚房讓自己清醒一下,後來她就習慣大部分時間就躲在廚房裏。


    蝴蝶一直在等待畢霖的媽媽孟玥,或者他的法官老爸尋上門來,但是沒等到,沒想到等來的卻是潛水鳥。


    忽然有一天,他意外出現在了蝴蝶的家門口,看著蝴蝶詫異全懵的眼色,他臉上的神色也有些說不出的味道,說:我迴來了。


    蝴蝶笑語凝噎,她剛剛和止鳶還有畢霖,三個人一起在打牌。


    正是休息天,午飯過後,因為天氣有些冷,外麵又很陰沉,於是就都不想出去。為了打發困意,三個人就琢磨著找點樂子幹幹。


    畢霖就說:我們打牌怎麽樣?


    止鳶一聽,眼睛立刻就發亮了,叫了起來:好啊,好啊!


    三個人算四十分,一方麵打發時間,一方麵也算是鍛煉一下止鳶的口算能力。誰輸了,蹲在地下,做一個俯臥撐,正打得很歡快,到這個時候,止鳶已經連續做了不下十幾個俯臥撐了。不過他一點都不在乎,隻要能打牌,他情願做俯臥撐的。


    蝴蝶煞是開心地看著止鳶不斷蹲下,站起,一邊嗑著瓜子,一邊笑盈盈的監督,必須做到標準為止。


    每次止鳶爬在地板上,蝴蝶還會站起來繞著圈看看,不是說他“屁股撅太高了”,就是說他“肚子都貼到地板上了”,反正各種挑剔。


    畢霖在一邊觀看,笑著說:算了。就行了。


    蝴蝶說:不行,必須標準,也讓他好好鍛煉一下。


    他們說話時,止鳶就一直趴在地板上等著,止鳶漲紅著臉嘴裏喊道:媽媽,行了沒?


    蝴蝶其實也是存心,所以故意刁難著止鳶。


    畢霖也玩得很開心,他甚至還提議,晚上三個人一起出去嗨一下,別在家裏做飯了。


    他說他要請客,請他們母子二人一起吃頓飯,算是這陣子的答謝。這陣子一直住在這裏,也沒好好表示過一下感謝。


    蝴蝶也是心情舒暢,但她覺得這不算什麽,隻要你自己能處理好眼下的困境,重新振作起來,這個答謝根本完全不必要,所以說:你還沒工作,哪有那麽多的錢,別客氣了。


    蝴蝶說完,又補了一句:再說,等你那個法官老爸知道後,自有答謝我的人。你那些存錢自己留著用吧。


    畢霖便死活要請,不依不饒地說:不行,今天說好了,我請客——


    蝴蝶見他是真心想請,覺得若是不答應他反而會過意不去,就答應了。三個人決定一起去附近一所大型的商業中心,找個好地方搓一頓。


    就在門鈴響起前,蝴蝶還起身去了廚房,給自己和畢霖一人煮了杯咖啡,又拿出了新買的餅幹,盛在盤子裏,給止鳶熱了杯牛奶加了些可可粉,三個人準備吃頓下午茶。吃完後,繼續玩牌。


    忽然聽見門鈴聲,三個人具是一愣,蝴蝶情不自禁和畢霖對望了一眼,心裏都在嘀咕:這個時候,會是誰?


    懷著某種忐忑的心情,蝴蝶開門看見潛水鳥時,很是意外,脫口而出:你怎麽來了?你不是迴老家了嗎?


    潛水鳥望著蝴蝶,覺得她看見自己非但沒有驚喜,似乎還有些意外,心裏像是被澆了盆冷水,說:我媽媽沒事,我就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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