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誌義把結婚的事情暫時擱下了,這讓杜鷗感覺如釋重負。他目前這一樁樁事情都要應付著,好不容易輕鬆了兩天,忽然又多了新的麻煩。


    冷誌義希望杜鷗能讓冷清荷出去找份工作,無所謂什麽工作,隻要不天天這樣無所事事地呆在家裏,閑到連骨子裏都發黴就行。


    這幾日他冷眼觀察,發覺女兒就像隻慵懶的貓咪,不是睡就是坐著擺弄指甲。那種閑到發慌的狀態,讓冷誌義都感覺渾身不爽。


    想到自己那麽多年辛苦培養起的孩子,雖不指望有多出息,但也實不願看到如今這副頹廢樣。吊兒郎當,什麽都不幹。這哪是生活?這純粹就是混日子。籠養的金絲雀?


    自己的妻子雖說也是家庭婦女,但是從早忙到晚,那種忙碌的程度一點都不比上班人少一分。不但要照顧兩個老人,一日三餐的飲食起居,還有各種家務操持。雖說勞碌一年,但是生活畢竟踏實平穩。


    哪會像女兒現在這樣,不做飯,不洗衣,連個房間都不用打掃,晌午起來吃個飯,就坐在那裏看手機,要不就是折騰那一堆堆的化妝品。下午說是去美容,一去就是半天不見蹤影,迴來時都晚飯過了。


    冷誌義出身傳統,哪見過這種荒廢無度的日子,他看著覺得實在很心慌。想著:這樣下去,哪天若是感情淡了,杜鷗嫌棄起自己的女兒可怎麽辦?


    又覺得女兒這般好逸惡勞實在可惡。就問過她為何不找份工作?


    冷清荷甚是輕描淡寫地說:杜鷗不讓我外出工作。


    知女莫如父,冷誌義素來知道女兒的脾性,雖不是什麽大器,但秉性純良,而且自己沒什麽主見,從小到大樣樣事情都要他們夫妻為她定度裁決,她隻會按部就班地履行,而且從來不會說謊。她說是杜鷗不想讓她出去工作,定然就是這小子的主意。


    冷誌義就背著冷清荷找杜鷗說這事。


    杜鷗心裏明白,他一定已經先和冷清荷說過了,那邊沒說動,所以就說到自己這裏來了。


    是的,杜鷗一點都不想讓她出去工作,又掙不了幾個錢,如今自己完全有能力保證她的吃穿用度,又何必出去賺這個錢?要給她在自己的公司裏找個職位也不難,但是他不想讓她來自己公司上班,人多口雜,怕出事端。


    杜鷗的真實想法當然比較隱晦,他希望自己隨時來隨時能看見冷清荷。他不希望自己樂顛樂顛開車過來,吃個閉門羹,她上班去了!讓自己一腔熱情一掃而空。


    不過這一層想法是不能說的。


    杜鷗幹笑著,說:我沒說不讓工作,隻是她的工作經驗有限,在這裏找恐怕還有點難。


    這話讓冷誌義聽著著實不爽,他思付:你們那麽大的企業隨意插進一個人難道就很難嗎?


    當然,這話也不能直截了當說出口,隻能避重就輕地說:無論什麽工作,好歹讓她出去找找。或者別的公司做個文職人員也行。


    杜鷗心下明白,但不接口,繼續和他打太極拳:伯父,這事我會放在心裏。反正也不急,慢慢來吧。


    冷誌義知道他在應付自己,但他不是這樣想,他得為女兒的將來籌劃:要不這樣,反正我也閑著,就在這裏先照顧她,你們這裏有什麽招聘會,讓她去跑跑。等她工作有著落了,我再迴去。隻是,我在這裏沒有妨礙你們吧?


    杜鷗立即堆笑說:哪裏,哪裏,不妨礙,不妨礙。


    嘴上說無妨,但是,他的頭已經變成兩個大了。


    他這幾天私下不斷會問冷清荷:你爸爸說要走了嗎?


    冷清荷也是一臉苦相:他沒說!


    眼下,聽他說,冷清荷不找到工作,他就不迴去,這事有點意外。因為這幾日他的存在,杜鷗覺得自己和冷清荷之間甚有距離。每次來他都得規規矩矩,進門要叫“伯父你好!”坐在一起要正襟規坐,親承謦欬,簡直比在單位上班還拘束。


    見了冷清荷也不能進門直接又是親又是抱的,更不能隨意求歡。委實讓杜鷗憋得慌。他好言好語好酒好菜地相待,希望著他快點打道迴府,他們亦可重迴如膠似漆的甜蜜生活。


    眼下這計劃看來要落空。


    杜鷗甚是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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