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冷清荷沒有言語,杜鷗有些不愉快,覺得她似乎對他還有些舊情難了的意味。


    沉默有時候就是一種心裏有鬼的暗露。你若真的對他一點感情都沒有了,沒必要沉默,大可笑嘻嘻地問:哦,是他?怎麽了?


    但是你若沒想好自己怎麽開說,不正說明你對此事有些顧慮,怕自己萬一說錯話。但為什麽要怕自己說錯話哪?


    杜鷗從她脖子底下把手臂抽了迴來,咕噥了句:你的頭太沉了,壓得我手臂都麻了。


    冷清荷已經感覺到他情緒上的變化了,他若是開心時,會和你說很多話,還會不時做出各種饞嘴的動作,粘著你,抱著你。但是若是突然間變得安靜了,說明他已經有心事了。


    冷清荷說:你剛才說的話還沒說完哪。


    杜鷗眼角都沒搭理她一下,從旁邊拿過手機開始玩了。


    冷清荷直接坐了起來,接著說:應疏影怎麽了?


    杜鷗淡淡說:沒怎麽,你那麽緊張幹什麽?


    冷清荷說:我沒緊張,是你自己話說了一半。


    杜鷗說:沒什麽,就是碰見他了。你還不緊張?看你,臉都紅了。


    冷清荷說:我哪裏臉紅了?你別這樣想說又不說了。


    杜鷗看了她一眼,就像一把冷箭一樣,又冷又鋒利,說:那麽我誤解了?我還以為你還想著他。


    冷清荷簡直氣瘋了,說:我哪裏想他了,你別沒事找事。是你自己說在外地遇見了應疏影。


    杜鷗口氣很冷很淡,一邊玩遊戲一邊不急不慢,有些皮裏陽秋地說:我是和你說我在外地遇見了他,就在一家賓館裏,就這些,你就急成這個樣子幹什麽?還說不緊張,你自己看看你自己,整個人都不一樣了,你對他還念念不忘幹什麽來這裏找我?是不是應疏影不要你,你再來找我的?也是,應疏影本來就有心上人,你看來隻是他的備胎了——


    冷清荷感覺自己完全瘋了,霍地一下從床上跳了起來,幹脆衣服都不顧及穿了,指著他說:杜鷗,你真是辜負了我的一片癡心,我顛顛到這裏來找的是你,平白無故扯上什麽備胎不備胎的幹什麽?


    杜鷗晃了一眼,白嫩嫩的身軀,有些目眩,甚至還有些想去重新抱一下的衝動,但是眼下,他感覺渾身不痛快,他也提高了嗓門,說:一提到那個應,你就情緒激動,不是心裏有鬼是什麽?可惜我告訴你,那個應是有女人的,他喜歡的人不是你。你做白日夢吧!


    冷清荷披頭散發站在那裏,被他這麽一說,懵住了:你怎麽知道他有女人?


    杜鷗嘴角一歪,露出一絲冷森:我怎麽會不知道?我們也共事過那麽些年,你可能從來沒有注意過他的電腦上寫的那些東西?什麽念念不忘的女人?不是老相好的,會念念不忘?還蠻有詩情畫意的,啊,那個城市裏有我念念不忘的女人。好肉麻啊,真的好肉麻啊!


    冷清荷突然坐了下來,顫聲說:其實我是知道的。他如今迴來了,應該和她重聚於好了。但是,——


    她兀地抬起眼眸一瞬不瞬盯著杜鷗說:杜鷗,你別和我胡扯,我心裏沒鬼,是你自己心裏有鬼。你總是惦記著他,其實我和他那次分開後,再也沒有聯係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總是偷偷翻我手機是幹什麽,我隻是裝作不知道而已。你若真的這樣懷疑我,我——我們——現在就分手,我迴去——


    冷清荷一時間賭氣,也不及穿上衣裳,就直接從床上跳下來,赤著腳站在冰冷的地板上,翻箱倒櫃開始整理東西。


    杜鷗本來是存心氣氣她,但是看她似乎真的著急了,一時不忍,扔下手機,也從床上跳了下來,撲過去抱住滑溜溜的冷清荷,兩個人*著就在臥室裏扭作一團。


    冷清荷去掰開他的手,發狠說:你放開,我走,我今天晚上就迴去!


    杜鷗聲嘶力竭地嚎起來,手抓得更緊了:別走,清荷,是我渾,因為我妒忌,我怕他會來找你,我怕你會離開我,真的,你別這樣,我不能沒有你,你是知道的。我以後不會這樣了,相信我,清荷,求求你,清荷,我愛你,我真的愛你愛的發狂——


    冷清荷被他死死箍住,動彈不得,如今時至深秋,寒意逼人。兩個人什麽都沒穿,剛才不過一股子蠻勁,一旦靜下來,不覺寒意四麵襲來。冷清荷已經開始瑟瑟發抖。杜鷗一把橫抱過冷清荷,重新塞迴溫暖的被子裏,捂住她,低首不斷在她已然冰冷的臉頰上親了又親。


    冷清荷感覺眼角濕潤一片,原來不知何時已經滑落了淚水。


    杜鷗溫暖的嘴唇不斷又吸允掉她的淚水,柔聲說:別生氣了,清荷,都是我不好,你看,我才剛迴來,今天都不去公司開會,一整天都在家裏陪你,我不是愛你,是什麽?你知道,我其實是吃醋而已,我看不得你和他在一起。


    冷清荷吼了起來:我沒有和他在一起!


    杜鷗反而笑了,不住點頭說:是,你沒和他在一起,是我多心了,好不好,你打我,打我這裏,打啊,打了就不生氣了,行不?


    他*地半跪著,抓住冷清荷的一隻手,不斷捶自己的胸。那臉上的神情又是猥瑣又是緊張膽怯,好像一個犯了錯的孩子在懇求大人的原諒,但神情背後還有說不盡的情念。愛讓他此刻變得卑微,也讓他變得脆弱。


    冷清荷怔怔望著他不斷收縮的瞳孔,瞳孔裏隻映出一個人影,就是自己。此時,她不由歎了口氣說:當心你自己也別著涼了。


    兩個人稍稍安靜下來,杜鷗的電話忽然響了,一看原來是爸爸,杜鷗心一沉,轉過身子去接電話。冷清荷看他神色聚變,知道這個電話甚是重要,就在一邊也不敢啃聲,隻聽杜鷗在那裏連聲說:是,我知道了,我馬上過來。


    掛了電話,杜鷗無聲望了冷清荷一眼,冷清荷此時已經平複了心情,口氣軟了下來說:你去吧!我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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