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瑋迴到滎陽城,進了郭府,就往內堂走去。


    跟在身後的審績,對馮瑋說道:“王爺,滎陽城的大戶家主們,聽說王爺大勝而歸,想為王爺,辦一場慶功宴。”


    “推了,本王現在心情不好,不想出席,任何飲宴。”


    “王爺,打了勝仗,何以,心情不佳呢?”


    馮瑋當然不能說,因為自己誤殺了文安邦,心中有愧,所以才不開心。


    “本王,,見鄴城之戰,過於慘烈,,心中,久久不能平複。”


    馮瑋的迴答,讓審績有些奇怪,一個久經沙場的人,還會有這種心裏負擔。


    “王爺,征戰多次,戰場血腥之場麵,應該司空見慣才是,為什麽這次,卻難以釋懷。”


    馮瑋也懶得再和審績聊下去了,走進房間,轉身看著審績,雙手做出要關門的動作。


    “審先生,本王累了,吩咐下去,沒有重要的事,不要來打擾本王。”


    馮瑋說完這句話,就把房門關上,躺在床上了。


    馮瑋在想,要不要繼續隱瞞文安邦的事。


    馮瑋還在想,文青見要是知道,文安邦死了。還死在自己手裏,會怎麽樣看自己,會怎麽樣對自己。


    正在馮瑋煩亂之時,審績又來找馮瑋了。


    “王爺,王爺,大事不好了。”


    聽到審績焦慮的呐喊,馮瑋頓感不妙,是什麽大事,能讓審績如此大聲急唿?


    於是趕緊起身,打開房門,望著一臉哀傷的審績。


    “審先生,出了什麽事?”


    “王爺,張方,,張方,那個殺人狂魔,離開洛陽城之前,帶兵屠殺了洛陽楚王府,包括許長史在內的,上下500多口人,還一把火,燒了房子。”


    “什麽?”


    馮瑋第一遭受,這麽大的打擊,洛陽楚王府,500多個人,被張方一下全殺了。


    許閑,各房管事,護院,家丁,丫鬟,雜役,這些人的樣子,一個個從馮瑋腦中閃過。


    “啊啊啊啊啊!”


    馮瑋狂怒許久後,憤怒的說道:“點齊兵馬,本王要不惜一切代價,殺入長安城,活剝了張方,為洛陽楚王府,上下500多人,報仇血恨!”


    “王爺息怒,王爺息怒啊。”


    審績擔心,馮瑋太衝動了,反而報不了仇,所以極力勸說他冷靜。


    “本王現在什麽都不管,立即點齊兵馬,立即出發。”


    馮瑋氣衝衝的,集合了滎陽城內,所有可以調走的將領和士兵。


    拓跋文濱,令狐不歸,耿忠,宋鐵,魏讓,這些將領。


    以及全部可調走的兵馬,包括新兵,降兵在內,共計10萬大軍,直奔關中長安城。


    馮瑋的大軍路過洛陽時,見城上的大旗,寫著一個楚字。而旁邊的將旗上,是一個石字。


    原來是石起,領著3萬荊州兵,接管了洛陽城。


    石起看到是楚王的大軍到了,趕緊出城迎接。


    “末將石起,給王爺行禮了。”


    馮瑋下了馬,走到石起身邊說道:“石將軍,起來吧。本王的調令,是讓你帶3萬大軍,去滎陽城,你為何,違反本王調令,進了這洛陽城。”


    石起站起來,解釋道:“王爺,你常和我們說,將在外,君命有所不授。為將者,應該要有,臨機專變的才能。”


    “如此說來,你來洛陽城,還是本王教你的了?”


    馮瑋可沒有教過石起,但石起的一番話,卻讓馮瑋聽起來舒服。


    這其實是石起,為馮瑋找的一個,饒了自己違反調令的台階。


    “王爺,石起領兵出發後,一直關注著時勢的變化。當得知張方撤出洛陽城之後,末將就想著,滎陽已在王爺之手。不如改道占取洛陽,為王爺占得先機。”


    馮瑋本來,就沒有想過怪石起,洛陽城在自己人手中,總比讓別家人占了好。


    隻是因為石起,違反了馮瑋的調令,所以要給他一點,口頭警告。


    “石將軍,你能臨機善斷,占取洛陽,確實是大功一件。但是,你違反本王調令,,,,這就算是,功過相抵,本王就不罰你了。”


    “末將,謝王爺。”


    石起又說道:“王爺,洛陽楚王府,末將已命人日夜趕修,再過幾天,王爺就可以入住了。”


    “本王,暫時不進城,本王決意,先攻下長安,殺了張方,再進洛陽城。”


    石起有點意外,楚王殿下,從洛陽城下過,卻不進洛陽城。


    “王爺,打長安的事,末將在接到王爺調令的時候,就與陸進陸主簿商議過,長安一戰,在所難免。”


    “真的?那陸主簿,有什麽好的方案嗎?”


    “王爺,陸主簿說,由武關進入關中,是最容易成功的。所以在與荊州文武商議之後,陸主簿就親率10萬大軍,抵達武關之外,隻等王爺一聲將令,就可以由武關,攻入關中,奪取長安。”


    馮瑋心裏雖說有點高興,但對這兩人,未經自己同意,就派軍進抵武關,還是有些許不滿的。


    不過現在不是責怪他們的時候,馮瑋拍了拍,石起的肩膀說道:“好,立即傳令陸進,攻打武關。”


    石起見馮瑋,沒有怪罪的意思,慶幸自己,遇到了真正的明主。


    “王爺,此去武關傳令,還需要一些時日,王爺可以先入洛陽城,休息數日,再去攻打潼關。”


    “石將軍,本王知道你的想法,你想讓本王和陸進,同時攻關,讓河澗王手忙腳亂對不對?”


    “王爺英明,如此,可以使河澗王無暇顧及,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馮瑋知道,他們是想,先打武關,以減輕攻打潼關的壓力。


    “不過本王卻不想這樣做,本王先攻打潼關,就可以吸引河澗王的主力,往潼關靠攏,為陸進突破武關,創造有利條件。”


    馮瑋猜想,河澗王不一定知道,自己在武關外,還有一支10萬大軍。


    正因為如此,潼關這邊,就得猛打,讓武關外的10萬大軍,可以出其不意,取得輝煌戰果。


    石起聽了,跪下說道:“王爺英明,不過,領兵打仗這種事,末將願為王爺效勞,不如由末將,率軍去攻打潼關,王爺則可進入洛陽城,等我們的好消息。”


    馮瑋扶起石起說道:“洛陽楚王府的仇,本王要親自去報。石將軍,守好洛陽城,等本王得勝歸來,再與眾將士,共醉洛陽城。”


    石起聽到楚王殿下的堅決,便也不再多說,讓人將城內,事先準備好的酒水,幹糧,分發給每一位將領和士兵。


    馮瑋對石起的做法,很是滿意。


    不久,馮瑋的十萬大軍,就抵達了潼關之下,休整一天後,馮瑋就下令,強攻潼關。


    潼關地勢險要,又有河澗王重兵守衛,攻了一天,都沒有攻下來。


    馮瑋當然知道,這種打法,肯定不會有進展,於是下令,就在潼關下,圍而不攻。


    河澗王得知,楚王已經率大軍攻打潼關,趕緊調去更多的兵馬,去加強潼關防務。


    可還沒等河澗王喘口氣,又傳來了,東海王司馬越,並州刺史司馬騰的8萬大軍,渡過黃河的消息。


    河澗王不得不將,長安城的留守人馬,再抽去5萬人,去抵擋東海王司馬越的8萬大軍。


    現在長安城,隻有1萬多守軍了。


    李含對河澗王說道:“王爺,楚王用兵,一向謹慎,這次發瘋一樣,猛攻潼關,其實,是為了泄憤。”


    河澗王忙問道:“泄什麽憤?”


    “王爺,張方將軍離開洛陽之前,下令,殺了洛陽楚王府上下,500多人,還一把火,燒了房子。”


    張方做的這個事,河澗王其實是知道的,但是,楚王也是河澗王憎恨的人,所以沒有怪罪張方。


    “李含,有什麽話,說明白點。”


    “王爺,如今有兩個方向的強敵,我們不能同時應對。東海王的8萬人,渡過黃河之後,就無險可以據守。他們在關中,沒有根基,是我們消滅,東海王8萬大軍的,最佳時機。”


    “本王當然知道,東海王的8萬大軍,更容易對付,隻是,咱們現在可以調去,應對東海王大軍的兵力,還遠遠不夠。”


    李含勸說道:“王爺,隻要把潼關的兵力,調去一半,就足夠消滅東海王的,8萬人馬了。”


    “話雖如此,可這樣一來,潼關的兵力不足,如何抵擋,楚王的10萬大軍呢?”


    李含走近河澗王輕聲說道:“可以殺了張方,將人頭送給楚王,平息楚王的怒火。隻要楚王,可以罷兵1個月,咱們就可以,消滅東海王的8萬人,然後,再與楚王一決雌雄。”


    河澗王本來就想,殺了張方,隻是,一直下不了這個決心。


    讓李含這麽一點撥,當場同意了他的方案。


    潼關之下,馮瑋的營寨中,一個衛兵,走進馮瑋的大帳。


    “楚王殿下,潼關上用繩鎖放下了一個人,還帶著個方箱,說是要見楚王殿下。”


    “傳他進來。”


    馮瑋端坐正位,左右兩側,分別站立著,兩排將領。


    隻見一個儒生模樣的人,捧著一個方箱,走進大帳之後,便朝馮瑋跪下了。


    “小人,河澗王府上文書,鄒平,叩拜楚王殿下。”


    “周平?本王正與河澗王大戰,周文書,你來我大營,有什麽公幹?”


    “小人,奉我家王爺之命,呈上楚王殿下的仇人,張方之首級。望楚王殿下,念及宗室之情,罷兵言和。”


    馮瑋怒火一下上來了,望著鄒平手上的方箱,對耿忠說道:“耿將軍,替本王打開箱子看看。”


    “諾!”


    耿忠接過鄒平手上的方箱,放到馮瑋的桌案上,然後打開蓋子,供馮瑋細看。


    馮瑋看到張方,煞白的人頭,再也忍不住了。


    一腳踢翻桌案,大聲說道:“鄒平,把張方的人頭,撿迴去,告訴你們河澗王,本王打他,不是為了私仇,而是為了天下公義。”


    鄒平嚇得,趕緊抱起張方的人頭,塞進方箱,連滾帶爬,出了馮瑋的營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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