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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著玄飛宇迴到宴廳時,一眼就看到在皇子席位間已然多了一位妙齡少女,那少女坐在五皇子玄天琰的身邊,正舉杯歡飲。廣袖褪至肘間,露出一截圖皓白的手腕。但那腕並吸引不去玄天琰的目光,到是她耳間的白水晶墜子讓其不忍移目。


    那不是鳳粉黛又是誰?


    “她不是好好的在跟五殿下喝酒,你怎的說她出事了?”鳳羽珩捏了捏玄飛宇的小臉蛋,眼睛卻盯向鳳沉魚,目露陰寒。


    玄飛宇很認真地迴答她:“因為我曾聽父王說過,五叔家裏美妾成群,但凡好人家的女孩都對他避之不及,萬萬不敢與他扯上關係。適才是五叔主動過來邀請鳳家小姐過去喝酒的,我一看到就趕緊跑出去叫你了。誰知道……”玄飛宇又看了一會兒五皇子那邊,納悶地說:“你的妹妹好像還挺樂意的。”


    鳳羽珩冷哼一聲,拉著玄飛宇迴了座位,“既然人家樂意,姐姐就不去做那惡人了。”


    玄飛宇點頭,“是啊,我看你那妹妹也不像是省心的,仙女姐姐還是不要去管了。”


    小孩子又纏著鳳羽珩玩了一會兒便跑遠了去,想容趕緊湊過來,壓低聲音跟鳳羽珩說:“四妹妹不會有事吧?我看她喝了好幾杯酒。”


    “能有什麽事?”她看看粉黛,就見那丫頭又是一仰脖,一杯酒就下肚了,都不用五皇子勸,自己就往下喝。“想容你記著,越是想飛上枝頭當鳳凰的人,摔得就越是悲慘。”


    她說這話時聲音微微揚起,坐得遠的人還聽不到,但就在想容身邊的沉魚卻是聽了個真切。


    直覺得鳳羽珩這樣的話好像是在說她,但她卻並不以為意。粉黛摔得慘並不代表她也會摔,就憑剛剛三皇子派人來給她遞口信,讓她把水晶耳墜轉贈給粉黛,她就能斷定三皇子對她是有情誼的。本還舍不得那耳墜子,卻沒想到,一副小小的耳墜,居然能讓五皇子如此看重,她不由得暗自心驚。


    如果不給粉黛,她戴著這一整套白水晶,那一向荒。淫無度的五皇子豈不是要撲上來?


    原本就想不明白何以大皇子無事獻殷勤,如今看來,並不是她的美貌令對方有所動容,相反的,這竟是一個圈套。


    一想到這,沉魚立即端起茶盞起了身,款款的往皇子席前走去,直走到玄天夜麵前方才停了下來。


    鳳羽珩瞅著沉魚似在跟玄天夜敬酒,黃泉俯在她耳邊說:“難不成,大殿下送水晶的伎倆,被三殿給識破了?”


    她笑笑,卻道:“就算識破又能如何?清霜的事根本也就是我無中生有,可是你覺得,一向疑心病最重的三殿下,會一點都不往心裏去?”


    黃泉神色一動,有些欣喜,“小姐的意思是,隻要在三殿下的心裏造成影響,往後不愁他不找後帳?”


    “沒錯。”


    鳳羽珩勾起唇角看向玄天夜,破解了水晶又能如何?沒讓沉魚陷入五皇子的糾纏又能如何?玄天夜,你自以為與我打了個平手,卻不知,我即便是輸,也要不著痕跡地給你留下一道陰影。你,照我到底是棋差一招。


    壽宴結束時,外頭的雪下得已有些大了,各家的馬車都等在府門口,夫人小姐們出去一批就走幾輛,然後排在後麵的車就再往前挪幾步。鳳羽珩瞅著,到是有點像二十一世紀在等公交車。


    她迎雪而站,神色有些茫然,竟有那麽一瞬間意識開始恍惚,幾乎辨不清這到底是個什麽時空,她是在大順,還是在陸戰部隊的宿舍門前。


    “二姐姐。”想容的聲音將鳳羽珩的思緒強拉了迴來,“四妹妹有些喝多了,我去與她坐一輛車吧,省得出事。”


    鳳羽珩點點頭,“好。”然後再跟黃泉道:“你也跟著三小姐一起,不然鳳粉黛鬧起來,她們幾個丫頭可是壓不住的。”


    黃泉有些不放心她,“那小姐呢?”


    “放心,我有班走。”她話說完,抬步就往自己的馬車處走了去。


    就聽到府門口有嘴快的小姐道:“丟了那樣貴重的鳳頭金釵還好意思出來招搖,臉皮真是太厚了。”


    “你們看,她坐的也不過是普通馬車,那輛禦賜的宮車怎麽不見她坐?”


    “八成是被皇上又收迴去了吧?”


    “是啊!治不好九殿下的腿,想來她那個未來禦王妃的頭銜也快要被摘了呢。”


    鳳羽珩突然站住腳,迴過身來,好笑地看著那幾位嚼舌根的丫頭,“幾位如此為禦王叫屈,可知對禦王殿下定是情深意重,不如我去迴稟了父皇,讓父皇下旨退了我與禦王殿下的婚約,再給幾位小姐賜婚,如何?哦對了,王爺正妃隻能有一個,你們還得考慮一下,誰做正妃,誰做側妃,剩下的便隻能為妾。”


    她一番話,說得那幾位小姐麵色脹紅,適才在宴廳裏就已經被元王警告了一番,本已有些忌憚,卻管不住自己的嘴和心。剛才明明看到鳳羽珩已經走遠,她們那樣小聲的說話應該不會聽到的。卻沒想到,這鳳家二小姐的耳朵居然這麽類。


    幾個被堵得啞口無言,鳳羽珩卻說起了勁兒,幹脆往迴走了幾步,再道:“亦或者將來我入了王府,幾位若還沒有合適的人家上門提親,我也可以求了王爺將你們一並收入府中,但也隻能委屈為妾。不過……”她眼珠一轉,突然就笑得千嬌百媚,“不過殿下早就說過,他隻願娶阿珩一人,其餘的,連個通房丫頭都不屑要呢。”


    她的話將其中一位小姐徹底激怒了,不由得揚大了聲音叫起來:“禦王殿下腿都治不好了,就是想要通房也要不成,你得意什麽呀?等過了幾年你連個孩子都沒有,可別找我們來哭!”


    “放心。”鳳羽珩目露陰寒,“你等不到我哭,因為我從沒見到過當眾辱罵皇子的人還能繼續活下去。這位姑娘,你自求多福吧。”她說完,轉身就走。


    那也不知是誰家的小姐,在聽了鳳羽珩的話之後,立即慘白了臉色。再看另幾位一直與她站在一處的小姐們,竟是立時散了開,就像她是猛獸般,唯恐避之不及。


    鳳羽珩獨自一人上了馬車,車夫立即揚鞭打馬,車子在雪地裏疾馳開來。


    隨著她的離開,鳳家其餘三輛馬車也跟著一並趕起,那些小姐們再不敢多話,一個個皆在思量著那位嘴巴沒有把門將的姑娘會落得個什麽下場。


    黃泉跟想容一起上了粉黛的馬車,鳳羽珩離著老遠還能聽到後麵粉黛一直沒有停歇的叫喊聲,一會兒是喊五殿下,一會兒又喊九殿下,一會兒又開始唱歌。


    她對發酒瘋的人一向沒有好感,身邊又沒人陪著說話,無聊地幹脆閉目養神。


    雪天路難走,馬車即便是疾馳,行得也沒有往常快。鳳羽珩就覺得這迴程的路太過漫長,她都快要睡著了,不由得開口問了車夫:“怎麽還沒到?”


    車夫無奈地答:“迴二小姐,雪實在太大了,有條小路堵住不能走,咱們現在繞了遠道。”


    她沒再問什麽,畢竟有班走在暗處跟著,車夫又是縣主府自己的人,斷不會在這上麵出事。


    可是……


    她直起腰坐正了些,右眼皮一直在撲撲地跳個不停。老話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她雖然不是很信那些個話,但心裏那種不好的預感卻是讓她不得不謹慎開來。


    鳳羽珩的直覺一向很準,心中念頭剛一動,就聽外頭突然傳來班走的聲音,是道:“主子小心!”


    她下意識地就一偏身,砰地一下,一柄利箭從車廂後頭擦著她的右耳就射了過去,直穿過車簾,就聽“撲”地一聲沒入肉,外頭那趕車的車夫連叫聲都沒發出來,立時載倒在地。


    車夫一死,馬兒頓時沒了方向,一聲嘶鳴過後便開始瘋跑。


    鳳羽珩匐在馬車裏,耳朵幾乎豎了起來,緊聽著外頭的動靜。


    隻聞有班走與人的打鬥聲不時傳來,很快,隻下的工夫就沒了聲音。隨後一陣疾風撲來,直接坐到馬車前。


    她沒躲,長期的接觸已然讓她能夠分辨出班走的身形和行動聲音。果然,外頭沒有方向狂奔的馬隨著新車夫的歸位,馬上就平穩下來。


    “主子沒事吧?”班走一邊趕車一邊問她,聲音有些喘,顯然外頭的人並不好對付。


    “沒事。”她直起身掀了車簾,看到班走似乎並沒有受傷,這才鬆了口氣。


    “給。”班走一迴頭,將一支箭遞給她,“從那車夫身上拔下來的,我瞅著不像大順的東西。”


    鳳羽珩接過箭把車簾放下,拿在手中看了一會兒也得不出什麽結論,她甚至連是不是大順的東西都看不出來。


    正想跟班走探討兩句,忽地她神經一動,幾乎是想都沒想地直接右手撫上左腕,人刹時隱入空間。


    就在她入了空間的那一瞬,一聲驚叫了出了口——“班走!趴下!”


    班走下意識地彎下身,就在同一時間,又是一柄箭擦著他的頭皮竄了出去。


    兩箭全都是透過車廂後背射來的,力道大得那車廂的實木就如一張紙般,完全阻礙不了箭的前行速度。


    班走急了,又想去找人拚命,又惦記著鳳羽珩,一時間十分為難。


    而隱入空間的人此刻也重新現身,一出現,第一句話便問:“有沒有受傷?”


    班走立即道:“沒有,你呢?”


    “我也沒事。”鳳羽珩心頭驚駭此起彼伏,右手一直就在左腕上放著,都不敢移開,生怕下一次危機來臨時來不及躲避。


    “好犀利的箭法。”她雖緊張,卻也不得不感歎,“這樣的箭……”忽地心中一動,就想起玄天冥曾與她說起過的北界千周國的神射,“班走!”她掀了簾子疾聲吩咐:“別迴同生軒了!我們去禦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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