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將軍請上座。”水師三萬人,火器犀利,龍州也不敢輕慢。


    眾將軍也沒有意見,畢竟這是嶺南新主安南王的代表。他們雖不服陳雄,但他們知道隻要廣州軍政府不倒,他們終究還是要歸降。不說那七十萬水路大軍,不說安南王是土生土長靈州人出身,隻說這軍餉糧草讓他們以後就得歸服廣州軍政府。


    許克定向諸將軍見禮後,也不急著坐落而是拿出了書文。


    “諸位將軍這不是王詔,而是吾主安南王告南疆狼兵將士手書。”陳雄的字很醜,還有不少錯筆,但許克定卻敬服不已。


    眾將軍都安靜等候,他們也想知道安南王對他們的態度。


    許克定按住激動就大聲讀朗:“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千山萬水虎狼為伴,小兒斬荊刺吞蟲蛇;內安一家老小,外安叢林孤關。北有山海關,西有玉門,東有千帆萬舟護無邊浪濤,南有天門南有狼兵鎮南關。”


    老將龍州連連點頭,安南王不愧狼兵之身,一言一句說出了嶺南民生和狼兵的宿命。


    熱血騰起,許克定再次開口。


    “漢人應天而起,外擋胡虜,內和各族。然天道輪迴,山海玉門也有斷時,千帆萬舟也會枯盡。嶺南偏南,海有夷奴,山有象蠻,外有千軍虎視狼顧。嶺南之民於天地存於千山蠻荒相搏,千萬年從未言退。中原輝煌亦有落時,然嶺南之雄從未斷絕。鎮南關之鎮,鎮嶺南更鎮國基。狼兵之狼,雄於天地不落世人。”


    眾將軍細細品味,平時這些討厭的字句竟讓他們有種向往的錯覺。


    緩了一口氣,許克定再次開口:“本王一介山民,得同袍舉服方立於世。今天地沉淪明數享盡,內有巨寇奸人不臣不義,外有韃虜腥風血雨,漢人再臨斷絕興亡。天地朝堂淪喪,時命輪轉,然興亡百姓皆苦;吾本草莽粗鄙,但亦用殘軀鑄造血肉長城:拋頭顱願再固漢人箐椿萬年!”


    老將龍州晃頭閉目,心緒翻滾激蕩:然大丈夫可斷頭流血不存淚。


    哎!許克定搖頭再次大喊起來:“此難為帝王因果輪迴報應不爽,但漢民何罪之有,刨土之民何罪之有。漢軍南歸北反血祭遼東,雖千萬血盡亦往矣。嶺南狼軍孤守山關,利在當世功在千秋。本王南歸不為榮華奢靡,隻為從整漢骨,從燃漢人戰血。軍政府治世不為吞服民意,隻為革新生、複起嶺南新風。英雄當會英雄,來年本王會獵安南,敢問誰王誰寇。再此之前,本王代表嶺南千萬黎民拜謝:將士骸骨安關。”


    許克定收起書文,對著眾將軍深深一拜。


    “這,許將軍,使不得!”


    “許將軍~”


    眾將軍意亂心慌,此刻他們也不知如何感複王爺之敬。


    千百年來多少好男兒:骸骨安關!


    “哈哈,常聞世無英雄,唯漢軍陳雄。安南王豪邁當天,若雙王會獵安南,老朽世代以赴。”


    許克定點頭一笑:“龍提督之願不遠矣。狼兵之雄誓死如歸,然主公之兵更是千古難聞。”


    龍州淡笑:“常言漢軍兵人,天地難容,可真期待一會啊!”


    許克定連連點頭:“嶺南漢民不敢忘:舍生忘死的邊軍將士,請各將軍去碼頭運取各部軍餉糧草。兩百萬銀兩和十萬人半年軍糧,此為半年之用。王爺言秋至後,再加糧響。”


    兩百萬兩,十萬人米糧!眾將軍簡直不敢相信,廣州軍政府不但不斷他們軍餉,反而還加多一倍!


    之前邊軍戰士閑時也要輪換種食,不然也堅持不住,也許今後再不用上山涉水刨食。


    “可當真?”老提督忍不住追問。


    許克定鄭重點頭:“不敢缺一兩一米。”


    得到肯定的迴複,龍州緊繃的臉也鬆了起來。


    “王爺之恩莫敢忘,然狼兵之雄也不甘願落於人後。來年當拜會王爺之恩!”


    許克定含笑點頭,總有一天這些狼兵會甘願臣服。主公之親兵真不似人間軍隊,特別是那兩條綠蛇讓許軍令至今想起都一陣發慌。


    渾身血紅的綠蛇入海清洗黏血時,引來的鯊魚還沒來得及進攻就已經血湧海麵。


    軍餉到位,邊軍上下也安穩起來。至少不用擔心家小跟著挨餓,他們也不用再去山裏於蟲獸奪食。


    第三艦隊駐守南邊海灣,於安南水師交手數次後,被教育的安南水兵才老實起來。


    安南趁漢軍入主嶺南就想搞事,也讓陳雄決定:等穩定廣東後,先解決安南。到時廣西各州府再執迷不悟,他絕對不會再留情。


    ……


    元宵一過,漢民就歡慶的收割稻穀。金色的稻穀遍布廣州周圍,這幾日間來廣州參觀的漢民就有二十萬左右。甚至有不少稻穀被人偷偷割去,陳雄知道後也毫不在意。這些稻穀隻是味道和營養好些,別人拿去種一樣要幾個月才能收成。他們能偷稻種,卻無法偷取生靈之力。


    收割完畢後,廣州附近立即變成了大工地。


    新的東南西北四衛城,距離廣州五六公裏之處。每一座衛城都比廣州老城大,一麵城牆十公裏,四麵城牆就是四十公裏長。十剩於十九是一百平方公裏,如此麵積已經足矣跟楊州長安等大城相比較。


    陳雄也讓泥瓦匠開始研製水泥,不過他也不懂怎麽搞,好像就是研磨燃燒石灰石。他出錢好吃好喝供養三百工匠專門去研製,研製成功每人五百兩到一萬兩的賞賜。好吃好喝,甚至還有去青樓娛樂的公銀,要是一年後研製不出,他們隻能進入敢死隊去賭命,然後再讓下一批工匠研製。這個時代歐洲人已經研製出初級水泥,但都被國王貴族珍藏著。


    三百工匠知道一年後就要加入敢死隊,都嚇的魂飛魄散。加入敢死隊就是九死一生,跟去死沒兩樣,現在的敢死隊甚至帶著炸藥做人肉炸彈。還好陳雄已經告訴了他們研製的方向,具體就是:研磨高溫煆燒或者加入些粘土配方。總之陳雄也不懂,他隻能逼這些工匠去拚命。


    這時代人命不值錢,別說殺幾百工匠,殺一萬也沒人敢反對。大明各軍閥各將軍,那一個不是殺的人頭滿地。


    上輩子陳雄前後做過一年多工程,建大樓小樓建橋他也參加過。


    於是他就經常出沒各工地現場指揮,衛城主體規劃也由他設計。


    建城首先開挖排水溝,嶺南多雨,春天少大雨,但也經常下著毛毛細雨。


    漢族勞動人民的概念是大雨當小雨,小雨當無雨,所以這點毛毛雨根本不是雨。


    主公親臨指揮,也讓軍政府四老輕鬆了許多。至少不用浪費時間去商議,不管好壞都由主公拍板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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