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崇禎一臉怒火,但蔣閣老已經顧不得那麽多了。


    蔣閣老先是磕頭,然後就悲切的感歎:“聖上當以大局為重,以大明基業為重。此刻大明,就如西漢北宋變動之間,若不取舍難安這劫難啊!請聖上三思!”


    老淚縱橫,不知道他是哭大明還是為江南家業擔憂。


    在陳演目瞪口呆下,魏閣老也瞬間淚奔跪地大聲哀嚎:“聖上當以太祖基業為重,更應為日後做萬全的打算。智者千慮必有一失,誰也不敢保證就一定能萬無一失。”


    崇禎喜怒無常,但耳根子軟。閣老的哭訴也讓他大為感動!世道艱難為了大明中興,他也必須損耗自己的尊嚴啊。


    “夠了,都起來吧!”


    崇禎怒罵後就直瞪著次府:“陳演你說真的要如此嗎?”


    陳演苦笑就跪地:“聖人上若怪罪老朽,大可取臣之頭,望饒過家小。”


    次輔已經不在意自己的結局。


    “聖上,以聰慧之秀~穩住漢軍主,就算南京方麵戰敗,朝廷也可將罪過推給南京諸公。”


    這!崇禎沒想到這老家夥這麽狠!


    蔣魏兩閣老本想怒斥次府無情卑鄙,不過為了計劃的安穩他們隻能忍著不發作。陳演老東西說的也沒錯,萬一失敗了,他們還有挽迴的機會!


    “請聖上賜個體麵。”陳演站了起來,最後對帝王參拜。


    崇禎大怒:“夠了,都給我滾下去,按計劃行事。”


    “遵命聖上。”閣老如稀重負,慢慢的退出大殿。


    閣老離去後殿內就隻餘老太監王承恩於明末帝皇。


    “承恩,你說那個郡主或公主能勝任安穩住漢軍主!”最後崇禎還是妥協了,就算京師丟了北方中原丟了,大明還有江南。日後還可以北複中原,南京在老朱家至少能守住半臂江山。若江南有失,那大明就真的沒有一點退路了。他想過最後的打算:若天命不可違,那就讓太子迴南京登基,而他就在這帝都陪葬以謝先祖。


    老太監也很不舍,樸素固執卻不失天真善良的小公主,幾乎是他看著長大的!


    “聖上,以陳雄的情況,隻有十四歲的長平公主合適。其餘郡主都是驕橫太過或年齡不適合,恐隻會惹怒陳雄,不過聖上非得如此嗎?老奴…”


    總道太監無情,可人非草木,他或許薄情,但這刻的心傷卻不會騙人。


    崇禎深唿吸,把關於陳雄的匯報文案又拿了出來。


    “兩月前這陳雄一人在金州出現,然後一人一刀孽殺數十韃子,隨後他強迫漢民農奴拿起刀槍。就是這樣一支隊伍,兩月間已經消滅數萬韃子。從遼東到高麗在到山東漢軍就沒有失敗過,他還掌握神秘的種子可以快速的成熟!”


    真真假假,崇禎也不敢全信,但也不敢不信。


    “為防陳雄逃迴嶺南之後就會怒爆起兵北上,必須有人穩住他,至少再給朕五年十年時間。若能得到其神秘種子,我大明就會轉危為安。”崇禎目光如鐵,他似乎已經看到了治世之路。為了大明中興,那怕他自己都是萬死不辭,更何況犧牲一個小女兒的命運。


    “珍妃過世後,兩個小公主都隨老奴嘮叨,聖上讓我去告訴九公主吧!長平公主必定會理解聖上的苦心孤詣!”這從小抱著長大的青年,如今已經盡白發蒼蒼!老太監真恨蒼天無情不公,竟讓人間君王承受如此多天災人禍!


    朱由檢轉過身擺手到:“好了,你去吧!明日盡快動身!我就不送她了,告訴她日後必須等父王派人接她迴家!”


    老太監點頭行禮,慢慢的退出大殿。


    漢軍本部。


    如今漢軍本部漢民已經達到三十四萬,這還不算六萬左右的漢軍。四十萬人拉出的隊伍非常之長,好在沒人跟他們打遊擊,不然漢民非得死傷慘重。


    大軍抵達日照城,日照縣城馬上開城。


    水師騎軍抵達安東衛,明軍也是立即投降。


    左良玉寧南伯平賊將軍,這十年來靠江南世家暗中支持他才有了今天的成就。他是江南江北最強的軍頭,擁兵二十幾萬的大軍閥,湖北武昌到徐州一線都是他的防區。


    其子左夢庚坐鎮武昌,而左大帥卻在潁川一代防備李闖軍南下。


    “軍師,你說我們該怎麽做?聽說這漢軍還挺厲害,韃子都打不過。”左良玉能混到今天自然有他的過人之處,他真不想為了個侯爺的爵位就冒險。


    中年秀才眼冒利芒:“敢問大帥,可知腹背受敵!漢軍南下,必定是大帥未來最大的敵人。若不趁現在漢軍元氣大傷之時消滅他們,恐怕等他們恢複元氣後,我軍將會被漢軍於賊軍兩麵夾擊。到時就不是我軍打不打的問題!”


    對於這軍師左大帥自然是非常信任,是啊!就算他不想戰也必須戰了!


    “於韃子大戰後,漢軍最多還有三四千精銳,其餘都是壯丁。明日我親率六萬精兵去淮安,順便把徐州也收入囊中。”左良玉樂起來,這朝廷既然打他主意,就必須得付出地盤來。


    含笑的紀軍師心一紮,他從沒想過違背大帥,畢竟士為知己者死。可老恩師之恩情他不得不還,何況他也覺得漢軍比那些隻會破壞的義軍強許多倍。總有一天兩軍都會是死敵,如今提前一戰說不定會更好。


    南京方麵比京師諸公,更為擔心漢軍南歸。漢軍上下可都是群無產者,一但漢軍攻占南京,他們所有的一切都會煙消雲散。為了讓左大帥出動,江南世家可謂是費心費力。


    讓左良玉於漢軍在淮河兩敗俱傷,然後水師在長江上分割漢軍,想起這妙計江南各大世家掌權者都心情大暢。


    海州府連雲海岸一帶,漢軍騎軍逼近海州城下時,朝廷的隊伍也追上了漢軍本部隊伍。


    “架~”


    黑球快馬而來,他來到馬車旁就喊到:“主公崇禎帝派人過來了。”


    終於來了!其實陳雄已經等的不耐煩了,不過這年頭的交通隻能如此!


    “那好,讓他們都停下,歇息下。”


    “是主公。”


    不用黑球出聲,傳令兵立即敲響銅鑼大喊:“主公令,就地停下。”


    鐺~


    “停下,都停下。”


    鐺鐺鐺~幾個傳令兵跑了許久,隊伍才緩緩的停下。


    午間的陽光伴隨著北風,讓熱情的陽光一點都不熱,眾人反而舒服的享受日光浴。


    陳雄下馬車,就騎馬快速離去。按他估計,崇禎帝應該很難同意。不過沒關係,到時去南京搶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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