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虞到辛安,目前還沒有專門為百姓負責送信的驛卒或驛夫,朝廷的各類奏報,都是指定人員專程派送。


    方敬堂隻是一個小小縣令,沒有權限,也沒有軍方渠道給辛安送信,隻能以自己的私人名義去找裴景珩。


    他挑選了兩個素日裏看起來很機靈的小廝,命他們快馬加鞭,把自己的信件送到辛安皇宮,交給裴景珩。


    裴景珩的行蹤一直未對外公布,方敬堂不知道他在辛安的具體居住地址,猜測應在皇宮,交代兩個小廝先去皇宮找人,若找不到,再想辦法打聽。


    兩個小廝領了盤纏和信,帶著方家人的希望踏上去辛安的路途。


    但他們剛到辛安地界,就遇到了劫匪,對方看他們穿著普通,騎的馬卻很健碩,又不像有功夫的,便把人劫了。


    兩小廝怕死,主動交出馬匹和身上的銀兩,隻求能保命。


    劫匪在他們身上搜到了官府的腰牌,擔心放虎歸山後,兩人帶兵來剿匪,直接把人殺了。


    承載著方家希望的那封信,也被劫匪搜出,燒了......


    以後就要在京師安家了,江永縣這個地方,估計再也不迴來了,方家人將所有田莊、房產、商鋪變賣套現。


    府裏正在議親的幾個女兒,婚事全部暫停,隻要去了京師,要什麽樣的夫婿沒有?


    何必把栽培了多年的女兒埋沒在江永這種小地方?


    方子澄的姨娘杜嵐,知道此次去北部邊城,定然兇多吉少,兒子做生意未歸,她若這樣離開,極有可能再也見不到兒子。


    杜嵐便裝病,一副命不久矣的樣子,方敬明的夫人於慧,得知她的病情後,怕她死在路上,沾染晦氣,讓心腹嬤嬤給了城外寺廟的住持20兩銀子,將她和兩個年老體弱的婆子趕到那裏去休養。


    杜嵐所住的莊子及裏麵的仆人,都被於慧賣了。


    出發時間在即,方家人聯係不上方子澄,有點著急,於慧蠱惑方敬明,聯係不上便算了,往縣衙裏留一封信,不留任何錢財,等方子澄迴來,自己去北邊尋他們,若不去,就由他在外自生自滅。


    於慧覺得,沒了家族做靠山,又無房屋居住及錢財周轉,方子澄勢單力薄,除了去投靠他們,別無選擇,到時這個庶子就能徹底被她掌控了。


    方敬明不缺庶子,方子澄與他也不夠親近,便聽了於慧的提議,寫了封信交給縣丞,請其見到方子澄後代為轉交......


    等方家人離開江永縣,杜嵐就帶著兩個婆子搬迴了方子澄偷偷置辦的一處宅子裏。


    這個宅子是一個兩進小院,很清幽,家具物什都齊全,由一對子女早夭的夫婦看管,是方子澄為了應對突發情況買的,曾帶杜嵐來過一次。


    方子澄這些年賺的錢財,都存在裴景珩的基地裏,隻留部分錢財應付日常開支,相比方家人,他更相信自己的表哥。


    因不受寵,嫡母像忘了他的婚事,父親也從不過問這些瑣事,致使他一直單身,倒也樂得自在。


    每次出遠門,方子澄都會交代杜嵐,若遇到無法化解之事,就派人拿著自己的印信去鴻運樓,找那裏的掌櫃求助。


    等安頓好,杜嵐就寫了一封信,請鴻運樓的掌櫃幫忙交給方子澄。


    杜嵐將方家發生的事全都告知了方子澄,說自己一切安好,讓他不用擔心,安心為恆親王辦事。


    恆親王是他們母子的最大靠山,兒子每次給的錢財,她都留下了,累計起來有五千多兩了,全被她換成銀票,縫在一件破衣服裏,隻留些碎銀及銅板在外應急。


    方家都是兩麵三刀,陰險狡詐之人,她不得不為自己和兒子留後路。


    於慧趁她“病危”,派人來翻找她的行李時,沒有發現銀票,隻拿走了十來兩碎銀和些半舊不新的首飾。


    那些碎銀及過時的首飾,沒了便算了,值不了幾個錢,這些保存下來的銀票,足夠她的吃穿用度了。


    沒了方家人的打壓和欺淩,又有恆親王的照拂,隻要她和兒子不生異心,這輩子的日子都不用愁了......


    方家人一路走走停停,左盼右等,遲遲沒有等到裴景珩的人馬,方敬堂無奈,隻好再寫一封信,交由兩個小廝送往辛安。


    越往北邊,越是寒冷,陳老夫人受不住冷,在途中病倒了。


    生病的地段,恰好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方家不缺錢,供養了府醫,此次去北部邊城任職,府醫也被隨行帶著,出發前,趙瑞娟命人備了些治風寒的藥,能帶的補品也全帶了。


    府醫為陳老夫人診脈開藥,隻是她年歲大了,休養環境又不好,病情遲遲不見好轉。


    等到了附近的城池,陳老夫人越發虛弱,還高燒不退,用了很多藥都無濟於事,三天後便撒手人寰了,方敬堂將她安葬在一處荒林裏。


    看著母親的墓碑,方敬堂頻頻歎氣,珩兒什麽時候才能來解救他們啊......


    第二次送信的小廝,混在一支商隊裏,經過一番周折,終於到了辛安皇宮,但被宮門前的侍衛攔住了。


    兩人不停強調他們是恆親王舅舅的家仆,有緊急事務要匯報。


    守門侍衛怕耽誤恆親王的大事,進宮將兩人的來曆告知了裴景珩。


    裴景珩命人將兩人帶進皇宮,看完信後,直言信件是偽造的,兩個小廝是他人派來的細作,直接斬殺。


    路再遠,也有盡頭,腳步再慢,邊城也終將到達。


    方家人再不情願,也走到了北部邊城,看著冰天雪地,山河樹木都被皚皚大雪覆蓋,人不小心流出的鼻涕都能立馬凍成冰渣子,方家人的心和那僵硬的冰塊一樣涼透透的。


    這一路,除了陳老夫人病故外,還有幾個身體孱弱的孩子、姨娘和婆子也感染風寒後相繼病逝。


    趙瑞娟也病了,成天咳嗽不止,方敬堂怕被傳染,都不願靠近她。


    在縣衙安頓好後,方敬堂又給裴景珩寫了封信,但這封信他沒有送到辛安,而是命衙差送往京師。


    兩封送往辛安的信都石沉大海,送信的小廝也沒了音信,方敬堂覺得定是路上出了意外。


    再往辛安送信,同樣風險很大,他既已到了邊城,就耐心等迴信即可,他就不信,恆親王不迴京師。


    隻要珩兒收到信,他們方家就能東山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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