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到了清明節,陸正寧告訴陸正宏,東安的大小宗族均有清明會,極其重視此節。


    五世內祖墳,一般每年“掛青”一次;五世外或大族遠祖,則五年或十年掃墓一次。


    清明當天,男裔攜刀鋤、牲酒、香燭至墓前祭奠,修葺墳塋,以柴竹竿掛紙錢插墳頂,沿途奏擊嗩呐、小鑼、小鈸。


    掃遠祖墳時,各支派舞龍耍獅,鼓樂喧闐,熱鬧至極。


    現在國喪還沒過,舞龍耍獅那些都得取消,否則被人告發,罪名可大可小。


    陸正寧需帶著陸慶軒、陸慶偉祭拜父親,還需去外地祭拜祖父、曾祖父,陸正宏的父親、祖父等都在並州,那裏正處戰亂中,他不想去送死,便一心一意在家陪妻兒。


    幼小孩童見風就長,不到一個月,當初比猴子還難看的兩個孩子漸漸長開,愈發白淨。


    陸雲芊、陸正宏對兩孩子愛不釋手,尋到空隙,就來逗他們玩。


    蘇慧蘭生產時耗費了大量元氣,被要求坐雙月子,她靠在軟墊上,看著父女倆在那逗弄熟睡中的兩兒子,無奈的說:“你倆夠了,好不容易睡著,等下哭起來又沒完沒了,你們不嫌吵啊?”


    陸雲芊:“不嫌吵,家裏太冷清了,正好熱鬧一下。”


    陸正宏:“哭了我抱到隔壁去哄,不會吵到你。”


    蘇慧蘭翻個白眼:“說的好聽,哪次不是哄半天哄不好,交到我手上才不哭的?”


    陸正宏嘿嘿一笑:“這可不能怪我,誰讓你掌握了他們的口糧呢?隻要有吃的,兩小子就不哭了。”


    蘇慧蘭瞪了陸正宏,嗔怪道:“你害不害臊啊,芊芊還在呢,幸好丫鬟這會兒不在房裏,要是聽到了,不得羞紅臉?”


    陸雲芊接話道:“你們這種段子,我聽的多了,別把我當小孩子。”


    一說到這個話題,蘇慧蘭借機問陸雲芊:“你和裴大人最近怎麽啦,你好像在躲著他,聽你爹說,他前日來打招唿說要迴府城祭祖,向你爹透露,答應送你的磚窯,已經落實了,你總是推脫不去驗收,是發生了什麽事嗎?”


    陸雲芊裝糊塗的說:“司徒傲賊心不死,誰知道他會不會派人來暗害我們家?前些日子,天福端了他的幾個聯絡點,是否還有漏網之魚,目前還不清楚。


    平平、安安太小,你也沒出月子,任何事都沒有你們的平安重要,我暫時不會出遠門,磚窯的事先放著。


    再說了,不是你說要我和他保持距離的嗎?我這麽聽話,你不應該高興?”


    蘇慧蘭一噎,她已經知道了裴景珩是因為救陸雲芊才中了有毒的飛鏢,聽說為了解毒,後背的肉都被剔的隻剩下肋骨了,想想就讓人心疼。


    要不是他,這個罪就得自己閨女承受。


    如此大恩,何以為報?


    無緣無故,誰會以命相救?


    怕是人家早就對她閨女有意了。


    蘇慧蘭讓陸正宏去門口查看,是否有人偷聽,讓其關好房門後說:“你要是真對他有意,娘不反對,人這一生難得遇到你喜歡他,他又正好喜歡你的人,若遇到,你可以勇敢一點。


    這世上不管做什麽事,都是有風險的,好在你年輕,有足夠的試錯成本,我和你爹永遠是你的退路,看走眼了也沒事,我們有槍,有手榴彈,你隨時可以喪偶再嫁。不想再嫁了,就在家住著,或去外麵轉轉,看看大千世界。


    世間百態人情冷暖,萬般滋味皆是生活,各自體驗一番,心境才能豁達,這一輩子才沒有白活。


    家世方麵你也不用擔心,我想過了,我們的家世目前雖不如他們,但我們後勁足啊,我就不信,我們手上掌握的那些東西,比不上一個王府?


    他那個不好相處的嫡母,要是你們長住東安都躲不過,我們就偷偷下點藥,眼不見為淨,你覺得怎麽樣?”


    陸雲芊被她娘的一番話逗笑了:“你說的這些,我都懂,我不排斥結婚,但和誰結婚,我想認真考量,更不想談一場沒有結果的戀愛,弄得身心疲憊。


    讓我再想想,如果那個人是他,我會主動出擊,如果不是,我會淡出他的視線。”


    蘇慧蘭:“好,遇到想不明白的,可以來找我和你爹,我們永遠站在你這邊。”


    陸雲芊:“嗯,謝謝娘。”


    安王府的清明祭典一如既往地隆重,各地族人全部趕到府城參加祭祖儀式。


    裴景琮作為世子和裴昌陵一起主持了祭祀儀式。


    他是五日前趕迴的府城,帶著輕傷迴來的。


    他的胳膊處有幾處刀傷,把司徒瑛心疼的不行,將府裏所有的藥材都翻了出來,還打算讓人去東安請賀淮山來診脈,被裴景琮攔住了,說他的傷不礙事,休息幾日就好了。


    在府醫再三保證裴景琮確實受的是輕傷,抹點藥,不出半個月便可康複,司徒瑛才放棄了去找賀淮山。


    裴景琮雖迴來了,但他帶出去的2萬5千多人,隻迴了不到100人,幾乎都是他的隨行護衛。


    這令司徒傲很是詫異和惱怒,來質問裴景琮,其餘人和他的副將去哪了。


    裴景琮憂傷的說:“舅舅,我們剛出江州就遇到了逃竄的亂軍,他們用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在前開路,我們不忍殺之,和他們對峙了很久,不料他們派人偷襲了我們的後方部隊,導致糧草被劫。


    如此有傷顏麵之事,眾將士決定去找那些亂軍報仇,一雪前恥,誰知那些亂軍實在狡詐,處處設陷阱,我們防不勝防,損失慘重。


    兩位副將怕我出事,讓我的侍衛先護著我離開,他們現在何處,是生是死,我也不知,舅舅,我太沒用了,辜負了你的期望。”


    你何止是沒用,簡直是窩囊廢!


    司徒傲剛想咆哮出這句話,被司徒瑛攔住了:“琮兒年紀小,從未打過仗,戰場兇險,他能活著迴來已是萬幸,你不許苛責他。”


    司徒傲要被這對母子氣死,每次生氣,傷口就疼痛不止,府醫除了讓他少生氣,也無良策,他現在全靠金丹維持精氣神。


    司徒傲不信他的兩萬士兵全軍覆沒,迴府後就讓人去徹查此事。


    他隻想“調虎離山”,沒想自斷臂膀,若沒了這兩萬士兵,他要成就大業的風險會增大,傷勢又遲遲不見好轉,和南宮瑾的約定隻能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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