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司徒瑛打算尋個台階,揭過剛才的話題,晚點再找機會取了裴景珩的血液和裴昌陵“驗親”,她拿著“鐵證”,繼續實施與她大哥商議好的計劃時,聽到了一句讓她一口氣差點憋死的話。


    “我就知道母妃是不疼我的,果然如此。”


    大家循著聲音,見裴景珩不知什麽時候站在人群外,此刻正低著頭,臉色蒼白,滿臉憂傷的看著地麵,似乎受到了不小的打擊。


    司徒瑛連連吐納,平複自己想暴走的怒火,強迫自己堆起兩分笑,問:“珩兒這話是什麽意思,母妃哪不疼你了?打小你想做什麽,母妃何曾阻攔?


    你每次迴府,將庫房裏麵的值錢物件肆無忌憚的的拿走揮霍,母妃可曾說過一句話?當著這麽多長輩的麵,你可別謊話張口就來。”


    裴景珩苦笑一聲,說:“年幼時,我和世子同在換牙,郎中說不宜吃甜食,我偏要吃,世子也想吃,母妃命人給我送了三包飴糖,說我想吃便吃,不用聽郎中胡說。


    卻不給世子吃一顆糖,實在饞不住了,就給他做沒有加糖的糕點,或陪著他讀書寫字,分散他的注意力。


    沒多久,我牙痛不已,無法吃飯,隻能喝水,拔了兩顆牙才得以好轉,自那後,我再也不吃甜食了。


    父王有次買了隻鸚鵡迴來,很是喜愛。我和世子瞧著它羽毛好看,想拔下來夾在書裏,母妃得知後,立馬拉走了世子,並告訴我,鳥兒的羽毛如同人的頭發,沒了可以再長,我信以為真,將那隻鸚鵡的羽毛拔了個精光。


    後果就是,世子得到了我送給他的羽毛,而我被父王重打了二十下手心,手腫的都無法拿筷子吃飯,全靠小廝喂。


    母妃告訴我,人生在世,就得肆意瀟灑,讀書純屬浪費時間,學規矩更是老古板才幹的事,還說我的性子隨了父王,應該將這些優點發揚光大,不能埋沒了,所以我天天無所事事,隻顧吃喝玩樂,世子卻被你關起來讀書識字學禮儀。


    因母妃的‘疼愛’,我不知吃了多少虧,也數不清被父王打過多少次,但世子和三弟一次都沒被打過。


    我以為這些都是我的調皮導致的,直到有一次無意間在花園聽到你和陪嫁嬤嬤談話,說我母親死了都被父王惦記,當初隻用一包藥就了結了她,太便宜她了。


    我在驚慌之中撞倒了花盆,被你們發現,你追趕上我,說最近得了一個話本子,裏麵的人物名字和我母親一樣,你和嬤嬤在探討裏麵的劇情,還說打算去找那家書肆,撤掉這本書,免得玷汙我母親的名節。


    我本想把這事告訴父王,可他外出還需要幾天才能迴府,你的陪嫁嬤嬤隔天就不知去向,而我也在同一天誤食了腐骨之毒,疼的說不出話。


    母妃,沒有證據之事,我不敢宣之於眾,你每次說把我親兒子一般疼愛,我是信的,我母親早亡,我一直把你當做親娘,想著母子哪有隔夜仇,所以那些事我從沒對外人說。


    我多希望你能像對世子那樣對我,凡事為他打算,就算不喜歡,也逼著學本事,更不容有人敗壞他的名聲。


    可是剛才,你說我不是父王親生,我明明和世子、三弟一塊長大,為何你不懷疑他們,偏偏懷疑我?


    我想,你肯定是不疼我的,之前說的那些話都是假的,騙人的,是想讓我被父王厭棄,被大家恥笑。


    不負母妃眾望,我這些年一直在和腐骨之毒抗爭,多次徘徊在死亡邊緣,什麽都不會,不會說大道理,不會哄父王母妃開心,不會和諸位長輩套近乎,惹得他們憐愛。


    我什麽都不會,你們不喜歡我很正常,質疑我非父王血脈,情有可原,我也無力辯駁。


    士可殺不可辱!我裴景珩行的端做得正,就算我再沒用,但我身體裏流淌著裴氏兒郎的錚錚鐵骨,不管你們怎麽說,我都堅信我是父王的親子,不怕你們說的滴血驗親。


    請母妃去準備,我會向你們證明,我乃堂堂正正的安王府公子!”


    裴邵浦激動的站起來,說:“好樣的!有血性!我裴氏兒郎就當如此,衝著你這番話,老夫就信你是我裴家的種,萬一結果有偏差也沒事,安王府容不下你,就搬去和老夫住,老夫護著你!


    你且放心,在老夫的府上,絕不會出現女人禍害男兒的情況,你小時候沒讀過的書,沒學過的技藝,老夫會一一教給你。勤能補拙,你收斂性子,多下苦功,定會追趕上其他子嗣。”


    裴昌陵狠狠的瞪了眼司徒瑛,走到裴景珩麵前,輕輕拍了下他的胳膊,溫聲說:“這些年你受委屈了,是父王的不是,剛才琮兒說了,滴血驗親會對安王府的聲譽不好,這事就算了,父王信你。”


    裴景琮也說:“二弟,我們永遠都是親兄弟,母妃她們隻是一時想岔了,才會那般提議,你別放心上。我又尋摸到了一些好東西,晚點拿給你。”


    裴景珩搖搖頭說:“不,父王、世子,這事既然起了苗頭,不正麵解決,隻會埋下禍根,若有人趁我們不備,取了我們的血液來驗親,並將結果宣揚出去,到時會更加被動,你們也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在乎王府聲譽的。”


    司徒瑛咬著後牙槽,憤恨的說:“珩兒這話是什麽意思?是在說我不在乎王府聲譽嗎?我兒子是世子,將來要繼承王位,我比誰都在乎王府的名聲。


    還有你剛才說的那番話,簡直是顛倒黑白,不可理喻!我何曾虧待過你,什麽時候不讓你讀書識字學技藝了?你這般詆毀我的名聲,是何居心?”


    裴景珩低著頭,弱弱的說:“母妃,你是長輩,我是庶子,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吧,繼續爭辯,就是我不孝了。


    我的生母故去多年,我不許任何人誣陷詆毀她,請母妃去準備滴血驗親的物件,我們用事實說話。”


    正愁拿你這個臭小子沒辦法,你就自掘墳墓,好得很!


    司徒瑛冷哼一聲,吩咐身旁的嬤嬤:“齊嬤嬤,去端水來。”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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