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珩的一番話讓那些出言挑釁的人心驚肉跳,他們就是看裴景珩年紀小,又是庶出,名望才德皆不如世子裴景琮,在府裏定不受寵,自己又有後台,才會不把人家放在眼裏。


    可他們差點忘記了,人家再不受寵,都是安王的二公子,不是他們能隨意置喙的。


    安王和安王妃為了王府聲譽,就算再不喜這個兒子,也會偏幫他處置那些踐踏王府臉麵的人。


    想到其中的利害關係,那些嘲笑裴景珩的人連忙跪下求饒:“請二公子饒命,草民早上在家裏貪杯喝多了,說了幾句胡話,望二公子大人有大量,饒了草民這次,草民再也不敢了!”


    “二公子,小人早上沒睡醒,竟說胡話,剛才言語冒犯了二公子,請見諒,小人以後定管好這張嘴,再也不胡言亂語了。我家老爺是長史大人的表兄弟,最是敬重王爺和王妃,是小人犯了迷糊,才會說出那些混賬話。”


    “二公子,小人也知錯了,請二公子饒了小人這迴,王爺和王妃貴人事忙,就別用這種小事叨擾他們了。”


    待大家認完錯,裴景珩搖搖頭,一臉為難的說:“母妃說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我要是就此放過你們,豈不是沒有踐行她的教導,是不孝?


    父王說為人子女的,可以沒有經世之才,但必須要孝順,我不能做不孝子,不可,不可!”


    眾人:......


    陸雲芊坐在座位上,低頭憋笑,就說這位縣太爺不簡單嘛,瞧瞧,幾句話就把那些高高在上的世家老爺和自以為是的管家拿捏住了。


    哎,說起來這位縣太爺還是熟人,竟是那天在山洞裏遇到的“水猴子”,他臉上的抓痕已經消失了,不過臉色仍然很慘白,像重疾纏身的樣子。


    希望他貴人多忘事,把那日的事都給忘記了,也不記得自己的容貌,不然以他的道行,自己準得吃大虧......


    裴景珩見眾人表情不一,有氣悶的,有詫異不解的,還有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在那憋笑的,嘴角輕輕一揚,淡聲說:“父王把東安縣交給我打理,是想我竭盡所能讓東安的父老鄉親日漸過上富足的日子。


    我原想修幾條路,建幾個學堂造福鄉裏,可你們也知道,我才上任沒幾個月,之前縣衙裏沒有存銀留下,賬簿上顯示的是你們年年田裏欠收,導致無法繳稅或隻繳了少量的稅,我有心,沒銀錢,也辦不了事呀。


    要是沒有遵照父王的意思讓東安縣的百姓擺脫貧困,過上好日子,比起剛才我不遵父王、母妃的訓示,企圖饒恕你們的不孝,這個就是大不孝!


    眼看又到了收夏季賦稅的時間,我還想著將部分稅銀用來實現對父王的諾言,可前幾日陸縣丞告訴我,說你們聯名上報,田裏又遭了災,無法交稅,讓我減免今年的賦稅,可有此事?”


    都是千年的狐狸萬年的妖,大家立刻明白裴景珩辦此次“嚐新宴”和剛才那番敲打之言的真實目的,這是要逼他們按時按量繳稅啊!


    最開始質疑裴景珩的那名中年男子,試探著問:“二公子,不是我們不想繳稅,實在是田裏受災嚴重,聽莊子上的管事說,收上來的稻穀有大半是癟稻,剩下的那點稻子養活家裏人都不夠。


    連日下雨,幾個鋪子裏的生意也極其慘淡,連夥計的工錢都發不出,希望二公子能體諒下,適當少點稅賦可以嗎?等下批稻子收上來,鋪子裏的營收正常了,我們定把減免的部分補上。”


    裴景珩看了眼在一旁記錄大家話語的天祿,對方意會,在他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後,淡聲問:“你是鄭員外的長子鄭玉堂?”


    鄭玉堂:“是!”


    裴景珩:“說起來我們還是拐著幾個彎的親戚,我五叔的九姨娘是你妹妹,旁人我不知道,鄭家的財力在東安縣可是數一數二的,聽說你們家是用金碗吃飯,連用的恭桶都是鍍金的,糧倉裏的存糧多到長黴。


    我想,就算你們三五年田裏顆粒無收,也不差我那點稅銀。都是自家人,你何必為難我呢?平白讓我背上一個不孝的名聲!”


    鄭玉堂:......


    其他想和裴景珩討價還價的人見此,識趣的閉上嘴巴,免得又造成某些人的“不孝”......


    見大家都不發言,裴景珩說:“今日的‘嚐新宴’其實就想和大家認識一下,本想辦點好酒好菜招待大家,可惜衙門裏沒錢,就桌上的這些飯菜,還是我用自己的體己錢置辦的,我這日子也艱難,你們都諒解下。


    當然,我也想讓你們知道我是好人,還是個聽話的孩子。順便再把我離家那日,我父王教導我的一句話轉達給你們,這天下是裴家說了算,永州是我父王說了算,而東安,是我說了算!


    原話雖不是一模一樣,但大抵就是這個意思吧。我母妃說了,不管孩子多大,在父母麵前永遠都是孩子,要是在外麵受了委屈,盡管迴去告訴他們,在永州地界,沒人敢翻天。


    可我覺得男子漢大丈夫總跑迴去告狀,有失體麵,咱們東安境內自己的問題就自己解決,你們認為如何?”


    眾人一噎,他們能說不如何嗎?


    這不是妥妥的威脅嘛,不繳稅就迴去告狀,這位二公子看起來玉樹臨風的,怎的把婦人潑皮耍賴的那一套玩的如此順滑?


    真是王爺和王妃教的?


    可傳言不是這樣的呀!


    鄭玉堂看了一圈,門口不知什麽時候站了兩排衙役,看來今天不給個準話是出不了縣衙了,二公子能告狀,他也能,先過眼前這關再說。


    鄭玉堂鬱悶的深唿吸幾次,躬身行禮道:“請二公子放心,我迴家後便和父親商量,盡快把稅銀籌集好交到衙門。”


    其他人見鄭玉堂服軟,也一一表態,說他們會盡快籌好稅銀。


    裴景珩補充道:“父王交代我要做一個愛民如子的好官,我愛護你們,對你們的過錯既往不咎,暫時不把今日之事告知父王和母妃。


    各鄉村裏的老百姓同樣是我的子民,我要愛護他們,你們都是一方鄉紳,代為征稅時要按規矩辦事,誰要是敢私下裏多收,我就拿他問罪。


    我母妃教了我很多整治人的辦法,那些花樣可不是你們收拾府中下人那麽簡單,希望你們不要好奇的想嚐試。”


    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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