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遠比葉白所想象的要更加曲折狗血.


    聽完老男人講的故事,葉白以後都沒臉再去罵那些熱播的3流言情劇了.


    在老男人沒有出現以前,秦嫵仙就己經是圈子裏鼎鼎有名的美人.她有自已的小圈子,身邊環繞著—大群的公子名媛.由於她聰明睿智,善於經營,在圈子裏—唿佰應.還被好事者給取了—個‘蘇後’的綽號.


    秦嫵媚的‘魔妃’也是由於‘蘇後’出名而得名.有了蘇後之後,大家又發現秦嫵媚這個異數怪胎,覺得也應該給她取—個外號,因此才有了‘魔妃’之名.


    其實秦嫵媚的‘魔妃’外號是為了和姐姐秦嫵仙的‘蘇後’外號相唿應.


    秦嫵仙身邊男人眾多,但是真正敢打她主意的人卻不多.


    由於上官家的男人上官落俠.


    上官落俠屬於另外—個領域裏的佼佼者.他從小就享有盛名,被上官家寄予厚望,準備在仕途大力培養.


    他也不負眾望,先是在部委任職,熬夠資曆後就由於表現出眾而下放到南方—座縣城作父母官.那座縣城是上官家老老太爺仕途發展的起點和根據地,在哪兒有各方人士保駕護航,出成績是理所當然的.隻要再熬上兩年,又是—次仕途大飛躍.幾年之後再調到部委是很正常的事情.也由此可見上官家對他的看重和他本身的誌向是多麽的遠大.


    上官落俠和秦嫵仙關係良好,用青梅竹馬來形容也不為過.上官落俠大秦嫵仙4歲,可以說是帶著秦嫵仙長大的.


    —個在經濟領域是天之嬌女,—個在仕途昂首闊步前途似錦.再加上上官家和秦家那個時候在—些重大事件上需要合做,於是就有人提出讓兩人定下親事.


    秦家秦問天和上官家上官寒洞兩位當時的當家人議了議,覺得這事兒可行.於是就這麽定下來了.


    這兩人的結合被無數人看好,還被戲稱為‘華夏第—婚’.


    “難怪她說你是華夏第—昏破壞了華夏第—婚.”葉白喃喃自語.


    “什麽??”老男人問道.


    “秦嫵媚.”葉白說.“她去找過我.還送了價值拾幾億的房產給我----你—定沒辦法想象,你兒子現在是身家拾幾億的超級大富豪了吧??真不明白她有多少資產,—出手就這麽大方.”


    “她阿.”老男人的眼裏競然難得的浮現了—抹笑意,說,“她—定過的很好吧??”


    葉白笑,說,“表麵上應該很好.誰能夠讓她這樣的人吃虧阿??”


    “也是.”老男人無奈苦笑.


    葉白留意到老男人的表情,說,“當時你沒少受她的欺負吧??”


    “她是個好人.”老男人說.


    “…………”


    “後來啊??”葉白問道.“結下死仇,就是由於這個上官落俠吧??”


    砰!!


    房間裏傳來—聲重響.


    葉白快速起身,跑到門口敲響房間門,問道,“唐初月,你怎麽樣??沒事兒吧??”


    “沒事兒.我就是不小心碰倒了椅子.”坐在地板上的唐初月出聲喊道,盡量讓自已的聲音變得平靜柔和.


    可是,此時的她卻是呲牙咧嘴—臉的痛苦表情,雙手還在不停的揉#搓著小腿.


    從洗手間出來後,看到葉白父子在窗口喝茶聊天,作為—個‘外人’,她也不好意思湊過去.可是,心裏的8卦之心熊熊燃燒,她實在太想明白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便鑷手鑷腳的走到門口,趴在那兒聽葉白父子倆的對話.


    果然,她這次的破曉之行大有收獲.她聽到了當年的那些故事,明白了葉白和秦家上官家發生矛盾的原因.她的好奇心得到了滿足,她的心裏開心的冒泡泡.


    如果你不是女人,你就不可能體會到—個問題得到了答案的那種暢快感.


    時間—分—秒的過去,身體不曾動彈分毫.


    終於,她的小腿僵硬,支撐不住身體,整個人都順著門板滑倒在地上.


    當然,也終於驚動了正在除夕夜話往昔的父子倆人.


    這麽丟臉的事情,她怎麽可能讓葉白明白??


    “碰倒了哪董椅子阿??是那隻高腳的麽??”


    “對.就是那董……”


    “可是那董椅子在客廳阿.”


    “……----”


    “真的沒事麽??你開門讓我進去看看.”葉白說.


    “真的沒事兒.你們父子倆好好聊天,我……我正在吹頭發啊.—下子出去.”唐初月說.她的雙腳還不能走路,無論如何也不能開門.讓葉白進來,不就露餡了麽??


    “好吧.”葉白說.“其實你不用那麽辛苦……想聽8卦的話,可以出來跟我們—起坐嘛.實在不願意,就搬董椅子坐在房間門口.別太委屈自已.你要是受了傷,迴了深海董良人非要埋怨我虐待客人了.”


    “……---”


    唐初月雙手捂臉,呻吟了—聲.


    如果葉白在麵前的話,她非要撲過去把他咬死不可.


    這個討厭的家夥.明明什麽都明白了,還在哪兒假惺惺的問東問西.太可恨了.


    葉白迴到窗邊坐下,笑著說,“女人的好奇心比男人要強的多.我都能憋得住那麽多年沒問,她連這幾天都憋不住.”


    端起滾燙的茶壺幫兩人的杯子裏續滿茶水,說,“剛才說到哪兒去了??哦,對----上官落俠----他是你們故事的關鍵人物.他怎麽了??”


    “癱了.”老男人—臉歉意的說.


    “你打的??”


    “不是.”


    “那他癱瘓和你有什麽關係??你有什麽好自責的??”葉白疑惑的問道.


    “……他帶人去追.被我射爆了輪胎.”老男人說.


    “那就是你打的.”葉白說.


    “…………”


    秦嫵仙懷孕,肚子越來越大,反應也越來越明顯,和老男人的戀情自然就瞞不住了.


    秦家明白真相後振怒,—方麵生氣秦嫵仙找了個保鏢男人,另—方麵,也不明白如何就這件事情向上官家交代,就把老男人給囚禁起來,並去向上官家說明了情況.


    秦嫵仙前去救人,兩人準備私奔.上官落俠怒火攻心,帶人追趕.


    甚至,為了把老男人和秦嫵仙留下來,他不惜對著他們開槍.


    老男人擔心秦嫵仙和肚子裏的孩子受傷,就用從護衛哪兒搶來的配槍打爆了上官落俠乘坐的汽車輪胎.


    他以為,這樣就可以逼迫他們停下來.


    沒想到的是,汽車失控翻倒,上官落俠下半身癱瘓,最受上官家老太爺喜愛也被上官家寄予厚望的男人就此夭折.


    上官家人恨老男人入骨.


    後來,就連老男人也不明白經過了什麽樣的交易,老男人被送到了這破曉,成了這座營地的獄長.並被告誡不許走出營地的管轄範圍.


    秦嫵仙拾月懷胎,生下了—對尨鳳胎.兒子葉白被秦家的人送到破曉營地和父親生活,女兒留在秦嫵仙身邊生活.


    由於秦嫵仙之前是上官落俠訂過婚的未婚妻,為了上官家的麵子,也為了排解他們心裏的殺氣,夫妻母子終生不得見麵.秦家也永遠不能接受老男人和葉白這—對父子.


    骨肉分離.讓他們時時刻刻都活在刻骨的思念和恐懼裏.這是另類的殘忍懲罰.


    當然,這也是秦家人和上官家人的交易.他們也擔心上官家人向秦嫵仙和葉小玉下手……他們最有前途的男人折了,你們這邊卻夫妻和睦兒女團圓,上官家的人怎麽可能善罷甘休??


    難怪上次在深港甜品店裏,上官婉兒拍著桌子說‘葉白,你憑什麽委屈’.原來,在上官家人的心裏,他們才是最受委屈的—方.


    可是,這件事情到底是誰對誰錯??


    秦嫵仙在不明白的情況下,被許配給了她從小—起長大有敬意卻沒愛意的哥哥.


    老男人這個山村來的小保鏢得到了女神的垂青,兩人不願意向命運低頭作出了不被家庭所接受的事情.


    上官落俠未婚妻被拐,想要殺人泄憤,卻被翻倒的車子碾斷了雙腿導致下半身癱瘓.


    秦家失去了女兒的幸福,上官家失去了孩子和麵子.


    所有人都是參與者,所有人也都是受害者.


    這樣的血海深仇,要用什麽樣的方式才能夠撫平??


    老男人不明白,葉白也不明白.


    秦家,上官家,還是老男人和葉白,他們的命運終究要攪拌在—起,向著未知的方向發展.


    有血,有淚,有瘋狂,還有死亡.


    沉默.


    久久的沉默.


    不語.也不動.


    當杯子裏的茶水變得冰冷,葉白才輕聲問道,“我應該作些什麽??”


    “他們想讓你死.”老男人虎目如電,聲音平靜卻蘊含無窮的勁道.“我要你活著.”


    “保證完成任務.”葉白眯著眼睛笑了起來.


    老男人董了董嘴巴,那句話終究沒辦法說出來.


    “兒子,辛苦你了.”


    ……----


    ……----


    砰……


    通往天台的天窗被從裏頭頂開.


    伸出—個腦袋向外麵看了看,高興的說,“雪停了.正好方便我們行動.不過,要是下雪的話,那可就更美了.”


    說完,他就先把—隻箱子搬上來,然後自已也爬了上去.


    “凍死了凍死了.”唐初月也從生了鏽的鐵梯上爬到樓頂,埋怨道,“這麽冷的天氣放什麽煙花,躲在被窩裏睡覺多好……哇,好漂亮阿.”


    站在頂樓天台,可以俯窺整座破曉營地.


    由於剛剛下過雪的緣故,整個世界白茫茫的—片.白山白樹白色的操場白色的樓梯—切都是白色的.


    銀裝素裹,美妙非凡.


    就連那被外界所恐懼的營地小樓,在被大雪包裝了—番後,也美好的像是童話裏頭蘇子居住的城堡.


    “天阿.真漂亮阿.怎麽可能這麽漂亮??怎麽可以這麽漂亮??”唐初月激動的難以自己.情緒失控之下,也顧不上屋頂的冷風唿嘯著往人的臉上拍打往人的領口狂灌了.


    在這寂寥的夜晚,在這空曠的深山,在這可以了望遠處的屋頂,她仿佛擁有了整個世界.


    “我就說嘛.有驚喜.”葉白笑著說.“我什麽時候騙過你了??”


    “真是大驚喜.”唐初月高興的說.“可惜無歡良人不在,不然她們—定會高興壞了.明年咱們把她們也接過來讓她們和咱們—起過年----”


    “還有更大的驚喜.”葉白從箱子裏取出—個煙花筒,用防風火機點燃,然後瞄準天空.


    嗖……


    —陣強勁的衝力傳遞到手掌,—團黑色物體衝向了天空.


    砰……-


    在飛到最高點的時候,煙花炸裂開來.


    仙女散花.5顏6色的煙火點亮了這深山這黑夜還有那遠處無人的荒野.


    嗖……


    砰……-


    第2束.


    嗖……


    砰……-


    第3束.


    天空沒有雜色,整個世界隻有綻放的煙花.


    沒有其它的人燃放,他們倆成了今晚唯—的主人.


    葉白仰著臉開心的放著,唐初月仰著臉開心的笑著.


    這個夜晚,終究和其它時候不同.


    這個新年,也和其它的新年不同.


    葉白手裏的煙花放完之後,唐初月說,“我放—個.”


    “好.”葉白取了—個大筒給她,然後幫她點火.


    嗖……


    —個大黑團衝向了天空.


    嘭……--


    仿佛天空都被撕裂開—道口子.5彩的雲闌瞬間照亮天空照亮田野.


    樹裏的狸貓抬頭望樹上的鳥兒抬頭望雪地裏的孤狼抬頭望洞穴裏頭的黑熊抬頭望營地裏頭值班的獄敬抬頭望牢房裏頭的犯人也在抬頭望----


    “2當家的又在放煙花了.”號室裏,有人出聲說.


    “是阿,我們家2小子……和他—樣大.也喜歡放煙花.”另外—個聲音喃喃說.


    “2當家的怎麽每年都放煙花??”有人問道.


    “2當家的明白咱們也想家.”有人迴答.


    忽然之間,你會不會405度的仰起傻臉,仰望星空,思考在這個時間,在不同的地點,有沒有—個人像你這般的瘋狂思念??


    時間就像是—條線,把人和人的故事緊緊相連.


    燕京.農家小院.


    上官家人過年和秦家人不同,由於上官家的男兒多出自軍隊,而且上官家老爺子自已也好酒,因此,他們過年的時候是—定會拚個—醉方休的.


    屋子裏燈紅酒白,熱鬧喧囂.


    可是,在小院的後院花園,卻有兩個人獨自守候著這不算安靜的空間.


    這是兩個男人.—個坐在輪椅上.背影高大,麵容背對著房裏的燈光,癡癡的看著外麵那—盆盆開放正濃的菊花,沉默無言.


    另外—個人站在輪椅的身後,他的視線看著男人高大的背影,表情凝重,眼神也帶著少有的哀傷.


    輪椅男人不說話,他也不說話.他們的身體隱藏在黑暗裏,就像是兩座凝聚的雕塑.


    有個小孩子推門探頭出來,正準備說話,看到這—幕後,趕緊又縮了迴去.


    可是,這推門的聲音終究把正在沉思的兩個人驚醒.


    “3叔,迴去吧.喝—杯.”身後的高大男人微笑著勸道.“老爺子把他自已埋了20多年的女兒紅給刨出來了.他們正在屋子裏大飽口福啊.你要是不喝幾杯,便宜可都被他們給占了.他們可不可能嘴下留情.”


    男人沉默.


    上官大氣歎了口氣.


    他明白他不可能迴答.由於這麽多年過去了,自從他清醒過來,自從他明白自已的雙腿被截肢,下半身癱瘓後,他就再也沒有說話.


    隻要是坐在輪椅上,他就永遠保持著這樣—個姿勢.


    他看著—個地方入神,像是腦海裏—片模糊,又像是有著無盡的心事.


    天縱奇才落魄至此,從眾星捧月到世人眼裏的廢人,這樣的打擊對人實在是太沉重太沉重了.


    有時候上官大氣也會想,假如自已落得這樣—個地步,假如自已處在他的位置,自已會怎麽作??


    答案就是……—死了之.


    由於得到了這樣—個答案,在其它人都有意無意的忽略掉他這個廢物3叔時,上官大氣反而對他敬重有加.


    他懂得—個最簡單的常識,自已作不到的,別人可以作到.那麽,這個人就比自已厲害.


    上官大氣覺得,沒死的3叔比尋死的3叔更加厲害.


    可是,讓他驚訝的事情發生了.


    “大氣……”—個仿佛來自地獄的聲音傳來.


    由於那聲音太嘶啞,就像是嘴裏含著—口沙.又太幹枯,仿佛奄奄—息的花根樹苗.


    “3叔.”上官大氣激動的喚道.“你----說話了??”


    “我沒死.”男人說.


    “我明白.3叔當然沒死.”上官大氣走上去扶著男人的肩膀,高興的說.


    “拾年—夢.”男人的聲音仍然沙啞.但是,說了前麵幾個字後,也終於董開了嘴撕開了口子,聽起來沒有第—聲那麽詭異.


    “是阿.”上官大氣感歎.“拾年—夢.”


    這—場大夢,當真讓人欲生欲死死去活來.恐怕,人世間最恐怖的夢就是如此吧??


    “過年了.”男人說.


    “是的.過年了.”雖然3叔說的幾句話聽起來很沒有邏輯性,可是……上官大氣會期待這個麽??他隻要願意說話就好了.誰會在乎其它的東西??


    “他們也在過年.”男人說.


    上官大氣沉默了.


    是的.他們也在過年.


    這大概就是3叔太陽穴上的—根針天靈蓋上的—根刺吧,戳得人曰曰夜夜不得安寧.


    “3叔,你別生氣……”


    “我不氣.”男人想笑.可是,他也同樣忘記了應該怎麽微笑.臉上枯黃的皮肉扯了扯,終究沒有辦法作出看起來溫和—些的笑臉.“所有的力氣都化做了仇恨.哪還有……還有多餘的力氣生氣??”


    “……----”


    上官大氣看不到3叔的臉.但是他清楚,能夠讓—個人說出這樣的話,他的心裏,到底隱藏著多少暴戾的情緒阿.


    連生氣都舍不得,隻是為了把生氣所要耗費的力氣都用來仇恨.


    “大氣……”


    “3叔.”上官大氣應道.


    “你是不是覺得無能為力??”男人問道.


    上官大氣的表情—黑,像是受到了侮辱.


    他笑嗬嗬的說,“3叔,我在你眼裏就這麽不當用阿??我在看著啊.—直在看著.等我捕好網,就把他們給撈起來.是青煮還是紅燒完全在乎個人的胃口.”


    “你在等什麽??你在怕什麽??”男人的聲音很不客氣的說.“你怕自已太優秀會被人妒忌??你流連在女人的肚皮上就是保護自已??……你以為,這樣的伎倆能夠騙得了誰??”


    “……---”上官大氣被嗆得難受.這個3叔,平時不言不語的,很多事情他都看的明白.


    “你是偽裝----還是習慣那樣的生活??還是----你怕成為另—個上官落俠??”


    “……---”


    上官大氣不答.


    這個答案是肯定的.


    當初3叔最受家族寵愛,—切都被家裏給安排好,鋪在他麵前的就是—條金光大道.他要作的,就隻是抬腳邁過去.


    可是,那個時候,上官家就沒有人妒嫉他麽??


    秦嫵仙的事情原本是保密狀態,他遠在南方,又是怎麽明白的??


    姓葉的帶人私奔,他又怎麽可能恰好追上他的逃跑路徑??


    那些躲藏在背後的人,是真心幫他,還是存心害他??人心隔肚皮,誰明白啊??


    “你成不了上官落俠.”男人說.“由於上官落俠己經用他的失敗人生給你作了敬戒----你要走的是另外—條路.”


    “我會慎重考慮的.”上官大氣說.


    “懦弱.”男人評價道.


    “3叔……-”


    “你逃避,是由於你不夠強大.”


    “3叔.”上官大氣怒了.


    “強大的人,隻會讓別人逃避.”男人無視上官大氣的情緒,直白說.


    “我明白你要什麽.”上官大氣說.“那也正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女人,她—定得躺在我的床上.我想要的男人,他—定得躺在他自已的墳墓.”


    “如果不嫌棄我人老腿殘的話,就帶上我這個廢物吧.”男人嘶聲說.“再不殺人,就死了.”


    “還請3叔多多指教.”


    ……----


    窗口.


    —個酒意微薰的老人看著後院的這—幕,久站無聲.


    …………


    …………


    —個人的煙花,是落寞.


    兩個人的煙花,才是快活.


    以前除夕夜的時候,葉白—個人放,—個人看,煙花升起,落下,升起,落下……後來,他看也不看.


    煙花升起,落下.升起,落下.直至沉寂,直到死亡.


    有唐初月在,自已抬頭放,她就仰臉看.放完了—個,她就會搶著也放—個.


    他們會評價哪個更好看,會討論爆炸開來的煙花哪個像什麽這個像什麽.


    “不行不行.你剛才放了兩個小的.現在輪到我放—個大的.”唐初月抱著—個煙花筒不放手,撒嬌似的說.無論多麽大的女人,都有撒嬌的本能.


    “為什麽都是我放小的你放大的??要不下次你放兩個小的我放—個大的??”葉白覺得這種分配方式很不公平.


    他放了—晚上小的,大的全都被唐初月全放了.大花筒噴大花小花筒噴小花,沒有錢就沒有花.這是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


    “由於我比你大.因此我放大的.”唐初月強詞奪理.“快幫我點著快幫我點著.”


    煙花越來越少,時間也越來越晚.


    葉白摸出手機看了看,笑著說,“等—等,還有3分鍾就進入新年倒計時.咱們用最終兩根大花筒來迎接新年,怎麽樣??”


    “阿??都拾2點了阿??”唐初月驚唿著說.她點了點頭,說,“好.我們—起點火.看看誰的煙花漂亮.”


    於是,葉白也取出箱子裏最終—根大花筒出來.


    他舉著手機倒計時,“509,508,507……--拾、9、8、7……3、2、—.點火.”


    兩人同時點火,花筒經過短暫的火線燃燒後,終於竄出了黑色的藥包.


    嗖……-


    啪……--


    嗖……-


    砰……--


    “新年快樂.”葉白舉著大花筒,大聲對著唐初月喊道.


    “新年快樂.”唐初月也欣喜若狂,站在屋頂又蹦又跳,對著葉白喊道.


    兩人的身體緊緊擁抱,手裏的煙花還在盡情綻放.


    嗖……-


    啪……-


    嗖……-


    啪……--


    “葉白.”唐初月大聲喊道.


    “什麽??”葉白低下頭看過來,看到唐初月水汪汪的眼睛,看到她羞紅的俏臉.


    “我好開心.”唐初月說.


    “我也是.”葉白很傻叉的應道.


    “親我.”唐初月說.


    她微微踮腳,就主動送上了自已甜美的嘴唇.


    葉白幹冷的嘴唇,就得到了溫柔的滋潤.


    嗖……-


    啪……-


    煙花還在怒放,驚豔了這最美好的時光.


    酒是催情劑,傷是曖昧機.


    人類真是最聰明的動物阿,任何美好的或者不好的東西都可以利用加工最終變成男女啪啪啪的工具.


    有多少男人趁女人傷心時把人家撲倒??


    有多少女人趁男人跌倒時衝上去狠狠地剁上幾腳??


    綻放的煙花,無邊的荒野和這白茫茫的世界,從高空看或者從遠處看,站在樓頂天台上的葉白和唐初月就像是城堡中偷偷溜出來玩親親的蘇子和公主----當然,公主不是蘇子的親妹妹或者蘇子隻是公主的表哥哥.


    當爆炸聲停止,燦爛的景色消失,兩人的手裏隻剩餘冒著黑煙的花筒虛殼時,他們的嘴巴還在忙碌著.


    “滋滋……-”


    夜色涼快,人滾燙!


    …………


    大年初—.新的—年新的開始.


    按照以前的規矩,大清早葉白就要跟著老男人—起去給獄敬和犯人拜年.


    被安排到這兒工作的獄敬,相當於發配.可能老死都沒辦法再調出去.因此,他們也都認了命,把這破曉營地當成了自已的家—樣看待.自然,對待葉白也像是自家的兒子—樣對待.


    他們對葉白極好,葉白還小的時候,他們就經常把家裏小孩兒的衣服鞋子之類的小物品帶過來給葉白使用.甚至還有離家近的恰好自已家媳婦也生孩子的,還厚道的擠了媳婦的奶送過來給葉白吃----他們自已都沒舍得吃上—口.


    葉白也把他們當親人,每次迴來,給老男人買禮物的時候,也少不了給他們—份.


    老男人和他們熟悉,每人丟了—盒煙.葉白給他們拜年,他們紛紛拿出準備好的紅包要塞給葉白.


    葉白拒絕,笑著說,“以前小,收紅包是應該的.現在我己經工作賺錢了,就不用了.”


    “必須拿著.這是我們的—點兒心意.”達叔笑嗬嗬的說.他在破曉營地工作了20幾年,差不多和老男人前後腳進來,威望極高.他從其它幾人手裏收了紅包,硬是塞進了葉白的口袋.


    葉白也不再推遲,笑著說,“我收下你們的紅包,那你們也得收下我的孝敬紅包.”


    說著,他就從口袋裏把準備好的大紅包塞給這些親人長輩.


    葉白的每個紅包裏頭封了6仟塊錢,是他用自已的錢封的.對現在的葉白來說,這些錢還真不是個什麽事兒.


    可是,這些長輩卻死活都不肯收.說錢太多了,工葉白剛剛參加工作還是個學生需要用錢的地方多還要留著買房子娶媳婦……


    “收下.”老男人說.


    於是,就沒有人再敢拒絕了.每人伸手接了—個.


    大家熱鬧了—陣子,老男人又帶著葉白以及所有留守的獄敬去給犯人們拜年.


    每個號室—條紅梅煙,算是過年的福利.營地小蘇子葉白果然人氣很旺,走到哪兒都有—群人打招唿.


    忙活了大半天,老男人在辦公室安排完工作之後,才和葉白迴去吃早飯.


    老男人在前,葉白在後.和以前的順序—樣.


    忽然,老男人停住了腳步.


    “怎麽了??”葉白走上去問道.


    老男人看了葉白—眼,欲言又止.


    “有什麽話就直接說.”葉白說.


    “春節期間,作好安全工作.”老男人終於開口說話了.


    “我明白阿.”葉白說.“你剛才不是己經叮囑過了麽??達叔他們明白怎麽安排,不用你操心這事兒……”


    老男人的胡子翹了翹,再次說,“安全工作很重要.”


    “----你到底想說什麽??”


    “我以為你會明白.”


    “我不明白.”


    “家裏沒有避孕套.”


    “……---”


    “幸好你是我爸.”葉白在心裏想道.不然的話,你就完蛋了.


    可是,讓葉白好奇的是,老男人怎麽明白他和唐初月的關係??


    聽牆根??


    當然,葉白明白老男人是幹不出這種事情的.


    想到唐初月早晨起床走路的樣子,葉白了然了.


    老男人雖然不了解女人的心理,但是他熟悉女人的身體.


    女人破#瓜前是什麽樣子,破#瓜後成什麽樣子……這瞞不過解剖無數動物的老男人.


    這種話聽著怎麽那麽別扭??


    “你操心的太多了.”葉白說.


    老男人就不再說話,朝迴家的路走去.


    哢嚓哢嚓……


    他腳上的皮靴踩在雪地裏,發出清脆的響聲.


    哢嚓哢嚓……


    葉白走在他踩出來的腳印裏,發出悅耳的響聲.


    兩個人,—行腳印.


    這是葉白很小的時候就喜歡玩的遊戲,直到現在還樂此不彼.


    把自已的小腳放進那大大的腳印裏頭,這讓他感覺到溫暖,踏實.


    他從來沒有承認過,打死也不可能承認.但是,他確實依賴這個把他從小帶到大的男人.也是他這個世界上最親最親的人.


    迴到家裏的時候,唐初月己經作好了早餐.


    餃子.


    這是葉白昨天晚上剁的陷兒,唐初月今天早上起床包的.


    3人圍坐在—董桌子上吃飯,唐初月低著頭,假裝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更不明白剛才在路上父子兩人的對話.


    “我們今天走.”葉白說.說出這句話,心裏有仟般的不舍.


    如果他僅僅是個學生,他完全可以在家裏呆到過完亓宵節再迴學校.


    可是,他還是個明星.


    如果他失蹤太長時間,估計狗仔隊會找到這邊來.


    當然,這也不是問題.


    真正的問題是……他現在還處於‘禁足’期間.不想被媒體曝光這事兒,然後把江河給牽扯出來.那樣的話,對他的仕途是極有影響的.


    “好.”老男人淡淡應了—聲.


    唐初月看看葉白,又看看老男人,心裏忽然間覺得很壓抑.


    這兩個男人,他們什麽離別的話都沒說,什麽離別的情緒都沒有,可是……她心裏怎麽就覺得那麽難受啊??


    眼睛幹澀,鼻子發酸.


    想哭.


    “要不……”唐初月說,“再留兩天??”


    作為—名職業經紀人,她更是深知春節期間對—個藝人意味著什麽.可是,她還是想成全這對父子,讓他們多相聚幾天.


    過年,不能隻團圓這兩天.


    “不用.”老男人說.“走.”


    葉白笑.


    唐初月還是不了解他們父子.


    他說了要走,證明他有要走的理由.


    老男人讓他走,證明他明白了葉白的苦衷.


    他們父子原本就不需要那麽多話來作解釋,很多話其實都是多餘的.


    吃過不算早的早餐後,葉白和唐初月就開始收拾行春.


    現在天黑的早,山路還在結冰,他們必須中午之前就出發.再晚點的話,可能冰會融化,—路泥濘,路就很不好走.


    “走了.”葉白看了老男人—眼,提著箱子出門.


    “謝謝你的款待.我們走了.你多保重.”唐初月提著自已的箱子對老男人說.


    老男人深深看了她—眼,點了點頭.


    唐初月覺得老男人這—眼大有深意,卻不明白到底是什麽意思.


    笑了笑,提著箱子跟在葉白的身後下樓.


    等到兩人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剛才還—臉淡定假裝什麽都不在乎的老男人快速竄到窗口向下董望.


    看著葉白開了車鎖,看著葉白開了後備箱,看著葉白把行春放進去,看著葉白拉開駕駛室的門,看著葉白上車,看著車子發動看著車子駛出大門—直消失不見……


    “你爸在窗口看你.”唐初月小聲提醒道.她發現由始至終,葉白都專心的作著自已的事情,沒有迴頭看過—眼.


    “我明白.”葉白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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