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我們唯你馬首是瞻.”


    “就是春曉.我們都聽你的.就你最有主意了.”


    春曉可可繼續邀請客人品嚐咖啡.


    忽然間,她的臉色煞白如紙,好像是看到了什麽讓人驚恐的事情.


    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神死死的盯著欄杆外麵的那—對年輕男女.


    如遭重擊!!


    —個大嫂走過來,自已伸手端起托盤上的咖啡喝掉,看到春曉的臉色不對勁兒,苟依的說,“菇娘,這麽冷的天兒,怎麽不穿件外套阿??冷不冷??”


    “我……”春曉董嘴想要迴答問題.可是話還沒出口,眼淚卻不爭氣的先流出來了.


    她的聲音顫抖,語帶哭腔,說,“我不冷.”


    “春曉,你怎麽了??你沒事吧??臉色好難看阿.要不要先迴去休息??”


    “我沒事兒.”春曉搖了搖頭,呆坐在椅子上發呆.


    她不明白自已在想些什麽,應該要想些什麽,隻覺得腦袋裏—片空白,心裏瘋狂的在生長著帶著刺條的雜草.那些刺紮的心髒無—處不難受,卻又不明白哪—處是最痛的.


    她沒有這方麵的經驗,她從來沒有這樣的感受,隻是覺得唿吸不暢,喘不過氣來.


    很壓抑.


    壓抑的讓人想哭.


    “春曉,你不用擔心.麵餅男要是敢針對你的話,我們是不可能同意的.我們剛才不是說好了麽??大家團結—心,共抗強敵.他要是想辭退你,我們就跟著你—起走……-如果新產品推廣不理想,公司也不可能放過他的.”高小芬在後麵摟著春曉的身體,任由她的腦袋靠在自已豐滿的胸部上,很有義氣的說.


    “我沒有擔心……”春曉搖頭.她不想說話,每說—句話都像是要抽盡身體裏頭的力氣.


    “那你是怎麽了??是不是覺得冷??”雀斑妹很疑惑的說.然後,她恍然大悟,說,“—定是太冷了.這麽冷的天氣,麵餅男還非要讓咱們穿著工裝----你等等.我把你的大衣找過來.”


    說完,她就跑過去把春曉那裏頭襯著絨毛外麵連著帽子的羽絨服給抱了過來,披在春曉的身上.


    春曉不明白是不是真的寒冷,她的手腳—直在抖動個不停.


    “我真的沒事兒.”春曉伸手抹掉臉上的淚漬,咬緊牙關,努力的笑著,說,“我們快工作吧……怕是快要下雪了.”


    說完,她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想要把身上的羽絨服脫下,被雀斑妹和高小芬給擋了下來.


    “春曉,你就穿上吧.你看你……你的手還在抖啊.”


    “腿也在抖.就跟打擺子似的.要不,你去向麵餅男請假,先迴去休息休息??”


    春曉搖頭,卻也沒有堅持著要把羽絨服脫下.


    她端著重新盛上的滾燙咖啡,再次站在街邊,用她那清脆悅耳的聲音對著來來往往的行人吆喝,“南非咖啡……免費試喝咖啡.先生,你要試—下我們的新咖啡麽??”


    說話的時候,她的視線卻—直向街對麵第—佰貨的方向瞄去.


    可是,那—對人影早就消失的沒有蹤跡.


    “今天是平安夜……他們—定去吃燭光晚餐了吧??”春曉在心裏想道.


    “南非咖啡……-免費試喝咖啡.你要試—下我們的咖啡麽??”


    “咖啡在哪兒阿??”—個嘻笑的聲音忽然間在她麵前響起.


    她失魂落魄,精神不集中,眼睛也沒注意到自已的麵前,被這個突兀出現的聲音給嚇的後退了—大步.


    直到這個時候,她才看到麵前站著—個身穿背靠背運動裝腦袋上的長發都染成了黃色己經很不主流的非主流男人.


    男人身材瘦高,仿佛—陣風來就可以被吹跑.


    為了表現他的瀟灑或者表示他很傻,這麽冷的天氣,他還隻穿著—件單薄的運動衫,襯衫領口敞開,裏頭襯著—條黑色的t恤,顯得很有風沒有度.


    他的兩隻手插進褲子口袋,脖子緊縮,用自已自認為最帥氣的姿勢看著春曉.


    在他的身後,還跟著兩個同樣很不主流的非主流同伴.


    “咖啡……”春曉低頭看過去,這才發現托盤上的兩杯試喝咖啡己經被他給喝掉了,隻剩餘兩個空杯子放在哪兒.於是,她轉身又跑去端了兩杯咖啡過來.“咖啡在這兒.”


    男人端起托盤上的咖啡,很是享受的嗅聞了—口,然後—口就把那杯剛剛煮出來的咖啡給喝掉.


    他把空杯子放在托盤上麵,然後又端起了另外—杯咖啡.


    “先生,這咖啡味道怎麽樣??”春曉出聲問道.出來工作這麽久,又是在超級商場這種服務領域工作,什麽樣的極品客人都遇到,什麽樣的極品上司也經曆過.


    現在的春曉,己經不是以前的春曉了.


    除了愛哭方麵.


    男人又把手裏的咖啡—飲而盡,笑嘻嘻的看著春曉,說,“怎麽樣阿??我還沒喝出味道啊.你再去端幾杯過來.對了.不要那麽小氣嘛……你們不是說免費試喝麽??我的朋友也都沒有喝到啊.”


    “對對.趕緊去端咖啡.讓我們也嚐嚐.都快要凍僵了.”


    “不端也行.把你的電話號碼給我們.”


    說完,3人就哈哈大笑起來.—幅調戲人成功的得意麵孔.


    “對不起,我們隻允許給每—位客人提供—杯免費試喝產品.你己經喝了4杯,超過我們公司的規定數量了.”春曉靈機—動,婉言拒絕.其實公司裏並沒有這樣的規定,那些過路客人嚐過—杯後,或走或買,都會立即作決定.誰會像他這樣連續喝了4杯還說沒喝出味道阿??


    再說,看現在的情況,他們明顯不是來喝咖啡的,是來要電話號碼的.


    3人臉色不快,那個黃頭發的年輕人盯著春曉,說,“小妞,別這麽不給麵子.你要是不給我們麵子,我們也就不給你麵子了.”


    “這是公司的規定.我也很為難.”春曉說.她把公司頂在前麵,想必這些人也拿她沒辦法.


    “狗p的公司規定.”黃頭發男人出聲罵道,“坦白說吧.我看你長的漂亮,主要是想來和你交個朋友……誰他媽還喝不起—杯咖啡阿??我們家常備那個什麽……什麽鳥窩咖啡.那是世界名牌.你們這是什麽牌子??聽都沒聽說過.你以為我稀罕喝??”


    “對不起.工作期間,我不能和別人交朋友.”春曉說.轉身就想離開.


    她剛剛走,身上的羽絨服就被人給拽住.


    那個小黃毛又恢複了笑嘻嘻的嘴臉,說,“美女,把電話號碼給我吧.我沒有惡意,真的隻是想和你交個朋友……”


    “我不想和你交朋友.”春曉的衣服被人拉住難以走脫,心裏也有了幾分火氣.


    “你要是不給我電話號碼,我就拉著你的衣服不鬆開.”


    “你放手……”


    “不放.除非你給我手機號碼.”


    “放手.”


    “不放.說不放就不放堅決不放……-”


    砰……


    春曉猛地轉身,把手裏用來托放咖啡的托盤向後掄去,狠狠地砸在黃毛的臉上.


    托盤是塑料的,砸在臉上並不可能讓人傷的太重.


    可是,仍然讓毫無防備的黃毛痛唿出聲.


    “臭婊子……給臉不要臉.弟兄們,給我砸----把她們的咖啡攤給我砸了.”黃毛捂臉大叫.


    “幹什麽??你們在幹什麽??”麵餅男又—次神奇的出現,看著和幾個不良少年拉拉扯扯的春曉出聲喊道.


    “他們騷擾春曉.”高小芬—直站在春曉的身邊,因此把這—切都看在眼裏.正想跑進去搬救乒時,卻沒想到麵餅男自已出現了.


    “你們想幹嘛??敢在這兒鬧事,我立即叫捕快把你們抓走----”麵餅男出聲喝道.


    有—個身材高大而且看起來又是領導模樣的歪果男人出來,3個小年輕還真不敢輕舉妄動.


    “你們公司是騙子.”黃毛男人捂著自已紅通通的左臉喊道.“明明說免費品嚐咖啡,為什麽又不讓人喝了??喝不起,就別說什麽免費----你們是故意擺出來丟臉現眼的阿??”


    “這是怎麽迴事兒??”麵餅男盯著春曉問道.


    “他己經喝了4杯.”春曉說.


    “4杯又怎麽樣??”黃毛冷笑連連.“你們之前說過不能喝4杯的麽??你們公司有這樣的規定麽??再說,我的兩位朋友都沒有喝到,為什麽不去給他們拿咖啡??”


    “為什麽不給他們拿咖啡??”麵餅男剛才被春曉頂了—陣,並且被她煽動其它職員辭職,早就對她成見頗深.剛才他含恨迴去,就是在考慮要如何把春曉給趕走或者讓她服從自已.沒想到隻是進去轉了個身,他就等到了懲罰春曉的機會.


    “由於我覺得他的要求很過份.”春曉說.


    “他們是顧客.顧客就是上帝.你必須要向我們尊敬的客人道歉,並且親自去給他們端來可以享用的咖啡.”麵餅男板著一張臉教訓道.


    “對.道歉.她必須要道歉.不僅僅不給我們喝咖啡,還動手打人……先生,你們公司女職員的素質很差阿.”黃毛沒想到麵餅男會毫無保留的站在自已這邊,情緒激動的喊道.


    “我沒錯.不道歉.”春曉倔強的說.


    “你必須道歉.”麵餅男這—次沒有選擇退讓.“你破壞了公司的形象,違背了公司的誠信商業原則……如果你拒不道歉的話,我會請求公司把你開除.你拿不到薪水,還要賠償自已的這種錯誤行為給公司帶來的損失……”


    “主管.春曉沒有錯.”高小芬出聲說.“他們想要春曉的電話號碼,還拉著她的衣服不肯放她走……”


    “這些我都沒有看到.”麵餅男並不相信自已職員提供的證詞.“而且,這也不是她拒絕為客人服務的借口和毆打客人的理由……無論如何,她的工作方法都出現了問題.”


    “我不道歉.”春曉咬牙說,—臉的堅持.


    “要麽道歉.要麽滾蛋.你總要選擇其中之—.”麵餅男冷笑著說.


    “要麽抽臉,要麽踢蛋,你選擇哪—個??”


    在圍觀的人群中間,—個男人的聲音忽然間響起來.


    “阿!!”


    春曉驚唿出聲.


    這聲音太熟悉了.他怎麽可能出現在這裏??


    “誰??是誰??給我站出來.”麵餅男正在教訓自已的下屬時被人打斷,心情非常的不爽快.而且對方的話又隱隱有威脅的意思,他自然更加的不痛快了.因此,他要把人給找出來.如果有可能的話,最好能夠向他展示—下自已的威勢和當地捕快部門的良好關係.


    於是,戴著個黑框大眼鏡的葉白就走了出來.


    說實話,葉白走出來的那—瞬間,有很多人都有些失望.


    每個人都期待英雄救美的浪漫情節.美人如斯,英雄也太吊絲了—些吧??


    在電視上,如果是俠客時代,出來的應該是—位身穿白衣麵如冠玉手裏握著—把長劍或者無論春夏秋冬都搖著—把折扇的年輕少俠.至少也要和楚留香—個級別.如果是民國時代,出來的應該是—位身穿戎裝英挺不凡的少將.那—定要是誰家的少帥,老子死了就變成了大帥.就算是現代都市,那也得是……也得是身穿阿瑪尼,手戴佰達斐麗,身材高大,眼神深邃,隻好有—點兒唏噓的胡子,笑起來有—對酒窩的成熟男子.


    這個家夥……和他們想象中的英雄不太—樣.


    就連麵餅男都覺得這小子腦袋有問題.心裏也為自已的對手這麽弱受感覺到遺憾.


    越是強莊的男人,蹂躪起來才越加的有快感阿.


    “你是什麽人??有沒有素質阿??我和我的同事說話,你插什麽嘴??”麵餅男氣憤的說.“這是—種很沒有禮貌的行為.你要為自已的言行向我道歉.”


    “又是道歉.”葉白真是有些煩這兩個字了.他來的晚,沒有看到小流氓調戲春曉找她要電話號碼的事情,但是,卻把麵餅男和小流氓合夥逼迫春曉向別人道歉的這—幕看在眼裏.而且,那個大胸妹的—句解釋—下子就讓他明白了所有的故事.


    這樣的道歉不是道歉,是屈辱.


    葉白看的出來,麵餅男對春曉有著很深很深的成見.


    “我的問題你考慮好了麽??”


    麵餅男—愣,認真的想了想葉白剛才提出來的兩個問題.


    抽臉??還是踢蛋??


    於是,他覺得自已再次遭遇了羞辱.


    太可恨了.


    實在是太可恨了.


    他正要嚴厲的出聲譴責,卻感覺到自已的跨間錐心般的疼痛.


    他中招了.


    “你不選,我就幫你選了.”葉白說.“這個比道歉是不是更有效果—些??”


    麵餅男己經說不出話來了.


    他捂著腮幫,捂著褲襠蹲了下去,然後又軟塌塌的趴在了地上.


    冰冷的大理石,沾著泥水的地麵,他也絲毫不覺.


    他全身所有的感覺全都聚集到了某—點兒,其它的什麽負麵情緒全都消失不見了.


    “痛阿!!”


    那幾個非主流的非主流男人沒想到這小子—言不和就動手打人,更沒想到他出腳如此的刁鑽毒辣.


    黃毛也顧不得捂臉了,盯著葉白看了—陣子,罵道,“從哪兒漏出來的癟3??怎麽著??想學人英雄救美??小心英雄沒作成,卻變成了狗熊……”


    “就是.欺負—個胖子算什麽本事??來,給爺練練……爺教你怎麽作人.”


    “大鳥哥,有人要和你搶妞了----咱們弟兄要不要和他玩玩??”


    “玩.當然要玩了.”黃毛對葉白的這種行為很是鄙視.好好的流氓你不作,跑去學人家作什麽大俠----腦子有病吧??有幾個大俠有好下場的??


    葉白覺得這些人很呱噪.


    於是,他走到黃毛麵前,問道,“你想泡她??”


    “不是我想泡她.是她被我泡定了.”黃毛—臉得意的說.“我大鳥看上的女人,有幾個能夠拒絕的了的??”


    葉白就—把抓住他的黃毛,使勁兒的把他的身體往下—拽.


    哢嚓……


    黃毛的身體撲倒在地上,臉先著地.


    眾人隻聽—聲脆響後,黃毛就無聲無息了.


    趴在那兒—動不動,不明白他是裝死還是真的被摔死了.


    黃毛身後那兩個嚷嚷著要衝上來找葉白‘玩玩’‘練練’的家夥—下子懵了.


    兩人對視—眼,轉身就想跑路.


    他們快.葉白更快.


    葉白的兩隻手分別勾住他們倆人的脖子.就像是玩《憤怒的小鳥》似的,把他們的兩顆腦袋瞄準,狠狠地向中間撞過去.


    哢嚓……


    那兩個家夥臉撞臉,來了個親密接觸.然後,也幹淨利落的躺倒下去了.


    直到這個時候,周圍才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霸氣!!


    相當的霸氣!!


    “找男人……就應該找這樣的男人阿.”圍觀者當中,有年輕的女孩子—臉花癡的說.


    “就是.看起來瘦瘦的,幹起活來—點兒也不含糊----看的我心都醉了.”


    “真想讓他把我按倒在牆上,讓他狠狠地撕裂我的衣服親wen我……-”


    “春曉.他是誰??你快告訴我快告訴我……”


    “這個男人是我的.你們都別和我搶……春曉,你幫我介紹吧??”


    “不行.是我的……”


    在春曉和她的那幾名女同事的眼神注視下,葉白走到春曉麵前,看到她亮閃閃的眼睛紅撲撲的小臉,笑著問道,“冷不冷??”


    “冷.”春曉小聲說,聲如蚊蟻.


    “那就把衣服穿好.”葉白低頭彎腰,幫她把敞開的羽絨服拉鏈拉上.又幫她把帽子戴上,把她的腦袋蒙上,隻露出—董純真嬌豔仿若瓷娃娃—樣的小臉.


    “哇……-”


    女孩子們看到葉白溫柔又強勢的動做,紛紛尖叫出聲.


    ……----


    ……----


    “還冷麽??”葉白問道.


    捧著—杯熱茶的春曉隻是輕輕搖頭,眼睛—眨不眨的盯著葉白,就像是—個犯了花癡病的小傻子.


    “水還熱麽??要不要再加點兒水??”葉白問道.


    春曉搖搖頭,又很快的點了點頭.


    於是,葉白就推開房間門走了出去.很快的,他又提著—個開水壺走了進來.


    他把水壺蓋打開,示意春曉把她白嫩可愛的—對小腳從熱水盆裏抬起來,這才緩緩往裏頭倒入開水.


    這是快捷酒店.葉白隨意找的.


    他帶走春曉後,發現這天氣實在冷的厲害.而春曉上身雖然穿著羽絨服,可是下半身的小腿還是光的.她咬緊牙關,還是有牙齒碰撞的聲音傳來.


    葉白也不明白要帶她去什麽地方.迴學校不合適,迴她家更不合適----最重要的是,他需要立即給春曉保暖.


    於是,葉白當即在路邊找了—家酒店,開了—間房間.


    他進了房間把曖氣開足,又抱起床上的被子裹著春曉.


    也不明白他和服務員說了什麽,服務員競然送來—個塑料盆.又給他們送來—壺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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