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隨著第一縷晨曦的升起,眾人便動身前往這座傳說中遍地是靈藥的不歸山。


    出了酒店正準備上車的眾人發現,那位叫道俠並蒂梅的家夥早已蹲守在了商務車旁邊,似乎早就認定了此次同行之人非己莫屬。


    “哇,並蒂梅大哥!”羅小七驚喜的叫了一聲,就地而坐守著車子發呆打坐的並蒂梅這才睜開雙眼,看到浩浩蕩蕩的幾人朝著車子走了過來,激動地露出了一口大白牙,嘿嘿笑兩聲道:“早啊各位,我已經在此等候多時了。”


    車子一路向南,越靠近山路越崎嶇不平,開了大約一個多小時,到了最後,坐在車裏的眾人隻能靠努力拉著手環才能避免不會被超強的慣性甩出去。


    又開了約莫十幾分鍾,卻發現前方出現了一片碧綠碧綠的山脈。視野逐漸也開闊起來,這條路像一條蜿蜒的小蛇,穿梭在翠色一片的崇山峻嶺中,又像一條淡色的絲帶,盤旋在山間。即使是羅六六這般喜歡飆車的粗狂派司機,此時也變得慎重緊張起來。


    z字形的小路就像從天而降被掛在懸崖峭壁之上,不僅坡陡彎急,而且還特別窄,窄到剛剛能容許通過這樣一台小車。好在已經快要接近人跡罕至的不歸山,對麵並沒有什麽車輛通過。


    再加上沒有做硬化和防護欄,這一段並不長的路程,開了將近有半個多小時。而這半個多小時裏,所有人手心都變成了黏膩的濕乎乎一片。


    “據說那條路是采藥的人為了方便上山臨時打出來的,當年都是靠小型*在峭壁上生生炸出來的。”過了那段讓人心驚膽戰的小路,羅小七終於找到了機會科普了起來,不想這網絡上查到的東西還真有用,隻不過不同的是,網上說這段小路風景異常秀美,而自己剛剛隻顧著擔心和緊張,根本沒發現美在哪裏。


    “不錯啊,小七姑娘,你知道的東西還挺多。”道俠並蒂梅讚許道。羅小七學著他的樣子嘿嘿一笑,心裏瞬間美滋滋的。


    “對了,昨晚那兩個黑衣人你怎麽處理的?”寧遠突然想起那兩個被並蒂梅搬走的黑西服男子,好奇問道。


    “放心好了,我用了一種極其隱藏的法術,將他們屍體藏得非常完美,任是誰也找不到這兩具屍體了,就像從這個世界突然消失了一樣。”道俠並蒂梅得意洋洋的說道。


    “還有這手法?”寧遠不禁感慨,武俠小說看多了的他,本以為這位名號並蒂梅的家夥身上肯定會帶有一些奇特的藥水,隻要將其倒在屍體上,就能輕易的化屍成水,可沒想到的是,現實中道俠所用的方式,要比這個普通數倍——藏起來就好了!寧遠不禁打個冷顫,如果這一招被作惡多端的殺人犯所學去,這個社會豈不是要亂套了?


    這麽天馬行空的想著,車子很快又提升了速度,望向窗外,已經行駛至了半山腰,隻要穿過這座山,不歸山就在眼前了。


    行駛在之前那段恐怖的小路並沒有機會看秀美風景的眾人,在這半山腰上可謂一補遺憾,行至山腰,俯瞰整個山間,茂密的植被、山間的木屋、層層疊疊的梯田盡收眼底,將手伸出窗外,還可以感受到絲絲縷縷的涼風從指間輕柔滑過,抬眼便是雲彩飄在眼前,仿佛來到了人間仙境。


    山腰另一邊,還有一些零零星星的小村落,村子後麵更是一片原始風格極具的鄉間田野風光。


    “這應該算是離不歸山最近的一個村子吧,再往上走,就沒有了人煙”羅小七繼續解說道,這一路上,不知是因為她本身就查了很多資料的原因,還是因為有這位偶像並蒂梅的存在,她的話很多,整個人也充滿了無比旺盛的精力。


    ……


    不歸山,為何叫不歸山,因為大多數來此采藥之人,最終都會一去不歸,為此,這座神秘的不被大多數人所知的小山,便被取名為不歸山。


    不歸山人跡罕至,即使是當地人也不會輕易去這種地方,來這裏采藥的,除了像崔清水這樣被迫而來的,就是像道俠並蒂梅這般尋求刺激、順便想要采摘一些靈藥的修行人。


    車子繼續向前,終於在經曆了一次接近七十度坡角的下山路之後,停在了一處寬敞的平地上。


    眾人下車,發現橫亙眼前的便是那座神秘的“不歸山”。放眼望去,不歸山並不算高,但卻在半山腰處寥寥的飄著一縷縷輕薄的雲霧,就像籠罩在雲霧之下的蓬萊仙境。原始的植被一層又一層覆蓋在山麵上,密密麻麻、層層疊疊、顏色各異。偶爾裸露出的山體呈紅色,在這種深淺不一的綠植襯托之下,紅色岩層更顯出一種讓人望而生畏的野性魅力。


    “這就是不歸山?”董依琳疑惑的望著這座並不算高的小山,心裏不禁犯起了嘀咕敲起了退堂鼓:這小山,看著很不好征服啊。


    野山的魅力,就在於它的未知性和隨機性,沒有普通的山路,更沒有可以行走汽車的大路,這輛名貴的小車隻能被暫棄於山腳,取而代之的是一步一步的艱難爬行。


    將後備箱所備物資分給眾人,崔清水就像一位長年出入於此山的向導,踏著穩重的步伐走在最前麵帶路。


    都說山路難行,可這段山路,卻是比想象中要好走上數百倍。


    不急不緩的小山坡緩緩向前延伸,山坡兩旁雖是懸崖峭壁,但足夠寬闊的小山坡,讓人可以完全忽略掉這些心放在肚子裏大膽的前行。


    “好奇怪啊,不是說這裏都是珍稀藥材嗎?怎麽全是這些遍地可見的雜草?”葛唯第一個提出疑問,此次出行她本是抱著很大的期冀,如果能尋得一些可以煉丹的良材佳藥那簡直是再好不過了,可如今看來,哪來的什麽良材佳藥,小山坡上生長的,全是隨處可見的生命力極強的狗尾巴草。


    “小丫頭,著什麽急嘛,沒聽說過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這才哪到哪,還沒正式上山呢你就想得到神藥,世間哪有這麽輕而易舉的事情。”董依琳就像一位大哲學家,喋喋不休的“教育”著急著想要一睹神藥風采的葛唯。


    不過董依琳說的很對,剛剛走了不到十分之一的路程,哪來的什麽良材佳藥,按一般的套路,這種稀有少見的良材佳藥不是生長在極難爬上去的懸崖峭壁上,就是生長在高聳入雲的絕山之巔。想要采到神藥,不付出一番努力怎麽可能行得通?


    很快,便印證了這個事實。


    再往上走,山路便越來越不好走了,行至約莫十分之三的時候,整個山路被亂七八糟縱橫生長的野樹野草遮擋的嚴嚴實實,簡直有種無處下腳的感覺。不過與其說是被遮擋嚴實,不如說是幹脆沒有什麽路!有的隻是盤虯臥龍,野性美十足的蒼天密林與無數不知名的雜草塞道。


    世間本來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這句話說的真沒錯,由這句名言也可以看出,那些行至於此便不敢向前,提前結束了行程之人不在少數。前麵那些寬闊的山坡之所以好走,是因為有很多前人已為此做好了鋪路的工作,而之後的行程,沒有了前人的鋪路,隻能靠自己開辟新路了。


    眾人一路無話,隻顧探路,踩著荒草叢生的雜草一路往上,便來到了藤蔓纏繞更難穿行的地帶,這裏全都是枝枝蔓蔓的藤蔓類植物,生長之勢狂野駭人,咋一看,就像電影裏熱帶雨林中的吃人植物,一個不小心被其纏住,將死無葬身之地。


    好在這些駭人的景象都隻限於想象,行走在這樣枝蔓叢生之地,除了需要提防注意腳下的濕滑,便是要注意周圍的各種動靜了,萬一從中竄出一頭野獸來也好做好防備啊。可奇怪的是,像這種看似有蟲蛇虎豹頻繁出沒的地方,此刻卻是安靜到了極致,就連一聲鳥叫蟲鳴都很難聽到。


    眾人窸窸窣窣穿梭在一片安靜當中,就連時間似乎都要被遺忘了……


    不歸山似乎不分四季,春夏秋冬該長得植物,隻要願意都可以生長於此,而且長勢是那麽的繁榮茂密。再看左右兩側裸露著紅土岩層的絕壁,更有一種曠世的奇美。蔥鬱的樹木襯托著絕壁的荒涼,落差之美給人以極大的震撼。看著這恢弘壯麗的野景,寧遠不禁又開始情不自禁的感慨萬千:都說風景就在艱難險阻中,這話,還真的一點都沒錯。


    感慨間,突聽走在身後的葛唯發出一陣驚唿,迴頭看去,小丫頭正蹲在一株長得像含羞草一樣的植物麵前,臉上的表情無比的驚喜。


    “含羞草你沒見過嗎?”董依琳無語道。


    “這不是含羞草!”葛唯頭也不抬的迴答,手也不閑著,一把將其摘下來,然後欣喜若狂的捧在了手心。


    寧遠好奇地探著腦袋仔細端詳,這才發現還真不是什麽含羞草,雖然其葉片酷似含羞草,但與含羞草不同的是,葉片之下的根莖處長著一粒粒密密麻麻猶如珍珠一樣的飽滿顆粒,那些個形似珍珠的顆粒竟有兩種顏色,一種是與葉片相近的綠色,一種是鮮明對比的赤紅色。


    紅紅綠綠擠在根莖處,有密集恐懼症的人看了真會受不了的。


    “這是陰陽果,是一味很好的藥材,對於解除劇毒很有奇效,也可以拿它來練就丹藥,可以明目解毒、排出體內汙濁之氣。”葛唯解釋道。


    葛唯一一摘下那幾株陰陽果,將其小心翼翼收到背包,接著上路。一路上,隨著山路越來越難行,需要手腳並用的慢慢向上爬,葛唯也逐漸在艱難曲折中找到了無數的樂趣。從她身後逐漸鼓起來的背包可以看出,此時的她已是收獲不小:有生長在石縫中很難連根拔起的“骨縫草”、有形如小船的“雙鉤藤”、有長得像心形,外麵覆蓋著一層小絨毛的“晚來消”、也有紫紅色散發著清香氣息的“漿真香”……這些稀有的藥材無一例外在外麵是很難見到的,正因如此,葛唯才會樂此不疲地一路向前。


    直到眾人選擇在一塊比較平坦的小山澗處停下了腳步休息時,葛唯這才感覺到自己的小腿肚子已經酸痛到無法再移動一步!別說是她了,再看其他人,臉上全都露出了疲憊無比的樣子,就連體質健碩的羅六六、腳力無敵的並蒂梅、因服了丹藥滿載真氣的寧遠,都已經虛弱疲憊到抬不起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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