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路,這個幾乎可以出現在全國各個城市的大眾化地名,這次卻引起了眾人的關注!“導航設定成功,現在出發前往解放路22號......”設置好導航之後,那輛破舊麵包車朝著目的地直奔而去……


    現在是晚上九點十分,距離收到那封郵件已過了一個半小時,寧遠一路無言,沉默的他其實內心充滿了各自複雜的情緒,臉上更是掛著忐忑不安的神色:如果這事是真的,那會不會就是因為自己的一時大意而害死了那個男孩?那個男孩若真的死了,絕對與自己脫離不了幹係,那麽自己這一輩子,豈不是要背負一個間接害死人的罪名……越想越慚愧、越想越焦急的他手開始不由自主開始發抖起來。


    “我殺人了?!我害死了一個男孩?!”他雙手交叉,手心早已被汗濕透,他的心裏一直有個聲音響起,“是你害死了他,是你害死了他!”這個聲音,攪得他心神不寧......


    正在開車的羅六六從後視鏡看出了他無神忐忑的表情,安慰道:“別多想了,也許就是一個惡作劇?等到了才知道是不是真的,你現在多想也無益。”


    寧遠多希望這事真的是一個惡作劇,可突然間卻有種強烈的直覺在提醒著他,這絕對不是一場惡作劇!絕對不是!


    一路飆車,終於在九點二十五分的時候趕到了那個地址。


    解放路22號,並不像它的名字一樣宏達,而是位於一條偏僻無比的小道上。晚上九點多,這條地處偏僻的小路因為沒有居民樓的關係,四周一片黑暗,不合時宜的吹過一陣夜風,夜風中竟夾雜著一種難聞的腥臭味。放眼望去,四周黑漆漆一片,依稀可見的是路邊一排高大的樹木並排而立,樹葉在夜風中發出唰唰唰的淒涼感,斑駁的樹影更是讓這條小道多了分詭異添了分黑暗……


    沒想到距離市中心不到十五公裏的地方,竟能荒敗到如此程度?寧遠不禁在心裏打起了鼓,甚至想起了某個恐怖故事裏的畫麵……


    哪有人會無聊到如此地步?在晚上惡作劇於這樣一個真實恐怖的地方?


    車子停了下來,打著手電筒轉了一圈,這才在昏暗的車燈照耀下,發現那個標有“解放路22號”破舊門牌號的大門就在眼前。


    駐足而立片刻,崔清水便率先走了過去,他試探性的推了推那扇巨大的鐵門。


    大門並沒有上鎖,輕輕一推,那扇掉漆的生鏽鐵門吱的一聲便開了,就像寂寥的夜空下發出的一聲無奈歎息。


    手電筒光照下,依稀看出裏麵是個四方四正的空曠場地,場地中央是一排排的大型貨架,貨架上堆滿了大量的塑料桶和管道。


    顏色各異的塑料桶在微弱光線下給人一種搖搖欲墜的錯覺。


    這些貨架將偌大的場地分割成了一條條窄小過道,順著過道向前,不由自主感覺到一種壓抑窒息感傳遍全身,羅小七情不自禁打個冷顫,將懷裏那隻肥貓抱的更緊了。


    崔清水抬手小心翼翼摸了摸貨架上的塑料桶,隨即將手指放鼻子下聞了聞,果然沒有猜錯,這是個廢棄工廠,一個以生產油墨顏料為主的廢棄工廠!


    躡手躡腳的繼續向前,很快就走出了這排鐵架組成的過道。前麵是一片籃球場大小的空地,抬頭望去,空地上方交叉縱橫著密密麻麻的黑色管道,在漆黑的夜晚猶如一條條盤旋在頭頂的巨蛇,又像一隻隻巨型蜘蛛的腿,壓迫在眾人頭頂讓人喘不過氣來......


    寧遠深吸一口氣,從小有幽閉恐懼症的他,即使在這樣一個空曠的大場地,難以阻擋的壓迫感還是讓他有種頭暈目眩的感覺,似乎一不小心又要暈了過去。他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將手電筒的亮光往更遠處照了照,他想盡可能的擴大視野來減輕這份焦灼的幽閉感,以免一個不經意再次暈倒丟人現眼。


    隨即,寧遠驚訝的瞪大了雙眼,他捂住嘴巴竭力不讓自己叫出聲來。


    因為寧遠看到,距離他所站方位的三四米處,是根粗壯結實焊在房頂的鐵管,而這根鐵管,不正是郵件裏倒掛著男孩的黑色管道嗎?


    可是,放眼望向四周,一覽無餘的空地空無一人,哪有什麽被倒吊著的小男孩?!


    眾人順著手電筒的光芒謹慎的環顧一圈,空蕩蕩的廠房內的確並無他人!這個廢棄的工廠,除了自己這一行人緊張局促的唿吸聲,似乎便再無活物!


    羅六六終於鬆了口氣,一屁股坐在地上道: “我就說吧,那個圖片一定是假的!看來是有人跟咱們開了個玩笑......”


    話剛說完,便聽有人低聲道:“不對!”驚得剛剛放鬆的羅六六連滾帶爬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再看那個一口否決的人,正是跟在崔清水身後的葛唯,從一踏入這個廠房起,葛唯便一直緊緊跟在走在最前麵的崔清水身後,似乎有意無意的躲在最有戰鬥力的人身後,才能讓她心安。而此時的她,卻一臉恐懼的盯著自己的雙腳,那雙腿恰似篩子般抖動不停……


    順著她眼神向下望去,卻見地上是一灘血跡!很大的一灘、還未完全晾幹的血跡!


    而此時的葛唯,正踩在那灘駭人的血跡裏,臉色蒼白到感覺隨時都有可能暈倒。


    地上那灘半幹未幹的血跡,告訴著眾人那封郵件是真的,那張照片更是真的!


    崔清水蹲下檢查那片血跡,好看的眸子裏充滿了血紅。呆立沉凝片刻,他大踏步走出了廠房,徑直朝大門右側的一條羊腸小道而去......


    “喂,老崔!老崔,你幹嘛去?……”寧遠在身後低聲喊叫,卻見他完全沒有反應,身形一轉消失在黑夜當中。


    到了這種詭異的地方,盡量不要單獨行動是最常識不過的一件事,無奈之下的眾人隻能匆匆跟上他的腳步,一起朝那條羊腸小道行去。


    崔清水在前麵帶路,借著幾部手機微弱的燈光,他更加的肯定了一點——這個地方自己曾來過!


    眾人魚貫走上一節節矮矮的台階,很快,便離那股腥臭的味道越來越近了……


    一陣嘩嘩嘩的流水聲從前方傳來,清晰的傳在了每一個人的耳裏。


    正是那日在這裏,崔清水與小黃毛並排而坐了好久,也正是那日,他們在這裏發現了老教授的屍體!


    那麽,這還不能證明老教授的死不是意外也不是巧合,而是那幫兇惡的華江組織所為嗎?一向不信巧合的崔清水,突然有種強烈的直覺:該來的總會來,人生就是由諸多的巧合和不幸組成!


    那條泛著惡臭的臭河溝不疾不徐不緩不慢的流淌著,即使是夜晚,也能看清河裏起起伏伏漂蕩著一個淺色的東西。


    崔清水咽了一口唾沫,將手機的燈光靠近水麵,這才看清了那個飄浮在河麵的東西是什麽!


    ——又是一具屍體!一具還未被河水泡的腫脹的新鮮屍體!屍體的身上穿著一件透明雨衣,雨衣塑料的材質在流動的河水中發出微微的“唰唰”聲,就像輕輕的唿喚聲,又像低微的求救聲。


    眾人呆呆的望著那具漂浮著的屍體,一語不發,有種沉默寂靜帶來的恐懼感極度在周邊蔓延開來!


    臭河溝的一側——那道一米寬的排水管裏,仍然在按部就班的排放著一些莫名的汙染水源……


    也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短暫的幾秒鍾,也許足足有兩三分鍾,羅六六終於開口問了句:“要不要報警?”


    崔清水果斷的搖搖頭:“報警也無濟於事,你忘了上次那個老教授事件,最終還是會有人頂罪的!”


    ……


    解放路22號旁邊的這條臭水河,其實是左泗河的一條極小的分支。左泗河上遊源於大名鼎鼎的瀏陽河,下遊延伸直至市內或大或小的各大分支。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政府才勒令關閉了這間對市內河流分支造成嚴重汙染的顏料工廠。


    但不知為何,關閉已久的廢棄工廠,依然時不時的通過那道直接臭水河的排水管,往外排放出一些未知的廢水。


    隻不過,自打工廠關閉之後,這條本就被汙染到腥臭無比的臭水河,更是極少有人願意接近,排放汙水這個現象,自然也是極不容易被人發現了。說巧也巧,上次警察來此調查老教授被殺案時,那道排水管竟乖乖的暫停了排放,以致至今都未有人注意到這個細節。


    屍體依然嘩嘩的飄蕩在水中,給人一種詭異的感覺。突然,隨著排水管一股加劇的水流,穿著雨衣的屍體最終還是被水流給衝往了下遊……


    眾人眼睜睜看著這一幕的發生,不是麻木,而是恐慌到無法思考。


    “其實用不著我們報警,等明天,自然會有人報警的”崔清水說,“順著這條臭水河流下去,便到了市區,屍體自然會有人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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