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武仁家迴來的時候,已經晚上九點多了,我鎖好大門後上了二樓,發現起居室的燈還亮著,空氣中也飄浮著淡淡的咖啡香氣,是江直樹還沒有睡嗎?我這樣想著走進起居室,果然看到江直樹正坐在那裏的沙發上,將煮好的咖啡倒進杯子裏。


    “你迴來了?怎麽這麽晚?”還沒等我開口,江直樹先出聲問道。


    “嗯,朋友心情不太好,所以多陪了他一下。”我走過去在江直樹身邊坐下,迴道。


    “朋友?之前你說不是留農純美她們,那是誰?我認識嗎?”江直樹轉頭看著我,詢問地說。


    “你應該不認識吧,他叫張武仁,是高中的時候低我們一級的學弟。”


    聞言,江直樹皺了皺眉說:“學弟?你什麽時候認識了低年級的學弟啊?他找你做什麽?”


    “喂,江直樹,你是在查戶口嗎?問這麽清楚幹嘛?”我瞪了他一眼說。


    “我,我還不是因為擔心你啊?你一個女孩子家這麽晚了還待在外麵,還是男孩子家裏,萬一出了什麽事……”


    “喂喂喂——江直樹,你不要烏鴉嘴好不好?什麽萬一啊?你可不可以不要想那些有的沒的?武仁才不是那種人呢!”我打斷了江直樹越來越離譜的假設,不滿地反駁道。


    “那誰知道啊?知人知麵不知心你懂不懂啊?”江直樹表情很是慎重地提醒說。


    我對他翻了個白眼,說:“有時間操這種沒必要的心,你還不如多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吧!”


    “注意自己的言行?什麽意思啊?”江直樹不解地問道。


    “你不會連自己說過什麽都不記得了吧?之前皓謙學長起哄的時候你說的話,什麽叫‘就算我想娶,某人也不一定肯嫁’?你說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我瞪著他問道。


    “我……有說過這種話嗎?”在我的瞪視下,江直樹心虛地轉開視線,手裏擺弄著咖啡壺,眼神飄忽不定。


    我抬手戳上他的肩膀,提高了聲音:“你還給我裝傻!雖然我不清楚你是在抱怨還是因為別的什麽原因,但是你知不知道,這種話被伯母聽到了會是什麽後果?”


    “這個我當然知道,可是,她不是沒聽到麽?”江直樹聲音弱弱地說。


    “這麽說你是承認的確說過這種話嘍?”我危險地眯眼看著江直樹,要是他敢給我否認,我就要他好看!


    “對……對啦,是我說的好了吧!我隻是隨口抱怨一下,又不是故意的,你要不要這麽興師問罪的啊?”耐不住我的追問,江直樹終於鬆了口,但是承認歸承認,他那一臉“話就是我說的,你能把我怎樣”的耍賴表情卻讓我很是無語。


    “你還敢說?要不是你說那種莫名其妙的話,我用得著這樣嗎?真是的,明明之前最在意的是你,現在這麽滿不在乎的也是你,你這人還真奇怪哎!呐,我可告訴你哦,要是有天因為這樣再讓伯母盯上,迴頭你可不要找我抱怨哦!”我咬著牙,恨恨地警告說。


    “知道了,知道了,囉嗦!”江直樹一臉不耐地掩飾著眼中的不自然。


    “什麽囉嗦啊?你到底知不知道……”因為江直樹不上心的反應,我再次瞪起了眼睛準備繼續進行“說服教育”,還沒起頭,就被江直樹半路截下。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我以後會注意的好了吧?呐,我剛煮了咖啡,要喝嗎?”直樹把盛好咖啡的粉色馬克杯遞到我麵前,赫然就是我平時的那個。


    “……喂,有你這樣轉移話題的嗎?真是的,竟然連杯子都準備好了,根本就沒有給我拒絕的機會嘛!”看著江直樹小心翼翼的討好表情,我張了張嘴,終是什麽話都沒有說,有些泄氣地接過杯子,身體後仰倚在沙發靠背上,悶聲不語地開始喝咖啡,心裏忍不住為江直樹越來越懂得如何拿捏我的脾氣感覺有些鬱悶。


    過了一會兒,江直樹低低的聲音帶著些許不確定的詢問在耳邊響起:“哎,你……生氣啦?”


    我轉頭看了他一眼,懶懶地說:“沒有啦……”


    “哦……那,發生什麽事了嗎?怎麽感覺你情緒不太高的樣子?身體不舒服嗎?”江直樹關心地問。


    “沒有啦,隻是在想事情。”


    “想事情?可以說給我聽嗎?也許我能幫你呢?”


    “幫我?哎,江直樹,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熱心啦?還真是不習慣呢~”我挑挑眉,調侃地說。


    “喂,袁湘琴,我好心好意的問你,你要不要這麽過分啊?”江直樹白了我一眼,麵帶不愉地嗔怪道。


    “嗬嗬,跟你開玩笑的,你還真容易當真哎!”看著江直樹的反應,我有些好笑地說,“其實是武仁的事啦,今天是他媽媽去世一周年的忌日,他心情不太好,所以才叫我過去,他平時都是很堅強開朗的,可是今天我卻看到他不同於往常那麽脆弱無助的樣子,心裏覺得有些難過。”


    “哦……原來是這樣啊,不過,這種事,你就算再為他感到難過也是無濟於事的,我們也永遠都體會不了他的痛苦,你也別想太多了。”江直樹先是一愣,然後了悟地點點頭,開口勸我說。


    “嗯,我知道,雖然我也很為武仁感到難過,不過他從來都把自己照顧的很好,我也沒有什麽好擔心的,我隻是因為聽他說他媽媽過世是因為生了很嚴重的病,以現在的醫療水平還沒有辦法治療,所以稍微有些感慨罷了。”我對江直樹感激地笑笑說,“雖然說,現在的醫療技術水平已經很發達了,但還是有那麽多無法攻克的疑難雜症,如果有人能夠研製出一種包治百病的萬能藥,也許就不會有那麽多令人難過事情發生了。”


    我也知道自己是在異想天開,但是,在看到武仁談到他母親時那悲傷的表情,想到世界上還有無數的人在因為難以治療的疾病飽受煎熬,我就忍不住產生了這樣天馬行空的想法,如果我不是一早有了自己感興趣的專業,也許我也會選擇成為一名救死扶傷的醫生,幫助更多需要幫助的人吧。


    “既然你有這樣的想法,當初為什麽沒有選擇學醫呢?”江直樹有趣地笑笑,問道。


    “因為醫學終究不是我的興趣啊!”我輕輕歎息說,“而且更多的時候,無能為力比無所作為更加令人遺憾呢!”


    “無能為力麽……”江直樹低喃,似有所思。


    我轉頭看向江直樹,心裏忽然冒出一個念頭,於是開口說道:“哎,江直樹,如果你有興趣,不妨試試看啊,說不定就可以找到自己想做的事情呢!”


    “試試看?你說學醫嗎?”江直樹有些驚訝地問。


    “嗯,既然你還沒有找到自己想做的事情,為什麽不多嚐試一些可能呢?你這麽聰明,無論什麽都能很快上手的,像你這樣的天才,就算是條件嚴苛的醫學院,也一定很受歡迎的!”


    越說越覺得自己這個想法超讚,所以我不遺餘力地對江直樹進行勸說,醫學並不比其他的科學研究容易多少,就算江直樹這個無論做什麽都不在話下的天才應該也不會覺得無趣,如果他能因此找到自己的興趣,同時也能發揮他的天才大腦來幫助更多的人,伯父伯母也一定會覺得很高興的。


    “你說的……倒是也有些道理。”江直樹麵露讚同地點點頭,但轉而又一臉懷疑地看著我說,“不過,你不會是因為自己做不了所以才慫恿我做試驗品吧?”


    “喂!說什麽‘試驗品’這麽難聽啊?我不是看你還在猶豫不定才跟你建議的,你居然還懷疑?江直樹,你是‘被害妄想症’又發作了嗎!”我有些生氣地瞪了江直樹一眼說,虧我還這麽認真地給他建議,江直樹這家夥真是不識好歹!


    “哎……袁大小姐你公平一點好不好?剛剛可是你先懷疑我的哎,我都沒跟你計較了,現在我也隻是稍微提出一點異議而已,就被你說得這麽過分,你這種‘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行為是不對的!”江直樹微微撅起嘴看著我,一本正經的控訴表情看得我有些好笑,讓我本就沒有多少的火氣瞬間消失得一幹二淨。


    “不講道理可是女生的特權,我說江大天才,你連這個都不懂啊?更何況,你一個大男生跟我這個小女生計較這麽多,不覺得有失紳士風度麽?”我挑眉看著江直樹,略帶挑釁地輕聲笑道。


    “你——嗬,你這個家夥,怎麽這麽會強詞奪理啊?明明說出來的淨是歪理,卻還偏偏說得這麽理直氣壯的,嘴巴這麽厲害,當心以後嫁不出去哦!”江直樹用手指點了點我的額頭,滿臉無奈地笑著說。


    “這種事啊用不著你操心!本小姐天生麗質冰雪聰明,難道還愁沒人要麽?”我斜了江直樹一眼,一點兒都不謙虛地說。


    讓我意外的,江直樹並沒有反駁,隻是怔了一下,隨即似是歎息著說:“啊,沒錯,恐怕到時候隻會讓你挑得眼花繚亂吧……”


    “喂,江直樹,你這話聽起來怎麽感覺這麽別扭啊?什麽挑得眼花繚亂的……你該不會是在諷刺我吧?”我微微挑眉,為江直樹的措辭感到十分奇怪。


    “怎麽會?我的意思是說,有那麽多人喜歡你,就是要挑的話也得花不少工夫吧?”江直樹抬眼看著我,臉上帶著打趣般的淺笑。


    “你又知道誰喜歡我啦?”我白了他一眼說,明明是個情商低到人神共憤的家夥,還好意思跟別人討論什麽喜歡不喜歡的問題,真是大言不慚!


    “我當然知道,阿金,程浩,還有紀明宇,你敢說他們不是喜歡你?”江直樹直直地看著我的眼睛,像是要確定我會不會說謊一樣。


    我頓了頓,微微歎息著說:“就算他們喜歡我,也不代表我一定要喜歡他們啊……”


    “那你喜歡的是誰?池允翔嗎?”江直樹追問道。


    “喂,你胡說什麽啊?人家西索大人可是已經‘名草有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瞪了江直樹一眼說,“而且我也隻是把他當成好朋友,沒有那方麵的想法。”


    “哦……這樣啊。”江直樹似有所思地沉吟片刻,轉頭看向我,“那,你喜歡的是誰?難道是我不認識的人?”


    “我哪有喜歡誰啊?我說江直樹,你幹嘛非要揪著這個問題不放啊?我喜歡誰跟你有關係嗎?很八卦哎!”


    江直樹傾身,慢慢向我麵前靠近,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我,臉上帶著有些高深莫測的笑容,緩緩地說:“如果,你喜歡的是我……還能說跟我沒關係麽?”


    “……江直樹你說話就說話,靠這麽近做什麽?”江直樹那張俊美得幾乎無可挑剔的臉放大在我眼前,這種近在咫尺的距離讓我心裏莫名的有些發慌,下意識地抬手抵在了他的胸前,將他向後推離了一點,好讓自己能比較自在地跟他交談。


    “嗬嗬,你這麽緊張幹嗎?難不成你真的喜歡我?”江直樹抓住我抵在他胸前的手,調笑般的勾起了嘴角,再次向我靠過來,而我的另一隻手正拿著杯子派不上用場,不得不將身體後仰來跟他拉開距離。


    我手上用了用力,卻沒能睜開江直樹的手,看他也絲毫沒有放開的打算,不禁皺了皺眉,低叫道:“喂!江直樹你發什麽瘋?放開我啦!”


    “我要是不放呢?”江直樹非但沒有放手,反而把我的手抓得更緊了,他放下了咖啡杯的右手也得寸進尺地朝我的腰摟了過來,這樣的發現讓我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江直樹這家夥,開玩笑開得有點兒過了吧!


    我知道,正常來說,在這樣的情況下我應該生氣的,但不知道為什麽,麵對這種似曾相識的場景,我竟有種想要發笑的古怪感覺。


    “呐,江直樹,你現在放手的話,我保證不生氣,如果你還要繼續,那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哦!”定了定神,我表情平靜地看著江直樹說。


    江直樹愣了愣,目光閃爍了片刻,隨即緩緩放開了我的手,一臉無趣地撇了撇嘴說:“什麽啊……本來還想跟你開個玩笑呢,真沒意思!”


    “嗬,我的反應讓你覺得沒意思,那還真是抱歉呢!”我狠狠地瞪了江直樹一眼,伸手繞到背後,用力地在江直樹還放在我腰間的手上重重地掐了一下,疼得他倒吸口氣,立刻把手收了迴去。


    “喂,很痛哎!你要不要下手這麽狠啊?”江直樹皺著眉不滿地埋怨道。


    “痛才會長記性,看你下次還敢不敢隨便亂開這種玩笑!”我白了江直樹一眼說,“呐,江直樹我警告你哦,以後再敢做這種事,我們就絕交!”


    “喂喂喂——用不用這麽嚴重啊?我又不是故意的……”江直樹一臉委屈地小聲嘟囔說。


    “你要是故意的,我們現在就絕交!”我惡狠狠地瞪著江直樹,語氣嚴厲地說。


    “好啦,是我的錯,我道歉!好了吧?你就別生氣了好不好?”江直樹一臉苦笑地舉手投降。


    “知道我會生氣就不要做這麽無聊的事情!好了傷疤忘了疼,說的就是你!”我再次對江直樹翻了個白眼,喝完杯子裏剩餘的咖啡,站起身說,“時間不早了,我要去睡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哦,好……”江直樹說著,也跟著站起身來。


    “哦,對了——”快走到臥室門口的時候,我忽然想到什麽,於是轉頭看向江直樹,卻意外地看到他似乎露出有些受驚的表情,訝異了片刻,我繼續說道,“我之前跟你說的事,你不妨考慮看看,如果真的發現自己對醫學感興趣,那也是一件好事吧。”


    “唔,嗯,我會考慮的。”江直樹點點頭,對我微微一笑說。


    我十分愉悅地看到江直樹采納了我的建議,心情霎時間多雲轉晴,嘴角也不自覺地勾起了笑容。


    “好,那我去睡了,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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