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天天過得飛快,為了能以很好的成績畢業,周圍所有人都在為畢業考試緊張地忙碌著,隻是,有人的忙碌卻並不隻是為了自己。


    原以為在臨近大考時,袁湘琴會一門心思地忙她自己的複習,可是沒想到她卻還為給f班那群人輔導而整天忙得廢寢忘食的,這家夥,到底還曉不曉得距離畢業考就隻剩一個月的時間了啊?


    的確,在袁湘琴的幫助下,f班那些被所有人認為無可救藥的家夥成績都提高了很多,尤其是她的幾個好朋友,甚至都能在‘百名榜’上看到他們的名字,隻是,這樣的結果不就已經很好了嗎,為什麽還要再繼續下去?那群人,原本就隻要能夠順利畢業就該偷笑了不是嗎?袁湘琴她到底還在堅持些什麽?


    晚上在起居室看書,毫無意外地看到袁湘琴端著水杯走出來,然後坐在我身邊,什麽也不說地把杯子遞到我麵前,而我則習慣性地拿過手邊的咖啡壺到了杯咖啡給她,動作熟練默契地就好像已經演練過無數遍了一樣——然而事實上,也差不多是這樣。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我已經習慣了這個時間在起居室看書,已經習慣性了在這個時間看到她出現在這裏,已經習慣了在她向我遞過水杯時也為她倒上一杯咖啡,就像已經相識多年的老友一樣,不需要太多的言語就能習慣地默契起來。


    隻是,今天看到她的樣子,我卻不能再繼續保持沉默了——袁湘琴這個家夥,怎麽能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女孩子不是都很在乎自己的形象麽?她現在把自己搞成這樣是想嚇死誰啊?


    我問她別人難道比自己還重要,她卻笑著迴答我說“隻要物有所值就行了”,物有所值麽……從f班那群人身上能得到什麽?或者說,這樣做對她有什麽好處?我不能理解,但看她似乎十分樂在其中的樣子,我又何必再多說什麽來打擊她的積極性呢,隻要她自己覺得開心就可以了,不是嗎?


    象征性地鼓勵了幾句,但她不知忽然想到了什麽,一臉興奮表情地朝我看了過來,許是她眼中的光芒太過耀眼,讓我不自覺地警惕了起來,果然她後麵說出的話印證了我的猜測——她居然想讓我幫她給f班的人輔導?!


    有沒有搞錯!


    我就算再閑也不可能做這種……不對,我一點兒都不閑!我還有自己的功課要複習,哪有功夫管他們那個爛攤子啊……呃,隻不過這話說得連我自己都不相信就對了……


    記得之前每次跟她對上似乎都是我吃虧比較多,所以難得看到她會為了什麽事情來求我,突然就想逗逗她,於是我故意說出帶著嘲諷意味的話來刺激她,本以為她會張牙舞爪地來跟我吵、跟我爭執抱怨,但她的反應卻大大出乎我的預料——我成功地看到她變臉,卻不是以我希望的方式。


    微不可聞的一聲歎息,她的眼中閃過一絲不知是失望還是難過的情緒,看著她似是勉強牽起的笑容,聽她用略帶澀意的聲音說著抱歉的話,我的心裏忽然慌了起來,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現在這是怎麽了?


    在她離開之前拉住了她的手,小心地問她是不是在生氣,她嘴上說著“沒事”但表情卻根本不是沒事的樣子,就連我的道歉都被她不耐煩地打斷,讓我更加莫名其妙。


    她很明顯是在生氣吧,是因為我剛才的話麽?平時我們不都會偶爾開些類似的玩笑麽,為什麽這次她卻這麽反常的生氣了?是因為最近學習壓力太大導致的情緒不穩嗎?既然是這樣她更應該一心一意地忙她自己的學習啊,還把時間浪費在f班那群人身上幹嘛啊?真是笨蛋!


    隻是,這種時候,作為朋友,我的確不應該袖手旁觀吧?我有些不確定地想。


    我的朋友不多,算上她的話,恐怕一隻手都數得過來,如果是朋友的話,出手相幫總是應該的吧,而且,為了這麽點兒小事就把我們好不容易維持好的關係再破壞掉就太得不償失了,更何況她的請求又不是超出我能力範圍之外的,所以小小地幫忙一下的話……好吧,我承認我是在為幫她找理由,好壓下心裏對要幫助f班的人而產生的不願和不滿。


    得到我肯定的答複,袁湘琴那家夥居然還擺出一副勉強接受的樣子,其實她心裏早在得意地奸笑吧?我實在不願意去想她剛才的反應是為了騙我答應才故意裝出來的,長時間以來的經驗告訴我,在這種時候,認真你就輸了!


    聽到她說隻需要我給那些人一周補習一次數學,我不免有些驚訝了,好不容易逮到可以“使喚”我的機會,我還以為她會把我的剩餘價值榨取得涓滴不剩呢,原來,就隻是這樣嗎?那我之前都是在別扭什麽啊?真是鬱悶!


    即使已經看到她的情緒轉變,但還是不確定地問了她還會不會生氣,而她的迴答又再一次讓我詫異了——原來她一直以為我們隻能“算是”朋友嗎?


    也對,似乎我也從沒明確表示過,也從沒有做過什麽符合“朋友”這個身份的事情吧,難怪她會這麽不確定,這,是我的錯吧?


    盡管並不習慣,但還是坦白了自己的想法,袁湘琴那驚訝的反應讓我竟莫名地自責了起來,了解到自己這樣的心情我忽然覺得不好意思了,背過身去沉默地擺弄起了手邊的咖啡壺不再看她,而袁湘琴卻在這時戳了戳我的肩膀,在我用不耐掩蓋了心中的不自在轉過頭去的時候,看到的是她一臉燦爛的笑容。


    有些耀眼,卻讓我莫名地感到心安,許是她那句“朋友”太過熟稔自然了吧,也許,這也是我一直期待的也不一定。


    ————————————————


    答應了袁湘琴的補課請求之後,我還真很用心地做了些準備,即使對方是f班的,我可不想之後因為這個而被袁湘琴埋怨消極怠工。隻是我完全沒想到袁湘琴竟然把那群人直接領到了家裏,還頗有興致地搞起了什麽燒烤,我拜托她大小姐好不好,她帶那些人來到底是做什麽的啊?!


    不過她倒算很識相,在我幾乎忍不住要發飆的時候適可而止了,我沒好氣地交代了幾句就直接步入了正題,托她的福這麽一鬧,我倒完全沒什麽緊張可言了。


    出乎我意料的,f班對知識掌握得程度沒有我原本以為地那麽差,所以整場補習下來也沒花費我太多的時間,隻是一直抬著手寫字,肩膀有些酸累罷了。


    送走f班的人,袁湘琴端著一杯牛奶遞到了我麵前,說是會讓我比較好睡,在我說累了之後還給我的肩膀做起了按摩——說實話,手藝還真不錯。


    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除了因為我質疑的話引得她動手之外,氣氛還是蠻不錯的。


    我問她為什麽f班的那些人要這麽努力,她說,他們也有自己的夢想,為了自己的夢想而努力考一所不錯的大學是很重要的事情,隻是我不懂,為什麽這麽多人都拚了命地想要上大學?上大學到底有什麽好的?


    而袁湘琴卻說,上大學不止學習這一件事情可做,大學的幾年是為以後步入社會在做準備,她還一本正經地談到社會和人際關係,那模樣就像她已經親身經曆過一樣。


    不過,說實在的,她講的的確很有道理,我不得不承認,隻是,就算是這樣,難道隻有上了大學才能學到怎麽來處理人際關係麽?不一定吧?


    “就算你可以不上大學,可是你真的做好以後要做什麽的打算了嗎?”她這樣問我,我無言以對,其實上不上大學對我來說都無所謂,這才是我現在最大的問題——我對自己的未來其實根本一點兒概念都沒有。


    聽著袁湘琴貌似天馬行空的建議,我不禁一陣撇嘴,不過仔細想來也不無幾分道理,就算我不讀台大而選擇我們學校的理工學院,我爸媽應該也不會說什麽吧,而且袁湘琴也直升大學部的話,這樣兩個人之間多少也可以……什,什麽啊,就好像我很想跟她同校一樣,我才沒這麽想!


    許是我決定地太過幹脆而引起了她的懷疑,她問我是不是早就決定好了故意在耍她,對此我十分冤枉,卻不想多說什麽,看著她一臉氣哼哼的樣子,我的嘴角禁不住地勾了起來,或許,再次跟她同校可能會是件值得期待的事情也不一定呢。


    見她要走,我趕忙叫住她,不甚自然地說了句謝謝,理由我沒有明說,而她卻顯然明白了,一如她一直以來都能夠準確把握我的情緒一樣,隻是這一次,我很感謝她的敏銳,因為如果要我親口解釋,我可能會難以啟齒。


    我知道自己不夠坦白,而她是第一個當麵向我提出來的人,就算是我爸媽也從來沒有在我麵前說過這樣的話,可能還是出於對我的愧疚吧,他們從來不會這樣說,而袁湘琴卻講了出來,不是責備,卻更像是無奈。


    既然她能猜到我心中所想,我又何必說出來?至於她猜不到的……如果她會問的話,我……盡量告訴她就是了。


    第一次覺得,有個能看透自己心思的人,似乎,並不像我原本以為的那樣讓人感到厭煩呢。


    作者有話要說:這段時間都在上白班,因為家離工作的地方比較遠,所以每天都要早早地起床去上班,天天都忙得要命,迴來都沒什麽精神碼字,半個多月好不容易才憋出一章,真是對不起一直在追文的親們!


    正文的部分,高中階段至此就算全部結束了,所以,按照慣例,由直樹的番外來總結一下,希望親們不要厭煩才好(*^__^*)


    這次的番外不會太多,很快就會結束,之後便會進入精彩的大學生活,私以為,大學的部分才是最值得期待的,湘琴和直樹的感情會逐步穩定地發展,當然,如果有親以為會立刻出現實質性的跳躍那也是不可能的,看琉璃文的親們都知道,琉璃的文一向很慢熱,所以後麵有發展也是循序漸進而非一蹴而就的。


    最後,謝謝大家一直以來對琉璃的支持和關係,琉璃不是能勤更的作者,一直追琉璃文的親們,你們辛苦了,真的很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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