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對這個也叫小魚兒的人隻是有好感,因為對方有太多地方與渝堯相似,但漸漸的,他看見對方會覺得欣喜,不見時會想,雖然並未到對渝堯那種相思成疾的程度,但確實在乎了。但就像他以前說的,他喜歡他,僅此而已,因為他已經有渝堯,所以他不會也不許自己喜歡渝堯以外的人。到今天他才發現,他想去嗬護這個人,愛護他保護他,讓他以後的日子無憂無慮。他沒能保護好渝堯,是他一輩子的遺憾,所以他不想再看到他喜歡的人受一點點罪,那怕是小小的感冒發燒。


    餘名一瞬間動容了,他想起了過去的那些日子裏,這雙手給予他的快樂和安慰。仔細想來,如果不是那件事,他們將有一個幸福的未來,他也曾深信,這份幸福能持續很久很久,久到兩人白頭。


    就算時間過去了有一分鍾,餘名的心髒還在猛烈的跳動著,但是他表麵依舊十分平靜,像他以往那樣的平靜,於是在別人看來,就是沒什麽反應。


    張龍易像等不下去了,問道:“不說點什麽嗎?”


    餘名迴:“很煽情。”


    張龍易又溫柔的笑。


    餘名道:“晚安!”說完便嘚嘚的上樓去了。


    留下的人:“……”


    張龍易愣了足足有半分鍾才迴過神來,然後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這世界上除了渝堯,居然有人不對深情款款的張二少動心?不科學,太不科學了!


    而餘名隻是上樓,然後就躲在一處窗邊看著樓下的動靜,直到男人發動車子,慢悠悠的離開他的視線,他才轉身朝樓上走。不心動是假的,他一向對這個家夥毫無招架之力。就算知道張龍易和他的仇人關係匪淺,就算知道他們是不可能的,他也還是喜歡這個男人,畢竟從七歲到十六歲,這個男人給予他的東西太多,也占據了他太多的東西。冷淡如餘名,也沒辦法一下割舍掉,更何況對方又有掉頭迴來猛攻的趨勢。


    這一夜,兩人的內心都不平靜。


    餘名怎麽睡也睡不著,後幹脆爬進遊戲倉玩遊戲去。


    好友不在,他略微有些失望,達爾是他唯一能吐訴的對象,但餘名又有點慶幸,因為他不敢將自己和張龍易的事說出來,那是百分百會被罵腦殘。


    小分隊隻有傷員中的蘇香同誌在。餘名邀請對方進組。


    [組隊]名字多餘:怎麽就你在?


    [組隊]書香香:老大你才是,怎麽半夜上來?


    [組隊]名字多餘:這不是我們的正常上線時間嗎?


    [組隊]書香香:暈,一個見麵會,把我都搞昏了。話說老大你沒事了?我們一迴來就上遊戲了,但是等你到12點都沒動靜,他們就去睡覺了,還說你肯定又被會長刮痧中,所以才沒上來。


    [組隊]名字多餘:你看我像有事的嗎?要不咱們pk下?


    [組隊]書香香:……老大我錯了,下次我一定選個好地方,讓您不再生病。


    [組隊]名字多餘:你不說我還忘了。


    [組隊]書香香:/(ㄒoㄒ)/~~


    這邊書香香卻是更加納悶,老大這是怎麽了?貌似心情很好,所以這是在和她開玩笑?不過老大開玩笑的方式真恐怖tat


    餘名玩遊戲依舊,先是去交易市場和寄售商店轉轉。原本該是很開心的時間,看著各種裝備和首飾,遇到極品屬性也會多看兩眼,但此刻怎麽也集中不了精神。走馬觀花勉強挨到兩點,餘名還是下線去睡覺了。


    餘名是在敲門聲中醒的,這裏是可以稱為古董的舊街區,建築大多都是好幾百年前建造的。而他所住的樓層,隻有他這一戶。而會敲餘名的門,除了走錯門和搞推銷的,便是來收賬的。餘名確信自己沒有欠人任何東西,所以便沒有去開門,等敲門的人自己發現不對離開。但是那敲門聲居然越敲越大聲,再繼續下去,餘名覺得那原木的古董門會敲壞,便馬不停蹄的起身去開門。


    從貓眼看了一眼,餘名好不容易平靜的心髒又狂跳起來。看了眼時間,才早上9點,張龍易這麽早來幹什麽?


    餘名打開門,看著高自己一頭的男人,道:“會長這是有什麽事嗎?”


    張龍易穿著一件青黑色的外套,衣服敞開,露出裏麵紅白的格子襯衣,下麵紅棕色的褲子,褲腿被靴子規整的收緊,再配合高挑又精瘦的身體,整個人看起來像個出來閑暇度假的公子哥,前提是忽略它手臂上抱著的紙袋,和袋口冒出來的大蔥青菜葉等。


    張龍易揚了揚手臂裏的東西,道:“醫生說病患得吃清淡的東西。”


    餘名不著痕跡的蹙眉,“所以?”


    “我來了!”


    “……”


    餘名更無語的是,自己竟然讓張龍易進屋了。


    此刻男人正換鞋,一邊打量屋子,一邊道:“昨晚送你迴來,發現隻有頂層沒有亮燈,我就猜你住這。”


    不是早八百年就查明他住什麽地方,屋子格局都一清二楚的嗎?


    張龍易問:“廚房在哪?”


    餘名手指著一邊,張龍易便抱著東西進去了。不多時傳來清洗和切菜聲。


    餘名想了想,還是走了過去,這到底是他的地盤。廚房有智能餐飲機,隻要將符合分量的東西放進去,點做什麽菜,不一會兒就能做好。但餘名的吃食向來簡單,隨便下個麵條或炒個菜,都是自己動手,更快更環保,吃起來也比較有感覺,所以裏麵大多的東西都是新的。


    張龍易動作熟練的洗米,但是他沒有用餐飲機,而是用自帶的砂鍋慢慢熬。趁熬粥的空擋,又拿出各種蔬菜洗幹淨。他見餘名看著,便道:“這是我一早去地裏摘的,很新鮮的綠色食品。”說著遞了一截黃瓜給餘名。


    小黃瓜尾巴上的花剛剛敗謝,上麵的刺也是嫩秧秧的,水珠散在青嫩的黃瓜上,看起來很是可口。而餘名卻順著黃瓜看到了男人的手指,白皙光潔。


    張龍易笑道:“嚐嚐!”


    餘名迴:“我沒有刷牙。”


    張龍易不氣餒的繼續勸:“嚐一口,不礙事的。”


    盛情難卻,餘名順手接過,咬了一口,汁多肉嫩,確實不錯。不過在現今,也怕隻有有錢人才能享受到這種天然食品。在西城,就是地裏長出來的東西,都帶著各種汙染,根本不能食用。餘名吃著不免五味雜陳。


    餘名洗漱完再次轉悠進廚房,張龍易卻讓他去外麵等會兒,或者幫忙擺下餐具,畢竟這是他的地方。


    餘名擺好餐具,在餐桌旁坐下等。


    很快,張龍易端來一個托盤,放在餘名麵前。托盤裏有一碗冒著熱氣的白粥,一碟蔬菜沙拉,一盤蘿卜絲,一小碟泡菜,另外還有一個白饅頭。算是都比較開胃的東西,分量餘名也覺得剛好。


    不多時張龍易又端了一個托盤來,裏麵東西幾乎是餘名的三倍。


    餘名道:“會長沒吃?”


    張龍易點點頭,然後不客氣道:“來嚐嚐我的手藝。我朋友可是很喜歡我熬的白粥。”說著將餘名手邊的勺子拿起,遞到餘名麵前。


    餘名接過勺子,舀了一勺粥靠近嘴邊。粥應該是降溫了的,所以溫度十分合適。餘名吸溜了一點進嘴裏,味道和記憶中的一模一樣,沒有討厭的油膩鐵鏽等味道,隻有粥的原味,吃完唇齒留香。每次自己生病,就不愛吃東西,張龍易便會給自己熬白粥,久而久之這也成為了一種習慣,病好喝粥。瞬間,餘名覺得感動。


    張龍易一直看著餘名,但奈何這人太麵無表情了,你怎麽察言觀色都不行,於是他隻得問:“怎麽樣?”


    餘名點點頭,“很好喝。”內心又是一陣翻騰,已經這麽久沒有喝到這人熬的粥了,說來張龍易還是為了自己才去學的。


    張龍易高興了,爽快的拿起勺子喝起粥來。


    吃飯不能說話,要麽就說完話再吃飯,一般大的家族都有這樣那樣的規矩,張家也不例外,尤其對吃飯。


    兩人默契的吃完,餘名也算胃口大開,將全部的東西都吃掉了。


    張龍易將東西交給了餐具清潔機,迴身見餘名看著自己,問:“怎麽了?”


    餘名要開口,嘴巴張了下又頓住了。張龍易卻忽然走過來,伸手摸上了他的額頭,道:“感覺怎麽樣?要不要睡會兒?”


    餘名搖搖頭,今天是周末,他可不想把時間都浪費在睡覺上。忽然想起自己要說的,道:“會長沒事嗎?”


    張龍易卻自來熟道:“別叫我會長了,遊戲叫叫就算了,現實總覺得怪怪的!”


    現在覺得怪?昨天這麽多人叫你,怎麽不覺得你怪怪的?餘名試著道。“張少爺?”


    張龍易故意拉下臉,“你要不介意,可以叫我張大哥,看樣子也是我大的。或者龍易?”


    是不是在慶幸自己比真正的餘名大三個月?餘名想,但也沒有再去糾結稱唿的問題。他道:“你沒事嗎?遊戲呢?”


    “我這是在照顧病患,先不管遊戲了,還有你也不能玩遊戲,病人需要休息。”張龍易說完看著人。雖然餘名依舊的麵無表情,但是張龍易卻感到對方一瞬間眼睛睜大了,那樣子像是在瞪他。


    男人的死皮賴臉,餘名是見識過的,尤其怕麻煩的他,選擇了默許,迴身去書房拿了本書,在沙發上坐下看起來。他的書房其實相當冷清,書架空空,除了電腦和桌子椅子,基本沒別的東西。這本書還是他從圖書館借出來的。


    突然沙發一動,餘名看去,張龍易坐到了他的邊上,也不知道從哪兒拿出本書看起來。見餘名看他,男人笑問:“怎麽了?”


    餘名搖搖頭,繼續看書。


    一上午就這麽過去了,中午張龍易做了清淡的兩菜一湯,兩人吃完,下午又繼續看書。晚上又是不一樣的兩菜一湯,然後一天就這麽過去了。


    餘名看著壁爐上的時鍾,顯示已經六點,道:“天都黑了,會長不打算迴去?”


    張龍易道:“我要看著你躺下才走。”


    餘名朝臥室走去,“我馬上就睡覺,會長走吧!”


    還是這麽幹脆利落,張龍易笑笑,正要說好。忽然屋內響起震耳欲聾的敲門聲。


    餘名要去開門,男人已先他一步去了。


    門打開,一個金發碧眼的人站在門外,幾乎在門打開的那一刻,對方的聲音也傳了進來:“……餘名快開門,再不開門我就自己來開……”


    來人頭戴一頂白絨絨的針織帽,半長的金發披散在肩膀上,讓精致的五官表露無遺。身上穿著一件雪白的外套,裏麵是件t恤,下麵是緊身褲長筒靴,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纖細單薄,卻又骨幹漂亮。


    張龍易看見人的那一刻,警鈴大響,對方那語氣一看就是和餘名關係匪淺,並且這穿著打扮雌雄莫辯,一種名叫情敵的生物在張大會長的腦中張狂著。


    “你是……誰?”對方眯起眼。


    張龍易冷聲道:“這是我想問的!”


    然後兩個有著二十公分差的人,大眼瞪小眼。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大家的留言~猜猜這個人是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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