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阿莫那裏得知了文朗一行人的現狀,結果竟然出乎意料的好。


    他們現在已經距離基地非常近了,再過半日就能迴到基地了!


    那日文朗算計著把兩群狼引到了一起,本想著逃出生天就行,但誰想到,那兩群狼碰上就跟汽油罐子和火藥湊一堆了一樣,嘭的一聲就炸了。


    就連近在咫尺的文朗幾人都顧不上了,兩夥就這麽廝殺了起來。


    最後兩群總共三十來隻灰狼,死了十來隻!活下來的也大多傷痕累累,實力大減。


    而當兩隻頭狼反清醒過來的時候,文朗一行人已經跑了老遠了,連味道都散的差不多了。


    原柯聽完,歎息著搖頭。


    還是靈智不夠啊。


    兩群狼都是原柯刻意留下來的,就想著什麽時候能把他們扔進狼堆裏曆練曆練來著,現在倒好,死傷大半,元氣大傷,還不如當初就全屠了。


    群體本來就是最容易感染情緒的,更何況是像狼群這樣擁有領袖的群體,一旦領袖都失控了,那麽整個群體很快就會陷入滅亡。


    想著自己的“部下”馬上就能歸來,原柯的心情大好,拍拍褲子,她準備去迎接自己的隊伍了。


    本想直接走窗戶避開一直等在門口的文晴的,但想到最後文朗肯定還是會見到她的,還不如坦率一點。


    這人怎麽這麽執著呢?


    她最討厭這種“心誠則靈”的人了。


    哪有那麽多人閑著沒事兒幹,天天考驗你心誠不誠的。


    “走吧,去見你小舅。”


    原柯路過文晴身邊,一個眼神兒都懶得奉獻。


    文晴身體一正,跟在了原柯後麵。


    “多謝原大人,文家上下感激不盡。”


    “不用,從我這兒拿人,沒那麽簡單。”


    文晴聽了這話也沒說什麽,這些天來,她已經被原柯折磨的沒了脾氣,現在當務之急是和小舅匯合,血脈至親總歸比一個外人好。


    原柯算好了時間,來到基地門口的時候,正巧文朗幾人正互相攙扶著站在了基地門口。


    他們身上的衣服破的破,爛的爛,身上但凡裸露的皮膚基本上就沒一處是完整的,包括年紀最小的阿蓮,也是一身的傷。


    真正直麵危險,步步都是殺機,哪兒有那麽多地方,時間給你發揮,輪到自己了還不是得掄起拳頭上。


    但每個人背上的背包卻都是鼓鼓囊囊的,裝滿了戰利品,而且即便身上痛得連站立都艱難,可他們臉上的笑容卻沒一點兒勉強,燦爛的如同三月的太陽。


    原柯看著他們,臉上也不自覺地露出了點微不可查的笑容。


    他們沒有辜負自己的心血付出,這很好。


    但她身邊有人可不這麽想。


    文家即便再如何隻手滔天,也不可能知道原柯給了他們多麽珍貴的東西,也不可能知道原柯究竟在他們身上花費了多少心血。


    文晴隻看到那個被整個文家長輩稱讚有加的人,那個自小聰慧伶俐,那個教導了她很多的小舅,現在站在死亡的邊緣!


    “小舅舅!”


    原柯作為人群中最亮眼的那個崽,自然第一時間被文朗看到了,連帶著的,還有她身邊那個再熟悉不過的女孩兒。


    “文……晴?”


    文朗虛弱著身體,勉強抱了下已經熱淚盈眶的文晴,便極紳士地放下了手,沒讓身上的汙漬沾到她。


    “你怎麽會在這裏呢?”十年未見,文朗對家裏那些人也是想念的,尤其是現在這個世道,有一家人在一起是再幸福不過的事了。


    “……小舅舅,父親讓我來接你迴家的,小舅舅,你跟我迴去吧,你現在……現在……”


    文晴抹著眼淚,說不下去了,文朗身上好幾處深可見骨的傷口,根本止不住血,拿衣服包紮著還是有血不停地在往外冒。


    “文晴,別哭了。”


    文朗勉強抬手抹去她臉上的淚水,隨後就徹底昏倒在了劉大山身上。


    “小舅!”


    “安靜。”


    原柯及時趕到。


    兩隻手,一邊提著兩個眨眼時間就消失在了文晴朦朧的視野中。


    文晴心裏一慌,想起他們身上淒慘的傷勢,擦了擦眼淚,趕忙往醫院的方向跑去。


    ……


    看見原柯的瞬間,一行四人就卸下了所有防備,文朗若不是因為看見了文晴,一定是第一個倒地的。


    他們這一昏,便足足昏了四天!


    主要是原柯的醫療艙徹底報廢了,沒有能源。依照基地現在的醫療能力,就算原柯把她們“流浪者”所有的工分都花出去,用最好的醫療資源,也比不上醫療艙。


    要是有醫療艙,四天時間,他們都已經又可以再戰五百年了。


    現在麽……這麽長時間不過讓他們剛剛脫離重症監護。


    而這還是他們都是進化者,身體素質強,可以下猛藥的情況下……


    於是,在文晴眼裏,這就又是原柯虐待,苛責文朗他們的又一項罪證了,現在文晴是說什麽都要把自家小舅救出苦海的。


    文家再如何不好,也不會讓自家子弟隨時在刀尖上走路!


    所以這些天,她照顧文朗比護士都殷勤,一天天在文朗耳邊循環式洗腦,就差沒用喇叭一天24小時在文朗床邊循環錄音了。


    隻是任憑她如何勸說,文朗都隻是微笑著看著她,好像在彌補這麽多年他們失去的親情,而態度,卻堅若磐石,紋絲不動。


    “小舅,您跟我迴家吧。”終於文晴泄氣了,她現在才終於意識到,文朗脫離家族的心意是多麽的堅定。


    “文晴……不要哭了。”


    文朗抬手按在文晴頭上,他床邊的床單已經被淚水濡濕了一塊兒。


    這是文朗當初最常和文晴說的一句話,那時候,文晴還隻是個心思敏感,身體柔弱的孩子。那時候文晴每周最期待的時候就是周末,文朗來家裏的時候。


    因為隻有那時候,才會有人願意靜下來聽聽自己在學校的事情,而文朗從不打斷她,也從不安慰她。


    他隻說一句話,那就是:


    “文晴,不要哭……”


    這一句句再無用不過的話語,幾乎伴隨了文晴整個年少時光。


    那時候的文朗也不過二十歲,卻成熟的過分,那時候的文朗,是文晴最崇拜的人。


    現在,也是。


    所以,她更加無法忍受,自己最崇拜的小舅的生命在別人眼中如草芥一樣輕賤!


    她一定會帶文朗離開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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